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開始的時候緣一其實沒有這個打算，是在夏油杰詢問這是他的術(shù)式之后產(chǎn)生的這個想法。

    以前的時候沒想過要這么做，但是忽然一聽夏油杰說，感覺還挺有意思的。緣一便將劍招的奧義融入咒力，將其轉(zhuǎn)化為自己的術(shù)式。

    術(shù)式陽華突。

    雖然效果其實和緣一自己揮劍的時候差不多，但是在使用術(shù)式的時候也不妨礙緣一斬?fù)?，相?dāng)于多了一個人在用日之呼吸一樣，也多了一些戰(zhàn)斗力緣一是這樣想的。

    早紀(jì)jiejie。

    站在倒地的敵人中間的緣一看起來很平靜，他將咒具收回刀鞘。男孩的呼吸平穩(wěn)，表情淡然，剛才的一切對于他來說似乎不值一提，這些人該怎么處置？

    啊、我我來做決定嗎？早紀(jì)還沉浸在之前華麗的劍招中，直到緣一叫她，她才反應(yīng)過來。

    那就早紀(jì)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那就交給我來處置吧。是騎著咒靈趕來的夏油杰。

    這道聲音的出現(xiàn)讓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黑發(fā)青年輕巧落地，袈裟被風(fēng)帶動，劃過弧線，長長的披散在背后的頭發(fā)則是慢了一拍之后才落下來。

    辛苦你了，緣一，做得很好，夏油杰笑著走向緣一，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態(tài)度如昔，去和菜菜子美美子一起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夏油大人。

    不需要多想什么，你做的沒錯，緣一，在我不在的時候，你保護了大家。夏油杰蹲下來，給了男孩一個大大的擁抱。

    聞著熟悉的皂香，緣一嗯了一聲，把頭埋進夏油杰的懷里。

    回去吧。夏油杰松開手，笑著摸了摸緣一的頭。

    孩子們離開之后，夏油杰看向倒在地上一片的入侵者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樣。

    早紀(jì)，你去安撫那些猴子，這些家伙我要好好地和他們聊一下。

    那孩子太善良了，沒有對你們下死手，但不代表我不會殺了你們。

    咒靈應(yīng)聲而出，在黑發(fā)青年身邊飛舞，粘稠的負(fù)面情緒幾近令不能動彈的咒術(shù)師們窒息。

    雖然穿著袈裟，面上顯露出來的也是柔和的笑容，但是無論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夏油杰生氣了。

    他本來是在外面做任務(wù)的。

    夏油杰還想著再給孩子們帶些禮物，當(dāng)然不是生日禮物生日禮物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那是要作為驚喜存在才有意義的。

    可是直到他感覺到來自壹號的呼救壹號是他的咒靈，夏油杰自然能夠聯(lián)系上它。

    在送給緣一之前，這只咒靈的作用就是在任務(wù)目標(biāo)出問題的時候警示他。后來夏油杰叛出高專，也就沒有一般意義上的保護任務(wù)，這只咒靈也就變得用處不大了。

    那么，夏油杰現(xiàn)在接到的來自他送給緣一的咒靈的求救，這意味著什么？

    黑發(fā)青年不敢多想，連忙召喚出龍從空中疾馳，希望能在事態(tài)惡化之前趕到。

    他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天內(nèi)理子笑著在他面前倒下的模樣。

    拜托請別這樣了。

    所幸的是，他所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因為緣一沒有出門去玩，而是留在了寺院里。

    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夏油杰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微笑著欣賞著面前被詛咒撕扯著的不成人形的家伙。

    美美子，菜菜子，我要出去一趟。緣一把女孩們送回她們的房間之后，這樣說道。

    自從結(jié)束了那場幾乎是碾壓式的戰(zhàn)斗之后，緣一的表情就一直是那樣，稍稍抿著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無怪夏油杰一直都覺得緣一太過于好懂，其實就連菜菜子和美美子也能通過表情看出來緣一的情緒。

    去吧。美美子小聲說道：要是夏油大人問的話，我們會幫忙轉(zhuǎn)告的。

    今天的緣一很厲害，保護了我和美美子，菜菜子站在美美子的身邊，不過我想說，你一直都很厲害，緣一。

    你們沒事就好。緣一終于露出了一個微笑，那我就先走了，壹號就拜托你們了。他把咒靈留了下來。

    沒有問為什么，沒有問去哪里。

    這是屬于緣一和菜菜子跟美美子的默契。

    因為最開始的時候，第一縷照進她們生命的陽光，就是緣一啊。

    我們什么時候也能幫上緣一的忙呢？白發(fā)的女孩看向自己的姐妹。

    我也不知道。美美子搖搖頭。

    努力變得更強吧，我也想被緣一信賴。

    嗯，我也是。美美子順著壹號微涼的外表，垂下眼簾。

    伏黑家。

    抱歉，打擾了。緣一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伏黑家的沙發(fā)上。

    沒關(guān)系，你是惠的朋友嗎？等一會他應(yīng)該就回來了。

    伏黑惠的jiejie津美紀(jì)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女孩子，面對突然來訪的緣一她也熱情招待。

