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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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裴燁讓車夫在一家酒樓外 裴燁讓車夫在一家酒樓外面停下,帶著晏江引進去用午膳,二樓環(huán)境清幽,他們找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稍一偏頭,便能將街上風(fēng)景一覽無余。 小二見他二人衣著華貴,伺候的就格外殷勤:二位客官,要點些什么? 晏江引皺眉想了想,根本不曉得這民間的吃食都有哪些,便抬眼看向裴燁:裴大裴燁,你來點吧! 裴燁被他直呼其名,心中下意識覺得有些別扭,自己好歹是這小子的罷了,前世如煙,風(fēng)云流散,還拘泥那些作甚,他想了想,問道:公子可有些甚么忌口的? 不吃辣的酸的,不吃牲畜膝蓋以下脖子以上,不吃內(nèi)臟,不吃蔥蒜香菜本宮愛吃甜食,嗯暫時就這些了,你看著點吧 裴燁看著少年一臉萬事好商量的表情,簡直不知說些什么好,半晌按照這些要求點了幾道菜,無意間注意了一下少年口味喜好,總覺得這些偏好有些熟悉,思來想去,筷子竟沒動上幾下。 半晌他心中一震,記憶深處有個人,喜好竟與眼前這個少年如此相似,自己既能重活一世,會不會裴燁想到一半,飛快的打斷了自己的思緒,那人生性謙和沉靜,恍如一株修竹,而眼前的少年囂張跋扈,跳脫霸道,如何能與之相提并論! 他隨手斟了一杯酒,手落杯空,眼中不覺泄露了幾分惆悵,對面的少年見他也不吃菜,就沉默的飲酒,那雙向來沉寂無波的眼中竟乍起微瀾,一時覺得有些訝異,脫口問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何煩心事? 裴燁抬頭,心道:能讓我煩心的還有何事,你若能讓人省心些,我便也舒心了,眼前少年生的光風(fēng)霽月,恍若仙童,卻為何這般叛逆難調(diào)?心中這般想著,自是不能說出來,面上只道:不過覺得這酒味道不錯,便多飲了兩杯罷了。 晏江引自是不信這套說辭,但見他不愿多言,也就不再多問,只垂了眼繼續(xù)用飯。 裴燁斂了思緒,欲再小酌,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向著這邊走來,裴燁偏頭一看,竟是個熟悉的面孔,他回京之后,曾在宮中偶遇過一次,真是巧的很,來人竟是當(dāng)朝三皇子晏江承,少年如今十一歲,生的俊眉朗目,氣質(zhì)溫潤,隱見君子之風(fēng)。 晏江承身后跟著一個便裝侍衛(wèi),徑直朝著他們走來,拱手一禮道:在下可否在此一坐?說話間帶著幾分民間兒女的爽朗,卻又不失書生之氣,向來是一半承了他母妃的性子。 晏江引聽見聲音覺得有些熟悉,從一堆美味上移開視線,看到晏江承的時候,顯然非常意外,脫口而出道:你為何在此處? 今日天氣甚好,出門走走,四弟和裴先生這是?晏江承說話自然,既沒有暴露三人身份,卻又顯出親近之意來。 我們在用午膳,你沒看到嗎?然而晏江引卻顯然不那么待見他,他伸手指了指遠處的空座,說道,那邊有空位,你過去坐罷! 這態(tài)度真的有些惡劣,但是晏江承面上卻無半分尷尬不悅之色,他輕撩衣擺在裴燁旁邊坐下,對裴燁道:江承久聞裴先生大名,不想今日能在這里碰見,也算緣分了。皇室全名一般不對民間公開,因此晏江承這般,以江承自稱,倒也不會引起麻煩。 裴燁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前的少年,見他小小年紀,舉止得體,性情隨和,竟能喜怒不形于色,心中不由點了點頭,覺得這少年非常不錯。 公子言重了,裴燁看這少年覺得喜歡,因而說話的語氣不由溫和了幾分。 