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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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大的飛船揚帆起航,與飛鳥結伴,穿過裂谷上空的層云,看到了下面斷流的運河。 這一整艘船,都被妖王包了下來。雖然訂船用的不是他的名字,但靈石肯定是他出的??坠邮钦娴暮苡绣X,不僅包下了最大的飛船,還盡可能鋪張浪費的準備了宴會。 孔單鳴就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在飛舟里繼續(xù)縮著,他堅持要拄拐到甲板上放風,因為他就是這么一只一刻也閑不住的兔子。不得不說,在之前的幾次雷劈事件里,既有內(nèi)鬼的功勞,也有孔單鳴本兔的鍋。他總是酷愛炫耀,又想搞事情。 飛船大概要航行兩個半時辰,只在甲板上晃蕩,對于孔單鳴來說肯定是無法滿足的,他了解自己,所以他提前準備好了白日狂歡,呼朋引伴。 孔單鳴把他的家人再一次帶上了船,君子劍對此一無所知,直至飛船起飛之后才看見。 君子劍: 孔單鳴卻不甚在意的表示:我們不是都已經(jīng)遇到過襲擊了嗎?不可能那么快再來一次的。而且,這些都是我的家人。 孔單鳴對自己的家人很放心。 這里至少有上千只兔子,都是你的家人?族人和家人可不一樣。凌頂想要提醒孔單鳴不要掉以輕心。 但孔單鳴卻表示:對啊,他們都是我的家人。 兔子真的很能生。如果孔單鳴叫來他的族人,怕不是這艘船都要放不下,哪怕他們都維持著兔子的原形。 孔單鳴維持著小朋友的外表,帶著寧執(zhí)開開心心的去認識了一下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這些兔子都跟了妖王姓孔,名字很有特色:這是孔兔幾、這是孔兔紙、這是孔兔兔 寧執(zhí)幾乎根本什么都沒記住,就剩下一腦門子的兔子了。每只兔子對寧執(zhí)的態(tài)度,都很微妙。在不知道寧執(zhí)的身份時,會充滿警惕,等知道了寧執(zhí)的姬是身份后,又會過分熱情,非常尷尬的那種過分。他們不是和寧執(zhí)沒話找話的不斷說書院的情況,就是開始家長里短,說誰誰家的兔子結婚了,誰誰誰沒在宴會上是因為她懷孕了,只能在船艙里休息。 寧執(zhí):既然懷孕了,就別上船來湊熱鬧了啊,為了孩子著想好好休息吧,何必呢? 然后寧執(zhí)就知道了這些兔子在執(zhí)著什么。 當孔單鳴聽到家族里又有人懷孕后,他便開始開心的到處撒錢了,見者有份,充分讓人明白了他到底多有錢。特別是在船艙里休息的孕婦,孔單鳴特意讓人給她送了靈石過去。 寧執(zhí)不得不把孔單鳴叫他一邊,小聲問:你在干什么? 盡可能地給他們靈石啊??讍硒Q也小聲回,天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我得在我飛升之前,多給他們留下一些東西。沒了我,他們的生活會很難。 寧執(zhí)表示不解:你的遺產(chǎn)已經(jīng)足夠他們生活了,只要他們能低調(diào)一點。 孔單鳴比寧執(zhí)更不解:誰說我要把遺產(chǎn)留給他們了? 寧執(zhí):哈??? 我有自己的兒子好嗎?雖然兒子已經(jīng)去世了,但孔單鳴覺得他還是可以用遺產(chǎn)給兒子做很多事的,類似于給兒子報仇,給兒子祈福,給兒子積德 寧執(zhí)恍然,有道理。 孔單鳴擺擺手,不甚在意地對寧執(zhí)道:所以,別去管我的家人啦,他們就是沒怎么見過書院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寧執(zhí)皺眉,總覺得哪里奇怪,但看在妖王的面子上,他并沒有桌子繼續(xù)說這些兔子的不好。 