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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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燁本想著此生平平凡凡的,做個逍遙閑散人,可是生在這般的家庭,處在這樣的亂世,要如何獨善其身?有時候午夜夢回,憶起曾經(jīng)種種,想起當年那些跟著他浴血奮戰(zhàn),經(jīng)生歷死的兄弟朋友,想起曾自己為了這個國家的殫精竭慮,費盡心機他真恨不得潛入皇宮,一劍廢了那不思進取的昏君,裴燁不明白,這樣的混賬,怎會是自己的子孫。 喂,阿燁,我和你說話呢,你在想甚麼?淺陵伸手一把打斷了他的思緒。 裴燁仍舊是一副無甚表情的臉,他淡道:邊關的事情,不是我們能cao心的。 嘖你爹可是在南邊打仗,你都不關心一下的嗎?容淺陵沉吟了一下,既而定定的看著他,目光中流露出審視,還是說,你有什么打算?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你這家伙的老謀深算,我可見識多了。 裴燁拎著酒壇子走到一旁的石桌邊,輕撩衣擺坐了下來,沒頭沒腦說了句:秋闈將近了! 容淺陵一愣,反應過來后,吃驚的問:你,你打算參加科舉,你要入仕嗎? 裴燁將酒壇中的酒一飲而盡,轉頭看著高墻之外的天空,沒有說話。 容淺陵見他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急了:阿燁,現(xiàn)下朝中亂成一團,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們裴家在朝中交好的皆是些武將,而且大多被外派打仗去了,你說你一個武將家出身的人,在那一群舞文弄墨的酸孺中,怎么能站得住腳,一著不甚 此事我意已決,你便莫要cao心了,我請你喝酒吧!裴燁打斷他的話,站起身子,向著后院走去。 淺陵留在將軍府吃了午飯,席間一直試圖勸說他,但是裴燁分明心意已定,不論他說些什么,都不為所動,到了后來,他心中擔心不郁,不知不覺就喝醉了。 裴燁差了小廝過來送他回侯府,轉而去了東院,他到的時候,岑韻正坐在院中支的涼塌上午休,高高的花樹遮住了熱烈的日光,在她身上投出斑駁的樹影,岑韻如今已年近三十,但因為慣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因此半分不顯老態(tài),比之多年以前,唯一的變化不過是眉目之前成熟了許多。 公子。丫鬟見他過來,輕聲的行了個禮。 裴燁揮了揮手,坐到?jīng)鏊叺闹竦噬?,視線落在女子鼓起的腹部上,心中一派若有所思。岑韻在今年二月的時候,懷了二胎,這個遲來的孩子,如今離著臨產(chǎn)期僅剩一月多,注定要降生在這個多事之秋了。 燁兒,你甚么時候來的?岑韻睫毛顫了顫,從淺眠中醒來,方睜眼就看到兒子坐在自己身邊。 來了一會兒。裴燁眼中露出不易察覺的溫柔,繼而伸手將岑韻身上滑落的薄毯往上拉了拉。 第8章 岑韻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道 岑韻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道:我睡飽了,也該起來燁兒,娘見你神色不太好,可是有何心事? 裴燁愣了一下,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不想竟被對方輕易看了出來,他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是南疆形勢不大好,但想來并不嚴重,你莫要擔心,養(yǎng)好身子才是重要,待父親下回回來,小弟該就出生了。 