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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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寒氣一瞬間侵襲而來,容淺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伸手去扯被子,然而那錦被的一角還握在裴燁手中,他努力了半天無果,許是終于覺出不對勁兒來,嘟囔一聲之后,幽幽的睜開了雙眼。 啊一聲驚呼剛剛出口,就被裴燁伸過來的手給堵了回去,容淺陵驚嚇之下,一時瞪大了雙眼。 子卿,別叫,裴燁壓低了音量,我是裴燁。 容淺陵聽到他的聲音,方才松下一口氣,抬手將裴燁的手巴拉下來,從床上坐起身子,問道:深更半夜的,出什么事情了?聲音里面含著緊張關心,并無半絲不耐或是埋怨,以他對裴燁的了解,能在這時候跑來找自己,一定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裴燁說道:你去將燈點著了。 容淺陵摸索著下床點燈,回身之際,正看到裴燁將一個人放到自己床上,頓時又是一場驚嚇,待走近了一看,低呼道:太子他怎么在這兒,這是怎么了? 裴燁道:受了風寒,你給看看。 容淺陵衣服都不及穿上,匆忙的給晏江引把脈,繼而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一番,尋出瓶藥丸過來,喂晏江引吃了一粒,又寫了方子喚來外面守夜的小廝去熬藥,這才得空問起事情的經(jīng)過。 裴燁毫無隱瞞的將今日發(fā)生的事敘述了一遍,容淺陵聽罷,面上露出不忿之色,冷聲斥道:天子家腳下,到底是誰這樣無法無天阿燁,你可有何線索,這事情是誰做的? 裴燁搖了搖頭,聽那些人說,明日他們的主子會過去,我本想將計就計,將那背后之人引出來,屆時一網(wǎng)打盡,不成想說道這里,看了一眼床上仍舊兀自昏迷的少年,殿下卻在這時候生了病,我見他燒的厲害,不敢耽擱,只好先帶他出來。 容淺陵此時已穿好了衣裳,用布巾沾了銅盆中的涼水給晏江引降溫,偏頭瞪了裴燁一眼,幸好你來的及時,若是拖到明日,估計這小子腦子也甭要了,燒傻了都是輕的,說話間,手下不見停頓,幫忙把他衣裳解開了。 裴燁一愣,疑惑道:做什么? 第43章 你說能做什么?給 你說能做甚么?給他擦擦, 看看這衣裳都汗透了。 裴燁方才會意,傾身去解晏江引身上的衣裳,冬日天寒, 少年想是怕冷的很,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裴燁盡量小心的不碰到他的傷口,一件件的褪去他身上的衣衫,好容易解到最后一層束縛的時候, 卻是雙手猛然一僵,定在了原地。 只見晏江引清瘦的身子上,滿是青紫的淤痕, 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身軀,在白皙肌膚的襯托下,顯得那么刺眼。 這怎么弄的?容淺陵手中的布巾啪的一聲,掉在了床上。 看樣子是新傷, 估計是昨日被那些人打的,裴燁定了定神,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容淺陵神色的驚詫和擔心, 子卿, 這些傷痕應該無大礙吧?你給他擦些傷藥。 容淺陵精研醫(yī)術多年, 什么樣的病人不曾見過,看見這場面, 頓時就想到了旁的地方去,他一邊努力平復心情,一邊對旁邊無知無覺的裴燁道,有無大礙我需要檢查過后方才知道,你先出去, 容我看過再說! 你看你的,裴燁不明所以道,我亦不會影響到你。 容淺陵以前一直覺得自己這兄弟聰明絕頂,無所不能,此刻第一次對自己多年來的認知產(chǎn)生了懷疑,心情焦躁之下,面色都有些不好了,一時板正了神情:叫你出去便出去,我要檢查檢查這小子身上可還有其他的傷,你出去候著。言畢不由分說的推著裴燁往外面走,直接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裴燁抬手摸了摸鼻尖,站在寒風凜冽的門外,回味起容淺陵方才嚴肅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些忐忑。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會讓向來自詡醫(yī)術無雙的人這般緊張? 其實真不怪裴燁沒幾分點數(shù),畢竟他此前雖然也閱過不少人,但床笫之事于他而言,不過就是吹燈燈辦事,無關愛情,因而連接吻都少的可憐,更遑論旁的夫妻間那些濃情蜜意的別致情趣,因而見了晏江引身上的傷痕,根本不可能聯(lián)想到那上面去。 容淺陵關門之后,大步朝著床邊走去,雖然無甚非禮勿視之類的忌諱,但因為擔心事情真如自己想象中的糟糕,伸出去的手便帶著些無可抑制的顫抖,最后下定決定褪下晏江引的衣衫,卻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他一下跌坐在椅子上,額頭滲出了薄薄的冷汗。 