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7)
京城這地方,雖不至于是禁區(qū),但是蕭長平眼下不容許沈北有失,京城此地耳目太多,不是個安心生孩子的好地方,還得回去。 于是蕭長平準備了回去。 先前說是在外旅游,當然是取消了,可以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沈北這些日子因為大著肚子的緣故,有些嗜睡,整個人越發(fā)懶散起來,事情都是蕭長平安排的,他安排好了,沈北看到馬車的一瞬間,覺得:你太夸張了吧? 就算他是個瓷器做的,也不至于在馬車里墊這么厚的棉絮,他這一進去,不得悶死? 但蕭長平道:墊的厚一些,不怕顛簸。 好吧,道理也是這個道理,沈北不跟自己身體過不去,整個人坐在那一團軟軟的厚墊子上頭,馬車動了,倒是真沒有什么顛簸感覺,更不用說,蕭長平還在旁邊摟著他。 沈北偶爾看看外頭,打個哈欠,他靠在蕭長平肩膀上與蕭長平。 等到了京城城門口,自有人在那兒看守城門,例行檢查。 可巧,聽到前頭那守城門的與人搭話:蘇小王爺又出城辦事兒??? 蘇木青那聲音沈北倒是還認得出來,沒怎么便,只聽得笑著道:是啊。 蘇木青說著的時候,那邊那士兵已經(jīng)攔下了蕭長平與沈北坐著的馬車,例行盤問:哪兒人?何事出城? 答的是陽綠:我家主子是岳城人士,如今要出城探親,這是路引。 他將路引遞過去,那士兵看不出什么,但還要看一下里頭。 陽綠不好明面上與那士兵過不去,只道:我家郎君日前偶感風寒,吹不的風,可否讓我先詢問一下主人? 說著,塞過去一個銀錠。 那士兵一捏,對方竟然如此大手筆,左右也不是說不讓看,便說:快點兒。 陽綠便去詢問。 蕭長平便拉開了簾子。 蘇木青方才看著陽綠那塞銀子的動作了,本來不過是看這人家的奴才出手這么大方,有些好奇看一眼,結(jié)果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整個人愣在當場。 只見那簾子掀開,一個陌生人,摟著一個他以為已經(jīng)死了兩年多的人,那人的面容,與當初沈北易容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是巧合? 蘇木青看的眼睛直了,他不敢置信的盯了好一會兒,這廂那邊士兵看過里面確實只有兩個人,沒什么毛病,便放他們出了城。 馬車緩緩離開,知道看著馬車走遠了,那方才跟蘇木青打招唿的才看著蘇木青那愣在當場的樣子喊了他一聲:蘇小王爺? 蘇木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腦子里閃過許多畫面,突然從城門口牽過一匹馬來,而后跨馬而上,就沖著方才沈北他們的馬車追了過去。 蕭長平聽到有人追趕,他眉頭一皺,看過去,只見是蘇木青一個人,他與沈北一說,沈北頓了頓:停下來吧。 蘇木青看馬車停了,趕忙攔上去,而后揚聲道:方才有幸得見尊駕,不知尊駕姓甚名誰,尊駕實在是像在下一位故友,不知可否見面一談? 蕭長平撩開了簾子,沈北便與蘇木青對上了視線道:荒郊野地,不便相談,我與小王爺,也沒有多少舊可以敘,故友已故,小王爺不必執(zhí)著。 蘇木青心頭大震,但見簾子已經(jīng)放下。 馬車緩緩遠去。 蕭長平在看蘇木青沒有追上來了:這樣說,他便猜到你沒死了。 沈北道:他手下有個明光教,在民間不知多少暗哨,先前已經(jīng)有些懷疑,便是藏著掖著,意義也不大,倒不如直接說明,他若真要找上門來,我也攔不住,互有把柄,不算敵人。 不算敵人? 蕭長平想當初沈北在前線,蘇木青與沈北多有配合,如今這明面上,好似也有將秦樓托付給他的意思。 這偌大產(chǎn)業(yè)啊 蕭長平心頭有些泛酸,可目光又看向沈北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罷了,吃什么飛醋,眼下自然是阿北的身子最重要,蘇木青算什么? 很快就不去想這件事情。 而后慢悠悠的,行了十日,才回到了岳城的宅子,紅卯早得了沈北懷孕回來養(yǎng)胎的消息,這會兒他自己樂的什么似得,看著沈北略微凸起的肚子,紅卯也是激動的不行。 從京城回來,沈北便開始繼續(xù)在岳城養(yǎng)胎。 只不過,沒多久,就多了個不速之客,蘇木青。 