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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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吃驚:這么夸張? 可不是!風伯喟嘆道,不管怎么樣,水車的事總算解決了,時間上也正好趕上,這下殿下您不用愁了! 夏日來臨,冰山融化,正是水源充沛的時候,如今有了水車,無雙就能將水源引進田地,將深耕后的田地再一次細鹽,或許能在寒冬來臨前趕上一波秋收也未可知。 無雙感嘆:現(xiàn)在就等錫那邊的消息了,等他把種子買回來,就讓大家立刻播種。 風伯:是??! * 錫這次去青州,是去買豆種的,不僅如此,無雙還讓他幫忙打聽有沒有人種水稻。 金城雖不是青州都城,但因為靠近幽州、翼州,交通便利,因此備受商人青睞,其繁華程度更是不必青州的都城差,甚至隱隱有過之而無不及。 錫每次購糧主要也是從金城購得,一來這里糧多,貨比三家,以最低的價格買回去的糧食,他可以從中抽取一成的利潤,少是少了點,畢竟相康的手段,多少讓錫有些忌憚,何況他的主要灰色收入也不是這些糧食,而是那些給下人、囚犯吃的霉豆,雖然豆子價格本就低廉,可勝在每次購買的數(shù)量很大,因此回扣的錢也足夠錫揮霍無度。 可如今跟了無雙,臨行是無雙就交代了,霉豆、蛀蟲的豆子統(tǒng)統(tǒng)不要,買回來的豆子必須得各個飽滿圓潤,還有麥子,除了豆子之外,麥子也要。 我真搞不懂咱們這位殿下,你們說,他自己掏錢養(yǎng)百姓,還不讓吃霉豆,必須吃好的豆子,他是錢多了燒得慌嗎?那銀子是燙手還是怎么著?就他這樣,相康就是留下一座金山銀山,哪也不夠他揮霍啊! 錫喝了兩杯小酒,抓著乙忍不住吐出幾句醉話。 還要那麥子,你說他買麥子做什么?那麥子是人吃的嗎?吞下去都掐嗓子,那可是給雞吃的食物,咱白城又那么多只雞嗎?要那么多麥子干什么? 那時候的人并不知道麥子外面的殼剝掉之后,磨成了面,就可以蒸饅頭、搟面條,他們只知道麥子咽下去的時候,堅硬的麥殼能把人嗓子眼刮破,而且味道也著實不好,通常只有家里養(yǎng)雞的人才會種麥子用來喂雞,畢竟那東西喂雞還是很不錯的,雞愛吃不說,長得也肥。 相康是只吃粟米,吃rou,吃山珍海味,連豆子都嫌棄的他,更不可能去吃什么麥子,雖說麥子比豆子價格稍貴,但那也是因為種麥子的人遠不如豆子多,若麥子多了,那價格還未必比得上豆子呢。 所以錫不明白,無雙為什么要讓他買麥子,還說什么能買多少買多少,偏偏粟米這類貴族都愛的糧食,要的卻不多。 他該不會就喜歡吃麥子吧?錫瞪圓了眼,難不成如今王城的貴族老爺們品位如此獨特?吃膩了珍饈美味,想嘗個鮮? 尤干笑了笑:這個奴才也不明白。 錫白了他一眼:我都不明白,你能明白什么? 尤頷首點頭:是是是,老爺您說的是。 錫如今是他們商隊的首領,所有人都歸他管,在外統(tǒng)一叫他老爺,錫顯然很喜歡這個稱唿,被這么叫著,整個人下巴頭抬高了幾分。 不過這也不怪你,畢竟你本就不如我,否則也不至于我是老爺,而你依然是仆人。 尤拍馬屁道:奴才永遠都是您最忠心的仆人! 錫哈哈大笑了幾聲,端著酒杯又喝了幾口,醉意更濃之下,忍不住想出幾口惡氣。 那個叫姒娘的,一個婦人家,管的可真夠?qū)挼?,我早就知道殿下派她跟著,就是想讓她牽制我,那娘們,每日里用了多少銀子、怎么用的,她都一一記了賬,我她娘想多喝一口茶水都不成,前幾日購的種子,她非要一袋袋打開查看,打開看就算了,還要往里細細翻查,如此便是我想挑那么一兩袋一次沖好都不成,你說,那么多袋,摻點次品能怎么著?咱們只管給殿下最好的就是了,那些愚民,他們又懂什么? 尤想了想:那姒娘確實不好對付,可她畢竟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野丫頭,不如您試著收買她?拉她入伙? 錫一拍桌:你以為我沒試過嗎?可她偏偏就是油鹽不進!你讓我有什么辦法? 錫一瞇眼,壓低聲音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個機會把她給 老爺!這可萬萬不可??!尤驚慌道,您這是第一次替殿下辦事,若真鬧出人命,就算殿下時候不怪罪,怕是也會對您失去信任,日后您再想跟著殿下做事,恐怕沒那么容易了。 錫咬牙:我知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會忍她至今? 