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6)
蕭長平愣了愣。 只見沈北似笑非笑:前提是,王爺真能一直對我,如眼下一般熱情。 蕭長平心口驀地一動,他起身,來到沈北拿躺椅前,雙臂撐在沈北兩側(cè),心跳飛快:我是否能理解為,若是我對你一如現(xiàn)在,你便一直在我身邊? 沈北挑眉:王爺若要這么想,那也不能說錯。 蕭長平笑出了聲。 他不常笑,否則也不至于在朝堂上許多人私底下喊他鐵面王爺,可在沈北面前,隨和的多,笑容也多,只是開心成這樣的笑容,還是頭一回,他笑的暢快,仿佛平生遇到了難得的暢快事情。 他笑了好一陣,低身下去,唇瓣在沈北的上頭輕輕一碰,并不深入,只帶著笑意道:我知你向來說話算話,今日這一句,便當你的許諾了,往后我便好好看著你,斷不能讓其他人入了你的眼,你今日可算許了我一生一世的! 這會兒太陽光刺眼,蕭長平正處于他的上方,沈北正讓太陽光刺了眼,瞇了瞇眼睛,他別過頭去:王爺?shù)共挥X得不平等嗎? 嗯? 沈北道:商場上都講究有來有往利益長存,王爺若是一頭熱,不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可憐嗎? 蕭長平道:我怎么會可憐?先前倒是我魔怔了,總想著與你如膠似漆,想你如我對待你一般對待我,可我心中分明早就想好了,寵你哄你,我心悅你,便是你對我依然不似我對你,我依然喜歡你,這世間,得一個能讓自己全心全意想要對待得人,尚且不容易,我遇到你,你恰好是我得王君,這便是天賜得緣分,便是一頭熱,你眼下,不也只有我? 沈北難得怔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蕭長平眼下的表情太高興了,還是他說這話,實在是有些感人,沈北怔了一下之后,勾了嘴唇:王爺心性,倒是豁達的很。 蕭長平道:只對你。 他說罷,第二次低頭,兩唇相貼,這一回,卻是深吻,深深一吻,深到這青天白日,蕭長平驀地啞著嗓子道:回房? 沈北讓他撩的起了火,他唿出口氣來:抱我。 蕭長平飛快將人抱起。 這樹下的影子搖曳,樹下椅子上的兩個人,一個都不在了,之余兩杯茶,那茶本是一人一杯的,方才蕭長平動作大了些,那中間的小桌子便被往后移了一些,那兩個茶杯便碰到了一起,如今,杯口對著杯口,里頭的茶水都混在一起來,也不知,哪一杯,是對方的。 紅卯本是聽了沈北的意思,送林若寐回去的同時,替他撐撐腰,將這事兒給他平了。 卻不曾想,人送到門口了,恰逢里頭一個中年人出來,看著他送林若寐回來,眼睛都瞪出來了,張口就是一句:好??!jian夫都帶到家里來了!林若寐!你還要不要臉!帶著孩子去找jian夫!這世上還有你這么不要臉的人嗎? 林若寐臉色瞬間一白,紅卯眉頭一皺,還沒開口,那人已經(jīng)沖著外頭路過的大喊起來,簡直就是個潑皮無賴的樣子: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家怎么出了這樣的腌臜事,當初花了多少聘禮才將你討回來的,如今害得我家破人亡不說,你這是要跟你的jian夫走嗎? 他說著去拉木木的手:乖孫,還不過來,這人臟的很,可別污了你?。?/br> 林若寐不過是這么點時候沒有回來,而且先前送他回來的時候,分明也讓人回去解釋過了,沒想到,這人竟然這么不講道理,而且,俗話說的好,家丑不可外揚,這老貨當街居然這么說,真是不把林若寐當人看啊。 便是看熱鬧的人,都覺得過分。 紅卯奉命過來的,雖然沒說要給林若寐做主,可他平白背了個jian夫的罪名,他在蕭長平手下雖然是奴才,可這便是官老爺見他,也得給三分薄面,今日被人這么誤會,走過路過的還看過來,簡直仿佛當他猴兒看了,這讓紅卯怎么忍? 眼看著那人過來要拉木木了,林若寐正往后躲,紅卯已經(jīng)眼疾手快的將那人的手拍開了,那人顯然沒想到紅卯在這么多人微觀下,還真敢對他出手。 他張口就是:誒喲,好啊,你不止與他偷情,你還敢打我?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紅卯冷笑一聲:紅口白牙一句話我就是他的jian夫了?那我還說你跟我有一腿,你有嗎? 這話一出,別說是那中年人了,連林若寐都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著紅卯。 其他圍觀的一臉臥槽的表情。 紅卯呵呵了:怎么的?還真有人信?這老臉跟橘子皮似得,我稀罕?信的都是傻子嗎? 那中年人聽著咬牙切齒:你!含血噴人!你無恥! 你什么你?紅卯心說本來也是帶著林若寐來撕破臉的,這會兒本不用怎么好口氣,索性就給他鬧翻了又如何? 