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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偏執(zhí)狂[快穿] 第236節(jié)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一般。

    姜斐笑了笑,轉身朝前方的大殿走去。

    ……

    大殿。

    容舒看著去而復返的云訣,臉色微沉:“云訣仙尊有事?”

    云訣望著他,目光低垂,本至清的仙氣有些紊亂:“姜斐呢?”

    容舒目光陡然陰鷙,身后的馬尾被震得飛揚:“仙尊如今既已修成仙人之身,又是無念山的主人,無情無欲無求,往后,還請仙尊謹遵禮法,休要再踏入我千金樓半步,否則,便是仙,我千金樓也要殺一個。”

    云訣望向他,本悲憫的雙眼罕有的夾雜了絲慍怒:“你是她什么人?”

    容舒怒極反笑:“你又是什么人?不過是個將她拋棄在喜宴上的懦夫罷了。”

    “而我,會迎娶斐斐。仙尊若有誠心,到時可來喝杯喜酒……”

    他的話并未說完,云訣手中一團金光陡然朝他襲來。

    容舒忙飛身躲避開來,看著云訣微微泛紅的眸,突然嗤笑一聲:“仙尊又在耍的哪門子瘋?”

    云訣緊盯著他:“你真以為我不知你做了什么?”

    容舒神色微緊。

    “容舒,你留下姜斐,究竟是因為她,還是她的靈體?”

    “當初在人界,那個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的容予是誰?”

    “還有……喂姜斐服下忘情丹,只為了讓她聽命于你、依賴于你的人又是誰?”

    云訣的聲音說到后來已近喑啞。

    容舒本一貫無謂且玩味的眸緊縮。

    云訣又道:“你對姜斐,不過只是利用……”

    大殿門口,一聲細微的響聲。

    殿內術法高深的二人卻均都敏銳地聽見了,轉眸看去。

    姜斐正站在那里,雙眼如含著波濤洶涌,面上卻沒有一絲表情,手中拿著水鏡,看向容舒:“這是什么?”

    第110章 修仙女炮灰31

    大殿內,本劍拔弩張的云訣、容舒二人因突如其來的女聲停了下來,看向安靜站在殿門處的女子。

    姜斐的身上依舊只穿著一襲白衣,滿頭墨發(fā)未曾綰起,披散在身后,幾縷發(fā)絲被風拂至臉頰,容色與唇色一般蒼白,仿佛全身只有黑白兩色

    她分明沒有表情,雙眸卻如晨露一般,水珠欲滴,只強忍著,眼中顯露出一絲紅。

    攥著水鏡的手格外用力,指尖泛白。

    容舒方才本強作平靜的臉色驚變,血色如頃刻被抽離,怔怔望著她手中的水鏡,滿眼驚惶。

    云訣的眼神有些恍惚,慍怒的性子勉強平靜了些許,卻在看清她的目光始終盯著容舒時,心口一滯。

    他不喜歡她的眼睛看向旁人,似乎……在人界時便不喜歡,如今更是。

    姜斐感受著此間的死寂,嘲諷一笑,而后緩步朝里走去,一步一步,步履極慢。

    她看向云訣,滿眼真誠:“方才我在門外聽仙尊在說話,只是未曾聽清,仙尊可否再說一遍?”

    云訣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平靜的神情凝滯,那一瞬,她竟像極了曾經(jīng)在人界的那場喜宴上,她面色平靜地對他說“小無念?”的時候。

    喉嚨一澀,竟再說不出話來。

    姜斐嘲諷地笑了笑:“仙尊不說,我也是知道的?!?/br>
    她說著,轉頭看向容舒,將另一手中緊攥的青色發(fā)帶遞給容舒:“你的發(fā)帶忘記拿?!?/br>
    容舒的唇動了動,上前半步:“斐斐……”

    “本打算將發(fā)帶送去你的殿宇的,”姜斐飛快地打斷了他,手中的發(fā)帶輕飄飄地墜落在地,她低頭怔愣地看了發(fā)帶好一會兒,而后低笑一聲,“沒想到你不在那里。”

    “可我卻看見了這個……”

    姜斐輕輕拿起水鏡,面無表情地輕點鏡面。

    鏡面如波光微漾,而后開始浮現(xiàn)過往熟悉的畫面——

    慵懶坐在座椅上的容舒玩味地笑著:“至陰至寒的天靈根,若能當我樓中一味藥,也是她莫大的榮幸了。只可惜,一味藥無需有名字,也無須有多余的情感,死氣沉沉才更好。”

    滿眼興奮的容舒在人界俯瞰著她:“她竟與辛豈、云訣的命運糾纏,還有鎖情咒,真有意思?!?/br>
    而后,容舒搖身一變,化作成容予的模樣,算計了那場“英雄救美”的初遇。

    就連魔族人來襲,“容予”墜崖的戲碼,都是他精心策劃好的,只因他想體味下她為他付出一切的新奇感受。

    人界那場喜宴上,容舒帶走了昏迷不醒的她,喂她服下了忘情丹,從此滿心只有他一人。

    只因“一個生動的、只專注于他的人,比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要好玩的多?!?/br>
    甚至就連前幾日的出樓游玩,也不過是故意帶她前往百鳴泉換血罷了。

    水鏡的畫面飛速轉變著,容舒的臉色越發(fā)驚惶蒼白,怔怔望著姜斐,卻只從喉嚨擠出一句:“斐斐。”

    姜斐安靜地望著他,突然笑了起來:“容舒,你從一開始便知道辛豈對我下鎖情咒、一直在利用我渡劫,知道云無念就是云訣,卻只因想看我心死,成為千金樓里一味合格的藥材,所以一直在一旁看我的笑話,是嗎?”

