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
蕭長平看秦側君不說話,沉默了一下:生氣了? 秦側君不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氣是氣,可他能當著蕭長平的面說嗎? 蕭長平那眼眸低垂下去:真捏疼了? 秦側君心里難受的直抽抽,可他記得今日是為了什么,若說之前他還想著在酒里下藥或許有些不知羞恥,但是這會兒,卻不覺得了,今日這樣看來,王爺是全然讓沈北那賤人迷了心竅了。 有今日這一回過來,下回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呢。 秦側君抿了抿嘴唇,不管他將他當做誰,總歸,今日不能讓他走。 忍著心頭的惡心,秦側君道:捏疼了,說不準紅了。 蕭長平那眼眸又抬起來了,只見秦側君緩緩將自己的外衣脫下,露出圓潤肩頭,秦側君看著蕭長平問:王爺幫我看看,紅了沒有。 蕭長平這會兒視線落在他的肩膀上,秦側君穿的本來就少,先前為著蕭長平過來,他特地就穿了兩件衣裳,也是為了方便,這會兒脫下一些,露出一半兒肩膀。 蕭長平瞇著眼睛看了看,他看得仔細,但是視線卻迷糊:紅了? 秦側君便知道他是迷糊了,也是,若不是喝迷糊了,哪兒能這會兒認不出他與沈北? 雖說眼下認不出才好,可想著自己居然有一日要借著沈北的身份與蕭長平在一處,他心里不好受的很,總歸是下定了決心,將心頭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壓下,這會兒雖然覺得難受,但很快平復。 秦側君揚起一個笑容來,他與蕭長平本就湊的挺近的,這會兒離的就更近了他整個人幾乎就要窩到蕭長平懷里去,一邊過去一邊道:紅了。 蕭長平方才就是捏了一下,不曾想居然會這樣,他低頭湊過去,輕輕在他胳膊上吹一吹。 秦側君愣住了:王爺在做什么? 蕭長平道:吹一吹,就不痛了吧? 秦側君咬著下唇,他看著蕭長平,突然不想與他這么下去,他飛快道:王爺若是不想用膳了,咱們進去吧。 蕭長平聽著伸手便將人抱了起來,自然的很,先前他看著沈北總是很慵懶的躺在那睡榻上,整個人懶的時候,一點兒不想動彈的樣子,時不時,便會這樣抱著他。 沈北想懶著,他便真的連走路都不讓他走,只是在屋子里來去,他就抱著沈北來去。 秦側君沒想到蕭長平說抱就抱,嚇了一跳,下意識環(huán)住他的脖子,卻見蕭長平嘴角勾了勾,又說他:嬌氣。 雖然是說他嬌氣,可語氣中的寵溺,又豈是秦側君聽不出來的。 蕭長平將人放到床上,便下意識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他有些熱,先前便有些熱,喝了酒之后,暈暈乎乎不說,身上越發(fā)熱了,而且美人在懷,縱然他向來毅力驚人。 可自從發(fā)覺自己對沈北的心思之后,他又與沈北住在一起,兩人之間接觸,不可謂不多,更何況,他主動接觸也不少,沈北又向來沒有拒絕的意思,這種突然情熱的感覺,他不時就有。 只是尋常他若是有了,也慣著忍了。 他看著秦側君,突然就轉(zhuǎn)身了。 秦側君一句看著蕭長平那狀態(tài)有些不對,他呼吸重了,又拉了拉衣襟,顯然是熱的很,而且這人有沒有反應,一看就知道,可他居然轉(zhuǎn)身就走? 他眼下不是將他當做沈北了嗎?他對沈北莫非是這樣轉(zhuǎn)身就走的? 還是他發(fā)現(xiàn)他不是沈北了?不對啊,若是真發(fā)現(xiàn)了,不應該這么淡然的就走。 王爺?他下意識伸手拉人。 蕭長平的袖子被拉住一角,他一頓,回頭看了一眼,但下一刻,一個人撲到他懷中:王爺別走。 蕭長平一愣,緊接著他猛地摟住秦側君:我不走。 他摟的太緊,秦側君差點兒呼吸不過來,但心頭卻是一喜,下一刻,他拉著蕭長平上了床。 蕭長平只感覺一雙手來解他的衣裳,蕭長平一把拉住秦側君的手:你確定? 秦側君還是不懂,都這時候了,王爺?shù)降自谀ゲ涫裁??莫非他與王君每回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問一句王君愿意不愿意?若是王君沒那個意思,他便不做嗎? 秦側君越想越覺得不可能,王爺是王爺,縱然是再寵王君,這床笫之間的事情,總不會這么縱容王君吧? 秦側君試探著道:王爺不想嗎? 蕭長平道:我想! 蕭長平身上那熱意更重些,若說從前有意識的能控制,眼下一壺酒下肚不說,這酒中還被下了藥,他這心里的念頭到了前所未有深重的地步。 他抓著秦側君的肩膀雙眼盯著他,眸中像是有火在燒:你分明知道我想,沈北,我想要你,可你呢?除卻那該死的身為王君的職責,你自己,想與我這樣做嗎?