岑韻本來聽兒子說起南邊戰(zhàn)事,很是緊張,可見他神色坦蕩,心中又放下稍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面上露出慈愛笑意:還不曉得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娘當初生你,你爹不在身邊,這回若是能趕著在它出生之前回來她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眸中溢出淡淡的寥落。 裴燁心知她這是又開始思念他爹了,卻不曉得如何安慰,只能靜坐在一邊陪著,待她情緒稍微好些了,方才起身離開。 科舉對于大多讀書人來說,可謂是一步登天梯,十年寒窗,一朝入仕,幾乎成了他們半生所求,可是這對于裴燁來說,卻不是什么難事,他自來記性極好,幾能過目不忘,而且腦中存著前世今生的經(jīng)驗和學識,并不怎么擔心會落榜。 真正讓他費心的,是對入仕之后的謀劃,就像容淺陵說的,現(xiàn)今朝中jian臣當?shù)溃粢惶稖喫?,他若想在其中站穩(wěn)腳跟,實屬不易,而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所以得事先多做準備。 秋風掃過十月的尾巴,在這愁云慘淡的長安城中,將軍府中迎來了一樁喜事,裴夫人在時隔十二年后,產(chǎn)下了二胎,一個可愛的麟兒。 雖是二胎,但于古人而言,岑韻年近三十的身子,也算是大齡產(chǎn)婦了,這次生產(chǎn)比之上次兇險更甚,雖然平安產(chǎn)下了孩子,身子卻是受到重創(chuàng)。 岑韻分娩之時,裴燁就等在門口,面上雖然無甚表情,心中卻沒那么平靜,他感覺當年自己的皇后生第一胎時,他都沒有那般覺得時間難熬過,一直到門內(nèi)傳來一聲響亮的哭聲,裴燁的心才稍稍落定。 他不管不顧的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屋內(nèi)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撲面而來,穩(wěn)婆正在外間給那小小的嬰孩兒洗澡,裴燁看了一眼,就要轉身進里面,卻被嬤嬤攔住了,公子,產(chǎn)房不潔,您不能進去的。 裴燁稍微冷靜了一下思緒,這時候阿竹從身后過來,說道:公子,您看看二公子,他多可愛?。?/br> 裴燁收回看著內(nèi)間的視線,低頭看了看阿竹懷中的小小嬰孩,那孩子閉著眼睛,膚色白皙卻皺巴巴的,也看不出好看與否,他張了張嘴,唇間吐出幾個小泡,裴毅看的心中一動,不覺憶起當年自己出生時候的情形,方才驚覺時間竟已不知不覺的過去十三年了,而自己是在什么時候,對身邊的這些人,有了感情和牽掛呢? 阿竹見他發(fā)愣,將懷中的小家伙往他面前遞了遞:公子,您要抱抱他嗎? 裴燁緩緩伸出手,將小嬰孩抱到了懷中,那輕輕軟軟的一團,卻給他的心帶來了極大的震撼,裴燁不禁勾唇笑了笑,那堅冷的心中,泛起了層層微波,一波一波延展開來,竟然是有種滌蕩心靈之感。 阿竹正在一旁觀察著他的神情,恰將那一抹柔和的笑意收入了眼底,瞬間瞪大了一雙圓圓的眼睛,我沒看錯吧,公子他,他竟然笑了。 裴燁是何等靈敏的人,很快便感覺到她的視線,他抬頭之際,將阿竹眼中驚詫怪異的神色一分不落收入了眼底,一時有些莫名:阿竹,你看甚么? 啊阿竹回過神來,瞬間漲紅了一張臉,愣愣的道,公子您,您笑起來可真好看!她一說完就后悔了,心中頓時忐忑起來,自己怎么能對公子說這樣的話,真是太失禮了! 我笑了么?裴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既而有些失笑,即便笑了,這丫頭也不必這般大驚小怪吧! 阿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此時聽他這么問,也不敢再多說什么,秉持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的規(guī)矩,默默的低下了頭。 