晏江引見他二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心中莫名有些不快,卻也沒再說什么,只是郁郁的埋頭用飯。 裴燁讓小二添了碗筷又,重新點了菜,三個人兩個關(guān)系不好,兩個不過三面之緣,這一頓飯竟也吃的流暢自然。 晏江承說話間,對裴燁表示了親近之意,這少年從小在宮中長大,母親出身低微,他能好好的活到現(xiàn)在,自然不是個簡單的孩子,但這些孩子對裴燁而言,又不僅僅是單純的君臣關(guān)系,因此即便對方是帶著目的的接近自己,他也不會有厭惡之類的情緒,何況這孩子言詞之間并無半分拉攏之意,那崇拜之色看著極為真誠,直讓他無法不喜。 午飯結(jié)束后,晏江承也不多留,主動和他們告辭,晏江引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轉(zhuǎn)而問裴燁:裴燁,我們要去哪里? 裴燁都有點習(xí)慣他對自己直呼其名了,干脆也懶得計較,只說:沒什么特別要去的地方,就帶你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此時未及盛夏,天氣溫暖卻不炎熱,正是街上熱鬧的時候,平鋪石板的長安街,一眼望不到盡頭。 晏江引走在路上,這看看那摸摸,見到那些小孩子玩的紙鳶撥浪鼓喜歡,見到糖葫蘆梨花糕雙眼發(fā)亮,這個想買那個也想要 裴燁看他蹦蹦跳跳的走在街上,心道還真是個孩子,若非生在君王之家,定能有個歡快無憂的童年吧,可是這個孩子,身為儲君,身系萬民,那樣的生活,注定不會屬于他。 兩人不知不覺,就逛到了城門口,裴燁帶著他徑直出了城,少年雙眼一刻不停的轉(zhuǎn)著,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些坐在城墻之下的難民,他愣愣的看了一會兒,面上露出驚詫的表情:裴燁,這些都是什么人? 西北來的災(zāi)民,裴燁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城墻之下的那些人衣衫破爛,蓬頭垢面,嗡嗡作響的蒼蠅正在他的腦袋上和身上的傷口上盤桓舔.舐,然而那些人卻雙眼麻木,甚至連驅(qū)趕一下的動作都不想做出,也不知是不耐還是連那驅(qū)趕的力氣都沒有,西北數(shù)月未曾降雨,地里顆粒無收,這些人迫于無奈,方才背井離鄉(xiāng),流落到這里的。 晏江引自小生活在宮中,所見到的人無不是干凈整潔,光鮮亮麗的,從來不曉得人還可以這般狼狽,他從那些人身上別開視線,愣愣的問裴燁:他們很餓嗎,為何不給他們糧食? 裴燁一直不動聲色的注意這少年,見他神色懵懂之中透出幾分同情憐憫,心中這才稍微安慰,他壓低了聲音說道:殿下自小生活的錦衣玉食,卻不知道我大晏其實并不如表面那般的繁華富足,雖然每年國庫也會撥一定的賑災(zāi)款項,但是那些銀兩層層下放,被克扣下來的不知道有多少,能到百姓手中的,哪里還剩下什么。 這你是說有人貪污嗎?晏江引很快的聯(lián)想到了裴燁今日上午和自己講的官員貪污的知識,本來是沒什么概念的,可是此刻看到這些慘不忍睹的流民,心中一時非常震撼,震撼之余又覺得憤怒,錢財夠用便可,那些人為何要如此貪婪,卻讓百姓這般難過? 裴燁伸手握了握少年的手,示意他小聲些,然后說道:殿下還記得微臣之前講的嗎?官員貪污之風(fēng),是謂原何滋生。 晏江引想了想,說道:國家法度不嚴,科舉之風(fēng)不正,百官心思不齊 殿下記得便好,裴燁面上無甚情緒,然而一雙深邃的眸中卻復(fù)雜難明,如今雖然戰(zhàn)事稍歇,可是連年打仗,以至國庫空虛,百姓疲敝,人丁劇減殿下緣何還能過的那般錦衣玉食,這樣的生活,都是用百姓們的血汗乃至生命換來的。你可曉得?殿下在挑剔著那些山珍海味之時,這些百姓,卻是連糟糠都吃不上一口。 