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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謝不寧又查看了司桷羽背后的傷口。有他監(jiān)督用藥,又拔了一次陰氣,傷口終于見好愈合,留下一條幾寸長的疤痕。 指腹撫摸著凹凸不平的傷疤,謝不寧心緒飄忽。都說傷疤是男人的榮耀,可小司穿衣束發(fā)總是一絲不茍,大概只有他一個人能見證榮耀了。 司桷羽大概以為他觸景生情,便放下被撩起的絲質睡衣,轉身把謝不寧抱到床上。 摸了摸他的腳,有些涼,又展開被子將人裹住。 謝不寧被他當小孩子一樣照顧,抿唇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想起上回也是在這里,司桷羽早起也摸了他的腳,然后放回被子里。就是那時候,他心里才發(fā)覺到些許異樣。 哪有把朋友當兒子照顧的,除非是男朋友。 等司桷羽上了床,謝不寧故意拿腳尖去踩他,一邊笑:“這么喜歡摸我腳?一次不夠還要兩次?!?/br> 司桷羽思考了一會兒,才抬眸看他,“你那天醒了?!?/br> “誰叫你握住不撒手,我都沒好意思拆穿你?!敝x不寧嘲笑他。 其實他多年習慣所致,睡夢中也很警醒,被人一碰當然有所察覺。 不過最近睡眠格外好,一覺黑沉到天亮,怕是地震都吵不醒,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和他一起睡的原因。 司桷羽臉色淡然得很,絲毫不見被拆穿的心虛,反而看他一眼道:“你要是拆穿我,就不會今天才嚇到師父了?!?/br>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那天謝不寧醒來,他興許當場就拉著謝不寧一起出柜…… 謝不寧:“……” 好呀,小司都學會反擊了……還不是他熏陶的好! 謝不寧翻身一滾,翻滾進司桷羽懷里,戳他胸口:“就你自信,說好的冷淡禁欲呢……” 剩下的話,被司桷羽堵在唇邊,化作一聲輕吟…… …… 謝不寧最近都沒有做夢,離開青崖觀的前一個晚上倒是進入了夢里。 他看到了自己,身穿青色道袍而立,被一片無邊無際的黑霧籠罩。天上地下,唯余自己和黑暗,其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感覺很奇怪,仿佛在高空俯視渺小的自己,被困在黑霧中摸索。 突然,天空中傳來痛苦的嘶吼聲,如沉重的雷鳴,像深淵底下的巨獸,充斥著令人恐懼的氣息。 他心驚不已,一抬頭,對上天空中一雙血紅暴怒的獸瞳。 就像跌落一片血海,謝不寧霎時滿身冷汗驚醒,睜開眼,夢里血紅的眼睛揮之不去。 黑色的瞳仁豎成一條細線,里面只有冰冷、死亡,直覺告訴他極度危險。對上那眼睛的一瞬間,謝不寧感覺心臟差點被撕碎! 心臟咚咚狂跳,身體本能地緊張著不能放松。大腦卻極度活躍,謝不寧瞬間意識到,身在青崖觀怎么會被魘著? 夢里那番景象不是普通的噩夢,都說夢是人的潛意識,但他自幼修行,心性寧和,從來沒有夢見過這樣邪惡陰森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么? 在專注的思考中,謝不寧逐漸平復心跳,但他很快就發(fā)現不對勁—— 他睜著眼,而身體動不了。 第127章 夢魘2 不能動彈的謝不寧升起一股危機感,正當他警惕起來時,一雙手忽然握住他的腳腕。 露在被子外的纖細腳踝被幾根冰涼的手指捏著,然后那只手劃過小腿肚,一路沿著向上,直到在頸邊流連忘返。 謝不寧被它摸得起滿身雞皮疙瘩,渾身發(fā)緊,完全想不通這是什么東西。 它又是怎么避開道觀外圍的符咒陣法,還不被人發(fā)覺? 那雙手簡直不像是人類的手指,毫無溫度,冰塊一般地冷,似乎連實體都沒有。 謝不寧瞪得眼睛都酸了,也看不清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只覺得一股重量壓在身上,像極了鬼壓床。 那東西往他身上纏,要命的是,還往他蹭開的衣服里鉆。涼涼的觸感流連腰側,大有往上的趨勢。 要命了,靠,這什么色鬼?。?/br> 謝不寧臉都綠了。想到司桷羽就睡在旁邊,使勁抬手想求救,卻像沉重的鉛塊一樣難以抬起。 黑暗中有兩點紅光閃了閃,定眼看去,一雙血紅的獸瞳從黑暗中顯露出來,不正是在夢里把他嚇醒的那雙血海似的眼睛么!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還從夢里跑到現實來的! 不等他分辨,流連在脖子上的冰涼手指漸漸收緊。窒息的感覺清晰襲來,謝不寧頓時頭皮一麻。 他拼命默念祖師爺名號,又一遍遍咒六甲密咒試圖驅趕,不知怎得,以往無不靈驗的咒語竟然絲毫不起作用。 那東西像是享受折磨獵物似的,掐著他的喉嚨,卻又不讓他立刻死去。謝不寧趕緊默念金光神咒,直念到第三遍,身上才泛起淡淡金光,讓脖子上的手指無法寸進。 性命暫時保住,他還來不及喘口氣,借著淡淡的光芒看見黑暗中包裹著一道人影。 那人影極為模糊,只能勉強分辨出四肢,佇立在他床邊。 靠! 即使見多了鬼,謝不寧也忍不住頭皮發(fā)麻。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鬼,而是邪祟一類更高級的東西。 當然,也更邪惡。 他發(fā)現終于能把胳膊抬起一點,不禁朝人影抓去,沒想到手卻從那人身體里穿過,抓了個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