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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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引意識到他要做什么,連忙說:我沒事的,這些傷不急在一時,你取了這東西,若是被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 裴燁混不在意的說:即便被察覺,那時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他除了懊惱還能做什么呢!說著已然伸手將少年拉到了自己身前。 微微冰涼過的手落在那人干燥溫暖的掌心,心中顧慮神奇般的煙消云散了,晏江引沉默著乖乖的任由裴燁給自己上藥,傷口傳來的清涼一時緩解了苦苦忍耐的火辣疼痛,讓他神情也不由舒展開來。 下面燈火明亮,照著少年身上的傷口與血跡便愈發(fā)清晰,裴燁動作輕柔的給他收拾好傷口,在屋內(nèi)尋了干凈的紗布包扎,然后帶著晏江引往外面走去。 想必看守的人都被派出去追查裴燁的下落了,此時室外倒是沒什么人,裴燁打前往外走去,行到半途,前方出現(xiàn)了三條暗道。 晏江引一時變了面色:怎么會這樣? 裴燁問道:怎么了? 少年略微有些淺淡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我來時這里分明只有一條路,并沒有岔道的。 他這話一出,裴燁方才想起什么:殿下怎會知道臣在這里,又是如何進來的? 是付明輕,少年第一次提起這個名詞沒有帶著不喜的情緒,他說你可能被帶來了這個地方,還告訴我進入這密室的方法。 裴燁猜不透付明輕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糾結(jié)于此的時候,他仔細的看了看這三條暗道,并沒看出些門道,到最后只能憑借著直接選了其中一條。 晏江引二話沒說,面上也不見半分猶豫懼怕,就這么跟著裴燁走了進去,然而當(dāng)他腳步剛邁過石檻之時,身后一道石門轟然滑落,轉(zhuǎn)瞬之間封死了他們后退的路。 裴燁面色一寒,抬手去推門,然而用上了渾身的力氣,直到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厚重的石門仍舊紋絲未動,查看周遭墻壁之類,也不見有什么機關(guān)按鈕。 這莫非就是生死門?晏江引盯著眼前厚重的白玉石門,面色慘白的呢喃出聲。 在這大晏國,一邊有機關(guān)能打開關(guān)閉,另一邊沒有任何方法開啟的門,被稱為生死門,之中機關(guān)極為機巧,數(shù)百年前由一位建造古墓的匠師所發(fā)明,主要用于防范盜墓賊,一旦進入這樣的門,便只能被活活困死其中,雖能有效的防止盜墓者盜走墓中陪葬品,卻也極為殘忍,本以為在那匠人去世后,這種機關(guān)便已失傳,不成想今日竟被他們有幸遇見了。 裴燁覺得自己前世今生,運氣就沒怎么好過,這隨便一走,就將自己逼入了死路,看著身邊面色難看的少年,裴燁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單薄的肩:我連累你了。 晏江引回過頭來,借著暗道內(nèi)的火把注視著裴燁俊美無濤的面容,半晌輕輕搖了搖頭:不要說這樣的話,從來都是我拖累了你,我真是既然沒有退路,我們就往前走吧,或許能尋到出路也未可知。 第61章 修文 裴燁只覺他方才停頓之后, 想要說的不僅這些,卻終究沒有追問,他迎著少年信任的眼神, 堅定道:我不會讓你有事,會平安出去的。 晏江引點了點頭,唇邊蕩出一抹朝陽般的淺笑,那樣溫暖而好看的笑顏,恍惚間在一瞬驅(qū)散了所有的陰霾, 我信你,況且就算是死,若能與你死在一起, 我也不怕。 