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穆先生,你這是?
但是之后,趙清染等了整整一天,紀惟言都沒有再聯(lián)系過她。 她不是一個主動的人,而且上次還是她先終止了兩個人的對話,趙清染怎么也拉不下臉去打電話給他。 更何況,他如果在忙呢? 于是她就這樣等待著……雖然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a市的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接連幾天都在下雨,下車的時候,雨比之前還要下得劇烈。 “趙小姐,您要去多久?”說話的是刀疤男。 今天雨下的這么大,根本就不適合外出。但是早上的時候,趙清染登陸自己的郵箱時,突然發(fā)現(xiàn)以前大學(xué)的導(dǎo)師發(fā)了信息給她。 她的導(dǎo)師,是全國都極其有名的演奏家,信息的內(nèi)容大概就是,今天她在a市將會有一場演奏會,希望趙清染能來協(xié)助她。 曾經(jīng)在學(xué)校,導(dǎo)師對她非常好,給了她很多學(xué)業(yè)上的幫助,所以對于這樣的要求,她怎么也拒絕不了。 “一個小時左右吧。” 趙清染拿好東西下車,刀疤男有些不放心,本來想要派人跟著去的,但都被她拒絕了。 “你們不用緊跟著我。”如果他們和自己一起發(fā)現(xiàn),那得引來多少人的注目? 刀疤男一臉堅決:“人太多,如果您出了什么事……” “這樣吧,你們可以坐在觀眾席上。”無奈之下,趙清染只好這么說。 反正她也只是去協(xié)助導(dǎo)師表演幾首曲子,應(yīng)該不用花費太多時間。 刀疤男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同意了。 市演奏廳里有很多人,都是來觀看今天的表演,趙清染雖然以前也上過臺,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多人的情況。 人山人海,幾乎是密密麻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人頭。 導(dǎo)師見到趙清染非常高興,向她吩咐了一些待會出場的事宜,趙清染每一條都聽得認真。 她有些緊張,接連喝了好幾杯水,等到出場的時候,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她早已換上了出場時的服裝,一襲天藍色的長裙,頭發(fā)簡單地別在了一邊,有細長的流蘇散落下來。 來到前臺的時候,趙清染果然在最前排的觀眾席上,看到了刀疤男他們。 她移開目光,卻在靠旁邊的角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穆深漆黑的雙眸正向這邊望過來,臉上不知道是什么情緒,出眾的氣質(zhì)于人群中異常的顯眼,周身也仿佛帶上了光芒一般。 趙清染微微一怔,緊接著就把視線收回來,穆深沖她淺淺地勾了勾嘴角,眼里洋溢著溫和的笑。 曲子的前奏響起,趙清染全神貫注,生怕出一絲差錯。 整個大廳里寂靜無聲,只能聽到流水般的聲音緩緩流動著,漸漸地,趙清染也沒有之前那么緊張了,可以說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狀態(tài)。 只是她能感覺到,一直有一道熾熱的視線望著自己這邊,是從穆深那個方向過來的。 好不容易演奏結(jié)束了,但是接下來趙清染還要和導(dǎo)師再合作一首曲子,所以她只能待在后臺。 可能是因為喝多了水的緣故,她已經(jīng)去了好幾趟衛(wèi)生間了。 衛(wèi)生間和觀眾席離的很近,趙清染在經(jīng)過走廊的轉(zhuǎn)角時,突然聽到了幾聲輕微的咳嗽聲。 一個男人正站在不遠處,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頭微微地低著。 趙清染覺得熟悉,正好這個時候男人也轉(zhuǎn)過了身。 穆深盯著她,眼底一片深邃,挺拔的身影擋住了走廊的大半片光。 “好巧?!壁w清染鎮(zhèn)定出聲。 穆深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廊里沒什么人,趙清染見他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不由得再次出聲道。 “穆深……我還有事,先走了?!?/br> 應(yīng)該馬上就要輪到她上場了,到時候可別耽誤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卻在經(jīng)過男人身邊的時候,手臂突然被拽住,接著整個人就被環(huán)在了角落。 穆深的臉近在咫尺,趙清染甚至都能看清他纖長的睫毛,男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地別開了頭。 “穆先生,你這是?”她對他的稱呼不自覺地改變了。 穆深低下頭,眸子里是無比的認真:“你表演的很好?!?/br> “謝謝?!?/br> 趙清染幾乎整個人都他環(huán)住了,這樣的姿勢讓她不由得顰了顰眉。 “你能放開我嗎?我等下要上場,你……” 她不知道穆深想要做什么? 然而,唇緊接著就被修長的手指覆住,面前的男人低下頭,臉微微靠近,似乎是要吻上她。 趙清染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動作,連忙避開,用手去推他,但男人卻絲毫未動。 “穆深!” 她喊了一聲,但穆深依舊只是用一種熾熱的眼神望著她,手也順勢環(huán)住了她的腰,把她緊緊地禁錮住了。 