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妻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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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單指將那酒壇給托起,漂亮地在半空打了個回旋,又將酒壇穩(wěn)穩(wěn)托在懷中,倒掛在梁上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文叔叔,您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何苦來哉!” 文玉閉上眼xiele氣,這慕小魔頭,比慕月笙還要狡猾刁鉆,簡直是可恨可惱! 文玉氣沖沖甩了甩袖,大步往學堂而去,須臾,身后小閣樓頂,飄來小魔女的魔音, “文叔叔,下回國子監(jiān)大考,您記得通知我,我爹爹說,他的弟子要與您的弟子,一較高下?!?/br> 文玉回眸,只見團團側(cè)身躺在金色的脊頂,身姿筆直與屋脊線條融為一體,她支頤懷抱西風烈,沖他淺淡一笑,像是原本鑲嵌在那的一只靈燕。 文玉見狀一張臉臭得跟墨汁似的,剩下最后一口氣逃也似離開。 喝了兩口西風烈,團團只覺四肢五骸通暢至極,渾身血脈仿佛被打通似的,一股極致的熱浪騰騰纏繞她全身,她意在指間,嘩的一聲抽出腰間的軟劍,迎風在樓頂自舞自蹈。 她身姿時而凌冽如劍,時而靈妙如稠,小小年紀已是將醉劍舞得出神入化。 漸漸的吸引了許多國子監(jiān)學生來觀摩,眾人交口稱贊,更有幾位習武的學生,飛身上去欲與團團比試,皆被她幾招踢下來。 團團醉倒在國子監(jiān)的消息終是傳了出去。 彼時慕月笙在御書房與少帝議事,小黃門興沖沖將此事稟報少帝,忘了慕月笙在場,慕月笙聞言,臉色黑得跟臭水溝里擰出來似的,顧不上國事,愣是氣騰騰轉(zhuǎn)身出宮,直奔國子監(jiān)。 少帝一邊壓著笑,一邊狠狠剜了黃門一眼, “沒眼力勁的東西,你想是害死團團!” 少帝將國事丟給余下幾位大臣,入內(nèi)換了一身便服,招呼幾個侍衛(wèi)追隨慕月笙而去。 上一回團團喝醉酒,被慕月笙打得下不來地,崔山長也不曾作保,可苦了團團,今日他若不去救她,小妮子怕是難逃此劫。 慕月笙趕到小閣樓下時,大內(nèi)侍衛(wèi)已先一步將團團護在屋頂正中。 他到底是臣屬,豈敢跟皇帝的侍衛(wèi)動手,只是臉色依然壓得陰沉,朝少帝拱手道, “陛下,此乃臣的家事,還望陛下不要插手?!?/br> 少帝抿嘴一笑,十二歲的少年已露出幾分從容不迫來, “并非朕要護她,只因太皇太后剛剛傳令,想念團團,遂吩咐朕將團團帶入宮?!?/br> 慕月笙瞇了瞇眼,何嘗不知這是搬了救兵來。 自三歲那年團團入宮給太皇太后祝壽,太皇太后瞿氏就愛極了這位小魔頭,將她視為己出,憐愛非常。 團團闖禍至今,能活得這般滋潤,除了身為朝華郡主的祖母作保,更多的是太皇太后給她撐腰。直言團團像極了幼時的她,又做了她做不到的事,她護著團團,仿佛是護著年少那不曾企及的夢。 沒有女子不想活得肆意瀟灑,她不希望慕月笙的嚴苛束縛了團團的天性。 她倒是要看看,這樣一位天縱奇才的少女,能肆意風揚到什么時候,她未來會有何等風光。 她太期待了。 團團十歲那年,正值崔沁三十芳齡。 闔城皆要來給她祝壽,崔沁暗想朝華郡主還在世,她豈能蓋過婆婆的風頭,堅辭不從。 眼見快到七月初七,她提前一日帶著一雙兒女來到寶山寺,一是為了避賀壽風頭,二是為給老夫人祈福,老夫人身子大不如前,她心中憂慮,親自抄寫了經(jīng)書,打算燒于佛座前,替老夫人祈求平安康順。 陳七先一步來到寶山寺布防,又著住持給安排了一清凈舒適的院落。 團團今年十歲,個頭本就比尋常女孩兒要高,穿上一件藍色勁衫,腰間系上一錦帶,懸掛上她那褐色皮囊,再梳一利落的發(fā)髻,通身無任何妝飾,與一風采滌滌的少兒郎一般無二。 圓圓比團團小三歲,于同齡孩兒中算長得結(jié)實,卻還是比團團矮上大半個頭,站在團團身旁,反倒是顯得一臉稚氣。 稚氣歸稚氣,他穿上一身湛藍色的直裰,配上那渾然天成的清貴氣質(zhì),打眼之處絲毫不遜色于jiejie。 姐弟倆向來不大對付,今日卻難得一左一右攙著母親跨過山門,神色皆十分恭謹。 寶山寺的香火一向旺盛,沿著石階往上,皆是香客匆匆,笑語迭盈。 