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不是的王君,不是我不敬王君,我是想著先來拜見王君的,可李公子與我說,這府上王君不掌權,側君掌權,讓我先去拜見側君,我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這才豬油蒙心先去拜見了側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李公子聽到趙公子這一句整個人仿佛嚇了一大跳,整個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趙公子:趙公子,你,天地良心,你即便要給自己脫罪也不用這樣來污蔑我呀!我怎么會這么說?王君,這不是真的,趙公子是自己想著脫罪,所以故意攀扯我的,王君給我做主??! 他說著已經(jīng)沖著沈北跪下了。 竹柳萬萬沒想到趙公子居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他看看跪下的李公子再看看跪下的趙公子。 這會兒兩個都跪下了,要說規(guī)矩,他一個侍從自然是可以代王君說的,但是眼下兩位公子跪下了,也不知誰說的是真的,他侍從的身份,恐怕是不能過問了。 沈北偏頭看了一眼李公子與趙公子兩個人。 他看著趙公子:所以你去拜見側君了嗎? 趙公子面色一白,王君這是不相信他? 他急的眼眶都紅了,腦子里不斷閃過那些個貴君的下場,聲嘶力竭起來:王君,我真不是故意的,王君饒命??! 我問。沈北的聲音不響,但是一瞬間讓聲嘶力竭的趙公子仿佛被掐了脖子的雞一樣啞了聲音,他看著趙公子:所以你,去拜見側君了嗎? 趙公子顫抖著嘴唇,心里發(fā)沉到了極點,他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去了。 恩。沈北擺擺手:回去禁閉吧。 趙公子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李公子沒想到沈北居然行事這么簡單粗暴,連句辯解都不讓趙公子說,心說這王君也著實太蠢了一些,不過這樣,不是正合他意嗎?王君這么蠢,莫怪府上是側君掌權,若是利用的好,說不準這府上以后,有的是他的位置! 第67章 銀子(第二更) 李公子正這么想著,面上卻不露出來半分,他在皇宮中練出來的,可不止有心計,這怎么不動聲色與裝無辜,他也學的極好。 趙公子想哭都哭不出來,正在這時候,卻突然又聽見沈北說:還有那位李公子,你也去禁足吧。 李公子心頭正得意,他方才想到以后得用什么樣的姿態(tài)面對王君,才能謀得更多好處,突然聽到沈北這么一句,他整個人一愣。 王君? 連趙公子也仿佛重新回過點兒神來,整個人看著沈北愣住了。 沈北看都沒看他們倆:下去吧,還有賞賜一會兒我會讓人送到你們住的院子里。 剛說完禁足還說什么賞賜啊! 王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公子確信自己剛才沒有聽錯,可是他整個有點兒懵,他完全沒弄明白王君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王君到底還是覺得趙公子方才污蔑我的話是真的嗎?李公子壓著心頭的訝異面上仿佛委屈到了極點,他還跪著,沖著沈北說:王君,我發(fā)誓我說的句句屬實啊,趙公子如何想如何做,當真與我無關,他方才真的是因為自己做了錯事想要抵賴,才將這臟水往我身上潑的。 李公子又飛快說:趙公子確確實實去拜見的側君,可我不是啊,我可是第一時間就來拜見王君了,王君是王君,這府上后院的主人,這規(guī)矩我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你這話的意思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罰你,是我錯了?沈北似笑非笑看著李公子。 李公子心里一緊,被沈北這問句弄得一下子招架不了。 他干笑著:王君自然是,沒有錯的。 沈北道:既然知道我沒錯,那你辯解什么? 李公子心里憤憤,可不敢表露出來一瞬,方才心里想的那些瞬間成了泡影,眼見沈北淡漠的樣子心里直突突。 他就看了一眼再不敢看。 心里狂喊這王君到底是什么脾氣!他是想罰人就罰人的嗎?如果說這是下馬威,那也太不能服眾了。 這事兒傳出去,他難道不怕府上的人都覺得他不可理喻嗎? 李公子不想吃這個啞巴虧,他若真要走,起碼要將沈北是不分青紅皂白關人這件事情坐實了。 我 話剛起個頭,沈北已經(jīng)接過他的話茬:你先前言語中分明知道趙公子去了側君那兒,如今我不查趙公子方才說的是真是假,只一視同仁的將你們都罰了而已,知足吧,若真查出點兒什么來,我費點兒時間,你,怕是費點兒命。 