尤還是不太放心,低聲道:老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也說了,殿下讓姒娘跟著您,就是還對您不放心,對您還有猜疑,因此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您得先得到殿下的信任,日后咱們再慢慢收拾她也不遲??! 說得對,我得忍,以后再找機會好好收拾她!錫灌了一口酒,尤。你繼續(xù)給我好好盯著她,上次多虧你通風報信,以次充好的事才沒被她察覺,你好好替我做事,我日后絕不會虧待你,明白了嗎? 尤諂笑:老爺放心,奴才一定替您看好她。 錫喝多了,尤扶著他躺下,看著他睡的唿嚕聲堪比雷聲,便出了房間,往姒娘那去了。 姒娘也是才看完賬本,剛躺下不久,就聽見房門被敲響了。 姒娘起身,連忙將床邊的衣服穿上:誰? 是我。尤在門外低聲應道。 姒娘穿好了衣服,下床給尤開了房門,讓尤進來。 姒娘給尤倒了杯茶水:你怎么這么晚過來了?是有什么事嗎? 尤灌了一口清了清嘴里的酒氣,對姒娘道:對不起,姒娘。 姒娘一愣:好端端的,你跟我道歉做什么? 尤道:上次錫買豆種以次充好,我為了得到他的信任,告訴了你這件事,讓你去拆穿他,以至于讓本就對你不滿的他,竟對你生了幾分殺意,我我怕他對你不利,是我,是我讓你陷入險地了。 姒娘卻是一笑:這怎么能怪你呢?能幫你取的他的信任,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你放心,有殿下,他不干對我怎么樣的。 尤還是不太放心道:總之你日后還是避免與他獨處,還有,如今我已經(jīng)得了他的信任,在回白城前,你盡量少與他起沖突,他若再敢做什么,等回了白城,殿下自然會收拾他。 姒娘堅定道:殿下讓我管著銀子,我自然不能讓錫那廝假公濟私,下次若再遇到這樣的事,我還是會出來阻止的。 可這樣你會有危險的!尤咬了咬牙,我、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姒娘一怔,看著尤,卻見尤在她的目光下,臉色漸漸紅了起來。 第196章 尤也發(fā)現(xiàn)自己臉如火燒,干咳一聲,連忙道:總之你自己多小心,尤其晚上的時候,一定要鎖好房門再睡,那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早點睡吧。 等等,姒娘出聲把人叫住,看著尤抿了下唇,輕聲道,殿下交代你的事情,你辦的如何了? 尤聽了這句,臉上的紅潮瞬間散去,苦笑道:雖然我最近跟著錫見了不少商人,也暗自記下了他們的住處,只是每次我想去拜訪時,都被攔在了門外,如今我連見他們一面都難,哪還有機會跟他們說話啊。 姒娘一怔:他們?yōu)槭裁床豢弦娔悖?/br> 我只是錫身邊的一個下人,那些商人老爺瞧不上我也是正常,你別太擔心,尤見姒娘蹙眉,自己心亂如麻,卻還是出聲安撫道,我再想想辦法,不行我就去他們的門口死纏爛打就是了。 可這樣你就暴露了,姒娘道,到時候錫不會放過你的。 尤干干笑了笑,沉默了下來,的確,他也知道此路不通,可除了這個,他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姒娘忽然想起自己臨行時,無雙交給她的包袱,無雙當時說你們會用得上,如今姒娘才恍然,原來這個你們指的,就是尤? 你等我一下。 姒娘起身去自己的行囊中將無雙給他的包袱找了出來,走到桌邊將其打開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一些碎銀錢,還有一袋珍珠,那時候的珍珠可是珍貴東西,無雙足足給了一袋,這對姒娘和尤來說,可當真是一筆巨款了,尤其是姒娘,女兒家都喜歡這種珠寶,見那珍珠一顆顆渾圓明亮,每一顆足足有指甲蓋大小,頓時看的眼睛都直了。 真真漂亮!姒娘感嘆道。 尤看了姒娘一眼,抿了下唇道:殿下給這些珍珠是什么意思? 姒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對了!殿下當時說了一句話。 尤:說什么了? 姒娘:有錢能使鬼推磨? 尤聽了,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了,姒娘,你若相信我,這些珍珠能不能給我? 姒娘片刻的猶豫后,就將珍珠遞給了尤:給! 尤沒想到姒娘如此果斷,愣了一下道:你你不怕我?guī)е@些珍珠跑了嗎?畢竟殿下可是把珍珠給了你。 姒娘笑了笑: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種人。 