說來當年裴燁出生,她才十二三,如今一晃眼都二十有五的年歲了,可身上那些莽撞跳脫,竟是分毫不減當年,只是她生性善良,平日里也算機靈,總算大事上不曾出錯過,又對岑韻忠心耿耿,這才得以一直留在東院伺候著,不然只怕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早被遣出府了。 按照規(guī)制和慣例,本來會試和殿試是在明年的,但是上面突然改了時間,將其定在十月中旬,會試過后三日,直接舉行殿試。 若是在政清人和的時期,舉辦科舉必能選賢舉能,為國家發(fā)展助力,可是如今朝政被一群自私自利、野心蓬勃的官員把持著,科舉邊極可能成為他們暗箱cao作,用以換水的好時機。 裴燁覺得,這次科舉時間變更,定是與那些國家蛀蟲脫不了干系的,這也是他事先謀算的原因之一,這個國家非常開放,對科舉年齡沒有限制,裴燁之前就已經(jīng)考過了科舉四個環(huán)節(jié)中的童生試和鄉(xiāng)試,他是在十歲那年中的舉,當時在全國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只要通過這回的會試和殿試,就能光明正大的進入朝堂。 但是朝中多少人對他們將軍府虎視眈眈,他想要成功,首要解決的,不是備考,而是想辦法化解那些人的暗箱cao作,岑韻身子需要靜養(yǎng),小家伙又嗷嗷待哺,裴燁一面照顧他們,一面暗地里謀劃一些事情,每天忙的幾乎腳不沾地。 終于到了考試這天,容淺陵過來送他,一直到進考場之前,他都還在嘮叨,那樣子顯得可比裴燁緊張多了,倒不是他對裴燁沒有信心,他擔心的反是裴燁會中榜,若是真的入了朝堂,等待他的還不曉得有多少明槍暗箭,屆時怕是再也難得安然了。 裴毅和容淺陵他爹是好友,他們二人又同歲,因此在很小的時候便認識了,其實裴燁起初對與個孩子交朋友沒什么興趣,但是容淺陵自從與他相識之后,幾乎隔三差五跑來將軍府尋他玩耍,人心都是rou長,久而久之,他便在裴燁心中便占據(jù)了一定的位置,而容淺陵對裴燁也是真的很在意,這次的事情,他阻止不了,便只能干巴巴的跟著擔心了。 第9章 裴燁跟在人群中走入考場, 裴燁跟在人群中步入考場,行至入口處,有人在嚴格的執(zhí)行搜身程序,這是慣例,裴燁很大方的展開雙臂讓人查了,自然是沒查出什么,搜查的士兵見他衣著相貌皆是不凡,態(tài)度恭敬的放他進了號舍。 考試時間為一天,凌晨入場,日落結束,時辰可謂是非常寬裕的,但科舉于很多人而言,是終身大事,都被他們看的非常重視,甚至有的人因為過于緊張在意,而思緒郁結,本來寒窗苦讀十載春秋,卻因為這過大的心理壓力,在面對嚴肅冷凝的氣氛時,腦中變得一片空白。 考試內(nèi)容為四書五經(jīng),類型上主要考貼經(jīng)、策問、詩賦、雜文、經(jīng)義和墨義,貼經(jīng)大概類似于現(xiàn)在的填空題;策問與同時代政治、經(jīng)濟、文化、吏治等掛鉤;雜文則以篇、表、論、贊為體裁,讓考生作文;經(jīng)義是取儒家經(jīng)典來作文,考生需要對其所選內(nèi)容闡述自己的理解和認知;墨義同取儒家經(jīng)典,讓應試者應答,對答如流者方能取得好的成績,考試環(huán)節(jié)繁雜頗多,全場封閉,氣氛沉悶嚴肅至極,可謂是一場亂戰(zhàn),既考驗精力亦消磨體力。 待到日落時分,考官宣布考試結束,有專人下場收考卷,之后考場解封,很多人走出來的時候,甚至是腳步虛浮,雙眼發(fā)黑的,裴燁從矮桌前站起身子,腳上有些酸軟,他稍微緩了緩,然后整理了些微凌亂的衣衫,信步往考場外面走去。 喂,等一下。突然身后有人喚道。 裴燁頓住腳步回頭,但見身后一個年輕男子,看著年紀不大,卻是生的人高馬大,體格健壯,一張臉上劍眉星目,極為俊朗,裴燁不用多想,便記起這人考試時坐的是自己鄰桌:你叫我? 