    沒關(guān)系。緣一搖搖頭。他是伏黑惠的朋友，但是緣一此行并不是為了伏黑惠而來。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跟惠一樣叫我津美紀(jì)吧，喝可樂可以嗎？少女在茶幾上放了一杯可樂，雖然我比你們大，那是那孩子一直都不愿意叫我jiejie。

    謝謝你，津美紀(jì)。

    黑發(fā)少女挽了一下頭發(fā)，笑意盈盈，難得有惠的朋友來家里，不用客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就行。

    母親卷款跑路之后只留下了她和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伏黑惠，一點點拉扯著男孩長大的jiejie自然有一套成熟的待人處事的方法。

    善良又體貼，關(guān)心又不逾矩，如同夏日里的涼風(fēng)，清爽又舒適。

    她看得出來緣一的心情不好，但是對于第一次見面的男孩，津美紀(jì)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小男孩的自尊心很高，津美紀(jì)也不想居高臨下地去說些什么，那樣并不是安慰，只是施舍而已。她不是那樣的人。

    黑發(fā)男孩又道了謝，隨后坐在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電視，一動不動。雖然電視是開著的，但是緣一并沒有在看。

    我回來了。是伏黑惠。

    你的朋友來了哦，惠。津美紀(jì)在廚房里提醒伏黑惠。

    緣一？伏黑惠面對出現(xiàn)在自家的男孩有些疑惑。

    我想找悟。緣一解釋他的來意。

    我有他的電話，你等一下。伏黑惠拿出手機打過去，然后說了兩句之后就掛了，他說等一會就過來。

    謝謝你，惠。

    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緣一，伏黑惠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要是有可以說的事情，也可以和我說，我會聽的。

    和炭吉說也沒問題。伏黑惠又補充了一句。

    嗯，謝謝你。緣一露出了微笑。

    可樂的氣泡大部分都已經(jīng)消散在空氣中，現(xiàn)在喝下去也只是甜甜的糖水。不過緣一不討厭。他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安靜地等待著五條悟。

    有些事情可能只能和五條悟說才行。

    直接讓惠打電話給我了，很急嗎，緣一？五條悟的速度很快，他是用無下限術(shù)式瞬移過來的，鼻梁上還是架著他那副墨鏡，語氣輕快。

    我想好了。緣一開口說道。

    怎么說？白發(fā)青年的語氣還是很輕快，但是他也意識到了緣一認(rèn)真的態(tài)度，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伏黑惠已經(jīng)去廚房幫自己的jiejie洗菜做飯了，他有意識地將客廳留給了五條悟和緣一。

    今天有咒術(shù)師來襲擊我們，夏油大人后面才趕來。緣一平靜地敘述，我差點殺了他們。

    是哪個勢力的咒術(shù)師？五條悟的眉頭皺起來。

    我聽見他們提到了加茂家的那個關(guān)于咒胎的術(shù)，應(yīng)該是御三家的人。

    白發(fā)青年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沒反駁，然后呢？

    他們想趁著夏油大人不在，把他的部下都抓去做材料。聽緣一這平靜的語氣，如果不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很難意識到緣一其實也屬于部下之一。

    但你沒有殺了他們。

    我差點殺了他們。緣一糾正道：那一瞬間，我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但你沒有。五條悟平靜地說道：要殺了他們比不殺他們簡單得多，可是你還是收手了。

    你是好孩子，緣一，我知道。白發(fā)青年伸手摸了摸緣一的頭，低聲說道：我也有過那種感受。

    當(dāng)年在盤星教，五條悟抱著天內(nèi)理子的尸體問夏油杰的時候，他是真心的。

    就算殺光了所有為少女的死亡而鼓掌的人，五條悟也不會有任何的觸動。

    真的嗎？緣一看向五條悟的眼睛。

    是啊。白發(fā)青年沒有回避，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緣一，你做得很好。

    連續(xù)被夏油杰和五條悟都肯定了他的行為之后，緣一看起來輕松了很多，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想當(dāng)詛咒師。