你想與我親近嗎?不是我接近你的時候你不拒絕,而是看著我的時候,你有半分想主動與我親近的意思嗎? 這眼神直接讓秦側君看傻了,他與蕭長平從前當然有過恩愛,可是哪一回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辦完了了事?他以為蕭長平在這方面是淡薄的。 可眼下,他眸中的火仿佛能將他燒起來,他盯著他,只看著他。 秦側君的心肝兒突然顫一顫,他當然也向往過炙熱的感情,可是他阿么說過,感情不可靠,還得看心機手腕,以及牢牢抓住這府上的權柄,才是最重要的。 他成了側君之后,一直遵循這這點,可這會兒看著蕭長平這火熱的眼神,他突然渴望起來,他想被他這樣看著,不是透過他去看沈北,而是蕭長平就這么看他。 他想,得到王爺真心的疼寵,而不是,與所有人都一樣的寵幸。 秦側君頭一回生出點兒膽大的心思來,他湊上前去,啟口:我想要你。 蕭長平整個人聽著這一句,本該是十分激動,但是大約是太激動了,他一時愣在當場,他看著秦側君,甚至有些不敢碰他,但是下一刻,外頭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王爺,王君那兒竹柳突然過來說,王君出事兒了! 這話喊的很響。 蕭長平猛地一個機靈,聽出這是紅卯的聲音。 紅卯卻顧不得了,直接拍了門:王爺,王君出事兒了! 外頭冬兒想攔,可紅卯喊的響,雖然沒有直接沖進去,可他一邊拍門一邊喊,效果比沖進去也差不到哪兒去。 蕭長平只聽得紅卯說王君出事腦子突然一個機靈,王君?王君不就在他眼前? 蕭長平甩了甩腦袋,整個還是有些暈乎,但是怎么想著不對,眼下沈北對他有多少心思,他能不知道? 再者沈北那個驕傲勁,他若不是求著他,他哪兒能這么輕而易舉的說自己想要他? 不對! 蕭長平就這么盯著秦側君,捂著自己的額頭,不一會兒再抬頭,眼前那人變成秦側君的模樣,他一片愕然:怎么是你! 秦側君臉色驀地一白:王爺 蕭長平看著他衣衫凌亂,衣服都脫了一半兒了,他自己也是衣襟凌亂,看著他還拉著自己的手,瞬間將人拍開。 這一下拍的極重,秦側君那手背被拍的發(fā)麻,整個人不由自主松了手,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間,蕭長平站了起來,外頭紅卯還在喊:王君中毒了!王爺!您快去看看?。?/br> 蕭長平心頭一咯噔,整個人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頭還暈,身子還發(fā)熱,可人卻清醒了。 他驀地轉(zhuǎn)身沖到門口將房門打開,只見紅卯看著他著急的很,外頭還有侍從,是南院的,顯然是他來報的信。 蕭長平問:你說什么?王君怎么了? 紅卯也是著急,他本身就著急著呢,王爺這一進去,不知道回頭在王君那兒怎么交代,只怕王爺自己都要嘔死。 結果他正急著,還有個比他急的沖了過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在南院的手下。 先前王爺吩咐了讓紅卯好好看著南院,但凡王君有一點兒問題,就得找上他,于是紅卯留了個心眼兒,在南院安了個手下,讓他多關注著點兒南院。 不曾想,今日真就派上用場了。 就在王爺走了之后沒多久,王君就傳了晚膳,也是浮玉安排的,哪兒想到,王君一吃,居然吐了口血出來,當場就將竹柳嚇了個好歹。 屋子里亂成一團,這不,竹柳那邊還沒想起來要來喊王爺,這人已經(jīng)沖過來了。 紅卯道:聽說王君用晚膳的時候突然吐了口血,奴才覺得只怕是中毒啊! 紅卯說著,又看著蕭長平衣裳凌亂,而且整個人那樣子,有些猶豫:王爺,您這 蕭長平急了,可這身子偏偏方才那酒水一激,竟是情熱不退:備冷水吧,本王要去見王君。 秦側君卻在后頭猛地撲了過來:王爺!這定是王君想讓王爺過去這才胡說的!王爺您這么去了,讓我如何在府上立足啊! 第163章 斷腸紅(修改過) 宮中皇上到哪兒,被人截胡的也有,這但凡是皇上原定的去哪個宮里休息,這要是中途讓什么人截走了,去了別人宮里,那這原定宮里那位,得多丟臉,想想都知道。 先前這么多人看著蕭長平到秦側君這屋里頭來了,這會兒王君那兒出事兒,王爺要是走了,甭管什么原因,那秦側君就是沒臉了。 蕭長平聽著秦側君這一句,看他的眼神卻是冰冷無比:他若是真有此心,本王開心還來不及。 說罷,蕭長平甩拖秦側君的手,一攏衣裳,大步就走。 秦側君看著蕭長平走遠了,他那一句他若真有此心,本王開心還來不及。像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拍在秦側君臉上。 