孔單鳴的宴會,簡直就是群魔亂舞,人類和動物各占一半。讓君子劍非常不能適應,雖然他也是妖修,但他從劍變成人的那一刻起,就幾乎一直生活在云霄劍宗,身邊都是禁欲清冷的劍修,凌頂這樣的在劍修看來就已經(jīng)足夠吵鬧。更不用說這些成群結隊的兔子。 妖王活了上萬歲,他的家人怎么還會活著? 凌頂和三才也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但還是得時刻待在這里,保護妖王。他們閑來無事,只能隨便討論,好比兔子可不是什么長壽的種族,妖王的家人怎么這么能活? 都是他家人的后代,和他的血緣關系已經(jīng)很遠了。 但它們看上去很親密。 如果你有一個隨時有可能掛掉、但很富有的親戚,哪怕是遠親,你也會和他很親密的。三才嗤笑,誰不知道呢?這些兔子的心思,幾乎就寫在臉上他們想繼承妖王的遺產(chǎn)。 在妖王唯一的獨子消失多年的現(xiàn)在,每一只與妖王有關的兔子,都覺得自己理所當然應該繼承一部分妖王的遺產(chǎn)。其中由以妖王的兄弟姐妹后代的那一脈最為理所當然,他們覺得他們是和妖王關系最親密的兔。 這讓我有點不舒服。凌頂也說不上來哪里不舒服,就是覺得這種明明妖王還沒死,卻人人都在想著該如何繼承他遺產(chǎn)的氛圍。 憑什么呢?就因為他們是妖王的親戚? 三才簡直不能更贊同:對啊,血緣算什么呢?不要說他們是遠親,近親也不能這么算計吧? 就仿佛他們巴不得妖王趕緊死一樣。 說到這里的那一刻,兩人像是同時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危險就發(fā)生在一瞬間,不等凌頂和三才做什么,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就響徹了船底,出事了。不用說,他們再一次遇到了襲擊。 這一次不再是什么祖洲排名第二的殺手組織。而是兩域共同排名前十的九個殺手組織,他們一起聯(lián)手,準備絞殺妖王。這份鄭重其事,都不知道該不該讓孔單鳴說上一句受寵若驚??吹贸鰜?,幕后之人是真的很想他死了。 到了這一步,孔單鳴還在思考是東長老叫的人,還是九尾狐族叫的人,他在迅速分析著他們和這些組織之間的關系譜。 但凌頂和三才卻有了更加大膽的猜測,有可能既不是東長老,也不是九尾狐族,而是妖王的家人。 因為按照他們之前散發(fā)出去的假消息,只有妖王這些不在君子劍所知范疇內(nèi)的家人,知道妖王會在這天、這個時辰,乘坐這艘飛船。 第63章 打工人的第六十三份工作: 與此同時。 在祖洲前往元洲的河道上,也有一艘乘風破浪的七帆寶船,正在盡可能的狂歡,一樣的宴會,一樣的歌舞,甚至連一身花蝴蝶外衣的拄拐妖王都是一樣的。說真的,幼年體的他,真的不太適合這樣的道袍。唯一的不同,只有妖王身邊并沒有姬是。 接到消息晚來了一步的東長老,本已經(jīng)對截殺妖王不報什么希望,萬萬沒想到他們和妖王正迎了個對臉。 這是什么回事?東長老看上去比妖王一行人更加震驚。 你覺得的呢?妖王把他對家人的憤怒,全部用在了東長老等人身上。他根本懶得和他們廢話,見魚來了,便立刻甩開拐杖,化作原型飛撲而上?;盍巳f年的兔子,早已不是什么小寶貝了,孔單鳴變得巨大無比,打不過對方,也能壓的死。 東長老拼命后撤,但也知道自己作為妖王仇恨的主目標,很難離開,他忙不迭的對身邊的人喊著:快、快去通知 但是不等東長老把話說完,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祖元運河的河道是幾大洲之間最重要的貿(mào)易運輸渠道,在寬闊的河面上,不可能只有他們一艘大船。沒道理他們這邊突然出現(xiàn)這么巨大的一只紅眼白兔,其他船只毫無反應。 除非他們根本看不見。 東長老一邊躲閃,一邊發(fā)現(xiàn)他們早已被一個無形的罩子困在了船上,既逃不出去,也無法與外界繼續(xù)聯(lián)系。