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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的碰面，一個人的狂歡。

    大學(xué)以來第一次深夜舉行的小型JK主題趴。房間里放了節(jié)奏感強(qiáng)烈的dj舞曲，文頌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抱著秦秦笑得直不起腰。

    一邊聽動詞打次，一邊欣賞藍(lán)嵐對著全身鏡搔首弄姿，順便拍照保存黑歷史。

    果然女裝不僅“有一次就會有無數(shù)次”，甚至還“有一個人就會有一群人”。

    他作為精神污染的源頭，看著認(rèn)識多年的朋友被激發(fā)出奇怪的人格，居然頗感欣慰，“這么喜歡干脆校慶日你穿這個陪我去游街吧?！?/br>
    “那不行，我臉皮薄，只能在屋里頭穿穿過癮～”

    “你還臉皮?。空f實(shí)話你是不是早就想試這個了？”

    考慮男生要穿女款，覃琳寄來的尺碼偏大。藍(lán)嵐倒是能把裙子勉強(qiáng)提上，雖然拉鏈卡住穿不完美，仍舊美滋滋玩得很嗨，“你怎么知道嘿?！?/br>
    “我們上高中那會兒，女生校服不就是這個樣的么，就是裙擺稍微長點(diǎn)兒。哎呦放學(xué)之后偷摸跟我女朋友約會，她就穿這裙子小腰一扭，別提多美了嘖～刺激～”

    “你居然帶女孩子在學(xué)校約會？為什么我不知道！”

    “這不是怕刺激到你個小處男的自尊心么?！?/br>
    “你對人家都做了什么啊……”

    “嘿嘿嘿～你情我愿的有什么嘛?！?/br>
    還是自家狗子待著舒服。文頌?zāi)軓乃砩险一鼐眠`的從容，起碼不像在秦覃身邊那么被動，“今天晚上留下陪我，裙子送你一條?！?/br>
    “裙子就不用了，回頭讓人看見以為我一個直男有什么變態(tài)愛好?！?/br>
    藍(lán)嵐費(fèi)勁地把裙子扒拉下來，拎在眼前打量，“完，好像給你撐大了?！?/br>
    “……”

    文頌把抱枕扔到他不懷好意的笑臉上，“不要塞回我衣柜里！放外面等明天阿姨來洗?！?/br>
    “嘖，嫌棄我還要我過來陪你睡覺。”

    蕎麥枕頭拎起來嘩啦啦響，藍(lán)嵐嘟噥了句“怎么整一這玩意兒”，隨手拋回床上，只穿著條內(nèi)褲放縱不羈地在他身邊坐下，“說吧小少爺？又怎么不高興了？”

    文頌笑容漸褪，懷里沒了抱枕，連心里都變得空落落的。

    “我今天干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但我覺得……還挺開心的，是不是很奇怪。”

    “這有什么奇怪的，開心就完事了唄。前提是你別去沾黃賭毒那些我得含淚去告發(fā)你的玩意兒?！?/br>
    “……”倒也沒有不理智到那種程度。

    “就算當(dāng)時是挺開心的，但回想的時候不會覺得有點(diǎn)可怕嗎？”

    文頌很難向他描述，“就像……就像你好好地在開車，結(jié)果只會用一只腳用力地踩油門，另一只腳卻忘了怎么踩剎車？”

    “小車盲，剎車油門是一只?！?/br>
    “……”

    “說實(shí)話，我不覺得?！?/br>
    藍(lán)嵐說，“如果前面是一條暢通無阻的大路，一直踩油門飆出去多爽啊，壓根也不用踩剎車。等到了需要停下來的時候再踩不就行了?！?/br>
    “等等，我明白了，這只是個比喻，我們現(xiàn)在說的壓根就不是開車的事對不對？”

    “……”

    “誒別比喻啊，我閱讀理解多少分你還不知道？直接痛快說了得了。”

    文頌抿住嘴角，抬手把床尾亂丟的小裙子掃落到地毯上，自己爬上去躺平，沉沉地嘆了口氣。

    在大學(xué)之前，他一直過著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一直擔(dān)憂自己血液里沉睡著病態(tài)的基因，或許有一天也會迸發(fā)出來，所以更加討厭不規(guī)律不理智的事情發(fā)生，討厭事態(tài)朝著超出預(yù)想的失控的方向發(fā)展。

    他討厭自己有可能會變成那個樣子。

    當(dāng)他察覺自己能從那樣不理智的失控里獲得快樂，不安甚至罪惡感油然而生。

    全部都是秦覃帶給他的。

    文頌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語氣低迷，“藍(lán)嵐，我可能真的喜歡秦覃?！?/br>
    要么就是被秦覃洗腦了。

    不然怎么會覺得對著他時的心動，跟以前對著別的帥哥美女心動時感覺都不一樣。

    可萬一他對別人是一樣的呢？他可能也對別人那么輕易地說過那些話。

    萬一他說的喜歡只是一時興起，而我卻當(dāng)真了呢。

    藍(lán)嵐發(fā)出滑稽的一聲“噗嗤”，翻身上床躺平，也長出了口氣，“哦，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蔽捻炐÷曊f，“我只是覺得，我不能……這不是件好事?！?/br>
    “怎么，還怕我告你狀??？”

    “……”

    “其實(shí)你說人活這一輩子，總不能連一回戀愛都不談吧。那多虧啊?！?/br>
    藍(lán)嵐悠悠道，“雖然你跟個男的……我也是沒想到，但你放心，不說支持了，我起碼也不會揭發(fā)你?！?/br>
    “最好再拖他個一年半載的，畢竟‘嘿我有個朋友被一個大帥比苦苦追求愛而不得’，說出去還挺有面子的。”

    “……”

    文頌無語地推他，“好了別說了，轉(zhuǎn)過去。睡覺?！?/br>
    “哦?！?/br>
    藍(lán)嵐轉(zhuǎn)身順手把燈關(guān)了，躺在床上陪他早睡。但這會兒甚至都沒過十二點(diǎn)，作為日常能看到凌晨四點(diǎn)夜景的修仙慣犯，東想西想橫豎是睡不著。

    過了好一會兒，約莫文頌是睡著了，他腦內(nèi)小劇場還演得很歡，望著腳下地毯上零落的裙子，自言自語地嘟噥，“你說秦覃穿裙子會是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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