還有一句沈北沒說,你的命,沒我的時間有價值。 李公子一句話憋在口中,當下一張臉全白了。 趙公子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沈北或許不知道李公子之前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也沒覺得他無辜,畢竟,他到底是先去給側君請安了,而他方才那解釋,其實王君心中是有計較的,只是一開始不說罷了。 不知為什么,原本他心頭對王君怨懟,瞬間當然無存,不管他到底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借題發(fā)揮還是別的什么,如今看著李公子一臉慘白,他心頭快意一片,瞬間覺得被禁足都不是什么難過的事兒了。 李公子看趙公子那快意的樣子心頭恨恨,簡直咬牙切齒,他哪里想到這么一樁小事居然被關禁足。 出師未捷,入府頭一天居然就被關禁足?今日若是這樣,那還有出頭之日嗎? 難保之后不會被王君打壓的起不來,若是連王爺?shù)拿娑家姴坏?,那談何爭寵?/br> 更是沒有機會得到王爺?shù)膶檺哿税。?/br> 不,他來王府不是為了禁足的! 李公子在宮中也不是沒有兇險的時候,但他相信富貴險中求,今日這一遭,他若是能過去,以后便能讓王君知道,他也不是這么好拿捏的! 李公子突然一咬牙,直起背來,看著沈北道:王君,我不服,都知道府上的側君掌權,我們新入府上,有此疑惑也是有的,我與趙公子私下是說過到底先來拜見王君還是先去拜見側君的問題,可他選了去拜側君,我選了來拜見王君,王君若連著處罰我,豈非讓人詬??? 他這話一是表明他們是新人,雖然知道規(guī)矩,可也都是王府這太奇怪了,側君掌權,王君不管事兒,他們不知道先去拜見誰也是有的。 又表明這話是私底下說的,沒人聽見,因此無法查證,都是空口白話一句,誰也定不了誰的罪,即便有罪,也不過私下討論一下府上的奇怪之處,算不得什么。 三是說,雖然不知道去拜見誰,可趙公子選了拜見側君,而他則是守規(guī)矩的,若是傳出去,他守規(guī)矩還要被罰,一連兩個新入府的公子,第一天拜見都被王君罰了。 那傳出去,一來,這是太君賜的人,那沈北就是打太君的臉,二來就是善妒,容不下人的罪名。 沈北看著李公子的樣子勾了勾嘴唇。 嘴角勾起,可眸中沒有半分笑意,他看著李公子,仿佛看著什么垃圾:言語誘導趙公子,妄自挑撥王君與側君關系,在王君面前出言不遜,王君處罰不遵,我倒不知道,你這樣的態(tài)度,還不能罰?你是太君賜下來的人沒錯,可你如今是平西王府的公子,你犯了錯,這兒,是平西王府,我,是平西王君,我說罰你,你便受著,懂?還是你身上還帶著什么太君懿旨,讓你來指點指點我這個王君?若是有,拿出來我瞧瞧。 李公子讓沈北的眼神嚇得不輕,他在出宮前是見過太君的,面前的沈北不過十幾歲,二十都不到的年紀,可他就這么懶懶靠著,語氣沒什么起伏,不見他生氣。 可那氣勢不怒自威,簡直比宮中太君更加讓人感覺害怕,這種害怕,能讓人從骨子里顫抖。 李公子這才知道自己方才有多愚蠢,破釜沉舟用在沈北身上,顯然是用錯了。 這會兒他心頭大亂,嘴唇顫抖:沒,沒有,是我錯了,我認罰。 晚了。沈北道:方才我說了,我費點兒時間,你費點兒命,如今這時間我已經(jīng)費了,你若不出點兒血,對不起我方才說這么多,竹柳,打板子吧,拖下去打,我不想聽見聲音。 竹柳一聽,也不去看李公子整個人面無血色的樣子,他半點兒不同情李公子。 本來確實,這也不是件大事,畢竟,王君與側君都不算真的撕破臉,側君都還對王君恭敬著呢,頂多就是新入府的公子不懂事兒,介于他們是太君賜下來的人,意思意思,關個兩天這事兒也就算了。 結果這位李公子偏要作死,王君都打算這么過去了,他非要與王君爭辯。 竹柳看著趙公子道:趙公子,您是自個兒回去還是 趙公子突然道:求王君允許我看完李公子受罰再回去。 喲,還挺耿直。 沈北看著趙公子倒是真笑了:準了。 趙公子道:多謝王君。 李公子萬萬沒想到這樣一件事情居然能到這種地步,他若是被打完了,日后在這府上還有出路嗎? 整個人是愣的,蒙的,沒法反應過來就讓人拉了下去。 趙公子跟著,眼看著他被人按在板凳上,而后他看著李公子冷笑一聲:李公子,一會兒你可別喊,小心喊了咬了舌頭,以后說不出話來,你這巧舌如簧的,怪可惜的。 這新公子入府這樣的事情,大伙兒都知道,趙公子去拜見了側君之后又匆忙去拜見王君的事兒也有挺多人看見的,結果萬萬沒想到,趙公子沒受罰,反倒是那位一開始就去拜見王君的李公子被按著打。 直打了三十板子,整個人都是被抬著走的。 這剛入府就遇到這一茬事情,也不知道要養(yǎng)著多久人才能養(yǎng)回來,這就算是養(yǎng)回來了,身上怕是也會留疤,到時候哪兒還會得王爺喜歡? 