少年幾步走上來,站定在裴燁身邊,說道:敝姓司徒,單名一個雪字,你叫什么? 裴燁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他一下,心道不知是哪個雪?就眼前這少年豪爽的性子和壯實的塊頭,雪花的雪似是過于違和,可不是這個,莫若是血跡之血,可又有哪家父母會給自己孩子取這般戾氣的名字,裴燁想著想著,突然聯(lián)想起自己前世的名字,心中不由失笑,自己想那許多作甚,莫非是這些年過于閑逸了不成? 他這方心中一番閑緒,面上卻并無甚多余的表情,因此落在那少年的眼中,便成了一派高深莫測,司徒雪問道:你在想什么?你還未曾告訴我你的姓名呢! 裴燁不動聲色的收回思緒,說道:我姓裴,單名一個燁字。 少年面上瞬間變了神色,驚訝道:你就是裴燁,裴將軍家的大公子?我可是聽說過不少你的事情,不想今日一見,竟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是嗎?裴燁隨口應了一聲,不想那少年卻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你不曉得,我從小最敬仰的人,便是定南將軍,我的愿望就是如他一般,做個威震沙場的大將軍,來日將那些擾我過境的外敵打的落花流水,好叫他們不敢再犯司徒雪說著說著,雙眼變得亮如星子,可是講到后來,神色之中卻又流露出不郁,可是我爹非得逼著我考文舉,你說這舞文弄墨的有什么意思不過你與他們,似乎有些不同,我之前本還覺得你堂堂一個武將世家的公子,怎么偏偏要當個酸書生,今日一見裴兄,覺得你舉止不凡,倒是我妄斷了,方才墨義,你與那考官對答如流的模樣,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裴燁剛才沒多想,如今細思,京城司徒姓的并不多,而家世好的,也就那么一家,即督察院右督御史司徒延卿,他家的二公子便是叫做司徒雪,只是司徒家世代出的都是文官,不想這司徒雪竟是個武癡,倒也算是另類了。 司徒公子心有抱負,將來必能大有做為。 司徒雪也不過十五六的年歲,性格開朗率真,一聽他這話,伸手拍了一把裴燁的肩膀:哈哈,你這話我愛聽,咱們能分到一個考場,也算緣分,我讓小廝在聚云樓定了位子,請你喝一杯如何? 裴燁說道:科舉這般大事,你家人未在門口迎你嗎? 司徒雪聽他說起這個,不由皺了皺眉:我從小就不耐學那些個四書五經(jīng)的,此次前來參考,不過是給我爹一個交代,到時回去了,不定又是問這問那,還是晚些回去自在清凈。 裴燁觀他語氣,心中一時有些啼笑皆非,那督查御使雖談不上是個貪官,可也絕對是個老謀深算的狐貍,不想生個兒子,竟這般耿直,估計平日里沒少被這兒子氣到吧。 家母身子不適,我需得早些回去,今日不能陪司徒兄了,咱們改日有緣在聚吧!裴燁雖然性格冷淡,但卻深諳人情世故,將來要在超重立穩(wěn)腳跟,少不得各種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這督查御史家的公子,他必然不會交惡,因此話說的十分周到。 你既有事,我也不便耽擱,那下次再約吧,司徒雪聽他說不去,面上有些失望,但也沒再多說什么,之后又自來熟的道,待我向伯母問個好。 多勞掛心了。裴燁微微頷首。 二人出了考場,行至院中,司徒雪道:你先出去吧,我從這邊走,方便,他說著指了指左側高墻。 此時考場已經(jīng)解禁,院中侍衛(wèi)多撤了去,裴燁見他行至墻邊,輕輕一躍,人已消失在了墻頭,心中不禁為這人的任性而無語了一把,卻也有了別的思量,此人身手不錯,為人坦誠,將來不定能堪大用 近日天氣漸寒,不過落了一場秋雨,岑韻又病了一場。 裴燁從考場回來,還未休息,便先去東院看她,進到內(nèi)間,見岑韻正靠坐在床頭繡花,他拉了個凳子坐到床前:你還沒好,怎么又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