蘇木青上門前,對如今沈北住著的地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與當初沈北殉葬的時間多有出入,而且也查出來此處是一對夫夫住著,單看查出來的東西,怎么也想不到是沈北,但是他心頭確定還是沈北,便要上門再求證。 結(jié)果一上門,他看到了紅卯。 蘇木青都愣了,腦子里電光火石的,想明白了一些東西,而后,紅卯也不藏著掖著,就引著蘇木青,去見了蕭長平。 對,不是去見沈北,而是去見了蕭長平。 蕭長平看見蘇木青的時候,臉色可不算太好,任誰心頭有個假想情敵,對對方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的。 他道:蘇小王爺此番過來到底是做什么?阿北眼下正在養(yǎng)胎,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有事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平西王!蘇木青表情有些難言的:果然是你。 蕭長平自然不會向他解釋什么。 蘇木青畢竟知道不少秘辛,雖然不至于知道皇帝身世這種大秘密,但是皇帝殘害手足,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猜測大概是皇帝要害蕭長平,蕭長平不得已假死,而后沈北殉葬,顯然也是個局。 所有人都被他們給騙了! 如今兩年過去了,若不是他見過沈北易容的樣子,誰能知道? 京城至今都還傳著平西王妃對平西王情深意重,生死不棄的佳話。 結(jié)果著傳聞中的兩個人一個都沒死! 蘇木青不知該什么表情,他看著蕭長平:我沒有惡意。 他緩和了一下情緒才道:王爺不必擔憂,今日我上門,不過是心頭不確定一些事情來求證,其他的并沒有什么事情。 以蘇木青手下的勢力,派人去查,卻是沒查處什么來,顯然沈北與蕭長平的身份被刻意掩飾過,除非是有人這樣當面見到,否則誰有能知道他們的身份呢? 這岳城是個不惹人注目的小城,商戶都少,更不用說是什么大人物。 他們在此隱居,顯然是十分安全的。 蘇木青站起來:多有叨擾,在下不打擾了。 聽他這么爽快,蕭長平倒心里緩和了一些,面上也客氣了:慢走,紅卯,送客。 離開宅子,蘇木青看著那大門緩緩關(guān)上,他輕笑一聲:沒死?哈,也是好事不是? 蕭長平回頭去見沈北,也沒有瞞著他,將此事一一告知,沈北沒什么表示。 于是兩人都當作沒有這件事發(fā)生過一樣。 日子如流水緩緩淌過,不多時,便到了沈北生產(chǎn)的日子。 隨著一聲嘹亮的哭聲,宅子里,多了一個新的小生命。 又過了許多年,孩子大了,偶然在外頭領(lǐng)了個小哥兒回來,說要養(yǎng)他,天知道那時候,他才六歲。 時間過啊過。 兩人不知在一起看了多少次月圓,這一日,是團圓節(jié)。 沈北與蕭長平二人坐在院子里賞月,沈北看著這看了許多年的月亮,再看看身邊的蕭長平,突然福至心靈,不知怎么,脫口而出了一句。 此時一陣風過,沈北說的輕,蕭長平只聽得沈北似乎說了什么,但是沒有聽清楚,不由問:什么? 沈北嗤笑一聲:沒什么。 蕭長平不由有些不甘心:說說嘛,別小氣,再說一回吧,我方才沒聽到,我想聽。 沈北道:不說。 蕭長平與沈北這么多年,這面子是越來越不要了,人家都是夫郎沖著夫君軟磨硬泡,他這兒換了個個兒:說吧說吧。 好話不說第二遍。 原來還是句好話嗎?蕭長平越發(fā)覺得可惜起來:你就說吧。 正巧不遠處走廊上,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拉著另外一個少年緩緩走過,看著蕭長平湊到沈北跟前,幾乎時貼在一起的姿態(tài),不由抬手捂住旁邊那哥兒的眼睛:父親與阿么又開始了,當真時一點兒不顧及家里還有別人呢。頓了頓又喃喃了一句:從小到大也沒顧及過,當真是不靠譜的兩個大人。 這話聲音可不低。 蕭長平聽著斜過去一眼。 沈北也緩緩看過去。 那少年沖著二人微微一笑:父親阿么,團圓節(jié)快樂。 竟然是打算裝作什么都沒說的樣子。 沈北嗤笑一聲:厚臉皮像你。 蕭長平認了。 等著少年下去了。 蕭長平又沖著沈北不依不饒的問:所以你剛才到底說了什么?再說一遍?就一遍。 沈北:不說! 說罷? 不說! 這么沒營養(yǎng)又無聊的話題,一直持續(xù)很久,不知不覺,兩人什么都沒說,沈北就靠在蕭長平懷里,月亮還是那么亮,他嘴角緩緩勾起。 