少年聽了這話,滿身銳氣驕傲頃刻散盡了一般,一時不曉得說些什么好,他想到自己每日里面對著那些價值千金的饕餮珍饈,卻總是挑來挑去,不過淺嘗幾口就要丟棄,眼前這些人卻因為吃不上東西而餓的瘦骨嶙峋,命懸一線,心中頓時即懊惱又羞愧。 裴燁見他沉默,又自顧自說道:所謂在其位,謀其政,殿下身為皇室,享盡無上榮華,這優(yōu)渥的生活,是百姓給的,豈能不負起應(yīng)有的責(zé)任。 他向來沉默寡言,只專于行動,這樣民生大義的話,他前世今生都不曾說過多少,可是如今為了這個孩子,卻頗費苦心,也不拘泥什么了,只想著讓他多了解一些民生疾苦,將來能做個愛民如子的好君王。 本宮,我晏江引低低的垂著頭,過了好久方抬起來,那雙年輕的眼中有著難過,也有一些裴燁都無法讀懂過的東西,我從也不想做這個儲君,也不想當(dāng)什么帝王 第25章 裴燁心中一沉,眼中變得 裴燁心中一沉,眼中變得嚴厲起來,可是他看少年似是還有話說,終究沒有打斷。 我從前不知道這個位置有什么用,看著后宮那些女人爭寵奪勢,便以為君王就是權(quán)力,引萬人所趨,從小到大,別人也是那樣告訴我的,我不知道這有什么意義,也并不想掌控那些人的命運,可是今日我方知曉,原來為君的意義是這樣的謝謝你,裴大人。 裴燁看到了少年眼中的改變,知道他都聽進去了,便不再多說什么,只道:時辰不早了,微臣送殿下回宮吧! 晏江引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還不想回去,你陪我走走吧! 裴燁于是帶著他在城外走了走,莫約半個時辰,二人往回折返,行至一處小道,裴燁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伸手一把攔住了身邊的少年,低聲道:等一下。 晏江引疑惑的看他:裴大人,怎么了? 裴燁面色透出幾分凝重,剛要說話,耳邊傳來破風(fēng)之聲,數(shù)個身著與草色相近布衣勁裝的蒙面人迎面襲來,手中長劍直指裴燁身邊的少年。 裴燁匆忙之下,徒手接住那銀亮的劍刃,一個用力,竟然將那劍尖掰斷了,還未回身,其他的殺手又迎了上來,一時間劍光如電,晃人眼花。 裴燁將晏江引緊緊護在身后,一邊與那群人打斗,他伸手敏捷利落,招式凌厲如風(fēng),可饒他功夫再好,這般情勢,終究雙拳難敵眾手,不一會兒,就占了下風(fēng)。 他急速抬腿,踢飛一個迎面而來的殺手,正在這時,身后兩個殺手直直的向著他身后的晏江引襲去,裴燁回身,一掌打在那人的腹部,對方立刻捂著肚子滑到了地上。 這群人顯然是有備而來,每一下都配合的天衣無縫,極為默契,另一個殺手抓準這個機會,長劍再次向晏江引襲去,裴燁抵擋不及,直接用手臂擋下了那一刀,空氣中一時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晏江引看他玄色的錦衣撕裂開來,顏色瞬間暗沉了下去,還未及反應(yīng),就見裴燁左手一掌劈中了那人的天靈蓋,殺手當(dāng)場吐血而亡,腦花流了一地,一時雙眼瞪的如銅鈴,死不瞑目。 宮中雖然爾虞我詐,吃人不吐骨頭,但是那些殘忍血腥,都是在暗地里進行,很少會擺到明面上,少年還是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這樣的場面,一時間被震的面色泛白。 整個過程不過瞬息之間,晏江引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將鋒利的劍刃揮向自己和裴燁,有心抵擋,卻是連手都插不進去,從來沒有一刻,他這般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多么的弱小和無能,無能的就,就像砧板上奄奄一息的魚,看著別人揮刀而下,卻全然無力反抗。 