這位新來的李公子算是頭一天就廢了,但是與之前不同,有王君處置趙夫郎在前,又有王君辦壽宴在后,再者,更有柳公子的病逝,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讓底下人現(xiàn)在即便是嚼舌根,也會掂量掂量了,總之,眼下的王君與從前不同了,不好惹了。 李公子的事兒剛過,府上人正噤若寒蟬的時候,外頭幾位管著沈北那些個商鋪那兩位掌柜的找上了門來。 錢掌柜與周掌柜剛進王府的時候便覺得好似有什么不對,但具體說不上來什么,他們只在門房那兒說了一句他們是王君手下的,便立刻被人領了進來,之前好像沒有這么快。 兩人說不出有什么怪異,但想著自己這些日子私下做的與安排好的那些事兒,兩個人對視笑了笑,而后,心照不宣。 兩人跟著下人到了沈北的院子,不知是不是還記得上回的狼狽,兩人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一口氣,進入院子,在見到沈北的一瞬間噗通一下沖著沈北跪了下去。 悲痛大喊:王君!銀子,沒啦! 第68章 十五(一更) 兩人說的仿佛家里死了人,沈北看了他們一眼,這一眼,看不出他生氣。 怎么回事兒?沈北打量著二人表情。 錢掌柜抑揚頓挫:這件事情是我們的不是,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求王君責罰的。 這話說的真誠非常,頭發(fā)花白的人說起這話越發(fā)的讓人覺得同情。 周掌柜也同樣沖著沈北磕頭:是我們沒有完成王君的囑托,這鋪子里頭的銀子,如今已經(jīng)十不存一,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來找王君了。 沈北看著他們二人,瞇了瞇眼睛:說說吧,怎么沒的? 錢掌柜猶豫再三,仿佛不知道該不該說,周掌柜也是差不多一副表情。 沈北臉上徹底沒了表情:怎么?讓我自己猜嗎? 兩人一唱一和:不是不是,此事說出去實在不好聽啊,我們也都是為了王君好,此事,事關將軍府。 沈北看著他倆:繼續(xù)說。 錢掌柜道:是將軍府的沈少爺。 沈北瞇了瞇眼睛:哦?是府上韓侍君的大少爺? 正是錢掌柜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么,仿佛掙扎了許久才說出來:這位大少爺是個愛賭的,日前在賭場輸了不少銀兩,不知從哪兒得知鋪子是王君你的,突然闖入,威逼我們將銀子拿出來,不拿出來,便要去外頭鬧,說王君刻薄自家兄弟,嫁出去之后,便不管家中弟兄死活,我們實在是沒法子,便給他了。 錢掌柜說到這兒頓了頓:因之前拿走的銀兩不是很多,我們尋思著,這是王君的家事,不便四處張揚,于是便按下了,沒想到今日就一大早,這位大少爺又來了,而且這回開口數(shù)目極大,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來尋王君領罰。 沈北出自將軍府,他是將軍府大公子,那么韓侍君生的那位少爺便是將軍府的大少爺,可以說是將軍府下個頂梁柱了,沈北對這位的印象全在一個賭字上頭,這位其他沒有什么,人也不見得多刻薄,從前在將軍府對沈北也沒有刻意刁難過,但只一點,愛賭,任憑家中人打或者罵,這東西就是戒不掉,因他是將軍府長男,家中老太君愛惜的很,沈將軍也拿他沒法子,雖然不至于聽之任之,但頗有隨他去,只要不鬧出事情來,就不動手的打算。 若這事兒真是出在沈平南身上,那這兩位掌柜的,雖然沒護著那銀子,但到底是不能處罰他們的,畢竟仔細來說,他們也沒法子反抗,正如他們之前開不得口一樣,這件事情,是家丑,底下人遇上了只能自認倒霉,說不得,也不能告狀。 因為少爺與王君是血親,真要因為這種銀錢的事情鬧得不愉快,一般小門小戶倒是有的,可將軍府這樣的高門,哪兒容得了這樣的丑聞,沈北縱然出嫁在外,畢竟是個公子,在外人眼里,那出嫁的公子幫襯著自家兄長,那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 沈北若是鬧,那也是錯! 這事兒,他只能吃一個啞巴虧。 沈北看著錢、周兩位掌柜:如此說來,此事也怪不得你們,你們起來吧。 兩位掌柜心頭一喜,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卻沒流露出半分,兩人緩緩起來,這姿態(tài)擺的十足的低:多謝王君。 沈北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們,淡淡道:此事我知道了,具體拿走多少,賬目拿過來了嗎? 周掌柜將懷中捂了許久的賬本給沈北遞過去。 沈北翻開賬本看了起來,錢、周二人在旁邊等著,沈北看賬本速度極快,看完之后將賬本還給兩位掌柜:沒別的事情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