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是。伏黑惠下意識地聽從五條悟的意思,刻印在身體和血脈之中的術式自行運轉起來,玉犬消失在影子里,像化掉的水一樣。 第40章 啊對了, 惠,給緣一打個電話讓他回來,有些東西果然還是需要現(xiàn)場教學才行。 五條悟搖搖頭, 嘆了口氣,我可真是一個負責任的好老師啊。 不過顯然沒有人給他捧場, 伏黑惠是習以為常,正在和緣一打電話中,自動屏蔽了五條悟無關緊要的自吹自擂。咒術界最強腳下的詛咒師則是痛得說不出來話。 嘖,連帳都沒下, 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這樣一邊說著,五條悟又踩了詛咒師幾腳。 他們站在原地沒等多久,緣一就像一陣風一樣地跑來了。 扎著高馬尾的少年看到面前這副畫面, 皺了皺眉, 抿起嘴。伏黑惠能明顯的看出他的不高興和不斷涌出的自責。 緣一看見了灰頭土臉的伏黑惠,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再加上五條悟腳底下踩著的人看起來也有幾分熟悉緣一的記憶力很好,便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不用道歉,伏黑惠搶先一步開口了, 他的視線直直地投向緣一, 是我太弱了, 和你沒關系。 高興一點嘛,緣一, 惠現(xiàn)在可是能夠召喚出玉犬了哦。五條悟語氣輕快, 夾雜著笑意。 你們的問題就等會再說吧, 緣一,五條悟沒有提升音量,但是他就是有這種無形的氣場來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現(xiàn)在是我的現(xiàn)場教學時間。 問題一,緣一同學,他,五條悟食指往下一指,你認識嗎? 認識,他是之前給惠小學老師身上投放詛咒的人,他不尊重生命,所以我給他了一個教訓。 啊,五條悟恍然大悟,你這么我就想起來了,原來就是這個家伙啊。 好,那么五條老師的課堂就開始了,五條悟一拍手,現(xiàn)在告訴我,你想怎么處置他? 給他一個教訓? 回答錯誤哦,五條悟雙手交叉比劃了一個叉,雖然綁著繃帶,可是視線卻毫無差錯地投向伏黑惠,惠呢,你說? 斬草除根? 怎么是疑問句啊,惠,再果斷一點啦,五條悟語氣輕快,緣一,聽到了嗎,這就是這節(jié)課我想告訴你的事情,對敵人別太心軟了,心軟的話,受傷就會是你,還有你身邊的人。 五條悟說得沒錯。 如果這次他沒有出完差回來之后因為想看一眼伏黑惠而趕過來的話,受重傷的就會是伏黑惠,說不定還會留下不可逆轉的傷勢。到時候緣一的自責和懊悔肯定會比現(xiàn)在還要多得多的多。 對敵人留情面,就是對你自己,還有你親友最大的不負責。五條悟的語氣依舊沒有變,緣一,我需要你盡快成長起來幫我做事情,我們有約定的,對吧? 你的實力已經(jīng)夠了,但是心性還是太幼稚了。一邊說著,五條悟踩斷了詛咒師的肋骨,肋骨斷后還插進了他的肺里,血腥味一股涌出。 五條悟很欣賞緣一,一方面是他幾乎可以和五條悟自己媲美的天賦,另一方面就是他的堅持和善良雖然有時候他覺得堅持這種東西蠻蠢的,就像現(xiàn)在,還需要他來給緣一上一堂心理教育課。 我沒有杰那么好的耐心,想讓你自己去習慣什么的,五條悟繼續(xù)說道:所以我現(xiàn)在再問你一遍,你想怎么處置他? 夏油杰放任緣一自由生長是因為他真的覺得無所謂。夏油杰又不在乎緣一的普通人朋友,光是無視他們就已經(jīng)是夏油杰最大的寬容了。 而緣一的實力還沒有強到可以不畏任何危險,所以夏油杰寧愿讓緣一慢慢長大,將他放在自己身后庇護。 今天是惠,那么以后呢?五條悟說話總能切中要害,惠還稍稍有點自保的實力,以后要是波及到了灶門兄妹呢? 他們是普通人吧,你能保證你可以一直護住他們嗎?你能保證永遠不會讓敵人發(fā)現(xiàn)你很重視他們嗎? 第一次見面時灶門炭吉和灶門歌的笑容浮現(xiàn)在了緣一的腦海里。 殺了。 這才對嘛,五條悟笑著點點頭,然后從詛咒師身上下來,站在地上,來吧,緣一。 我知道的啦,這對你來說有點困難,但是人活在世上總不可能什么都不放棄,對吧?什么都想留下的話最終什么都不會留下。 來吧。 嗯。 伏黑惠不知道緣一此刻在想什么,但是他看見少年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抬手,空間在他伸出的食指指尖扭曲,逐漸形成一個球。 