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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qiáng)寵為婢 第48節(jié)

    月娘含淚看著林菲離開的背影,又鞠了一躬,這才躬身退出了房間。

    春梅則跟上林菲,伺候林菲脫了外衫,又替林菲放下床幔,這才退出了上房。

    ……

    太子的南巡在暑熱前就結(jié)束了,便趕在大暑前回了盛京。

    抵達(dá)盛京之后,安元帝親率百官出宮門來迎,可見對這位新冊立的太子有多喜愛。

    林菲坐在馬車?yán)铮忸^鬧哄哄的一片,她都不愿掀起窗牗朝外看。

    倒是春梅和月娘,她們二人還是頭一回來盛京,滿臉的雀躍和迫不及待,躍躍欲試地想要推開窗簾往外瞧上幾眼。

    林菲是個(gè)好說話的主子,月娘同她問了一句,她便點(diǎn)頭允了。

    月娘便立刻推了半扇窗牗,朝外頭眺望。

    春梅也擠過去,滿眼都是新鮮。

    太子殿下今日穿了一身黃金蟒袍,頭戴金冠,腳踏皂靴。

    他騎在一匹汗血寶馬上,正握著韁繩,慢悠悠地往宮門的方向行去。

    他身后跟著侍衛(wèi)隊(duì),前面亦有看熱鬧的百姓和儀仗隊(duì)街道歡迎。

    見到皇上率百官出門相迎,太子立刻從駿馬上利落的翻身而下,走到皇帝跟前行禮:“兒臣參見父皇?!?/br>
    “免禮。”安元帝眼角染上歲月的皺紋,眼中含著笑意,把自己唯一僅存的血脈攙扶起來,又拍了拍他的肩頭,領(lǐng)他隨百官一道入宮。

    林菲所在的馬車進(jìn)了宮門后,直接由車夫駕著,往東宮的方向駛?cè)ァ?/br>
    東宮,又名承乾殿。

    原名泰和殿,去年舊太子薨后,殿內(nèi)宮妃婢女陪葬了一半,又遣散了一半,偌大的宮殿便人去樓空,漸漸清冷蕭條下去。

    后來皇帝冊立了新太子,把泰和殿改名為承乾宮,取自順承天意,乃定乾坤之意。

    當(dāng)馬車停在了殿門口后,如今被提拔為東宮大總管的梁生便鞍前馬后的張羅起來,他親自搬來馬凳放在車轅下方,立在一旁等著林菲出來。

    春梅挑起車簾,月娘扶著林菲走下車轅。

    林菲今日穿著一件輕薄舒適的碧紗裙,刺有石榴花的繡鞋落在馬凳上,又下得地面來。

    夏日的微風(fēng)吹起她翠色的裙擺,頭上的金釵流蘇簌簌搖晃。

    林菲仰頭瞧去,東宮正上方承乾殿三個(gè)大字映入眼簾。

    梁生在前面開路:“菲兒姑娘舟車勞頓,不如先去殿下的寢殿內(nèi)小憩片刻?!?/br>
    東宮后院正殿有五間,兩側(cè)配有耳房,東西還有配殿各三間,西南角還有一座井亭。

    但是,楊則善并沒有說讓林菲住在哪一間,是以梁生只得先讓林菲去太子的寢殿里歇下,想著等太子回東宮后,詢問過殿下的意思后,再讓宮婢把旁的殿收拾出來,以供貴人居住。

    林菲柔和的應(yīng)了聲好,便跟著梁生往宮門里走。

    承乾宮為兩進(jìn)院,正門便是向南而開的承乾門。

    踏入了正門,前院正殿面闊五間的朱紅門便在眼前依次排開,歇山式屋頂覆玫瑰金的琉璃瓦,懸掛宮鈴的飛檐上安著虎虎生威的五只瑞獸,檐下是那翹起的五彩斗栱,繪著龍鳳和璽彩畫,栩栩如生。

    從寬敞的月臺(tái)走出數(shù)丈遠(yuǎn),才終于來到太子寢殿外。

    宮婢們低眉順眼地站在雙交四菱花扇門外,等看見大總管梁生后,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屈膝行禮:“見過梁大總管?!?/br>
    寢室的門檻比旁的都要高,約莫六寸有余,梁生提醒道:“菲兒姑娘仔細(xì)腳下,莫要絆著?!?/br>
    站在花扇門外兩側(cè)的八個(gè)小宮婢聽到皆是一怔。

