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閣試探道：“那我還是不說了？”

    “……告訴我吧?！?/br>
    短暫地猶豫過，他仍舊問下去，“你還知道什么？”

    鄭西閣嘆氣，“其實我也是聽說，但大家都那么說?！?/br>
    “我們高中學(xué)校里面?zhèn)?，?dāng)時有人看見秦覃也在樓頂。所以有人議論，會不會是他……推下去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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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你是外地過來上學(xué)的。我們這兒知道的人不少, 他家當(dāng)初出事的時候就有點邪性?！?/br>
    “秦覃他媽以前是個女明星，在本地小有名氣的那種。但沒怎么發(fā)展起來，因為意外懷孕很早就退圈嫁人了, 之后精神一直不太健全。那病好像會遺傳，所以秦覃也……大家都知道, 也就心照不宣吧反正?！?/br>
    鄭西閣語氣唏噓。

    “就那樣到他高中。放完假開學(xué)第一天他沒去學(xué)校, 聽說是母子兩個人在樓頂說話, 然后他媽掉下去了……聽說他家里還有一只貓, 也被扔下去了。挺那什么的。警察到的時候他還在樓上，樓頂也只有他一個人。”

    文頌說，“如果他真的做了錯事, 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監(jiān)獄里?！?/br>
    “對, 所以才只是傳言?！?/br>
    “‘只是’傳言？”

    “其實我也覺得正常人干不出那種事。但畢竟他精神有問題，萬一爭執(zhí)起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誰不知道……所以大家才會那么揣測的?！?/br>
    鄭西閣無奈道, “他怎么樣其實無所謂, 我也不是為了背地里抹黑他才跟你說這些事。我只是擔(dān)心你, 跟他走得近會不安全?！?/br>
    文頌整理外套, 把拉鏈對齊, 緩緩拉了回去，平靜道, “你擔(dān)心他會把我也推下去嗎？”

    “……”

    與其他人聽到這段傳聞的反應(yīng)不同, 他驚慌的神色消褪得很快。只在最初露出訝異的眼神，接下去便沒什么特別的感想了，只是靜靜地聽著。

    鄭西閣能看得出他確實是第一次聽到秦覃的身世，可又看得出他對“第一次”聽到的事并不陌生。

    這樣矛盾的反應(yīng)，只能看得出, 卻很難看得懂。鄭西閣一時把握不住他的心思，語塞之時聽見他說：

    “我有時候覺得，言語傷起人來比動手還要可怕。”

    文頌見過覃云一面，在某家美容店陳舊的櫥窗廣告照上。

    一個漂亮的瘋女人，未婚先孕會承受多少非議，生下的孩子又會在怎樣的流言里長大。

    即使已經(jīng)有人不堪重負(fù)，摔碎在了地上。那些聲音也沒有就此停止，反而變本加厲。

    是生怕他聽不到嗎。

    “如果有一天，秦覃也從樓頂?shù)粝氯?。?/br>
    文頌一字一句道，“你覺得，應(yīng)該算是誰推的？”

    “……”

    并無半點威脅恐嚇，只是平靜地陳述事實的語氣。被他一雙清亮透徹的眼睛注視著，鄭西閣卻乍起了一層冷顫。

    氣氛凝固了數(shù)秒。文頌驀地露出笑意，仿佛剛才的語氣只是錯覺，那雙淺棕的瞳仁里又透出亮堂堂的暖光，“我只是說說而已，別這么當(dāng)真?！?/br>
    他站起身，活動胳膊伸了個懶腰，語氣自然地結(jié)束話題，“不玩了。我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難受。得回去沖個澡睡覺?！?/br>
    “那回宿舍？”鄭西閣也立刻起身，“我送你回去?！?/br>
    他擺擺手，“不用。我不住宿舍，自己回去就行了?！?/br>
    “那等周末團(tuán)建，到時候我早上去接……”

    “不用。周末我有別的事，得陪朋友去出差兩天?！?/br>
    文頌笑著說，“幸虧你提醒我，差點忘了跟社長請假。也謝謝你的擔(dān)心。”

    “你們玩得開心點?！?/br>
    **

    聽進(jìn)了文頌的話，秦覃決定再給宋青冉發(fā)微信試試。

    【什么時候回來？請你吃飯】

    雖然并不覺得會有用，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發(fā)完微信去理貨上架，等他把晚上送來補(bǔ)貨的商品全部安置完，徐加也回到了店里，“辛苦了，下班吧。”

    臨走前秦覃再拿起手機(jī)，微信里已經(jīng)多出了兩條回復(fù)。

    【你他媽！】

    【欠我一頓麻辣香鍋?。?！】

    “……”

    居然還真就這么簡單？

    秦覃回一句，對面恨不得再丟過來十句，消息提示音叮叮咣咣一陣響，震得手掌發(fā)麻。

    叨叨怪卷土重來。

    他欣慰地發(fā)消息給文頌匯報情況。

    【宋青冉變正常了】

    沒想到對面直接打電話過來：“你下班了嗎？”

    “剛離開店。怎么了？”

    “過來我這里！ 我現(xiàn)在就要見到你！”

    “……”

    “如果你現(xiàn)在過來，我周末就陪你去出差?！?/br>
    語氣十萬火急。出不出差的暫且沒工夫想，秦覃以為他又遇到了上次藍(lán)嵐那回事，馬不停蹄地趕到小區(qū)樓下。

    樓下一派和平，半個人影都沒見。再打個電話他才穿著睡衣跑下來，也不像是受了什么欺負(fù)的樣子。

    文頌鄭重地看著他，開口打了個噴嚏。

    “……”

    秦覃忍住沒笑：“干什么？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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