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書迷正在閱讀:跳崖后,前夫悔不當(dāng)初、強(qiáng)寵為婢、指揮官她被迫獻(xiàn)身(nph)、穿越異世之無雙、我之愆、陸總,后會無期、三國之無限召喚、小學(xué)霸、好兄弟破產(chǎn)后……、八零年代不當(dāng)乖乖女
太君看著沈北突然道:平西王君,到我身邊來吧。 這語調(diào)淡淡,也聽不出喜怒或者其他什么意味,宮中大半生,這位太君顯然是將情緒控制到了極致了。 沈北不能拒絕,緩緩上前,這殿里讓人保護(hù)的鐵桶一般,外頭沒什么動靜,里頭的人不能出去。 正在這時候,太君身邊的那個宮侍進(jìn)來,沖著在場的人道:賊人已經(jīng)讓禁衛(wèi)軍拿下,當(dāng)場格殺了,已經(jīng)沒事了。 太君仿佛松了口氣,卻依然皺著眉頭:先帝忌辰,我與諸位王爺王君都在,禁衛(wèi)軍把守如此森嚴(yán),居然會有歹人入太廟,而且毀壞了先帝的牌位,如今人已經(jīng)死了,也不知其還有沒有同黨,交代下去,讓禁衛(wèi)軍嚴(yán)加把守,不能再出這樣的事情了。 景王這時候開了口:那,先帝的靈位呢? 事實上,處置歹人都還是其次,這件事情關(guān)鍵還在先帝的靈位,當(dāng)然先帝的遺體是下葬在皇陵里了,可供在太廟的靈位被毀這種事情,絕對是大事,甚至,可以說不詳。 這件事情怕是不能簡簡單單了了。 果然,太君道:先帝靈位被毀,是我的不是,沒有看護(hù)好先帝的靈位,竟然導(dǎo)致先帝駕崩之后靈位遭受這樣的禍?zhǔn)?,禁衛(wèi)軍今夜當(dāng)值巡查的都拉下去處罰吧,還有此事不詳。 太君說出不詳二字,在場的都默了一下。 鎮(zhèn)北王齊王與景王面色都比較嚴(yán)肅。 其他更是沒有哪個人敢說什么話。 正在這時候,外頭有人報了一聲:皇上駕到,平西王到。 先前因為洛北澇災(zāi)的原因,皇帝與平西王都沒有來拜見,但是畢竟是先帝忌辰,總歸上柱香還是要的,這會兒大抵是忙完了事情過來了。 結(jié)果正趕上這一出。 蕭長平看了一眼沈北,見他好端端站著,他自沒有說什么。 皇帝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了一圈之后問太君:都沒有受傷吧? 太君搖搖頭:沒有。 皇帝的面色也沒有因為太君這一聲沒有而變好。 太君寬慰道:此事該是禁衛(wèi)軍一時疏忽,我已經(jīng)讓人罰了,眼下其他人也沒事,皇帝不必?fù)?dān)心,只是先帝的靈位。 皇帝的眉頭皺的死緊:外有洛北澇災(zāi)未平,如今連先帝靈位都被毀了,這怕是上天預(yù)警,此事,該交由欽天監(jiān),讓欽天監(jiān)的人好好盤算盤算。 皇帝這話一說,太君面色都變了:皇帝真要這樣做?不是定了周山祭天嗎? 皇帝道:一事歸一事,此事太君不必太過在意,朕心中有數(shù)。 這話雖然聽著是讓太君少cao心事情,但是未必沒有不讓太君插手這件事情的意思。 沈北心頭倒真覺得奇了,蕭長平對于太君與沈?qū)④姷哪屈c舊事知道的清楚,不知這皇帝清不清楚,他若是清楚,是否對今日這一樁先帝靈位被毀一事有什么看法。 此事發(fā)生的突然,且老實說,太拙劣了。 沈北先見到太君身邊的宮侍帶著人在前,自然是對這先帝靈位被毀一事心頭更是了然。 當(dāng)然,即便沈北沒有看到那人,此事做的也太拙劣了,全然禁不起細(xì)思。 什么歹人行刺?怕不是太君見人的時候讓個不知哪兒跑出來的倒霉蛋撞見,人跑了出去,今夜恰好禁衛(wèi)軍頗多,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將此人滅口,于是索性將這件事情鬧大了。 