稀奇啊,方才我看你喊的比那些個做暗娼的還要惡心人,原來還知道用成語,含血噴人?我含著血噴你身上,血都比你干凈!真還有臉在著門口站著,我要是你,早就沒臉住在這兒了,不知道背地里多少人笑話呢! 那人本是想要給林若寐一點兒教訓(xùn),沒想到紅卯嘴巴竟然這么利,一聲聲一句句,堵的他心肝兒肺都疼。 他難受的都要撅過去。 這世上指望著自家的夫郎外頭有情人還樂意在大街上宣揚的,我還是頭一回看見,自然,這縱容兒子毆打正君的,我也是頭一回看見,家道中落就家道中落,偏要死撐著臉面,守著這么大個宅子,你以為裝闊就很好看嗎?還是覺得鄰居親戚什么的,都不知道你有個沒出息的兒子? 這人是林若寐夫君的阿么,素日對兒子寵愛有加,說他的時候他不過是氣,說他兒子,便是要他的命了! 他撫著胸口,不敢沖著紅卯去,只怕紅卯又說出什么難聽話來,反倒是沖著林若寐去了:你這個賤人,你好歹毒的心腸啊,帶著這個人,是故意上門來氣死我的嗎? 正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阿么,怎么回事? 林若寐聽見這個聲音,整個人怔了一下。 紅卯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便知這人就是林若寐的夫君周海了。 他看過去,只見周海這人,長得倒是人模人樣,但紅卯也不是不知道林若寐身上有傷,如今這會兒他方才說的倒是爽快了,但看林若寐臉色真不是一般差,畢竟還帶著孩子,紅卯是真心不打算在門口辦這事兒了。 索性道:你就是這家當家的?進去吧。 哪知紅卯有意給在場的都留點兒臉面,周海一聽,瞪了林若寐一眼,冷聲道:干什么?你這賊人休想進我家門,有什么就給我在門口說清楚! 第226章 和離(一更) 這話一說,紅卯頓時哭笑不得,心想這都什么奇葩? 他倒是好心,結(jié)果人家不接他的好意唄? 得,人家都不指望這好意了,那他還顧慮什么? 成吧,那就在這兒說。 紅卯去看林若寐,林若寐看著周海,他想著先前木木的話,抿了抿嘴唇,老實說,心里是膽怯的。 他本不是什么膽子特別大的人,尤其,這些日子,被打怕了。 他看著周海有種本能的恐懼。 但是眼下這事情,紅卯在這兒,卻不能由紅卯來說。 他鉚足了勁,心里給自己打氣,才能正式自己的夫君,說的不響,但是語氣很堅定:我要與你和離。 林若寐這話一出,圍觀的人嘩然了一下。 真是好大一個瓜,本來只當做是夫夫吵架,萬萬沒想到,這竟然到了要和離的地步? 這和離少之又少,旁的夫郎便是受了委屈,哪個不是往肚子里咽? 竟然還要和離? 周海都懵了一下:你瘋了?而后他指著紅卯:此人是誰? 先前紅卯派人解釋的時候,只說林若寐從前有個故友,出身挺好的,見了他便招他過去說說話。 也沒有透露對方的身份,周海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紅卯道:我?我是官府的,今日過來通知你一聲,你毆打夫郎,虐待正君,按照我華國律例,重則一年牢獄,輕則罰銀三十,看你選哪個? 這話一出,周海愣了,他那阿么也愣了。 想著心里有點兒害怕,便去拉周海的衣服。 心里有埋怨林若寐,誰能想到這平日里看著老老實實任打任罵的,居然還能找上官府? 周海心里何嘗不是這么想的。 他瞪了林若寐,可是看著紅卯卻不敢造次了。 林若寐轉(zhuǎn)念,這紅卯是王爺手下的人,說是官府的人,也沒什么錯的。 他點點頭:我是認真的,我再不想在周家過這非人的生活了,當初我嫁給你,并沒有在周家家道中落之后離你而去,之后懷著孩子,也伺候你一家上下,生下孩子之后,不止要顧著孩子,顧著家中所有人,還要被你打罵。 他說著,想起從前遭受夫君打罵,消磨了心中所有情誼的難受來,但眼下,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了:我不需要什么錢財,但是我要將木木帶走。 周圍圍觀的都感覺自己長了眼了,方才看著那周海的阿么似乎就是個搞不清楚的,沒想到這周海看著人模人樣的,居然還有虐待夫郎的習慣。 正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呵斥:都聚在一起做什么?有什么事情? 人群中誰說了一聲:是衙門的人。 紅卯一眼看過去,果然是衙門的人,大抵是平日里巡邏的。 正好看著這里這么多人聚著就過來看一看。 看衙役過來了,周圍圍觀的一個個都走遠了。 這圍觀的人都走了,領(lǐng)頭的衙役看著在場幾人:你們什么情況? 周海方才心里還想著紅卯是官府的人有些害怕,但是一看,這衙役竟然好像也不認識紅卯。 而且,說來他才發(fā)現(xiàn),這紅卯居然也沒有穿衙門的衣服, 他眨巴一下眼睛,心想,莫非是林若寐故意找人來嚇唬他的?