晏江引雙眼忍不住的落在那堅定的擋在自己身前的高大男人的身上,那人眼神冷厲,下手狠辣,幾乎次次一招斃命,他不由想起這人平日里教導(dǎo)自己時候的情形。 這人臉上雖然總是沒什么表情,但是卻從來沒對自己露出過這般駭人的氣勢,從來沒有一刻,晏江引如此深刻的認識到,這個男人,曾經(jīng)是一個馳騁沙場的軍人,而他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敵人的鮮血,或許這般恍如殺神臨世,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對方人數(shù)太多,一個一個接踵而至的上來,裴燁漸漸有些招架不住,正在這時,他的手下終于趕了過來,那群人也是布巾蒙面,不過為了掩藏身份,身上穿的卻是便裝,他們沖上來與殺手纏斗在一起,很快的扭轉(zhuǎn)了局勢。 裴燁右手手臂鮮血淋漓,見狀護著晏江引退出戰(zhàn)圈,冷聲命令道:留個活口,其余全處理了。 來的這群人是裴燁的心腹,是他按照皇帝暗衛(wèi)的要求來培養(yǎng)的,身手極為了得,各個堪比江湖一流高手,本來裴燁帶著晏江引出來,不想引人注目,便讓他們遠遠地跟著,因此來的有些遲了,但幸而沒有耽擱大事。 他們飛快的解決了那群殺手,只留了一個活的,繳了那人身上所有的武器,又給他嘴里塞了東西防止他咬舌或是服毒自盡。 屬下等來遲,還請主人責(zé)罰。一群人齊刷刷的跪在裴燁的面前。 裴燁揮了揮手,說道:將尸體處理了,活著的帶下去看著,別讓他死了。 是。 起來吧。 那群人聞言利落的起身,轉(zhuǎn)而去收拾殺手的尸體,裴燁簡單的用布巾遮擋了一下手上的血跡,帶著晏江引回了城中。 他們顯然是被人盯上了,沒道理那群人不認識他們,所以裴燁也沒去其他地方,反倒帶著晏江引回了將軍府,府中侍衛(wèi)眾多,是極為安全的地方。 不過為了不引起府里人的擔(dān)心,裴燁并沒有從正門入府,他帶著晏江引來到了將軍府后面的高墻下面,低頭看向靜靜跟在自己身邊的少年,說道:抓著我。 做做什么?晏江引愣愣的問。 裴燁沒有解釋,他用未受傷的左手摟住少年的腰身,一個騰躍就進了將軍府的后院。 晏江引只覺得的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待站穩(wěn)腳跟的時候,裴燁已經(jīng)放開了他。 將軍府里布局森嚴,這不過瞬間,立馬有侍衛(wèi)聞聲趕了過來,看見是他,紛紛跪在地上行禮:將軍。這群人是跟著裴燁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士兵,所以習(xí)慣這般稱呼他。 裴燁點了點頭:不要聲張,都下去吧。他說話間,帶著少年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飛快的關(guān)上了門。 在柜子里找出一瓶金瘡藥,裴燁擼起袖子清理了一下血跡,將那瓶藥粉一下子倒上去大半,纏繃帶的時候卻有些困難,嘗試了半天,他抬頭看向愣愣站在那里的少年,開口問道:會包扎嗎?幫我一下。 晏江引其實不會,但是他莫名的不想讓這人覺得自己無用,于是點了點頭,他小心的走到裴燁身邊,拿起那卷白色繃帶,慢慢的給他纏了上去。 那傷口非常大,幾乎深可見骨,然而少年卻見裴燁面上沒有絲毫的痛苦神色,只額頭上有大滴的汗珠滾落,他心中驚詫這人的忍耐能力,手上的動作便愈發(fā)的小心。 晏江引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雖然因為小心而沒有碰到裴燁的傷口,但是那繃帶纏的確實沒什么技術(shù),裴燁見他把自己的手臂包了一層又一層,說道:可以了,打個結(ji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