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信徒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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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終于停了下來,她臉上起了一層薄汗,側(cè)頭看了林驍一眼,“哦?!?/br> 體育老師嘖了兩聲,夸驚蟄身體素質(zhì)不錯,然后指著他對兩班人說:“都學(xué)著點兒。” 然后抬手讓大家散了,“林驍留下來,來來來,你個爺們兒,可別丟臉,把這一百五十多個跳了?!?/br> 林驍嘴角抽搐了下,“別了吧老師,我得回去寫作業(yè)呢!” 體育老師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少裝蒜,過來。” 林驍提了下褲腿,不情不愿蹲了下來。 驚蟄拿著水杯喝了一口水,要走的時候,體育老師叫住她,把計數(shù)器給她:“來,同學(xué),你過來監(jiān)督他跳完,我得去開個會?!?/br> 他指了指監(jiān)控,“別偷懶,一會兒我回來檢查?!?/br> 驚蟄往林驍面前一站,她呼吸不穩(wěn),還喘著氣:“那……開始?” 林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親meimei,別搞了我了行不行?!?/br> 驚蟄也蹲下來,抬頭看他,目光帶著幾分運動后的遲滯:“……你自己要求的?!?/br> 林驍:“……” 第11章 活力 那天體育課后的自習(xí)課,驚蟄和林驍快下課才回教室,沁冷的天,林驍只穿了件t恤,頭發(fā)微濕,被他抓到了腦后,進門的時候,后門推開的動靜并不大,但還是一群人回頭去看,林驍頂著一張沒什么表情的臉,t恤的袖子都翻到肩膀上去,露出來的胳膊帶著隱約可見的肌rou線條。 運動過后的少年人帶著干凈明朗的氣息,有人在竊竊私語,女生看他,男生也在看他,陳沐陽仗著跟他關(guān)系好,小聲喊了句:“少爺,你收斂點……” 什么也沒干的林驍皺了皺眉:“你在說什么屁話?!?/br> 陳沐陽語文不好,抓著頭發(fā),“那個……那個,就那個……那什么來著?” 那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形容詞。 教室里笑聲漸大,林驍敲了下桌子,示意他們安靜點。 但無濟于事,班上一向屁大點事都能熱鬧起來。 林驍進來了兩分鐘,驚蟄才姍姍來遲,她走路也輕悄悄的,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但她進來的時候抱著林驍?shù)耐馓走€有兩個人的水杯,惹來一群好奇的目光。 她走進來,然后把水杯分別放到兩個人的桌子上,最后才把外套遞給他。 林驍接過來隨手丟在了桌子上,驚蟄固執(zhí)地拿起來:“你感冒還沒好。” 意思是:穿上。 一向不耐人管教的林少爺,眉頭擰著,一臉不悅,但最后還是接過來套了上去,一副良家婦男被□□了的不情不愿的樣子。 他都沒這么聽過邢曼和林正澤的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聽沈驚蟄的話,大約是每次跟她對著干都沒好事發(fā)生吧! 真是見了鬼了。 陳沐陽趴在后桌桌子上笑得渾身發(fā)抖,下課鈴聲響了的第一秒就沖了過來,拍著他胳膊上的肌rou說:“我說你少散發(fā)點兒荷爾蒙,我們班女生找不到對象你負責(zé)啊?!?/br> 林驍早就免疫了,聞言還頗自戀地挑了下眉毛:“那我就一個,總不能劈成幾十份,一人分一個吧!” 陳沐陽沖少爺伸了伸大拇指:“您想象力真豐富?!?/br> 說完又想起來自己未想到的形容詞:“你知道你有點兒那個你知道嗎?就那個……” 他拍了拍少爺?shù)募绨?,企圖他能有心電感應(yīng)心領(lǐng)神會。 但少爺也沒讀過幾本書,煩躁地看了他一眼:“那個你個頭?。 ?/br> 驚蟄聽不下去,側(cè)頭說了句:“他說你招蜂引蝶?!?/br>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驚蟄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溫和,有一種一本正經(jīng)說笑話的喜劇效果,于是后兩排聽到的全笑了起來,前桌的江子遇甚至都拍起了桌子。 陳沐陽激動地指著驚蟄:“親愛的,你懂我?!?/br> 林驍突然蹙眉,反手錘了陳沐陽一拳:“亂喊什么?!?/br> 陳沐陽撇撇嘴:“這你也管?!?/br> 林驍聳肩:“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媽現(xiàn)在是她臨時監(jiān)護人,你不怕挨削盡管叫。” 陳沐陽嘖了聲:“那我叫你什么啊,連名帶姓叫也太生分了,是吧?”