大概只有風知道他剛才說了什么,他說,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 THEEND 第305章 番外病了 生病 時間是沈北生完孩子的第七年。 蕭長平的身子一直比沈北的要好,但是沈北的身子一直被照顧的很好,就算生產(chǎn)的時候算得上是九死一生,可之后蕭長平養(yǎng)他養(yǎng)的仔細,可以說比照顧自家孩子要小心的多了,因此沈北平時,連感冒都很少。 而蕭長平身子就更好了,習武之人,自從不用上早朝之后,蕭長平就多了個習慣。 早上起床之后便開始晨練,練武,風雨下雪,一般都不耽擱。 這天早上沈北醒來,覺得有些燥熱,而燥熱源頭就在旁邊,沈北皺著眉頭,發(fā)覺今日蕭長平居然在他醒過來的時候,蕭長平居然還沒有醒。 尋常來說,都是沈北他醒過來了,而后轉(zhuǎn)過頭去的時候,蕭長平已經(jīng)醒了。 有點不對。 沈北伸手過去,手放在蕭長平額頭上,蕭長平緩緩睜開眼睛,又皺眉頭:我,病了? 沈北撐著身子坐起來:恩。 而后喊:紅卯。 紅卯正常都是守在外頭等著蕭長平喊的,結(jié)果今天居然是沈北喊的。 他瞬間還覺得有點兒不敢置信。 推門進入,他看著沈北從床上下來,而自家主子還躺著,不由疑惑的眼神看向沈北。 叫大夫吧。沈北道:他發(fā)燒了。 紅卯甚至先是一愣,而后才急急忙忙出去了。 不一會兒,紅卯就把大夫請過來了,把了脈,那大夫一把山羊胡,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大夫的都有這喜好,留著差不多的胡子,診脈的時候,正好可以捏著胡子。 沈北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問,不一會兒那大夫把脈把完了,看著沈北道:是風邪入體,但來勢洶洶,先喝藥,只怕要幾天才能好了。 沈北道:開藥吧。 那大夫便下去了。 屋子里,沈北做在那兒,沒一會兒,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過來,孩子叫沈世。 沈世看著蕭長平躺著有些不適應(yīng):阿么,父親生病了嗎? 沈北點點頭:生病了。 沈世素日喜歡沈北的多些,但是蕭長平總嫌棄他粘著沈北,一直讓紅卯帶他來著,如今看著蕭長平這么躺著,他不由問:嚴重嗎? 沈北道:過幾日會好。 沈世笑了:那就好,阿么可別過去,讓父親過了病氣,回頭自己也病了就不好了,這兩日阿么就與我一道睡好了。 床上躺著的蕭長平:可真是個大孝子。 沈北:有被孝到。 外頭剛剛回來的紅卯:是親兒子嗎? 沈北愣是聽笑了,回頭看一眼蕭長平,蕭長平一臉老子沒這個兒子的表情。 沈北倒是難得逗了逗蕭長平:兒子你說的有道理,我今晚過去跟你睡好了。 沈世開心的直拍手,而后想起什么:我去整理一下床鋪。 紅卯覺得,這發(fā)展有些不對。 沈北看著那孩子還真興高采烈的出去了,蕭長平那哭喪著臉躺著的表情就越發(fā)好笑了:那紅卯你留下伺候你主子,今日就我去教沈世讀書好了。 之前都是蕭長平去教的,今日他這么躺著顯然是不行了。 沈北說完也走了。 蕭長平眼睜睜看著沈北走了,長長嘆一口氣。 紅卯這會兒壓根都不敢過去,用腳想也知道眼下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可能會好。 藥呢?蕭長平瞪一眼紅卯。 紅卯道:還在熬。 慢!蕭長平也睡不著了,盯著床帳。 紅卯看著蕭長平那樣子甚至覺得自家主子有點兒可憐,他道:郎君其實是故意這樣說的,顯然是哄著小少爺罷了。 我能看不出來?蕭長平?jīng)]好氣的再瞪一眼紅卯。 給紅卯弄得,心說,你都看出來,你還在那兒生什么悶氣? 蕭長平撇了撇嘴角:他倒是樂意哄著那小子,我感冒了,卻不來哄著我一些。 這話可不是抱怨,頂多,只能算撒嬌。 紅卯心說這話我可沒法接。 要說哄著? 他看得最多的就是蕭長平去哄著沈北了。 他是真沒有見過如同王爺這樣去哄著王君的,其他地方的夫夫,那即便是感情好的,兩人也不到那種地步,偏偏這些年來,蕭長平黏這沈北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當初孩子剛出生沒多久,王爺便嫌棄上小少爺了,畢竟,那孩子從小就黏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