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丁望省被他和兩個保鏢擋在中間,背后發(fā)涼。兩個保鏢身強體壯,倒是膽氣很足的樣子。 忽然“嘭”的巨響,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發(fā)現(xiàn)方才故意敞開的大門此時緊閉。 “臥槽!”兩個保鏢把臉色發(fā)虛的丁望省擠在中間,也不禁心頭發(fā)麻,望向謝不寧,“是不是有人裝神弄鬼?” “你們看好丁總?!敝x不寧凜著神色繼續(xù)深入,推開主屋脫了漆的木門框。 前腳剛踏進屋內(nèi),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像風(fēng)拂過。謝不寧眉頭一擰,身后沒見到人。 若是死過人鬧鬼,房子某處一定陰氣極重。奇怪的是,方才大致掃一眼,發(fā)現(xiàn)這屋子常年無人居住,陽氣確實不盛,但并沒有哪處格外陰森。 這時,謝不寧身后三人一齊聽到女子的腳步聲,從左右?guī)康睦认聜鱽恚癫戎f時候的花盆底,咯嗒咯嗒快步走來走去。 背后冷汗刷刷的冒,丁望省后悔自己跟進來,拼命的抹汗:“小道長,你,你有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等她出來打一頓就是了?!?/br> 丁望?。骸啊?/br> 謝不寧膽子大,獨自走到聲音傳來處,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搞什么?這鬼難不成還是個膽小鬼,既然這樣,又何必嚇人呢。 墻角的水缸里發(fā)出“咕咚咕咚”的水聲,在安靜的小院里顯得尤其詭異。一個保鏢大哥罵了聲“cao”:“老子怕個屁的鬼!” 說完便沖上前,一把掀飛水缸的蓋,伸頭看去—— 水面黑影一閃,保鏢嚇得連退幾步,臉色蒼白。 謝不寧掐他的虎口處對應(yīng)的勞宮xue,這個xue位五行屬火,揉按可以提升陽氣。問道:“你看到什么了?” 保鏢舉起手看,神奇的感到身上的寒意消失了,嘿,這小道長有兩把刷子! “我也說不清,好像對上一雙特別冷的眼睛,就覺得心一涼,瘆得慌?!?/br> 就這? 謝不寧心說,我天天對著小司的眼睛也沒見被嚇得睡不著…… “你們沒發(fā)現(xiàn)那東西一直在嚇唬我們,但并不真的害人?”謝不寧摸著下巴,“如果丁總出車禍也是它害的,那下死手才合理吧?!?/br> 丁望省一時竟不知該不該慶幸那鬼只是下輕手…… “你是說,它只想趕我們走,并不想趕盡殺絕?”怎么的,這還是個心慈手軟的“好鬼”啊? 丁望省重重嘆氣,他都想說要不就算了,虧就虧點賣出去,命比錢重要啊! “到底是哪里的問題……”謝不寧也納悶,一屁股坐到大青石上,思索著這鬼藏著掖著作怪,到底什么訴求? “要不這樣吧,”他道,“換個陰氣重的時間來,正好我來的匆忙沒帶朱砂符紙,到時布陣引它現(xiàn)形?!?/br> 丁望省正要答應(yīng),就見謝不寧一個趔趄,差點從青石上摔下來。 “哎呀,怎么不坐穩(wěn)一點?”他關(guān)心道。 謝不寧臉色古怪:“不是沒坐穩(wěn),我是被推的?!?/br> 幾人面面相覷,這可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啊,靠,不敢待不敢待了! 謝不寧站起來,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們看這個石頭上面,削平的地方是刻了塊棋盤吧?” 丁望省湊過去:“確實是,磨損的挺嚴(yán)重了。怎么了?” 謝不寧繞著大青石走一圈,想了想道:“這里原先應(yīng)該有兩個石凳,既然石凳都搬走了,做棋盤的石頭怎么還留著?” 這個問題簡直牛頭不對馬嘴,保鏢大哥撇撇嘴:“可能留著好看呢?!?/br> 謝不寧嘴角抽抽,老棗樹下一顆光溜溜的大石頭,哪好看了?原先的主人不是讀書人么,審美不會這么清奇吧? “你是不是懷疑石頭下有問題?”丁望省問。 不愧是做老板的人,頭腦就是靈活。謝不寧點點頭:“搬開來看看?!?/br> “??”兩個保鏢滿臉為難,“看起來有幾百斤吧……” “兩個人肯定不夠……” 謝不寧擼起袖子,詫異:“還有我啊?!?/br> “……” 保鏢大哥更為難了,心說,你一細(xì)胳膊細(xì)腿的,能頂什么力氣?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挺沒數(shù)哈。 然而謝不寧已經(jīng)上手,他們只好去搭一把,然后……還沒使多少力,只見大石頭就被他給推開了?推開了? “兄弟牛??!”兩個保鏢震驚了,丁望省也被這一手唬的一愣一愣:“道長都是用最仙風(fēng)道骨的外表做干狠的活么……” 謝不寧沒聽到他嘀咕什么,看向石頭下的泥土,果不其然有東西。 中央的坑洞里,密密麻麻的根須包裹住一個玉白色的物體。 “那是什么?” 其他人都不敢動,謝不寧直接彎身扯開根須,掏出來,是一個圓圓的小罐子。 丁望省見識的多,辨認(rèn)出來:“這不是棋罐么?” 棋罐,就是拿來收撿圍棋棋子的小罐子,京市人的老物件了,以前都愛用瓷的,白子擱里邊兒不容易變色。 謝不寧直覺不是棋罐的問題,盯著坑里的樹須:“你們看這團樹根的樣子,不往土里扎,反倒包住棋罐?!?/br> “是有些奇怪。” 謝不寧順著看向青石旁邊的老棗樹。棗樹很高大,幾乎遮擋住半個院子,青葉繁茂。 他這時才猛然驚悟,京市初冬時節(jié),棗樹葉子早該掉光了,這棵樹才是最大的反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