但凡有人略微往深處思考一下,比如,若真與先帝有仇,或者想刺殺太君,怎么會挑這種禁衛(wèi)軍戒備的時候呢?真與先帝有這樣的深仇大怨,要在他死后還要毀一個靈位泄憤,為什么不直接去毀皇陵,毀個靈位是什么意思呢? 諸如此類的問題,這件事情一個都解決不了。 總歸是事情來得太快,怕是來不及多想,可拖得久了又怕夜長夢多,才臨時想了個這么拙劣的借口將人殺了。 不管如何,此事與沈北自然是沒有關(guān)系的,他只當(dāng)聽不出來,全程面無表情的很。 先帝忌辰卻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朝堂上自然也會不大不小的起一點兒風(fēng)波。 這些事情,與沈北也沒有關(guān)系。 這一夜,有人受罰,有人死去,有人不得入眠。 雖然靈位被毀了,但是靈位被毀只會讓底下人的儀式做的更足,后半夜,皇帝與蕭長平來了,跟其他王爺一起,守著個沒有靈位的主殿。 而沈北幾個人,因為之前太君一句不知歹人還有沒有其他同黨,于是原本在側(cè)殿抄經(jīng)守夜改成了與那些個王爺一同在主殿,也是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 這一夜果然是相安無事。 到了清晨,沈北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聽著耳邊誦經(jīng),外頭敲鐘的聲音,揉了揉眉宇之間。 忍著些。蕭長平不知什么時候到了沈北邊上,輕聲說了這么一句。 若非沈北確定自己沒有因為一夜沒睡出現(xiàn)幻聽,這么輕的聲音,他怕是沒注意,他緩緩看了蕭長平一眼,只見他表情嚴(yán)肅的很,于是沈北也面無表情。 早晨鐘聲響起,就表示忌辰結(jié)束了,所以也表示他們這些人終于能回去了。 各家王府的馬車都早早在太廟門口等著,其他人都安安分分等著自家主子,唯有一個紅卯,他在馬車邊上走來走去,擰著眉頭,表情十分焦急。 紅卯一直盯著太廟出口,直聽到了鐘聲知道忌辰結(jié)束,看著太廟門口出現(xiàn)的人,直到沈北與蕭長平出現(xiàn)在太廟門口,他立刻迎了上去。 旁邊走的也不止沈北與蕭長平,他自然也不說什么,等將二人迎到馬車上,紅卯終于忍不住了道:王爺,王君,府上出事了。 沈北一聽,發(fā)現(xiàn)來的只有紅卯,不由蹙眉:竹柳呢? 紅卯沒想到王君居然這么快就注意到了,他道:就是竹柳出事了。 紅卯將馬車交給車夫,自個兒在馬車?yán)锓A報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日王爺與王君都不在,我與竹柳也沒跟隨,便一直在府上,側(cè)君主持著府上法事,本是相安無事的,到了午后,那些法師要往王府各處誦經(jīng),卻沒想到,居然發(fā)現(xiàn)竹柳,竹柳他與一個人正私會! 先帝忌辰這樣的時候,尋常人家倒是沒什么,但是平西王府是什么地方,先帝忌辰出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這王爺王君治下不嚴(yán)的罪名跑不了都是輕的,更尤其出了昨晚的事情,皇帝都開口說此兆不詳,要讓欽天監(jiān)盤查了,這當(dāng)口出了這樣的事情。 若是讓有心人參了一本,怕是因為這種小事,能惹上一身的sao! 沈北卻笑了,盡管眼中沒有任何笑意:王爺,我不過不在府上一日,我的貼身侍從,就讓人給害了。 此事蹊蹺的厲害。 竹柳是一直跟在沈北身邊的貼身侍從,對沈北的忠心自然不用多說,別說他好似沒有什么喜歡的人,即便是他有。 昨日這樣的場合,以竹柳的規(guī)矩懂事,他能在這種時候與人私會? 這不是給王君臉上抹黑嗎? 