對于自己這個生來尊貴的外甥,容淺陵雖說不上極為親近,卻也是有不少了解的,這孩子雖然看起來頑劣任性,其實敏感又固執(zhí),自尊心還強的要命,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估計只怕就活不成了,退一萬步講,即便不尋死覓活,也能折騰掉半條命吧若這小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宮中的jiejie,又該怎么辦? 裴燁有內(nèi)功護體,并不覺得寒冷,但因為擔心,時間就顯得極為難熬,半晌過去,心中愈發(fā)沒底,忍不住敲響了房間的門。 容淺陵聞聲從怔愣中回過神來,進來吧!聲音揚的有些高,仿佛為了掩飾什么一般。 裴燁聞言,莫名覺得仿佛得了赦免一般,一把推開了房門,本以為會看到什么震驚的場面,不想見到的只是容淺陵拿著毛巾,神色平靜的給少年擦拭身子情景。 阿燁,你去將我架子上治療淤傷的藥膏拿過來,容淺陵頭也沒回,手上的動作細致而輕柔,綠塞青瓷瓶的那個。 裴燁應了一聲,壓抑住心中仍未散去的不安,轉(zhuǎn)而去木架取藥,容淺陵雖然平日里看著一副散漫不靠譜的樣兒,但于醫(yī)理上卻極為細致,架子上的藥材藥丸分門別類的整齊擺放著,瓶身上還用精湛的雕工鐫刻了藥品名稱,裴燁一眼掃過去,很快就找到了容淺陵說的藥膏。 架子很高,幾乎及至房頂,裴燁一個飛身躍起,取了藥拿過去。 容淺陵接過來看了一眼,確定無誤后,拔開瓶塞剛要往掌心上倒,突然想到什么,又將瓶子塞回裴燁手中:你過來給他上一下,我記得藥房那邊的院子里之前養(yǎng)了幾株好物,我去采些讓丫鬟熬了。 裴燁手里握著青瓷小瓶,目送著容淺陵風一般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開口阻止的話一時卡在了喉口間。 昏昏沉沉之下,晏江引感覺身上傳來一陣輕柔溫暖中帶著微微刺痛的觸感,接著是淡淡的冰涼,身上的難受似乎消散了不少,半晌他睜開了雙眼,迷糊間就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裴燁正將淡綠的藥膏抹到晏江引手臂的淤傷上,因為不甚熟練,怕傷了他,精神非常集中,就沒有注意到床上之人的動靜,直到聽見低低的咳嗽聲,方才發(fā)現(xiàn)晏江引已經(jīng)醒了。 殿下醒了!裴燁用未沾藥的左手摸了摸晏江引的額頭:可有哪里難受嗎? 少年的眼神有些渙散,卻一直固執(zhí)的追隨在裴燁的身上,半晌張了張口,如實道:哪里都難受。嗓音低弱沙啞。 裴燁手上抹藥的動作微頓,之后將少年手臂上最后一處傷痕照顧好了,他抬手給晏江引整理衣衫,說道:忍一忍好嗎?待會兒子卿來了,我問問他可有法子緩解。 我怎么了?晏江引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此刻的情境,你在做什么? 殿下身上的傷,是怎么弄的?裴燁最后給他蓋上了被子,詢問道。 傷?晏江引想了想,眼中泄出幾絲懼色,那個戴面具的人,不知道用的什么鬼東西,弄得我身上疼死了,哼他若有一日落到本宮手里,我一定,唔激動之下,一不小心牽扯了身上的傷口。 裴燁見他修眉皺成了一團,鬼使神差般,伸手撫了上去,嘴里柔聲道:莫想那些了,我會處理的,殿下須快些好起來才是。 他話音剛落,晏江引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裴燁。 裴燁恍然驚覺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落在少年額間的手僵硬一下,緩緩撤了回來。 前世今生,他都少有對人這般親近的時候,裴燁不明白自己為何做出這樣的舉動,或許是因為床上的少年此刻過于虛弱,或許是因為數(shù)年朝夕相對潛移默化的感情向來寡淡的他,并不想深究。 常有人說淡漠的人不易受到傷害,可這樣的性格,不知道使他錯過了多少,造成了多少的遺憾,分明是在無知無覺間,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小半個時辰過去,容淺陵回來了,身后跟著他的貼身丫鬟芍藥,小丫鬟手里端著托盤,里面放著兩個白瓷小碗。 芍藥微微低著頭,目不斜視的走到床前將東西放下,容淺陵揭開蓋在小碗上面的蓋子,頓時一股濃郁的草藥味道撲鼻而來。 晏江引精致的面龐瞬間皺成了一團,下一秒就見他家小舅親手端著那黑乎乎的藥汁遞到了自己面前,不由分說道:把藥喝了。 晏江引一時無言,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抗拒。 殿下,裴燁在一旁道,喝了藥病才能好,待天亮了,我們還得快些回去。 晏江引抬頭看他一眼,咬咬牙接了過來,他將藥碗湊到唇邊,伸舌試了試,仿佛嘗試水溫的小貓咪一般,只是下一秒那張臉好看的臉,徹底的變成了苦瓜。 我這藥熬的也不多,你憋口氣就喝下去了,再磨蹭下去,涼了溫度,藥效要大打折扣的,容淺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倒是沒有半點身份尊卑上的覺悟,你瞧瞧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下人半夜給你熬藥也不容易,快喝了吧。 