尤微頓,沉默片刻,看著姒娘沉聲道:你放心,姒娘,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罷,便勐一起身離開了姒娘的房間,留下姒娘呆坐原地,半晌喃喃道:不會讓我失望? 三日后。 尤靠著姒娘的那些珍珠和銀錢見到了第一個商人,那是錫此番購買種子數(shù)額最大的商人,尤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既然要攻克,那就從最難得開始,他花了將近一半的珍珠,總算是見著了人。 商人捏著手里的珍珠往燈光下瞧,是好東西,但卻不像是一個仆人會有的。 商人又將尤打量了一番,道:若我沒記錯,你是錫老板的貼身仆人吧?聽說你為了見我,可廢了不少功夫??!哼!膽大的仆人!這樣的珠子豈是你會有的?說!你是不是偷了你家主人的錢財,跑來想陷害我? 尤沒有被商人的震怒嚇到,他筆直站在那,看著商人不卑不亢道:老爺以為,錫與我有什么不同嗎?我是仆人沒錯,卻不是他的仆人,這珠子不是他的,他可沒有這樣的好東西。 商人看著尤,覺得他不像是在說假話,而且那個叫錫的,他也懷疑過,雖說一副暴發(fā)戶的模樣很像商人,可又有哪個商人斤斤計較到把算盤往自己身上打的? 商人思忖片刻,問尤道:你的意思是,你們的老爺其實另有其人?錫老板同你一樣,也都只是個仆人而已? 尤點了點頭:是。 商人:那你們老板到底是誰? 尤沒有隱瞞,直說道:白城的城主,當今的無儀侯,百里大人! 白城城主?商人一愣,就是那個專門關犯人、傳言人吃人的白城? 尤:白城如今可不是當初的白城了,自從有了百里大人,白城可是徹底變了樣了,我此番就是受了我家大人所托,想邀請老爺您去白城談一筆生意。 談生意?還是算了吧,商人嗤笑一聲,我這些年走南闖北,經(jīng)歷過不少事情,也聽說過不少,那位百里大人的身份,我也清楚的很,至于白城,白城之所以叫白城,不就是因為那地方一窮二白,田地里長不出莊稼的地方那也是人住的嗎?況且你們白城不是想來不讓外人進入嗎? 不讓外人進入,那是以前的規(guī)矩,現(xiàn)在不同,白城的城門隨時為你們敞開,至于您說的種不出莊稼,尤笑了笑,如果真種不出莊稼,錫又為何一次跟您買了這么多種子呢? 商人一怔,這話倒是不假,種不出莊稼,又為何買種子呢? 尤繼續(xù)笑道:老爺您也見識了,我家大人出手闊綽,我們白城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可既然不缺銀子,為何我們殿下要買這最下等的豆子和麥子回去呢? 商人被問住了,是啊,為什么呢? 尤笑了笑:老爺可知道,這豆子的用處可大著呢,它不光也做出乳白的玉露瓊漿,還能做成方方塊塊的豆腐,發(fā)霉的豆子經(jīng)過日曬,能熬成鮮美的豆醬,每一種、每一種都是絕世美味! 商人瞪圓了眼:玉露?豆腐?豆醬?你你說的這些都是用豆子做的? 尤:當然,這可是我親眼所見。 商人走南闖比這么多年,這些東西別說見了,聽都不曾聽過,可看著尤渾身散發(fā)的自信和得意,他更不明白,仆人不都是低著頭,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才會嗎?怎么這個仆人卻能在他面前擺出這樣一副驕傲的姿態(tài)? 要么這就是個傻子,要么恐怕就是他背后這位主子的功勞了。 商人沉思片刻,就道:你私下來找我說這些,就是怕被錫錫那廝知道吧?你就不怕我去他面前拆穿你? 自從知道錫不是商人只是個仆人之后,這聲老板他可就叫不出口了。 尤笑了笑:我家大人說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爺想賺錢,想賺更多的錢必然也要冒一些風險,便是走這一趟去瞧瞧,又如何? 商人聽了這話,半晌沒再開口,最終只對尤說了一句:你回去吧。 出了大門,尤才驚覺自己背后早已濕透,雙腿也軟的厲害,他沒敢停留,等到離了商人的府邸好一段距離之后,才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尤清白著臉,擦了擦額頭的汗,啞聲道:不管怎么樣,我得回去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行。 尤回去,將自己今日的事告訴了姒娘,讓姒娘隨時準備,若見情況不對,立刻離開金城回白城給無雙送信。 那你呢?姒娘擔憂道,你怎么辦? 尤咬了咬牙:若我真被出賣了,便是我想逃也逃不掉了,這些是剩下的錢,你收好,到時候雇一輛馬車,趕緊回白城,告訴殿下,尤尤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