真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 隨著妖王一道勁厲的掌風,東長老直接被甩到了透明的結界上,他好像清晰聽到了自己脊椎斷裂的聲音,但卻是那份刻骨銘心的疼痛差點要了他的老命。大口大口的鮮血,從東長老的嘴中被吐出,讓他充分明白了什么叫他已經(jīng)老了。 同時,東長老還看見了船底張開的碩大圓陣,正在散發(fā)著金色的光芒。 你要通知誰?來嘛,告訴我,看看我們知道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妖王就像是大貓在戲耍著自己的晚餐,并不著急一下子就咬斷對方的喉嚨,反而很有閑情逸致的在充當著一個變態(tài)。其他東長老帶來的妖,已經(jīng)被云霄劍宗的弟子結陣給殺了個七七八八。 凌頂甚至還有空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弟,對三才問道:你變成魔修之后,不會也變成妖王那樣吧? 三才劍尊: 妖王又這樣和東長老玩了好一會兒,君子劍終于看不下去了,沖著天上的飛兔高喊:注意距離。 東長老已被打的去了大半條命,整個妖都不好了。流失的靈力不知道為什么一直無法補回,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即將這樣一點一點的被折磨的死去,卻什么都做不了。就在這樣的慌亂之際,他的腦子還是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注意距離?注意什么距離?我現(xiàn)在這樣能對妖王造成什么威脅? 妖王卻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朝寶船上回了一句:知道了。 隨著這一聲,妖王對東長老下手的動作,明顯犀利且狠辣了不少,頗有一種既然你不想說,那就沒有機會說了的意思。 東長老已經(jīng)連害怕都顧不上了。 *** 妖山。 九尾狐一族的敢死隊,此時正在提心吊膽的繞過層出不窮、面相兇煞的巡邏守衛(wèi)。 妖王選用妖才的標準,除了修為境界以外,就是看這妖的面相兇不兇狠,越是歪瓜裂棗,他就越喜歡。旁人一直覺得妖王這是審美變態(tài),但如今親身經(jīng)歷的九尾狐族可以負責任的說,這樣的面向真的有用,搭配幽暗昏惑、布局復雜的地底監(jiān)獄,嚇的他們已經(jīng)不知所措好幾回了。 狐族的行動嚴重受阻,戰(zhàn)線被不斷拖長,時間越久,計劃敗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好不容易才如愿摸到了關押少族長的那一層。 一只白色狐貍害怕的給領隊傳音:【咱們這樣真的不會有事嗎?我怎么感覺這里的守衛(wèi)如此松懈】 中間有幾次他都感覺他們暴露了,卻險象環(huán)生的又走了下去,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領隊的紅狐貍斥責道:【那老不死的兔子都離開多久了?誰還會那么忠心耿耿的對他?族長正是料到了如今監(jiān)獄的守衛(wèi)空虛,才派我們來營救少族長的。過了今天,孔單鳴還能不能活下去都在兩說之間,你擔心什么?】 白狐貍一愣,有聽沒有懂地眨眨眼:【您的意思是?】紅狐貍消息靈通,他洋洋得意對屬下炫耀著:【我安插在那老不死家的探子說,兔族最近動向詭異,很大概率是又被那老不死的召見了。呵,誰能想到呢?孔單鳴精明半生,最后卻栽在了自己的家人手上。雖然那些兔子很沒用,但殺了孔單鳴這么多回,總要成功一次吧?】 白狐貍恍然大悟,高啊,實在是高。 一群狐貍終于放心大膽了一些,摸到了少族長所在的監(jiān)獄。等在那里的,除了他們早已剩下一張皮的少族長以外還有獰笑著的妖王。 