秦側君腳下一個踉蹌,竟然是跌坐在地。 冬兒趕忙要去扶他,卻見秦側君眸中是壓不住的恨意:沈北!沈北!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他最好是真的中毒,最好是中毒死了! 秦側君向來溫柔,即便是冬兒看著他那個樣子,也是一哆嗦,可想而知他眼下的樣子有多猙獰。 可冬兒畢竟是心疼秦側君的,他到底安慰道:畢竟他是王君,他說有事兒,王爺一定去看他的。 秦側君呼出口氣來:去,你去打聽打聽,王君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紅卯趕忙讓人提著燈籠在前頭照路,蕭長平急急問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兒? 紅卯只道:奴才也不清楚,只聽著先前安排在南院的奴才說,王君用膳的時候吐了口血,這到底是真的還是還是王君為了讓王爺不在秦側君這兒過夜鬧出來的把戲,他就真不知道。 他當時故意做的這么急的樣子,實在是這個消息來得正好。 他算是看出來了,就冬兒這態(tài)度,今天王爺這一趟,來得只怕是不巧,正中秦側君下懷了。 王爺先前都明擺著與他說過不待見秦側君了,要是這回他放任王爺真在秦側君這兒住了一宿,那回頭倒霉的還不是他? 因此這個消息來得簡直是及時雨。 紅卯還管什么真假,直接敲門就完事兒了。 蕭長平一聽,自然知道紅卯這話的未盡之意是什么意思,但是他這會兒不知怎么有些心神不寧:你去請御醫(yī)。 紅卯問:那萬一是假的 萬一是真的呢?!蕭長平瞪他一眼,愣是加快了腳步。 紅卯差點兒跟不上蕭長平,他小跑著跟上去,趁著檔口讓來報信那個趕忙去找了御醫(yī)。 等到了南院,立刻讓人準備了冷水。 蕭長平一路冷風吹過來,這身子居然還是降不了熱度,當下一盆冷水潑在自己身上。 紅卯看著都打哆嗦,趕忙拿了干衣裳想讓蕭長平換,結果蕭長平壓根看都沒看那衣裳一眼,身上這熱度一退,直接沖著房里就去了。 房里一片狼藉。 方才,紅卯說萬一是假的的時候,蕭長平心里還有些竊喜,今日這事兒,他本來抱著幾分試探的態(tài)度,想看看沈北到底在不在意他去找別人,若真是沈北在意,來一出假的,將他從秦側君那兒喊回來,他只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可結果他一進屋子就嗅到了一點兒血腥味。 他當下面色一變,只聽著里頭竹柳的哭聲飛快沖進去,看見沈北躺在床上,整個人慘白著一張臉,整個人昏迷不醒的樣子,蕭長平瞬間一僵,看著竹柳問:怎么回事! 竹柳剛才讓浮玉去請大夫,壓根沒想著讓人去請蕭長平,這會兒看著蕭長平過來了,他仿佛也有了主心骨,大喊:王爺,王君剛才用膳,才吃了沒幾口,突然就吐了血,奴才,奴才 蕭長平這會兒像是反應過來了,趕忙到沈北身邊摸了摸沈北的臉,冰冷一片,還有冷汗,只看他昏迷的時候眉頭還皺著,便知道他眼下一定難受的很。 分明他走之前,他還好好的。 說起話來的時候,半點兒難受的樣子都沒有,他當時還在心里腹誹過他這個小沒良心的,分明看得出他對他的心思,居然還能開口讓他去找秦側君。 可這會兒沈北一臉蒼白,滿頭冷汗的躺著,蕭長平慌了:阿北,你醒醒。 他連聲音都不敢放的太響,又怕喊不醒他,又怕驚擾了他。 紅卯看著這場面也嚇傻了,他真以為是王君為了爭寵的手段,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紅卯正冷著,只聽得蕭長平道:你派人去催御醫(yī)趕緊過來,順便讓人找就近的大夫,要快!多找?guī)讉€,趕緊讓人過來看看王君! 紅卯也急了:是,奴才這就去。 紅卯前腳就走,那邊浮玉便已經(jīng)回來了,身邊還帶著個大夫,他也是沒辦法了,方才王君一出事兒他就讓人去找大夫了,還怕不保險,就讓人多找?guī)讉€,結果眼下就來了這么一個。 那大夫被拖了跑的氣喘吁吁就讓床邊蕭長平一眼看的腿腳發(fā)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浮玉趕忙將人扶起來。 蕭長平道:快來給王君看看。 那大夫心里就更緊張了,但看躺在床上的沈北,他趕忙過去診治,結果這手腕剛搭上沈北,他就一驚:是毒! 蕭長平心中一凜:什么毒?可有解藥? 那大夫道:王君有什么癥狀? 竹柳飛快道:先前沒有癥狀,吃了飯之后突然就吐了血,是這飯菜里有毒嗎? 那大夫道:將飯菜拿過來驗一驗,若是飯菜里有毒,能知道是什么毒,比不知道是什么毒好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