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他想的很好,王君中毒之后,被人查出來以后不能生育,那抓住下毒之人還是其次,只怕王君會自亂陣腳,一個灑掃的奴才,只怕沒有人會在意的。 就如同之前王爺查側(cè)君被害的事情,也只查了廚房的人,只要不是廚房的人,應該補那么容易被查到。 然而萬萬沒想到,王君中毒才不過這么點時間,他居然就被揪了出來。 他看著對準他的箭,大喊:王爺,您不能冤枉好人吶,我真的沒有害王君啊。 蕭長平卻只有一句:可有人指使。 李公子那心跳快的簡直仿佛要從胸口蹦出來了,他依然大喊:我沒有害王君??! 這聲嘶力竭的,還真有人覺得,這張麻不會是別的人的,這會兒為了避開自己的主子,這才隨意攀咬了一個人,這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蕭長平道:所以沒有人指使,都是你一人所為是吧? 李公子道:王爺饒命啊!真的不是我害的,我又沒有孩子,我何苦要這樣去謀害王君! 這話剛說完,蕭長平的箭已經(jīng)射出去了。 看著很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箭瞬間射中李公子肩膀。 李公子哪兒受過這罪,他整個人往后一倒,差點兒爬不起來,瞬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再不能顧及自己形象。 王爺!我真的是冤枉的??! 他頭發(fā)凌亂涕淚橫流,如今被射了一箭,還堅持說自己是冤枉的。 蕭長平卻淡淡一句:本王沒有透露過王君中的是什么毒,你怎么知道,與孩子有關? 第167章 請罪(二更) 蕭長平一邊說著,一邊又搭了一箭,與此同時,李公子面色一白,他整個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蕭長平,萬萬沒想到,他想著否認此事,結果反而露了破綻。 他整個人不敢置信看著蕭長平,他不信,他連王君中了什么毒都沒有透露,就將事情鬧得這么大。 這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方才來的時候為什么那些奴才都跪在外面,只有一個張麻在這兒。 是因為,他說出來的供詞,蕭長平不打算讓別人聽到?。?/br> 他不想王君不孕的消息傳出去!這是怕王君若是被人傳出去無嗣,會影響到王君的地位嗎? 他一個王爺,為了一個以后再不能生育的王君?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李公子肩膀上痛得很,可整個人不敢置信也是真的。 下一刻,蕭長平下一箭也出來了。 這一箭,這種李公子的胳膊。 啊啊啊啊! 李公子這會兒已經(jīng)被戳穿了,他便是想辯解也不行了,可他怕! 他看到蕭長平又拿了一根箭,肩膀與手臂已經(jīng)痛的厲害,不行!他不能呆在這里! 會死的!會被王爺殺死的! 李公子一邊想著一邊往后挪,可他一挪,蕭長平又一根箭出,這一箭,直接射到了李公子的小腿。 李公子大呼,害怕到了極致,竟是尿了自己一身,可他已經(jīng)顧不上狼狽了,只能大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是我鬼迷心竅謀害了王君,可是王君他動手在先?。∥覄?cè)胪醺臅r候他就讓人打了我三十板子,王爺!王君惡毒,善妒!我雖然有錯,到底是太君賜下來的人,王爺不能這樣??!您這樣是對太君不孝啊! 話音剛落,蕭長平另外一箭也已經(jīng)出了。 就在李公子胸口的位置。 李公子整個話語戛然而止。 紅卯看著這一箭,下意識去看蕭長平,卻聽得蕭長平道:去找個大夫過來。 紅卯看著到底不起的李公子,他湊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李公子這會兒整個人昏了過去,但紅卯很快注意到,胸口這一箭,王爺射的很淺,不過是皮外傷,也就是說,與射肩膀去小腿的不同,這一箭,王爺控制著力道,這是不想人死?。?/br> 也是,不想人死也是有道理的。 至少,不能這么死。 就如同先前那個不知好歹的柳公子,王爺就沒有明面上賜死,而是用了讓他病逝這樣的法子,這法子迂回,畢竟柳公子也是太君賜下來的人,讓他病逝那不是給柳公子面子,而是給太君面子。 如今這位李公子,他同樣是太君賜下的人,王爺雖然看著盛怒,但到底,還是顧慮著太君的吧,畢竟,如果真在這兒用箭直接將人射殺了,這人這么死的,傳出去,便是王爺在打太君的臉面,這樣太君臉上可不好看。 這皇室說白了,太多事情都不能擺上明面來,能藏一時就藏一時。 紅卯心里這么想著,又看著旁邊的張麻已經(jīng)嚇得整個人魂飛天外。 他正要站起來去找大夫,只聽得蕭長平又加了一句:讓大夫處理好他的傷之后,你將人送到京兆尹,明日午時,本王要看到此人在午門外,行剮刑。 ??!紅卯剛想著王爺不讓此人就這么死了,是給太君面子,結果蕭長平突然來這么一句,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紅卯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可是王爺,他是太君賜下來的! 蕭長平道:他是太君賜下來的,可太君沒讓他謀害王君,他謀害了王君,受個剮刑,難道不該? 紅卯心中一凜。 王爺這話說的看似沒有毛病,可是要是細細想來,這里頭毛病就大了去了。 正因為此人是太君賜下來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人是太君賜下來的,這謀害王君是該死,即便是王爺私下殺了,那傳出去都不太好聽,而眼下,居然還要鬧到午門去行剮刑? 這已經(jīng)不是在打太君的臉了! 這簡直是不將太君放在眼里了嗎? 紅卯都不敢置信,王爺向來重孝道,對于太君十分尊敬愛護的,這一回,居然鬧到這種地步? 紅卯抿了抿嘴唇,到底還是建議了一句:奴才只怕,王爺若是這樣做,外頭會有些對太君不好的言論。 蕭長平道:太君不喜王君,心知肚明者多,倒也不必藏著掖著。 紅卯聽到這里,簡直不敢再說一句,王爺這是鐵了心了。 他真不必說了,當下去找了大夫,這李公子居然被救回來了。 張麻卻在旁邊傻愣愣聽著蕭長平的話,若說先前他還有一絲希望覺得自己要是說出了主謀,或許能逃一死,如今看著王爺這一番所作所為,他心頭簡直絕望。 王爺連太君的臉面也不顧及了,竟然要將李公子行剮刑?那他這個毫無背景的奴才呢? 蕭長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在紅卯回來的時候道:亂棍打死吧,就在府上其他下人面前。 紅卯頷首,這是要讓所有下人都知道下場啊。 這王君出點兒事兒,就是這樣的下場,先前下令了不得怠慢王君,府上居然還有這樣的蠢貨做出這樣謀害王君的事情來,如今這一遭,就是掐著所有人的脖子告訴他們,王君傷了一點兒,那都是死,而且,還是不得好死。 張麻被拖下去的時候,連喊都不會,但是這天晚上,王府上許多人都失了眠。 張麻被亂棍打的時候,紅卯讓所有奴才都看著,張麻的嘴巴沒有被堵住,他痛的大喊大叫,所有人聽得直覺得汗毛豎起。 每個人都看著張麻一開始被打的大喊,而后身上就見了血,再然后他慢慢叫不出聲來,最后,整個人沒了意識,可那打的人還是沒有停,只打的血rou模糊,宣布斷氣為止。 而后他的尸體被人拖走。 膽子小點兒的,看的都昏過去了。 這一夜,過的不平靜。 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王君的情況到底如何的事情,王爺?shù)奶幜P就已經(jīng)下來了,而王君始終沒有出面,也有人心里想,或許王君真的這么嚴重,所以王爺才這么生氣。 然而即便心里想,也沒有人敢說了,經(jīng)此一遭,王府的人,都一下子沉默了許多。 第二日午時,很多人路過午門的時候,不敢置信的看著一個面容姣好,而且十分年輕的哥兒被綁著,有人念誦他的罪責,說他謀害王君,致使王君重病不起,其罪當誅,判剮刑。 人群一瞬間沸騰起來。 剮刑,顧名思義就是剮他的rou,剮到對方死為止。 這是十分殘酷的刑罰,只有真的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判這樣的刑罰。 而如今一個侍君因為謀害王君被判這樣的刑罰,只能說,這里頭足可以看出,這平西王是故意將此事鬧大的,就是告訴所有人,王君,不是什么人想動就能動的。 這點不少人看出來了,與此同時,太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將手里那琉璃茶盞猛地摔碎了,他看著宮柳壓抑不住的怒氣:他居然真讓人這樣做?到底將我至于何地!這沈北,果真是不能留!打聽出來沒有,他到底什么樣子,死了沒有? 宮柳道:如今王爺吩咐人將南院圍的鐵桶一般,別說是打聽出消息了,靠近都不行,再有那張御醫(yī),也是問不出什么玩意兒,聽說他回去之后,在家門口摔了一跤,整個人走路都不成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太君皺著眉頭:務必要查出來。 宮柳正要答應,突然,外頭一個宮侍跑進來道:平西王入宮了。 剛在午門處置了太君賜下去的人,這會兒入宮,怕是賠罪來了,太君也了解蕭長平,不算覺得太過意外,他頷首揮了揮,那宮侍便下去了。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看著蕭長平到了太君宮殿門前,而后他卻沒有進去,竟是直接衣裳一撩,在太君的殿前跪下了。 若說在里頭跪著就還好,畢竟是父子,但是在外頭跪著,顯然是有跪給別人看的意思。 