    畢竟,梁大總管除了對待太子殿下,還從未對誰這般卑躬屈膝過,她們雖然好奇心重,但也不敢亂了規(guī)矩的張望。

    室內(nèi)方磚墁地,天花彩繪雙鳳。

    林菲一路坐著馬車來,到底被顛簸的有些疲乏,可那挽著明黃幔帳的金絲楠木大床,她是不敢去睡的,便選了一旁的一張貴妃榻,靠著個(gè)雙飛彩鳳如意紋的大迎枕暫且歇下。

    也只歇了半盞茶的工夫,便睜了眼。

    來到陌生的東宮,這里宮殿巨大,梁柱高聳,門庭寬闊。

    可在林菲看來,這里就仿佛囚金絲雀的鳥籠一般,外表雖是富麗堂皇,可卻要小鳥折斷羽翼,永遠(yuǎn)失了自由。

    一旁候著的春梅和月娘見林菲片刻就醒了。

    春梅蹲下身給林菲穿繡鞋。

    月娘上前問道:“菲兒姑娘若是睡不著,不如喝口茶或者吃些小點(diǎn),畢竟一路上也沒吃多少東西,仔細(xì)餓壞了腸胃?!?/br>
    林菲疲懶的應(yīng)了聲好,也不知怎的,她這四五日的光景,身子愈發(fā)沉重,吃東西也總是食不知味。

    月娘便去外頭同梁生告知。

    梁生立刻喚來宮婢奉茶奉糕點(diǎn)。

    不消片刻工夫,貴妃塌前的酸枝木條幾上擺著裊裊生煙的熱茶,和精致誘人的糕點(diǎn)。

    糕點(diǎn)都是按照林菲的口味,讓御膳房送來的。

    梅花棗泥糕、奶酥蒸乳酪,金絲酸糕小卷,擺在花瓣形狀的琉璃盞里,擱在一起正好是一朵花開的模樣,倒是看著美觀。

    林菲先啜了口茶,然后又一手捏起一塊奶酥蒸乳酪,一手托在下巴處,紅唇咬下一口。

    頃刻間,濃郁的奶香在唇舌里蔓延開來。

    她原本極愛這道奶酥蒸乳酪,可今日吃到嘴里,卻覺得難以下咽,便喊春梅遞來痰盂,給吐掉了,又去嘗梅花棗泥糕,棗泥甜膩軟爛,咽倒是咽的下去,可就是有些不對味兒。

    倒是最后那道金絲酸糕小卷,入口酸滋滋的,林菲一口氣吃下兩小塊,又喝了半盞熱茶,覺得腹部溫飽暖熱起來。

    她原準(zhǔn)備吃完茶點(diǎn),去外頭院子散會(huì)兒步,可才站起來,就覺得身子疲乏的厲害,便只得再次躺回貴妃榻上,閉目養(yǎng)神。

    第59章 059   疑孕

    太子殿下回宮的當(dāng)夜, 自然是要擺宴設(shè)席的。

    待到楊則善從洗塵宴上回到東宮,已是夜里子時(shí)。

    皎潔的彎月掛在夜幕之上,夏日的晚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

    楊則善走的有些急, 黃金蟒袍的下擺被風(fēng)刮的卷了起來,連著金冠束好的黑發(fā)都被風(fēng)吹的略有凌亂。

    巍峨的寢殿門口站著垂目而立的宮婢,兩側(cè)亦有禁軍把守。

    “見過……”見到來人, 禁軍和宮婢紛紛行禮。

    “噓!”楊則善卻打斷了他們,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夏夜本就蟬鳴蛙叫,林菲這幾日在馬車上就休息的不太好,剛才走在月臺(tái)的時(shí)候, 楊則善就見寢殿里光線昏暗,想來是林菲熄了琉璃樹燈,只留一盞燭燈等他夜歸,既然林菲已經(jīng)睡下, 便不要吵醒了她。