    啊，因為那些破爛，對吧。五條悟收回手，整個人向后靠在沙發(fā)上，語氣恢復(fù)了以往的狀態(tài)，能理解，能理解，沒事，我不生氣。

    可是你看起來不像不生氣的樣子。緣一看著五條悟皺成一團的表情，誠懇地說道。

    真的，我一點都不生氣。五條悟咬牙切齒，恨不得他嘴里咬著的就是那幫爛橘子。

    第19章

    真的？

    一看就是假的吧。端著菜走出來的伏黑惠臉色平靜，五條先生的臉色一看就非常難看，不過他對此無所謂，偏頭看向緣一，你要留下來吃晚飯嗎？

    這樣啊。緣一認(rèn)真地端詳了一下五條悟的臉，不了，我等會就回家。

    也是，突然跑出來，你回去了杰說不定會啰嗦幾句。五條悟伸了個懶腰。

    既然你已經(jīng)下了決心，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日后若是見面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嗯，我明白。

    該教給你的也都差不多了，五條悟看向緣一，不過要是想再找我的話隨時歡迎，惠，把我的電話給緣一。

    你自己不記得了嗎？一臉冷淡的伏黑惠最終還是走了過來，朝緣一伸手，你的手機給我，我來輸號碼。

    沒關(guān)系嗎？緣一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伏黑惠。

    那能有什么關(guān)系，五條悟不耐煩地?fù)]揮手，就像是在揮走不存在的飛蟲一樣，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個小鬼頭而已，想要讓我把你當(dāng)敵人看待，再過幾百年吧。

    雖然能理解緣一的選擇，但五條悟還是有點不爽。

    他自己就出生于御三家，對這其中藏污納垢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聽聞，但不是全部都知道的程度幾百年才出來的一個六眼天才，御三家不可能不好好供著。

    男孩說到的那幾個人他曾經(jīng)也聽說過，的的確確是御三家的人。如果五條悟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禪院家的旁系，稍微有點天賦就是人品不怎么好想起來了，是庵歌姬和家入硝子聊天的時候提到，結(jié)果被五條悟聽見了。

    那幾個家伙調(diào)戲庵歌姬，但是被庵歌姬拒絕了。不過被庵歌姬拒絕之后他們也沒什么動作就是了畢竟就算庵歌姬在五條悟眼里再怎么弱，她也是被看好的二級咒術(shù)師。

    要是能把上面那些老家伙臭橘子都?xì)⒌艟秃昧恕Ｎ鍡l悟有時候會這么想。

    但是不行。殺掉之后也只是會換一批本質(zhì)還是一樣腐爛變質(zhì)的爛橘子而已，根本問題不會被解決。

    和我說說吧，悟的夢想。

    像天空一樣的眼睛透過墨鏡看向緣一，五條悟咧嘴笑了起來，覺得好奇？

    有點想知道。

    行啊，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告訴你好了，五條悟坐起來，反正我們的約定還沒有失效對吧，到時候我聯(lián)系你，你去偷偷摸摸給我做事！

    除了性格一切都很完美的六邊形戰(zhàn)士理所當(dāng)然地這樣說道。

    提問，沒必要偷偷摸摸吧？緣一舉手。

    回答錯誤，緣一同學(xué)，五條悟單手推了一下墨鏡，至少在明面上我們不能有牽扯，暗地里無所謂啦，那群爛橘子也管不到我頭上。

    明白了。緣一點點頭。

    啊、該說回正題了對吧，我的夢想，五條悟又躺了回去，看向天花板上的裝飾燈，你也大概能猜到吧，咒術(shù)界的上層是魔窟，里面有做縮頭烏龜?shù)谋康?、世襲的笨蛋、傲慢的笨蛋，還有單純的笨蛋，就像是腐爛橘子的減價大甩賣。

    不僅僅是詛咒師，有時候咒術(shù)界上層為了他們的目的就算是咒術(shù)師或是普通人的人命，他們也不會放在眼里，只會輕飄飄的一句為了大義而掩蓋。

    不可否認(rèn)這些笨蛋在面對詛咒的時候?qū)沟膽B(tài)度很堅決，就算是死亡也不會退縮。

    但是問題就在于這些笨蛋在日常的時候真的又礙眼又討人厭，簡直惡心得想吐。

    我要將這垃圾咒術(shù)界進行重置。五條悟冷聲道。

    要殺光上層的蠢貨簡直輕而易舉，這也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不會發(fā)生什么變革。而且如果我采用這樣的方法，將不會有人跟隨我。

    對于五條悟來說，什么變化都不會發(fā)生。

    所以我想要聰明又強大的同伴。白發(fā)青年偏頭看向緣一，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稍微能聽懂一些吧。緣一歪歪頭，有些地方還不太明白，但是悟是為了大家對吧，為了未來的人們不必再受到這些橘子的壓迫和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