    容舒的唇微顫,卻說不出否認的話來。

    姜斐緩步走向他:“在人界那個容予,也是你對不對?看我隨你墜崖,喂你血療傷,被你戲耍,你心中定是很有成就感吧?”

    容舒的喉結滾動了下。

    姜斐離著容舒越發(fā)近了:“在人界,那場被毀的喜宴過后,你帶走了我,并喂我服下了忘情丹,”她停頓片刻,“我是否應該感謝你,為讓我變得死氣沉沉,未曾剜了我的心,只讓我忘了過往的情?”

    云訣的神情微變,看著姜斐的身影。

    容舒的臉色早已灰白,如今分明已是人的體溫,卻滿身冰冷,甚至指尖在輕輕顫抖著。

    姜斐已經(jīng)走到容舒面前,抬頭望著她,仍在竭力笑著,可雙眼通紅,一滴淚搖搖欲墜:“帶我去百鳴泉,也是刻意而為之吧,只是為了換血嗎?”

    “既然已經(jīng)換了,又何必再對我惺惺作態(tài)?”

    “不是的……”容舒低聲呢喃。

    “可笑的是我,竟還在百鳴泉邊說‘喜歡你’,如今想來,那時你定在心中嘲諷我好騙吧?”姜斐的聲音逐漸輕了下來,語氣帶著茫然,“可是……不喜歡我,便不再與我來往不就好了,為何……為何你們要這樣折磨我呢?”

    “不是這樣的,”容舒望著她,眼中的驚惶要流出來了,“斐斐,不是這樣的?!?/br>
    “最初,的確是利用,可后來便不一樣了,”他的話越發(fā)混亂,“不一樣,你和其他的所有都不一樣,再無法將你當成一味藥材了,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喜歡到,容忍不了她失去人的體溫,甚至想要再入百鳴泉,將血再換回來。

    喜歡到,此刻心如刀割。

    姜斐眼中搖搖欲墜的淚珠最終落了下來,順著臉頰砸在白色衣襟上:“可我不敢信你了。”

    容舒眼中帶著哀色望著她:“你信我一次,斐斐,你再信我一次……”

    他的話并未說完,姜斐緩緩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頰,冰涼的指尖讓容舒的身軀輕顫了下。

    良久,姜斐收回手,輕輕抱住了他。

    容舒神色怔忡,任由她擁抱著。

    只是明明是最親近的距離,他卻覺得滿心不安,不安到心在戰(zhàn)栗。

    身后,云訣看著相擁的二人,掌心金光泛著赤色不斷翻涌著,身上的白袍被震得瘋狂翻飛。

    就像……在人界時,她靠在容舒身邊,聽他念著話本的場景。

    之前勸自己姜斐對容舒好不過是因為忘情丹,可此刻卻在懷疑起來。

    真的是因為忘情丹嗎?萬一她真的喜歡容舒了,萬一……

    這一瞬,云訣也分不清,自己是云無念,還是無念山上早已歷劫成功的云訣。

    而另一邊。

    姜斐仍靠在容舒懷中,聽著他混亂不堪的好感度變動的聲音,閉了閉眼,隨后湊近道他耳畔呢喃道:“你不是想要剜去這顆心嗎?”

    容舒起初滿眼茫然,繼而反應過來,雙眼驚懼地松開她。

    與此同時,云訣似察覺到什么,驚駭?shù)氐秃穑骸敖常 甭曇羧缦梢?,在大殿內回蕩著,振聾發(fā)聵。

    他飛身而起,身形如閃電一般想要抓住姜斐的手。

    姜斐卻早有所準備,在心中吩咐道:“系統(tǒng),拖住云訣!”

    語畢,自己卻憑著前幾日容舒喂給她的奇珍異寶而升起的些許法力,掌心積聚著藍色光芒,探入心口處,生生逼出早已枯萎的心。

    ——這顆心,早便死了,不過靠著靈草維持著生機。

    赤色的血緩緩從她左胸口的白裳滲透出來。

    可姜斐始終神色平靜,只是隨著心被剜出,她眼中本生機勃勃的熱忱與情愫,全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漆黑與死寂。

    而后,她微微翻身,手中那顆枯竭的心掉落在地,看著容舒:“如你所愿?!?/br>
    容舒神情呆滯地站在姜斐面前,手迷茫地朝前伸了伸,似乎想要接住那顆心,卻終究抓了空。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良久方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如小獸哀鳴的哽咽,整個人如徹底頹靡一般,腰身佝僂著,渾身如痙攣般輕顫。

    如他所愿……

    她怎可說出這樣的話?

    云訣也僵在原地,怔怔望著姜斐,無欲無求的眸頃刻被那些血跡染紅,手不受控地顫抖著。

    “姜斐……”他不覺低聲喚著她的名字,莫名地想再聽她喚他一聲“小無念”。

    可是什么都沒有。

    她只是平靜而空寂地看向他,而后便要朝他走來。

    卻在此時,千金樓外一陣風卷云涌,鋪天蓋地卻又混亂不堪的魔氣席卷而來,殿門被憑空吹開,一道刺眼的赤光頃刻出現(xiàn)在門口處。

    穿著一襲紅衣的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長發(fā)早已凌亂不堪,眼尾如魔物一般一道紅線上挑著,眼中泛著赤光,兩頰卻瘦弱不堪,臉色與唇色白如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