他看向驚蟄。 驚蟄張了張嘴:“都行?!?/br> “哎,你有小名嗎?”陳沐陽好奇,“我跟你說,我們少爺小名堯堯,但小時候吧,大家都覺得是王字旁那個瑤,我們少爺長得皮薄鮮嫩的,大家都喊他瑤妹,他就再也不讓別人叫他堯堯了,誰叫跟誰急?!?/br> 說完,林驍扯了下唇角,冷漠看他:“想死么你?” 陳沐陽自己樂的不行:“我小名兒可酷炫了,我小名叫狗狗,因為牧羊犬?!?/br> 驚蟄愣了下,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莞爾。 陳沐陽似乎還挺得意,“我最喜歡狗了,我下輩子就要當一只狗,最好是只杜賓,太帥了?!?/br> 陳沐陽話癆屬性滿點,只要開個頭,話題能偏到喜馬拉雅山去,他摟著少爺?shù)牟弊樱骸拔覀兩贍斂隙ㄊ侵粠浌?,德牧吧,又傻又帥氣?!?/br> 驚蟄想象了一下,還真挺像。 林驍終于忍無可忍朝著他肚子來了一拳:“滾。” 陳沐陽在滾蛋之前又問了驚蟄一句,“你有小名嗎?” 驚蟄沉默了片刻,秦雪也路過,側(cè)耳:“叫我也聽聽?” 驚蟄最后搖搖頭,“叫我驚蟄就行。” 陳沐陽和秦雪也沒有再追問,畢竟小名是件挺私人的事,不說也沒什么。 只是秦雪偷偷傳紙條給驚蟄:你為什么抱著班長的衣服啊? 驚蟄:他懶。 秦雪:那你就替他抱? 驚蟄:嗯。 她答應(yīng)過奶奶,會盡量幫他的。 她也不知道幫什么,但能幫的,都會幫。 而林驍似乎終于看懂了這一點,體育課的時候,被驚蟄噎住了,半是嘲諷地問了句:“你可真聽話?!?/br> 驚蟄沒吭聲。 他指使她退出去五米遠,認命地去蛙跳,跳完體育老師也沒回來,他不想回教室,就從墻邊儲物筐里撈出來一個籃球,站在籃球場上投三分。 他投著,驚蟄就坐在看臺上看著,乖乖巧巧不吭聲,這么一看,又不那么氣人了。 快下課的時候,他才招了下手,驚蟄便慢吞吞跟了上去,走到一半,她又折回去,把落下的衣服和水杯抱上,落后他兩步,問:“衣服要穿嗎?” 林驍故意不吭聲,驚蟄便又說了一句:“感冒會加重的。” 林驍終于偏頭看了她一眼:“你比我媽還啰嗦。” 驚蟄便抿了抿唇。 他走的很快,驚蟄就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看著他一步跨三個臺階上了樓,遠遠綴在后面。 像個小尾巴。 - 之后的幾天都很枯燥,每天按時上學(xué)下學(xué),去食堂吃飯,然后聽課寫作業(yè)。 只是天氣又忽然暖了一些,像是夏日回光返照。 周末這天是個大太陽,林驍睡到九點才起,他從小就有賴床的毛病,而且起床氣濃厚,母親在家的時候會把他從床上揪起來,但爸媽都不在家,家里阿姨是不敢過來叫他的。 他起來先接到陳沐陽的電話,這狗仿佛多動癥一樣,一刻也閑不下來,一大早就叫他出去看電影,林驍是做了噩夢驚醒的,這會兒滿肚子起床氣,對著手機極其困惑地問了句:“倆大男人去看電影這不有病嗎?” 陳沐陽:“您老還計較這個呢,我不介意充當你女朋友,我穿裙子去!來嘛來嘛,我自己一個人看慣沒勁兒。 林驍罵了聲有病。 “算了吧,我嫌辣眼睛?!?/br> 陳沐陽:“那你幫我問問驚蟄去不去?!?/br> 林驍嗤笑一聲:“你拐彎抹角在這兒等著呢?” 陳沐陽嘿嘿笑了兩聲:“培養(yǎng)一下感情,說不定能親上加親?!?/br> 林驍潑他冷水:“我爸能讓你傷上加傷。” 陳沐陽突然唱了句:“他說~風(fēng)~雨~中~這點痛~算什么~” 林驍再次罵了聲:“滾。” 然后撂了電話。 驚蟄穿著罩衣還有膠鞋,站在花園里澆水,晨日的陽光變得濃烈,她的臉被曬得有些發(fā)紅,她戴著一頂草帽,眉眼隱沒在帽檐的陰影下,但林驍莫名覺得她眼睛里有笑意。 他起床洗了個澡,下來找吃的,阿姨給他準備了西餐,他咬了三明治,偏頭就看見院子里的人。 他指了指對方,問孫姨:“她在干嘛?” 孫姨笑了笑:“澆花??!” 林驍扯了扯唇角:“真有活力?!?/br> 他渾身上下都透著沒睡好的懶散勁兒,孫姨忍不住絮叨:“人家六點就起了,陪先生出去散了會兒步,帶朵朵去湖邊玩了會兒,跟我一塊兒去買了菜,然后回來吃了飯又去收拾花園了?!?/br> 院子里的花園純屬就是擺設(shè),邢曼不樂意翻弄,林正澤也忙,隔三差五找個園藝師來打理一下,平時都沒人弄,長得很是野蠻。 驚蟄對土地有一種天然的熱愛,她沒少去花園,得到林正澤允許后,更是每天負責(zé)侍弄花草。 林驍不能理解,這些人,精力怎么都這么旺盛。 林驍把三明治放下,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然后孫姨突然提醒了句:“太太說,你再剩飯就餓你十天?!?/br> 這明晃晃的威脅語氣,林驍痛苦地按了下額角,肯定又是因為沈驚蟄。 他在吃干凈最后一口三明治的時候,驚蟄進了客廳,她脫掉了工作服,進來的時候,穿著一條碎花裙子,她頭發(fā)散著,被帽子壓得有些亂,抬眸看見他,怔了三秒,然后說:“哥,早上好?!?/br> 林驍莫名被嗆到了,他偏過頭,俯身劇烈地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