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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覃走進宿舍時,正趕上里頭這副熱鬧的場面。文頌史無前例地生了場氣,手里的拖把桿快要杵到對面臉上。 宿舍里地方小又狹窄。周乾一時竟無法靠近他,連躲了好幾下氣得嗷嗷叫。 周硯在……看熱鬧。 直到秦覃敲了敲門以示存在感,三人同時看過來,場面才瞬間靜止了。 文頌丟掉手里的拖把桿,哼了一聲,“懶得理你?!?/br> 周乾不甘示弱,撥了撥精心燙過的劉海,陰陽怪氣道:“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室友?!?/br> “你?!再說一遍!” “……” “行了你們倆,消停點吧?!敝艹帍闹姓{停,“小乾,叫人?!?/br> 周乾一臉不耐煩:“叫什么叫,不就是秦覃嗎。” “應該是你覃哥?!?/br> “他也配?” “不用了。我受不起?!鼻伛砬槔涞?,也未看兄弟兩人一眼,順手拿起紙巾盒遞給文頌。 “有什么事就說?!?/br> 文頌正惡狠狠地擦鼻涕,忽然被周硯示意性的一瞥:“……” “那我走”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秦覃了然道:“他在也可以。說吧?!?/br> 不拿他當外人。文頌沒出息地感動了,低調地低頭擦鼻涕,豎起耳朵。 飛一千公里過來,不會只為了道不道歉這點事。秦覃心知肚明,但這是最合適的開場白,也只能耐著性子聽。 周硯先替不成器的弟弟為走臺那天的事故道了歉,“不管后來結果是好是壞,都是他做錯了在先?!?/br> “你們兩個先前動手……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這個弟弟我還是了解的,必定是他出言不遜惹你在先??丛谒軅麃G了首秀機會的份兒上,也算是得到教訓了。就請你不要再跟他一般見識。” 他和和氣氣的。文頌只聽著聲音都覺得舒適,心想如果弟弟也是這樣,根本就不會有沖突發(fā)生了。 周乾不自在地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逼逼賴賴地反駁個不停。 “他能不能首秀我不關心。” 秦覃直截了當?shù)?,“說你來的目的吧?!?/br> “喂,你什么態(tài)度啊?” “……小乾,老實待著?!?/br> 周硯清了清嗓子,委婉道,“是這樣的,家里的老人聽說你跟小乾遇上了,都很意外,也很觸動。所以想……能不能請你回去看看?” “我們的父親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今年入夏就住在醫(yī)院里,天氣一冷又是每況愈下。他……很想見見你?!?/br> 他說得委婉,前因后果隱晦不明,在打啞謎似的,文頌一時沒聽太懂。 秦覃卻好像完全能理解他在說什么,甚至覺得這用詞很有意思,“‘回去’?你們的父親病重,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少在這裝!” 周乾看著他恨得咬牙切齒,“覃云是不是你親媽?你跟她長得一個樣!她的照片現(xiàn)在都還在我們家放著,要不是因為她,我媽也不會……” “小乾!別說了?!?/br> 周硯沉著臉,語調也冷了幾分,“你應該知道的,他同樣是你的父親。如果有疑問,我們可以先帶你去醫(yī)院做親子鑒定?!?/br> 他們都知道,那其實并沒有必要。 秦覃和他的母親實在太像了。不僅是臉,連身上某種與生俱來的吸引力都完美地復刻。對應年紀推算日期,只可能是他。 文頌鼻涕都忘了擦,震驚中仿佛悟出了什么,手中的紙巾慘遭蹂躪。 他是聽到過有人說覃云因為意外懷孕才退出演藝圈,帶著孩子嫁給了唯一的丈夫。 但秦覃的生父是誰,從沒有人提起過。 “我不認為有配合你們的必要?!?/br> 秦覃靠在門邊,事不關己的語氣多少有些諷刺,“你來之前沒有調查過我嗎?還是聽別人說過我善良有愛心,經(jīng)常去探望垂死老人的事跡?” “……抱歉。但這是家里長輩的心愿,我也只能盡力一試。” 周硯對他的拒絕并不感到意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遞給他名片,“以后見面的機會應該還有很多。我在c市有間畫室,上面有地址我的聯(lián)系方式?!?/br> 他沒有接。那只夾著名片的手停滯在半空中,停頓幾秒,轉而放在了文頌的身邊。 “我們沒有惡意。如果有任何需要,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br> 文頌想了一下,得統(tǒng)一戰(zhàn)線,于是往床頭挪了挪屁/股,離那張名片遠一點。 周硯奔三的人生里,也是頭一回被人這么嫌棄,苦笑道,“小乾,走吧?!?/br> “哦?!?/br> 周乾不情不愿地跟著他走到門口,瞪著秦覃,“起開啊。” 秦覃卻分寸未動,垂眼看著床邊的小紙片,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對這從天而降的施舍,不留半分情面。 “把名片拿走?!弊髡哂性捯f: 來嘮 緊趕慢趕 大家晚安 mua! 第50章 文頌知道, 在旁人眼里,通常都覺得秦覃會是個脾氣很差的人——基于傳聞中透露和遠觀所見的一切。 但事實上,他從沒有見過秦覃對任何人發(fā)火。如果有什么時刻是比較接近的, 那或許就是現(xiàn)在。 在事情即將結束時又挑起新的爭端,氣氛劍拔弩張。周乾臉色比來時還臭, 眼看就要大鬧一場。而秦覃明知道會激怒他, 卻還是說了那樣的話, 配上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神情效果加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