裴燁握著少年的手緊了緊:殿下莫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晏江引垂了垂眼,斂了眸中諸般情緒,或許對方只將自己這話當(dāng)做沖動之下的戲言,可是那顆敏感而早熟的心, 卻比誰都清楚,他這句話有多么的認(rèn)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 這人已在他心中占據(jù)了無可估量的位置, 晏江引不敢想象, 若有一天這人從自己的生命中離開,會是如何的境況或許自己的世界, 會一夕傾塌吧! 兩人一前一后往暗道深處走去,大致行過二三百米,前方漸漸開闊起來,就在裴燁心中希望漸生之時,莫約每隔兩米便存放一個的火把竟然就此斷掉了。 再回首時, 身后已然看不見進來之時的石門,顯然這些引路的火把,只是為了迷惑不知情者的視線,裴燁心中緊了緊,低低的喚道:殿下。 嗯?身后立馬傳來一聲干凈好聽的低應(yīng),就在裴燁心下稍安之時,他感覺自己的衣擺一緊,裴燁回首,借著愈漸微弱的燈光,看到一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擺。 是害怕嗎? 裴燁猶豫一瞬,抬手握住了那只手,就像往日里每次牽著長寧去祖母那里請安一般,他拉著少年緩緩的往前走去,等到暗道里再也沒有光線的時候,裴燁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劃亮,借著火引繼續(xù)前行。 少年走在裴燁身后半步處,目光落在男人握住自己的寬大手掌上,好看的眼中流露出燦燦的光影。 半個時辰之后,前方終于開闊起來,一條長長的石廊上,錯落的石室對向而開,這些石室并沒有門,一眼望去,內(nèi)里情形一覽無余,二人卻仍舊走進每一間里細細查看,莫約又過了一個時辰,他們一無所獲的走到了長廊的盡頭。 放眼望去,一扇雕琢著精致獸紋花草的石門巍然立于眼前,晏江引伸手在門上敲了敲,然而不知該說他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就是這輕微的一個動作,石門竟就此轟然大開。 小心。裴燁聽見耳中傳來的破風(fēng)之聲,一把將晏江引拉開,匆忙之下,抱著少年在地上一連翻滾幾圈,待到周圍利刃之聲漸熄,抬頭去看,他們方才所站之處,已然被鋒利的羽箭插成了刺猬皮毯。 裴燁彈指射出幾枚鐵彈,擊打在石壁與地板各處,又是一陣暗器噼里啪啦的激射而出,若不是裴燁內(nèi)功身后,反應(yīng)靈敏,只怕此刻兩人早已被射成了蜂窩! 又過半晌,見屋內(nèi)再無動靜,裴燁放眼朝著里面看了一眼,繼而帶著晏江引走了進去。 他們這一路行來,入目皆是斑駁石墻,灰暗而帶著簡陋破敗,但是這間石室卻大不相同,內(nèi)里面積廣闊,雕梁畫棟,白玉梁柱幾人合抱粗,其上雕琢著各種未曾見過的奇珍異獸,室內(nèi)正面擺放著玉石雕琢的長塌,桌椅屏風(fēng)、金石瓷器,各種擺設(shè)應(yīng)有盡有,倒像是什么人的寢居,只是各處皆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昭顯著此地的經(jīng)年無主。 裴燁在屋內(nèi)小心的轉(zhuǎn)了幾圈,旁的沒有發(fā)現(xiàn),竟讓他在各處角落或是柱旁見到了數(shù)具早已化為枯骨的尸體,那些空空的骨架上,松松的掛著被時光腐化的衣衫和佩劍,昭顯這這些人生前的風(fēng)光或是落魄,然而不管如何,而今這些人都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這個精美華貴的牢獄之中,只怕甚至都無人知曉,因為知道的人,大概也具被困死在了這里。 晏江引越看越心驚,只要一想到自己與裴燁若是走不出去,也要變成這個樣子,他心中就是一陣惡寒,手心不知不覺的沁出了層層冷汗。 怔愣之間,一聲輕微的響動傳入耳中,少年感覺右腳上傳來一陣怪異的觸感,低頭看去,卻見眼前的木箱后伸出一只蒼白的手來。 啊晏江引嚇得面色一變,忍不住驚呼出聲,話音未落,閃著寒光的利刃一起一落,抓著少年腳踝的那只手,已然斷落在地上。 