如今皇上不在,但是宮中也不缺眼睛啊。 蕭長平這一跪,太君在里頭怒不可遏:他這是什么意思?這么跪在門口很好看嗎?你去,快去將他帶進來! 宮柳也不知道平西王到底什么意思,趕忙出去看著他道:王爺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太君的面說,這樣跪在門口,太君要心疼的。 蕭長平看著宮柳道:本王是來請罪的,眼下不跪,一會兒也要貴,宮總管不必勸我,讓本王跪著吧。 宮柳聽他這么說只能道:這侍君的事兒是侍君的事兒,王爺氣急了處置侍君,那也是有的,太君不會責怪王爺?shù)?,王爺還是請起來吧。 蕭長平卻道:本王來賠罪,不只是因為本王處置了那侍君的事情。 宮柳聽著倒是有些懵:不只是? 蕭長平道:王府,不止一個侍君是太君賜下的,如今還有一個側(cè)君,兩位公子,先前柳公子謀害本王,又有陵公子暗算王君,今日這位李公子也謀害王君,側(cè)君,不說也罷,本王思來想去,這府上這么多人,一個個瞄著王君的位置,本王看著,怪惡心的。 第168章 搬出去(一更) 宮柳聽得都傻了:王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問出這話來,也真不怪他,只因為蕭長平這話說,這意思一下子是讓人揣摩不清楚的,而且他說賠罪在先,難道王爺在這兒跪著,還真有責怪太君的意思? 宮柳正想著王爺這么一出,他這會兒倒是真不知道該怎么去向太君說明情況了,這要是說了,太君不得氣壞了身子? 卻聽得蕭長平突然道:本王的意思,勞煩宮總管去代為轉(zhuǎn)告太君一聲,府上的人,都是太君賜下,這一個個的處理,本王覺得甚是麻煩,還請?zhí)栈爻擅?/br> 宮柳聽得眼睛瞪得老大。 蕭長平說的這么清楚,他算是聽明白了! 莫怪王爺說這會兒不跪,一會兒也要跪著呢,今日這一出當街將那李公子殺了,不是打太君的臉面,還是給太君送請柬來了,這請柬就是要告訴太君,這府上這些個人,我都不想要了,您看著辦吧。 宮柳看著蕭長平,他這會兒可不敢瞎捉摸,趕忙沖了進去,他斟酌了好一番才將蕭長平這話說的不那么招太君討厭。 可這話甭管說的多委婉,那人都是太君賜下去的,眼下王爺要將太君賜下去的人,賜死的賜死,趕出府的趕出府,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君對沈北這王君若刻薄呢,難保背地里,不議論吶。 宮柳能想到的事兒,太君哪兒想不到,他聽得不敢置信,可心念電轉(zhuǎn),他想到一個問題:沈北到底傷的多重,中了什么毒?能讓長平做到如此地步? 宮柳聽著道:依奴才看著,這人左右是沒死,眼下倒不必計較王君中了什么毒,關鍵是,王爺這樣做了,那傳出去,不好聽。 太君聽著皺眉:你讓他進來。 宮柳聽著:奴才看王爺好似不打算進來。 太君冷笑一聲:這話他讓你傳了,就等著我親自發(fā)話讓他進來,否則他說這些做什么?故意拿別人威脅我罷了。 宮柳看著這么多年蕭長平對太君多有維護,如今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心里也頗不是滋味。 宮柳趕忙出去,蕭長平看著宮柳再出來,聽著宮柳傳話,他果然站了起來。 宮柳看蕭長平那樣子,心說果真如太君所說的。 等蕭長平一進去,他立刻將門關上了,自個兒也沒打算聽,就在門口守著,唯恐有什么人聽了里頭的話去。 蕭長平見了太君,一撩衣裳,又要跪,太君不咸不淡一句:跪的不真心,就不用跪了,你今日鬧這一出,怕不是覺得,謀害沈北的,也有我這一手? 太君這話說出來,外頭宮柳眼睛驀地瞪大了。 他方才雖然覺得王爺與太君關系好似沒從前那么好了,可也沒想到王爺居然還有這種懷疑,可太君既然說出來,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只怕是王爺就有這樣的意思在里頭。 蕭長平?jīng)]有跪下,但依然行了禮,他道:那李公子說幕后沒有人指使,兒臣信太君也不至于用這樣的手段。他頓了頓:畢竟,太君曾逼迫王君吃紅丸,這樣的伎倆,若是用了兩回,實在太明顯了。 聽著這話,太君都是一愣,他想了多次沈北到底中了什么毒,可這會兒從蕭長平口中說出來,他到底發(fā)覺了:他中了紅丸? 蕭長平道:斷腸紅,先前吐血不止,腹痛如絞,如今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張御醫(yī)看過,說是以后再不能生育了。 太君聽著,看著蕭長平那模樣,卻是蹙眉,他與蕭長平這些年,父子之間,并無矛盾,鬧過紅臉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就算說的難聽點兒,以蕭長平在朝中的威望,畢竟太君還指望著陳家一家能在朝堂上舉足輕重,因此也不好太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