趙清染的力氣哪里有他的大?此時的穆深異常的陌生,全然不復(fù)以往儒雅的模樣,她掙扎著,卻仍是逃脫不開他的懷抱。 眼看男人就要再次吻上來,趙清染咬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重重地把他往前面一推。 “咳……” 穆深的身體有些不穩(wěn),他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幾步,臉色也有幾分蒼白。 見他的臉色不對,好像隨時要摔倒的樣子,趙清染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面對穆深,她始終都做不到完全的漠視。 穆深拿出紙巾,繼續(xù)咳嗽了幾聲:“沒事?!?/br> 趙清染本來還想說些什么,但聽到前臺似乎已經(jīng)演奏完了一首曲子,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丟下一句“我要上場了”便匆匆離開。 但就當她走了沒幾步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異樣的聲響,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 只見穆深低著頭,手扶在墻上,看起來似乎很是不好,眉頭都是緊緊皺起的。 她見狀一時也顧不上什么,沒有絲毫猶豫地跑了過去,擔(dān)心地問道:“怎么了?” 穆深掏出紙巾繼續(xù)咳嗽了幾聲,趙清染這才看到,紙巾上居然布滿了血跡。 “你……” “不是要上場么?快去吧?!?/br> 穆深的聲音輕輕的,也沒有再看她,他低著頭,只能看見深邃的輪廓和緊抿的薄唇。 “你能走嗎?”趙清染沒有放開他的手臂,眉頭緊緊地皺起。 紙巾上的血跡是那么的觸目驚心,他到底是怎么了? 穆深去掰她抓著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和她隔開了一段距離。 “你快去吧,小心耽誤了時間。” 男人的聲音云淡風(fēng)輕,聽在趙清染耳中卻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她瞥見男人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可怕,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guī)湍憬嗅t(yī)生?!?/br> 他的手下呢?怎么沒有跟來? 趙清染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卻被穆深覆住了手。 “不用了?!?/br> 男人的手覆在她的手上,異常的白皙修長,趙清染聽他又咳嗽了幾聲,不禁有些急了。 “你沒有帶人來?” 穆深搖了搖頭,松開了覆住她的手,他低低地開口道:“清染,我沒事。” 然而說完他的身體就晃了幾下,趙清染見狀語氣有些重:“別逞能,如果你不想去醫(yī)院,那就找個地方休息?!?/br> 穆深曾經(jīng)給過她那么多幫助,所以此時此刻,她是怎么也不會不管的。 “好,你快回去吧。” 穆深應(yīng)了一聲,便往前走了幾步,趙清染看他的步子還是有些不穩(wěn),不禁擔(dān)心起來:“我和你一起?!?/br> 她手機里正好保存了導(dǎo)師的電話,雖然這樣做很對不起導(dǎo)師,但是眼下的情況,也只能這樣做了。 還好導(dǎo)師另外找到了人上場,她松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穆深。 “去哪里?” 穆深的嗓音有些?。骸拔业能嚲屯T谕饷?。” 趙清染怕他再出什么事,只能一直緊跟在他的身后。 從演奏廳出來,外面的雨仍然沒有要消停的跡象,趙清染問路人借了一把傘,撐開在了兩個人的頭頂。 “不用這樣的,清染。”旁邊的男人輕輕出聲。 “你又沒有帶人來,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他連走路都走不穩(wěn),她又怎么能就這樣離開? 前幾天,他為她撐傘,而如今,卻是角色轉(zhuǎn)換了。 雨很大,濺濕了鞋子,趙清染卻顧不上,再加上傘很小,她一直往穆深那邊移,導(dǎo)致自己的肩膀濕了大半。 穆深輕輕握住傘柄,往她的方向移了移:“你別淋雨,我沒什么的?!?/br> 傘里其實還有一些位置,只是趙清染一直都下意識地保持著一個距離,沒有靠近他,這會見他的肩膀露在外面,只能往里面靠了靠。 兩個人靠的很近,趙清染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他此刻的狀況,也就沒什么了。 穆深是她的朋友,而此刻他的身體都這樣了,她更沒理由拋下他。 陪著他一起進了車里,趙清染側(cè)頭問道:“我剛看到旁邊有家酒店,你去那里休息一下?” 穆深低低地嗯了一聲。 趙清染跟著他來到酒店,等開好了房間,穆深沖她說道:“我已經(jīng)叫了醫(yī)生,應(yīng)該只是前些天的感冒還沒好……謝謝,不用太擔(dān)心了?!?/br> 趙清染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然后遞給他:“好好休息?!?/br> 他的臉色沒有之前那么白了,她頓時安心了不少。 剛才的穆深……真的快嚇到她了。 畢竟,紙巾上那么多血…… “你先去洗個澡,把衣服換掉。” 他的衣服濕了很多,不立刻換掉的話,以他現(xiàn)在的狀況,肯定會加重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