孔單鳴已經(jīng)殺紅了眼,只想他們都趕緊著給他去死! *** 還要繼續(xù)看下去嗎?寧執(zhí)在洞中歪頭,看向身邊真正的孔單鳴,對他問道。 孔單鳴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手中本是用來享用美酒的玉杯,被他捏了個粉碎,血紅色的葡萄酒宛如鮮血般順著他的手掌滴落而下。孔單鳴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了接下來的四個字:為什么不? 是的。 寧執(zhí)一行人并沒有上飛船,也不在海船上,更不在地底監(jiān)獄。準確地說,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妖王最為安全的五號洞。 這便是之前寧執(zhí)壓下去沒有說全的計劃了。 君子劍一行人從長洲來帶祖洲的,不只有可以隨身攜帶的飛舟,還有在飛舟里藏著的傀儡。為了準備葉乾法會,魯從玨真的制造了太多的傀儡。這些紫瑤傀儡都在魯從玨的一雙妙手下,進行了升級,多出來了很多新功能。 其中之一的新功能,就是把魯從玨一開始制造紫瑤傀儡時的想法,和后來寧執(zhí)提供的全新思路,進行了一番結合。 已知: 魯從玨最初制作傀儡的想法是:自己與自己對練。 寧執(zhí)后來提供的思路是:投到傀儡身上與他人在秘境對練,體會生死博弈,又不至于真的受傷死去。 那么,兩者結合加起來,會等于什么呢? 自然是等于非常現(xiàn)代化的遠程機械作戰(zhàn)。 當然,修真界沒有機器人和無人機,只有紫瑤傀儡。修士可以通過紫瑤球,cao控外表完全擬真的傀儡。一心多用用的好,甚至可以同時cao控好幾個。 就好比云霄劍宗一行人此時此刻正在做的。 明知道此行多艱又危險,且是一種明確的釣魚行為,寧執(zhí)這種謹慎派,自然不可能真的以身犯險,拿妖王真人去釣魚。寧執(zhí)準備了好幾個妖王傀儡,同時從五號洞離開,兵分數(shù)路,依照他們之前散布的假消息開始進行趕路。 哪路最先被截殺,自然就知道是哪個假消息起了作用。 至于其他后面給出反應的,就不好說他們的消息來路到底是什么了。 妖王堅信不是九尾狐族就是東長老被黑影控制了,寧執(zhí)卻有其他想法?,F(xiàn)在的事實也證明了,寧執(zhí)才是對的,只不過九尾狐族族和東長老也不消停就是了。 妖王渡劫被劈一事,暫時還看不出對北域的整體影響,但是在妖修之間卻是帶來了巨大的變動的,妖妖都有了野心。 寧執(zhí)覺得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下去,可以收網(wǎng),把這些人都逐個擊破了。 孔單鳴在東長老和九尾狐族的事情上,也表示了同意,他真的不想在和他們廢話了。但他的家人那邊他自虐般的還想看下去,仿佛不看到家人承認確實是他們做的,他就不肯罷休。 寧執(zhí)沉吟片刻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必須得提醒你,這種傀儡也不是萬能的。 紫瑤傀儡的弊端之一,就是可cao控的范圍是有限的,以劍宗一行人的修為與意志力,極限便是三個傀儡、十天,以及大半祖洲的距離。 簡單來說,一旦飛船真的離開祖洲,甲板上可以活動的傀儡,就只剩下了寧執(zhí)和妖王的兩個。而以妖王如今被天劫重傷的身體情況來說,他的傀儡連長洲都撐不到。雖然寧執(zhí)的傀儡已經(jīng)足夠殺死飛船上的所有兔族,但寧執(zhí)也不確定他這樣的一心二用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傀儡的改進,姬十方也是知道的。姬十方為了杜絕寧執(zhí)利用這個漏洞,曾和寧執(zhí)一起在魯從玨那里做了限制,他們近期都無法使用這種遠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