此事即便是讓紅卯去想,紅卯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事情是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的,人是當(dāng)場抓獲的,有道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親眼見到的不止一個。 此事若是放在尋常時候,那侍從與人私下有交情,雖然不合規(guī)矩,倒也不是死罪,但是先帝忌辰這種日子,出了這樣的事情,當(dāng)然不可能竹柳辯解一句此事不是真的就算數(shù)的。 蕭長平聽罷擰了眉:之后側(cè)君如何處理此事? 紅卯心說王爺果然是要過問此事,他開口將此事壓下果真是對的。 紅卯道:畢竟昨天這樣的日子出了這樣的事情,按著規(guī)矩,即便是當(dāng)場不打死,那隔日是一定要處置的,不過此事實在蹊蹺,奴才想著竹柳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就讓側(cè)君緩一緩,畢竟竹柳是王君的人,即便要處置,也得王君處置才行。 紅卯畢竟是王爺身邊伺候的,他開了口,即便是側(cè)君也得聽一聽。 沈北卻聽到當(dāng)場不打死這幾個字默了:側(cè)君打了竹柳? 紅卯聽出沈北這語氣不算好,他不知該不該說,但事情都說出口了,王君回府自然也就看出來了,他不說也不成。 他看了蕭長平一眼,下意識還往蕭長平那兒挪了一下,好似有些怕沈北發(fā)火沖著他去,他道:昨日那樣的場合,側(cè)君當(dāng)場就讓人將竹柳與那位打了三十板子。 第90章 公道(二更) 馬車在平西王府門口停下,紅卯引著蕭長平下馬車,蕭長平回身看了一眼沈北,只見沈北哪兒需要他扶著,自己跳下馬車來,直接往王府大門口去了。 蕭長平看他這步子,說不上急匆匆,也比平日快了兩分。 原先想著沈北待竹柳倒是極好。 這會兒看著,倒是真的好。 蕭長平看一眼紅卯:你倒有心,此事特地來告訴王君。 紅卯聽著蕭長平這語言有些懵了。 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這事兒他不該說? 還沒等紅卯想明白,蕭長平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沈北一回來,后頭還跟著蕭長平,之前竹柳那件事情鬧的全府皆知,這要是放在以前,那王君不得寵,他的貼身侍從這么不知廉恥,在先帝忌辰的時候出這樣的事情,當(dāng)場打死都是輕的。 但眼下與從前不同了,王君瞧著得了寵,他的那個侍從也水漲船高了,這不,被打了還有王爺?shù)碾S侍紅卯幫著說話,命就這樣保下來了。 可這保下來了,王君一回府,還不是要鬧? 所有人都想著這事兒能怎么樣,不少人悄悄觀望起來。 沈北進(jìn)了門問紅卯:人被關(guān)在哪兒? 紅卯下意識道:柴房。 沈北一路便往柴房去了。 紅卯都看呆了,他萬萬沒想到王君不先去找側(cè)君,而是直接去柴房,蕭長平看他直接的很,眉頭一蹙。 紅卯心說莫非王爺也覺得王君這樣不應(yīng)該? 是嘛,這樣是不對的,此事事情已經(jīng)出了,不管這背后是不是別人陷害還是什么,如今到底是沒有定論,即便是王君要幫竹柳,那也得去側(cè)君那兒將事情說一聲。 這什么都不說,一回府就去柴房,王君去柴房還能干什么,自然是帶人出來啊,這人是側(cè)君關(guān)進(jìn)去的,王君要是同側(cè)君說一聲再去將人帶出來是沒什么。 這眼下這樣,這不是明擺著說側(cè)君之前打人打錯了,關(guān)人也關(guān)錯了嗎? 紅卯下意識看一眼蕭長平,王君這樣,王爺也不喊著? 