晏江引下意識的抬腿將那脫力之后瞬間僵硬的手踢飛了出去,整個人都處于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 裴燁將滴血的長劍背轉(zhuǎn)到身后,凝眸看著那個從高高木箱爬出來的身體,雖然對疼痛無感,亦早已失了神志,但終究是血rou之軀,無水無食的被困在這里數(shù)日,早已到了強弩之末。 你又是如何,到的這地方呢?裴燁傾身微微蹲到男人面前,恍如詢問,又好似喃喃自語。 地上的人早已無力支撐,形銷骨立的身軀上遍布著斑駁的黑色紋路,蒼白的面上肌膚甚至已經(jīng)開始漸漸腐爛了,只是那雙泛著腥紅的渾濁雙眸中,仍舊有著散之不去的堅持,那是每條生命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或許這人在被煉成藥人之前,曾有著家人.妻女、有著舍不下的牽掛。 裴燁抬手輕輕覆上對方的頭頂,運力一掌劈了下去,面對著這即將油盡燈枯的生靈,他無力救贖,唯一能做的,大抵只有盡早終結(jié)他的痛苦吧。 心緒漸平的晏江引,恰好捕捉到裴燁眼中一閃而逝的哀憐,尚且年少的他,并不能理解裴燁對著一具丑陋可怖的、幾乎不能稱之為人的怪物露出這樣的神情,半晌他愣愣的問:你認(rèn)識他嗎? 裴燁搖了搖頭,從地上站起身子,轉(zhuǎn)而道:這地方詭異的很,我們得快些尋到出去的方法,若不然時間拖的越長,只怕情勢于我們越是不利。 晏江引點了點頭,心中那些微疑惑很快散去,然而幾乎搜查了室內(nèi)所有的地方,他們終究一無所獲,昏沉的一方天地間,看不出昏黑白晝,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只是腹中傳來的饑餓與干渴,已有些難以忍耐。 直到最后,少年心中蔓上一股深深的無力,他喪氣的往身后石壁上一靠,看著立在一旁的裴燁,虛弱道:怎么辦,這里根本就沒有出口,我們身后咔咔的聲音一瞬間打斷了他未完的話。 離開那里,裴燁顯然也聽到了,他厲喝一聲,死死盯住了晏江引身后的石壁。 晏江引渾身一震,以極快的速度掠到了裴燁身邊,回身之時,之間那被自己靠過的地方,雕琢著一只奇形怪狀的異獸,略略看去,那東西竟是蛇身、龍首、虎爪、獅尾極為怪異的組合在一起,一雙威嚴(yán)冷血的眸子正死死盯著裴燁他們所站立的方向。然后那只琉璃金瞳的眼,緩緩的轉(zhuǎn)動起來,最后竟直接從異獸的眼眶之中掉了出來。 異獸眼珠落地之時,瞬間碎裂開來,黃色的煙霧仿佛出籠的黃蜂,飛快四散蔓延。 裴燁心中暗道不好,沉聲吩咐晏江引捂住口鼻,就在那詭異氣體漸漸充斥整間屋子的時候,石壁竟緩緩從地面分開了一條縫隙。 絕望的心瞬間看到了一絲光明,裴燁一個騰摞到壁邊,雙手緊緊的掰住分開的縫隙,使出渾身的力氣將石壁掰開了一條足以一人通過的開口,后面竟然真的是一條路,裴燁心中一動,艱難回頭道:殿下,快些出去。 晏江引看著他青筋暴起的額頭,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蔓上心頭,想也不想說:我們一起走。 裴燁咬牙從唇間擠出一句完整的話:這石門需要支撐方能通過,殿下先走,我會從后面趕上去的。 晏江引面色都變了,他死死的瞪著裴燁:你騙我,我若走了,還能再見到你嗎? 裴燁最是無奈他這固執(zhí)的牛脾氣,聞言苦笑一聲:我何時騙過殿下,你聽話先出去,我會想辦法脫身的,在這樣僵持下去,不說活著出去,臣只怕馬山就要力竭在此了。他這話將將落定,一縷鮮血便從唇間溢了出來。 少年雙眼瞬間紅了,此情此景,逼的他連糾結(jié)的時間都無,狠狠的咬了咬牙,終于單手撐著地面從那低矮的縫隙中掠了出去,而就在他滾落的身子剛停住,厚重石壁轟然落下,身后已然不見了男人高大俊逸的身影。 那一刻,晏江引只覺渾身的力氣都抽離了身體,大腦在一瞬的空白之后,他企圖站起來,嘗試數(shù)次無果之后,干脆手腳并用的向著緊緊閉合的石壁爬過去。 裴燁,裴燁白皙素手用力的一次次拍打在粗糙石壁上,很快就留下了斑駁的血紅,裴清淵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清泠好聽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低弱,眼中有什么濕潤的東西恍如江水決堤,少年聲聲的呼喚石沉大海一般,自始至終沒有得到半似回應(yīng),直到最后,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傳入耳中。 