晏江引閉了閉眼,果真一口氣喝了下去,本以為痛苦終于結束,神醫(yī)容小侯爺卻又遞過來一碗,不過這回倒不是黑乎乎的藥汁了,只見透明的清水上漂浮著幾朵細小的青色花瓣,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 晏江引松了口氣,雙手接過來,一口下去,突然就噴了出來。 裴燁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手軟落下去、差點毀掉床單的碗,看著咳嗽不止的少年,沉聲問道:你給他喝的什么? 哎呀呀,我的藥啊,容淺陵看著被少年噴出去的藥汁,一臉的痛心疾首,這藥可是費了我五顆青花果弄出來的,你這一口浪費掉一半兒,你個敗家小子??! 晏江引抬起頭來看他,好看鳳眸微微通紅,里面含著生理性的淚水。 你小子還挺委屈,爺我這東西一般人還舍不得給用呢,都讓你浪費了,容淺陵對著床上的晏江引大眼瞪小眼半晌,氣呼呼道,不喝算了,這可純的很,我拿去配藥了。說著就要從裴燁手中奪過剩下的半碗,倒不是他小題大做,而是這東西真是容淺陵費了幾年心血養(yǎng)出來的,加上他這人愛藥成癡,能有這般反應并不奇怪。 裴燁微一側身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安撫道:子卿,莫氣了,既是好物,能醫(yī)好了殿下才是要事。 第44章 容淺陵暗暗翻了個白 容淺陵暗暗翻了個白眼, 那也得這小子喝了才能好?。?/br> 裴燁將藥碗湊近鼻息間嗅了嗅,只覺一陣怡人清香撲鼻而來,疑惑問道:這東西, 真的很難喝嗎? 晏江引不經(jīng)大腦的脫口而出: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他本來不過隨口一說,不想裴燁竟真的將碗湊到了唇邊。 雖然只是淺淺的嘗了一點,但也足夠他好受的了,晏江引如是想著,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裴燁, 可是等靜半晌,那人臉上仍舊一片云淡風輕,這回不僅晏江引呆了, 就連容淺陵也有些傻眼。 據(jù)他所知,這東西可是苦澀程度無以言表的,怎么這家伙喝下去半點反應也無?? 阿阿燁! 嗯?裴燁偏頭看他,眼中帶著詢問。 好喝嗎?容淺陵低聲問。 苦了些, 還澀,裴燁一本正經(jīng)臉,最后還點發(fā)表了句個人感想, 的確有些難以下咽。 容小侯爺一時無言,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都沒從裴燁那張無死角的俊臉上看出半點難以下咽的情態(tài),兄弟, 你很深藏不露??! 裴燁和容淺陵思路顯然不在同一節(jié)奏上,聽見容小侯爺這句,并沒接話,他放下手中的瓷碗,走出了屋子, 留下容淺陵和晏江引大眼瞪小眼。 裴燁出去不過片刻,回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個陶瓷小罐,對上屋里二人投射過來的目光,解釋道:讓你家丫鬟尋了些蜜餞過來殿下將藥喝了,然后用些蜜餞壓壓味道。 晏江引看著他手中的東西,一陣沉默。 裴燁重新拿起了碗遞過去,半晌見晏江引不接,突然想起什么,說道:殿下是嫌這湯藥臣方才嘗過?曾經(jīng)多年軍旅生活,風餐露宿,共飲酒水使他并無那許多講究,卻一時忘記了眼前這少年,是從小在錦衣玉食、講究頗多的皇宮長大的孩子。 思及此處,便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行為,畢竟聽子卿所講,這藥材極為珍貴,若是這孩子不喝,豈不浪費了。 晏江引聽聞此話,突然一把接過湯藥灌進了嘴里。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裴大將軍都有些錯愕,一時站在原地失去了反應能力,直到看見少年趴到床邊劇烈的咳嗽起來,方才被拉回了神志。 裴燁左手舉著清水,右手拈著顆蜜餞,卻是站在那里不知道該給他哪個好。 晏江引咳嗽了一會兒,撐著床鋪坐起身來,裴燁看著他紅彤彤的雙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好受,殿下要喝點水嗎?或者將手中的蜜果往前遞了遞。 晏江引口中苦過黃連,只想快些緩解了這陣難受,看見那黃橙橙的蜜餞,想也沒想,直接就著裴燁的手一把咬了過去,軟滑的舌頭不經(jīng)意間拂過男人略微粗糙的手指,帶來一陣輕微的顫栗。 裴燁面無表情的收回手,在廣袖的袖口中握了握拳,又緩緩的松開,異樣的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還來不及容他抓住,便消散了個無影無蹤。 容淺陵昨日給晏江引用的藥藥效的確極好,天亮時,少年的風寒便好了個七七八八,除了面上猶自帶著幾分病弱后的蒼白,已能下床自如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