就是打算帶走木木才這么說的? 這么一想,竟然覺得很對。 他沖著那衙役立刻諂媚一笑:官差大哥,不過是一點兒家事,我這夫郎與我鬧呢,還有這位,說是你們官府的人 他這么一說,那衙役看了一眼紅卯,驀地皺了眉:你是官府的人?我可從未見過你。 周海心里一喜,心說果然如此! 當下沖著林若寐冷笑一下,沒想到啊,只怕這林若寐是與他那位什么從前的好友商量了一下,膽子大了,覺得和離的能借著人家?guī)兔τ泻萌ヌ幜?,才剛回來反他了?/br> 可老天幫他啊,這不,正好有衙役路過,這是不是官府的人,顯然是一目了然。 他這會兒落井下石,裝作驚訝的樣子:什么?他方才口口聲聲說是你們官府的人,我跟我阿么可都聽見了。 周海那阿么也聽出兒子的意思了,立刻接話道:是啊,他方才是這么說,還說要抓我兒子什么的,原來不是你們官府的人,這冒充官府的人,是不是要被抓起來??? 那領(lǐng)頭衙役再打量一番紅卯,若是真的冒充官府之人,在外頭招搖撞騙,那自然是要抓起來的。 他沖著紅卯道:到底什么情況? 紅卯方才不過想著,這周海倒是反應(yīng)挺快的,但他也不慫,從身上掏出塊令牌來,在那領(lǐng)頭衙役面前晃了晃。 那領(lǐng)頭衙役早從頂頭上司那兒接了消息,說是皇帝派平西王在外頭巡行,因此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否則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至于看著百姓扎堆就湊上來詢問,沒想到,竟然真讓他給碰上正主了。 他眼睛一瞪,驀地沖著紅卯拱了手:不知原來是王府中人,方才多有冒犯。 周??粗@領(lǐng)頭衙役的動作,傻了眼。 他方才心里有多得意,眼下就有多懵逼。 什么?王府? 他這平頭百姓的,平日里見個衙役都唯恐不及了,萬萬沒想到,紅卯居然是王府中的人。 他一瞬間冷汗都下來了。 都說這皇室哪個不權(quán)重?王爺若是要他的小命,那不是張張嘴巴的事兒嗎? 他這會兒心里也不去想怎么王爺?shù)娜诉€去管他與林若寐的事兒,自然也想不到林若寐口中的好友就是王君,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得罪了紅卯。 他當即面色大轉(zhuǎn)變,沖著紅卯低聲下氣:原來竟然是王府的人,是草民方才不知情啊,否則,怎么也不會跟你這樣說話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見怪啊。 林若寐看慣了周海趾高氣昂盛氣凌人的樣子,看著他如今的樣子,抿著嘴唇,低頭不語。 紅卯最看不起的就是周海這樣的小人,左右這身份也亮了。 他對那領(lǐng)頭衙役道:沒什么事兒,你下去吧,另外,主子不喜歡有人打擾,你便是回稟,之后也不必讓你家大人上門拜見。 領(lǐng)頭衙役哪兒敢不從,立刻點頭,而后帶著他身后同樣心頭一驚的其他衙役緩緩走遠了。 紅卯這會兒覺得周海這人夠惡心人的,也不打算多說什么,直接說了:和離,孩子交給林公子帶,這是王君的意思,你們?nèi)羰遣粡模仡^告上官府也成,左右你虐待夫郎,正如我方才所說,華國律例在那兒,端看你自己怎么做。 周海張嘴,還沒說,他阿么倒是忍不住了,不敢造次,可是再趾高氣昂不起來,他唯唯諾諾的:這位大人啊,這和離是可以的,可這孩子姓周啊,是我周家血脈,他林若寐帶走,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啊。 紅卯冷冷一笑:你可仔細掂量著些,林公子怕是從沒有說過,他未出嫁前,與我們王君是閨中好友吧? 什么? 周海與他阿么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驚愕。 緊接著心里頭又是懊悔又是埋怨,懊悔是懊悔要是早知道林若寐居然還認識這樣的大人物,而且關(guān)系還頗好,他們怎么也不至于對他如今這樣,埋怨是,埋怨林若寐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說。 周家家道中落,要是早知道林若寐與王君有交情,那翻身就有希望了??! 哪兒至于鬧成現(xiàn)在這樣? 紅卯道:你打了人,主子們沒有追究你們,將你以虐待正君的罪名投入大牢,已經(jīng)是給你們臉面了。 周海心里百轉(zhuǎn)千回。 他一開始,也不是不喜歡林若寐的,林若寐,其實是個很好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