蕭長平道:你去找人將竹柳抬回去吧。 ??紅卯:王爺? 聽出他的疑惑,蕭長平卻語氣不好:難不成你還讓王君自個兒將他那侍從抱回去嗎?有這么金貴的侍從? 不,這不是金貴不金貴的問題,這是規(guī)矩問題??! 紅卯心里咆哮,可他不敢沖著王爺咆哮,當(dāng)即招了兩個人過來,等人過來了他才反應(yīng)過來。 反應(yīng)過來了,紅卯也愣了,他看著蕭長平有點兒傻。 王爺方才居然像是完全沒有覺得王君這樣做不合規(guī)矩,也不覺得王君這樣,側(cè)君那邊會有什么想法。 紅卯想,怎么好像是想著王君心疼自家侍從王爺就不開心? 柴房也到了,沈北走近,就看到一個人守在柴房門口,這人一看沈北過來立刻就沖著沈北跪下了:王君! 沈北看著這人:浮玉? 此人正是浮玉,浮玉是先前竹柳帶到他面前的人,前有浮玉、青柳、鳴音,如今青柳已經(jīng)不在,鳴音也被沈北安排到了外頭,三個人,只剩下浮玉還在他跟前伺候。 但沈北用慣了竹柳,并沒有將浮玉留在跟前,之前齊王壽宴的事情結(jié)束之后,竹柳將浮玉提拔做了院子里的管事,竹柳畢竟是貼身伺候沈北,許多事情也顧不上,這時候便是浮玉管著。 可以說,浮玉便是眼下院子里的總管了。 浮玉平時事情很多,不常在沈北面前,但為人老實勤懇,沈北多次聽竹柳提起過,聽著竹柳與浮玉顯然頗有私交。 眼下卻見他臉上一道傷痕殷紅,居然是受了傷。 怎么回事? 浮玉道:竹哥兒出事的時候我恰好在附近,當(dāng)時側(cè)君便將竹哥兒堵了嘴巴要打死他,我怕極了,王君又不在府上,我就想替他擋著,可很快就被人拉下去了。 紅卯這時候接過話道:他見沒法子,府上也沒個能替竹柳做主的人,就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想法,來南苑尋了我,我這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沈北道:你起來吧。 浮玉起來,小心翼翼問沈北:王君,竹柳,沒事兒了吧? 沈北看著浮玉驚魂未定的表情,淡淡道:沒事兒。 他看著那柴房上著鎖,回頭看一眼紅卯。 紅卯看一眼蕭長平,蕭長平道:怎么?還要本王去劈了那鎖? 紅卯心里咋舌,王爺這也太縱容王君了吧? 先前他是有感覺的,王爺對王君好似有些特別的縱容,可這會兒,出了這樣的事情,王爺還這么縱著王君,真的沒有問題嗎? 畢竟審問都沒有審問過?。?/br> 可王爺發(fā)話了,紅卯還能如何,他當(dāng)即讓剛才招過來的兩人將那鎖給砸開了。 門一開開,沈北便進(jìn)入柴房,只見柴房果然捆著兩個人,門一開,里頭兩個人同時沖著門口望過來,都見了沈北。 沈北只見竹柳一臉蒼白,嘴巴里塞著個布頭,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倒在地上,他身邊還有個從沒見過的男子,也差不多以一樣的姿勢倒在邊上。 竹柳見了沈北眼眶頓時紅了。 這時候浮玉三兩步過去先是一把扯掉堵著竹柳嘴的布頭,這布頭不扯下還看不出來,一旦扯下,只見竹柳那嘴上一圈都是血,看著可怖極了。 沈北眉頭瞬間皺起:給他解了繩子。頓了頓,他加了一句:小心點兒。 這一句小心點兒。 竹柳那眼淚再壓不住了,想開口,可是他那嘴被布頭撐開的久了,嘴唇都裂了,一動,嘴角就破了,血立刻流了出來。 沈北眼睜睜看著竹柳臉上淚痕血痕交織在一起竟然像是血淚一般,他只這樣看著竹柳,聲音不響,但說的無比清晰:我定為你討回公道。 浮玉正解著竹柳身上的繩子,聽著沈北這一句,他心頭一顫,只見沈北表情肅穆,這話,他是真心的。 不管竹柳這件事情有沒有影響王君的聲譽(yù),他就是要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