無下限術式蒼! 這是經(jīng)過五條悟和緣一先前改良過的術式,隨著咒力注入多少的不同,術式的效果也可以得到控制。 而在研究過程中五條悟發(fā)現(xiàn)緣一也可以學會無下限術式,便包括他的蒼和赫的組合技茈也一并都教給了他。 至于五條家等以后其他人看見緣一用五條悟招牌術式的反應,五條悟沒考慮過。 或者是說他們意識到了,這是五條悟教給緣一的那又怎樣?五條家是五條悟一人獨大,他說想教給誰就教給誰。無下限術式就在家族書庫里擺著,除了有六眼的五條悟,也沒見有幾個人學會。 呀,五條悟的語氣輕快,他看著原本詛咒師所在的地方變成一個很深的坑,連骨灰都沒有留下,力度掌握的不錯哦,緣一,甚至沒有波及到惠,下次了試試赫吧。 悟,我想去一個人走走。緣一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嗯,去吧去吧,好孩子,五條悟擺擺手,我會好好地把惠送回家的。 對了,計算完術式之后會很耗費腦細胞的,五條悟溫馨提醒,去吃點甜食補充補充糖分吧。 緣一目前沒有像五條悟說得那樣去甜品店吃點甜食,他自己覺得還好。像蒼這樣繁瑣的計算對他的大腦也沒有造成什么損傷,就算是再來二十個茈也沒有問題。日之呼吸和斑紋足夠支撐這種消耗。 他只是暫時想在街道上走一走,一個人走一會。 因為早紀和緣一說過他臉上的斑紋已經(jīng)出名了,所以緣一重新扎了頭發(fā),放下了劉海,蓋住了一邊的眼睛。天生的通透視野讓頭發(fā)變得不會阻礙他的視線。 悟說吃點甜食,那就去面包店看看吧。緣一低聲說道。 反正他自己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緣一走進面包店,里面還有一個客人,他便打算先挑選一下。 上面有著一層巧克力的甜甜圈圓潤又可愛,還有一些白芝麻灑在上面,散發(fā)著甜美的香氣。 雖然緣一沒有什么想吃的,但他還是可以看出來面包制作者的精心。 買一個巧克力的吧,菜菜子說不定會喜歡。 至于他自己的確沒有想吃甜甜圈的想法。 您這是在炫耀嗎?面包店服務員疑惑的聲音響起。 不是,可以請你往前走一步嗎? 意識到收銀臺前面的人并不是在結賬,緣一偏頭看去。 他看見白領打扮西裝革履的男人伸手祓除了面包店服務員肩膀上的低級詛咒。 肩膀感覺如何?金發(fā)的男人轉身就準備離開,他的語氣冷淡又禮貌,如果還有違和感的話就去醫(yī)院,告辭了。 啊那個請等一下! 請等一下。 緣一伸手拉住了七海建人。 有什么事情嗎?七海建人偏頭,平靜地看著少年。 那個,非常感謝您!有空了一定要再來??!面包店的服務員小姐面露笑容,啊,對了,您喜歡法式三明治,我去幫您再拿一個! 有什么事嗎?七海建人又重復問了一遍。 他是咒術師吧。 如果是會這樣沒有委托的情況下,幫助普通人祓除詛咒的咒術師的話,可以解答他的疑惑嗎? 可以告訴他,究竟怎么做是正確的嗎? 我想問緣一正要開口,電話的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見緣一松開手轉而去拿手機,七海建人打算直接離開。 是在附近嗎,夏油大人? 卻聽見少年對著電話說出來了這樣一句話。 我明白了,我這就過去。 抱歉,緣一結束了通話之后抬頭看向七海建人,剛才下意識就拉住你了,我這會還有事,我先走了。 七海建人看向緣一跑遠的背影,沒有動彈。 他口中的那個夏油,是他認識的夏油嗎? 夏油前輩他手下還有小孩子嗎? 跟上去吧。七海建人心里想道,他不是已經(jīng)做好選擇了嗎?確定回到高專去,在離開了那邊幾年之后,重新選擇做一名咒術師。 那個不知名的少年跑得太快了,七海建人跟丟了幾次,不過最后還是到達了目的地。 七海建人在終點看見了那個原本是被熟悉的前輩。他就像是傳聞中那樣做著僧侶打扮。 你帶了小尾巴來,夏油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語帶笑意,不過是熟悉的后輩呢,對吧,七海。 緣一沉默著沒有說話。他這一路上其實一直心不在焉,即使察覺到了身后有人跟著也沒什么心思去管。 夏油前輩。七海建人低聲說道。 不如你就當沒看見我怎么樣?夏油杰提出建議,我也就當你沒有跟在緣一身后? 畢竟聽說你畢業(yè)之后就離開高專步入社會了,七海。咒術界的事情還是不要多管了吧。 