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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與她足足對視了一刻,漆黑幽深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東西,謝猙玉說:“我送她走,大嫂若是今年還不能有孕,父親就別怪我,不講道理?!?/br> 說罷,謝猙玉朝她走過來,也不管身后謝世涥怒斥什么,他黑眸一掃,侍衛(wèi)不約而同的退后一兩步,胭雪被他從地上抱了起來出了宴客廳。 鐘聞朝很想跟上去,但沈懷夢在旁邊抓住了他的手,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她面色擔憂,像是有重重的心事。 王府發(fā)生這樣的事,鐘聞朝和沈懷夢都不好再待下去,哪怕二人都心系在被謝猙玉帶走的人身上。 謝世涥也不留他們,巴不得他們快走。 胭雪被謝猙玉抱走,路上臥在謝猙玉懷中,怔怔的看了他一路,直到在進門時聲線啞然的問:“世子真要送我走?不要我了?” 謝猙玉將她放倒在床榻上,“你還有哪里不舒服,我讓大夫過來給你看看?!?/br> 胭雪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導致謝猙玉無法掙脫,動手間謝猙玉也被胭雪帶出些許情緒,冷聲壓抑的呵斥她。 “松不松手?!敝x猙玉威脅:“還是想我掰斷你的手?” 胭雪就是不松,失望的看著他,張嘴凄婉的道:“世子怎么說話不算話,不是說過不會趕我走,我留在世子身邊不好嗎,就憑旁人一面之詞也認為我是禍患,難道世子不知道我與段淑旖的關系,她這么做定然是想害我的,世子為何還要順了她的意,這樣對我?” 她到現(xiàn)在還沒太反應過來,不過短短時間內(nèi),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在今日之前,她明明與謝猙玉一切都好好的。 就是昨夜他與她還共同躺在一張床上說著甜言蜜語,師雯慈那般對她,謝猙玉也沒說送她走。 胭雪揪著謝猙玉的衣領,與他糾纏不肯松手,掙扎鬧騰間已經(jīng)弄的發(fā)釵凌亂,呼吸急促,好像個瘋子,“我不松手,世子有本事就砍了我的手,我死也不放開世子,沒了世子我還能去哪,我想與世子一生一世做夫妻,世子卻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不行的,不可以,世子怎么對得起我?” 謝猙玉也沒好多少,他衣衫被胭雪扯亂,發(fā)冠不穩(wěn),臉與胭雪一樣紅,都是因激動爭吵和糾纏而起,既要控制住胭雪,又要不傷了她將她壓制在床上。 外面紅翠想進來勸慰幫忙,卻被謝猙玉一聲吼出去,“滾!都不許進來!” 紅翠慌忙后退,出去時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里面,剛好膽戰(zhàn)心驚的見到胭雪伸手邊哭邊去抓謝猙玉的頭發(fā)、衣服、臉甚至是身上任何一處的一幕,而世子也僅僅是將控制她的手腳桎梏住她,“夠了,你簡直像個瘋婦!” 紅翠不敢再看,關上門整顆心駭然的都快跳出來。 胭雪怔怔的聽著謝猙玉罵她瘋婦,手上的動作一停,眼睛看到謝猙玉臉上的傷口,是她剛才與他掙扎起來抓到的,有絲絲血痕在謝猙玉的眼角處和臉頰上。 她氣息急促,謝猙玉也是一樣的,彼此胸膛因為動氣起伏的厲害,對視之間都看到了雙方眼中的怒火。 胭雪:“世子打算將我送到何處,送給誰?” 謝猙玉緩和氣息,抹了把臉上的傷口,低眸看到了手指上的血跡。 胭雪:“說啊,世子要送我去哪,是讓我回段府還是送我去死?” 謝猙玉一腔怒火未滅又被胭雪的話點燃了,目光幽冷的盯著她,“我什么時候說過要送你回段府讓你去死?” 胭雪慘然朝他笑起來,又抬起手朝謝猙玉打過去,被他一把捉住,“你敢!” 她竟還敢打他,謝猙玉攥的胭雪手骨隱隱作痛,看她疼的皺起眉叫出聲才減緩了力道。 胭雪啞著嗓子道:“難道不是,世子好狠的心,我只差天長地久的想與世子在一起,我喜歡你,心悅你,你說的我都照做,我身子是你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如今,你就因為段淑旖要將我打發(fā)了?你是不是,就看不到我待你的真心?” “是,在以前,我是想攀附你得個榮華富貴,可你不也一直沒給我名分,你救我,就真以為我不懂恩情不懂是非?我原以為你喪母,我也喪母,我們同是可憐人,你也應該能懂我的,可是你一直覺著我淺薄無知卑賤無用,還愛攀附權勢癡心妄想,可這些我不是都在努力改嗎?我卑賤,我身份低是我愿意的嗎?” “你不肯幫我報仇我可有過一絲一毫的怨言,我想讀書識字找先生教過不過也是想多配得上你幾分,自知淪落到奴婢做不了你未來妻子,我也想好好留在你身邊哪怕永遠無名無分也行,只因我喜歡你,我始終記得你待我的好,你訓我罵我鄙夷我從前都未放棄我,我也想做給你看,我也在努力,這么久都過來了,為什么到今日就要放棄我不要我?” “世子,你有沒有心啊,你看不看得到我啊,我曾經(jīng)多苦多難都想活著就是為了給我和我娘報仇恢復身份,如今因為段家全部都毀了,是你救我于苦難,你帶我脫離苦海,你多好啊,在我心里永遠英明神武,我不需要再求神求佛,我求求你就好了,等我喜歡上你妄想與你永遠這般繼續(xù)下去,怎么到現(xiàn)在,你就要在半路將我拋下了?” “那我,我怎么辦,我還有世子嗎,我沒有了,你不要我,我就再也沒有了?!?/br> 她說完最后一個字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眼里的淚像永遠流不干的泉水,哭聲令人心碎,謝猙玉光是聽她叫他就足矣感受到她字字話里熾烈的感情,如同被一只手攪動五臟六腑,難以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