晏江引機械的抬頭,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他看到洞頂上方有大大小小的石塊滾落,這一刻,心中最后的希望也歸于寂滅。 這般大的動靜,里面只怕已經(jīng)形如修羅了吧,那人存活的幾率會有多大? 晏少年癱軟的靠在晃動的石壁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任由石塊砸落在自己單薄的身上腿上,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說好的要一起活著離開。 你又騙我! 既如此,我就陪著你陪你一起 . 第62章 突然一股大力狠狠拽起了 突然一股大力狠狠拽起了少年無力的身子, 繼而憤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這是在做什么,等死?石洞就要塌了你不知道嗎? 晏江引重重的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驚愕的抬頭,當(dāng)那張幾乎貫穿他整個年少時期、然而就在他剛剛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面容,猝不及防想撞入眼簾,少年毫無意外的呆住了,你你沒事! 天知道當(dāng)裴燁方才看到少年滿臉絕望的躺在那里, 一副閉目待死模樣的時候,心中是怎樣的感觸, 自己多年費盡心機的教導(dǎo)和保護, 就教的他這樣不能經(jīng)事、隨隨便便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感受著少年身上氣息的混亂,裴燁也不打算讓他自己走了,忍著手上劇痛攬住少年的身子,飛身急速順著那有可能是出口的地道掠去。 晏江引下意識緊緊抱住裴燁的腰, 過了許久,才從劇烈的哀慟中緩過神來,你嚇?biāo)牢伊? 我還以為以為你! 低而好聽的少年音傳入裴燁耳中, 仿佛一顆石頭落入死水般的心湖, 瞬間蕩起層層漣漪,裴燁攬著晏江引腰身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線,終究什么也沒說。 直到身后再也聽不到坍塌聲時,裴燁方才停了下來,他將晏江引輕輕放在地上,眼前一黑, 任由自己的身子往洞壁上倒去,然而預(yù)想中的堅硬和疼痛沒有傳來,一個清瘦柔軟的身子,在他撞上巖壁之前,堅定地抵住了他倒下的趨勢。 晏江引后背撞在凹凸不平的巖壁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即將出口的悶哼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下一秒便急急的去查看裴燁的身體狀況,卻見他寬厚的手掌手背皆是一片血跡模糊,廣袖中露出的手臂也是鮮血淋漓。 裴燁怕他擔(dān)心,艱難的撐開眼皮道:別怕,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才不怕,晏江引抬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臉,惡狠狠的說,誰要擔(dān)心你的死活,我才不關(guān)心。話說的狠厲,下一秒?yún)s匆忙的要去處理裴燁流血的傷口,在身上翻找半天,連個帕子也尋不到,最后干脆扯出自己尚還干凈的內(nèi)袍撕了大片下來,顫抖著給裴燁擦手上滲出來的血。 那些傷口雖然不深,但是面積很大,顯然是劇烈摩擦造成的,方才那逃生的石壁粗糲而厚重,裴燁此刻劃破的傷口里甚至殘留了許多砂礫石子,清理起來極為困難,晏江引怕弄疼了他,動作小心翼翼,甚至連呼吸都極為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