見七海建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夏油看低聲笑了一下,拍了拍緣一的肩膀,走吧。 第41章 說實話, 我稍微有點意外,緣一,夏油杰和緣一走在一條平行線上, 他偏頭看過去,微笑著問道:怎么了, 緣一,出了什么事情了,這還是你第一次沒有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 關于七海建人后來會怎么做, 夏油杰倒不是很在乎。雖然他們兩個關系一般, 但是夏油杰也算是了解自己的這個后輩。他現(xiàn)在還是比較關心緣一的情況。 緣一搖搖頭,又點點頭,漸變色的發(fā)尾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唔就是感覺心情有點復雜。 或許可以跟我說說看,不過我不保證給你的建議都是正確的哦。 夏油大人,你說你以前也是高專的學生, 是悟的同學,那你在那個時候有殺過人嗎? 是因為這個, 所以心情不好嗎?夏油杰點點頭, 那我明白了。 這孩子是多么溫柔善良的人, 夏油杰養(yǎng)了他這么長時間, 自然心里很清楚。 他對緣一的感官其實也很復雜,一方面是希望他能繼續(xù)保持這份純澈善良的心, 另一方面,經(jīng)歷過世事險惡的夏油杰又覺得如果緣一這孩子一直抱有這種想法的話是活不久的就像他從前認識的那些人一樣。 是悟吧, 他叫你第一次殺人了嗎?沒等緣一做出反應,夏油杰便笑了起來,那家伙行事就是這么我行我素。 但我知道他說的是對的。緣一低聲說道。 少年看起來沒有之前那樣活潑,低著頭, 像被霜打了之后的小白菜。 是啊,雖然他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但是我們都知道他是正確的。 黑發(fā)青年習慣性地笑了笑,撿回了最開始的話題,稍微讓我想一下啊,第一次殺人的話,我記得應該是在高專一年級的時候。 是你一個人去執(zhí)行任務嗎? 對,那個時候我和悟還不太熟,也就是是勢均力敵之后惺惺相惜的感覺,還沒有到親友的程度。畢竟他是御三家的六眼,我只是初入咒術界的學生。 有神智的詛咒很惡心,因為他知道你不會去傷害猴子啊,我那個時候還在把他們當做要保護的對象來著,所以那些詛咒會抓人質。 夏油杰垂下眼簾,記憶中人質驚恐的眼神和事情結束之后的感激在他眼前猶如流水一般滑過,不留任何痕跡。 但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把人質成功救出來的,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因為詛咒直接附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殺了他的話,詛咒就無法徹底祓除。 所以我動手了。就這么簡單。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有點驚訝,因為動手殺完人之后發(fā)現(xiàn)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和祓除詛咒也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說了這么多,結果還有點跑題了。夏油杰看著緣一。少年的眼神亦如初見時那般純澈,與這城市的喧囂格格不入。 雖然我總說咒術師都是我們的同胞,但是就算是同胞也有親疏遠近之分。 我想這也是悟想要告訴你的事情,緣一,生命對每個人來說從來都不是平等的。你也不需要平等的對待每一份生命。 有的時候你所珍視的事物在別人看來毀去也很輕易。所以要由你自己來守護那些事物。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那么一瞬間想起來了天內理子死去之后鼓掌喝彩的盤星教教眾。 只要你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對于你而言是正確的事情就好。 這樣啊,緣一沒有點頭,也不知道是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他仰起臉,看向夏油杰,夏油大人,我們現(xiàn)在去哪? 他明白,緣一當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