    楊則善輕手輕腳地推開花扇門, 見到通往內(nèi)室的明黃色垂幔已經(jīng)放下。

    春梅和月娘這會(huì)兒正站在垂幔前, 月娘閉著眼睛似乎在打瞌睡,還是春梅先發(fā)現(xiàn)了夜歸的楊則善, 便立刻搖醒了月娘,兩人一道上前請安。

    楊則善擺手示意她們不要弄出動(dòng)靜, 又用下顎指向門口,讓她們出去。

    春梅和月娘屈膝做禮后, 便安靜的躬身退出了寢殿。

    等到殿門合上, 楊則善這才掀開明黃色的垂幔進(jìn)到內(nèi)室。

    偌大的室內(nèi),靠窗的位置一張梨花木單翹頭的貴妃榻上,林菲嬌小的身子正蜷縮著躺在墊了黃色軟墊的榻上,她巴掌大的小臉陷進(jìn)彩鳳如意紋的大迎枕里, 三千青絲鋪滿枕頭,又從枕邊垂下幾縷。

    楊則善放緩腳步走上前去,抬手摸上林菲柔軟嬌嫩的小臉。

    “唔……”林菲感覺到臉皮上粗糲薄繭摩挲過的微癢,朦朧睡意漸醒,她掀開眼皮,嗓音染著睡夢中的嬌憨:“你回來了?”

    “嗯?!睏顒t善俯身吻上她薄白的眼皮:“怎么不去床上睡?”

    話音落下的同時(shí),楊則善已經(jīng)把人連著云被一起抱起,往殿內(nèi)的金絲楠木大床走去。

    林菲被擱在床榻上,楊則善俯身同她靠近,想要親她柔軟的小嘴,卻被林菲用小手擋住了唇:“你身上酒氣好重,先去沐浴好嗎?”

    除了食不對味以外,她這幾日似乎對氣味也比之前敏感了些。

    “好?!睏顒t善應(yīng)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這便轉(zhuǎn)身去了凈房。

    林菲抱著被子轉(zhuǎn)了個(gè)方向,背對著門口,又疲憊的闔上雙目,繼續(xù)睡去。

    等楊則善從凈房回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過了一刻鐘。

    他穿著明黃色的寢衣,熄滅了最后一盞燭臺(tái)燈,然后掀了垂幔,入得榻內(nèi),又掀開錦被,從后面抱著林菲,同她相擁而眠。

    大抵是今夜洗塵宴上飲了酒的緣故,明明舟車勞頓,可漆黑的床榻間軟香溫玉,嗅著林菲發(fā)間和脖間散發(fā)出的甜美香氣,楊則善覺得胃里酒氣翻涌,頃刻間小腹的火焰就燃了起來,燒的他四肢百骸都灼熱guntang。

    “卿卿。”他呢喃間,吻已經(jīng)密密麻麻落在林菲的后頸。

    床榻搖晃起來,垂落的明黃色床幔也跟著有節(jié)奏的蕩漾。

    “我……我有些不適?!绷址朴X得難受,催促著他停下。

    可酒氣上涌,獸血沸騰一般。

    楊則善根本止不住。

    “忍忍。”他說。

    林菲咬著唇,只覺得煎熬,明明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和適應(yīng)了這樣的夜晚,可不知怎的,今夜就格外的難熬。

    “疼?!彼櫭汲闅猓「箟媺嫷碾y受急了,疼的哭了出來。

    菱窗外的月光照進(jìn)半透明的床幔,楊則善摸到黏膩的觸感,隱約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拿手就著月光低頭瞧了一眼,看到指腹上染著的血跡。

    “你來葵水了?”楊則善停下,皺眉問道。

    林菲擰著眉頭疼的直抽氣:“這個(gè)月推遲了幾日,難怪我腰酸背痛,小腹也墜墜的難受。”

    楊則善不敢耽擱,只能忍著未消的邪火,從林菲身上起來,又去外頭喚宮婢打水。

    林菲在春梅和月娘的攙扶下去了旁邊的凈房,擦干凈身子,戴上月事帶,換過一套干凈的寢衣,才重新回到寢殿。

    楊則善如今已經(jīng)對女人的小日子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拿湯婆子擱在林菲的腳下給她暖腳,又抬手給她揉小腹,手法和力度愈發(fā)的熟練。

    熄了燈的寢殿空曠安靜。

    楊則善揉了一會(huì)兒,同她道歉:“今夜小酌了幾杯,孤剛才抱著你,頭腦一熱就來了興致,都忘了你的小日子?!?/br>
    林菲當(dāng)然敢怒不敢言,怕說的重了引來?xiàng)顒t善的懲罰,便只低聲的委婉提醒:“怕是這幾日都不能給殿下侍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