從山門至大雄寶殿,共有九十九漢白玉階,甭管多大的官兒,到了這佛祖跟前,皆得下轎而行。原先依著慕月笙的意思,叫人清客以供崔沁靜養(yǎng),卻被崔沁拒絕。 她是人間客,何以攪了天上仙。 寺內(nèi)郁郁蔥蔥,琉璃黃瓦,翹檐脊獸皆掩映其中。 拾級而上,沿邊不知新種了什么花,黃燦的花瓣疊疊輕綻,花絲極長,于正中托起一束紅艷的花蕊,精致如玉。 團團見崔沁多看了幾眼,忙道,“娘,女兒給您摘了幾朵來?!?/br> 在慕家,他們父子三人皆是寵著崔沁,只要她喜歡的,便是水中月鏡中花,皆給撈來。 “別...”崔沁急忙拉住女兒的胳膊,將她扶起,略有幾分無奈道, “你呀,性子不改,花兒離了根,片刻便枯萎,又有什么意思?!?/br> 團團不解崔沁眉宇中的無奈,只脆聲道, “娘,女兒只聞‘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崔沁聞言不禁失笑,那對水杏眼已褪去了少時的嬌嗔,只剩為母的慈愛與憐惜,正待開解她,只聽身側(cè)傳來圓圓清冷的嗓音, “你只聞有花堪折直須折,卻不知‘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團團聞聲一頓,旋即側(cè)身瞄向圓圓, “喲,弟弟這在夸我是美人?” 圓圓眉峰一擰,冷白的俊顏浮現(xiàn)些許怒色,別過臉去,不欲搭理她。 崔沁見姐弟又生齟齬,不由頭疼,搖著頭往上邁,“時辰不早,快些上來吧?!?/br> 團團沖圓圓得意覷了個笑眼,抬手扶住崔沁離去,圓圓咬牙跟上。 到了大雄寶殿前方廣場,崔沁欲拉團團進去拜一拜,不料團團露出一道笑, “娘,女兒不信佛?!?/br> 一句話差點沒噎死崔沁。 她干脆丟開手,帶著圓圓進去拜佛,片刻后,圓圓清俊的身影跨出門檻,正見團團抱胸靠在柱子邊偷喝了一口酒,他欲換一個方向離去,卻聽見團團喊他, “圓圓,你不是去拜佛么,怎么這么快出來了,虛偽!” 圓圓忍無可忍,扭頭冷聲斥她, “我并非虛偽,只是不愿母親不快而已,明日便是母親生辰,你想好送什么賀禮?” 團團聞言抓了抓腦瓜子,循著圓圓身影追過來,與他一道折向后廊, “弟弟,你有什么好主意?” 圓圓沒好氣道,“沒有!”順手撩開一道伸向眼前的花枝,冷雋的身影消失在樹叢后。 “小氣!”團團鄙夷砸了咂嘴,抬眸忽的瞧見后方一熟悉的庭蕪映在眼簾,她含笑一聲,探身往上掠去。 崔沁出來大雄寶殿,聽聞團團圓圓去了許愿池,便尋了過去。 寶山寺的許愿池極大,寬五丈,長十丈,四四方方被白玉石欄圍住,池子里浮著些許睡蓮,鵝暖石鋪了一池,幾只烏龜懶洋洋匍匐在石頭上曬太陽。 正中有一石雕的蓮花寶塔,塔中皆有泉水涌出,泉眼極小,倘若誰能用錢幣射入那泉眼,許的愿必定靈驗。 現(xiàn)場圍了一群少男少女爭相扔錢幣。 團團蹲在不遠處的樹梢,隨意捏起一顆石子扔向那泉眼,只見嘩啦一聲,水花被濺起,引得眾人驚愕,這是哪里來的高手,隔著這么遠還能扔這么準。 團團聽見起哄聲便跳下樹梢,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雙手環(huán)胸大步朝人群走來, “你們誰要許愿,快來排隊,本姑奶奶挨個挨個給你們?nèi)?,記住,一人一角銀子。” 眾人爭先恐后往團團身后湊,紛紛掏腰尋錢,迫不及待遞給團團,許愿池頓時如同菜市般熱鬧。 崔沁尋到這里,見身姿卓逸的女兒矗立人群中,神態(tài)瀟灑從容,不由扶額。 她人在何處,禍就闖到何處。 夜里將團團斥責一番,罰她去抄經(jīng)書,團團也無話可說。 她雖調(diào)皮混賬,崔沁的話,她還是聽的,天底下真正能訓得住她的,也就崔沁而已。 誰也不曾料到,在外頭這般橫的團團,卻愛膩歪在崔沁懷里睡覺。 “娘,我乏了...” 她伸了個懶腰環(huán)抱住崔沁的腰身,將小臉塞在她懷里,閉上了眼。 崔沁拿女兒也是沒轍,到底是女孩兒,總是疼著居多,摸了摸她虎口頓覺又多了個繭,不由心疼, “團團,你不累嗎?” 成年累月的習武讀書,比同齡孩子都要刻苦。 團團砸了咂嘴,半睡半醒,半晌才嗯了一聲。 俏白的小臉在燈光下現(xiàn)出一層絨光,也就這個時候能稱得上一句乖巧。 慕月笙悄聲從外間步入,見女兒躺在崔沁懷里,臉色便沉了下來。 他如今當了帝師,神情越發(fā)高深莫測,朝中無人不怵他。 崔沁俏眼睜圓,略覺意外,用氣音道,“你怎么來了?” 說好她來住兩日,他轉(zhuǎn)背便跟來了。 慕月笙一襲玄色披衫,負手踱入,先是按了按女兒昏xue,吩咐宋嬤嬤進來把人背走,方才褪去外衫,掀帳而入,崔沁已挨在里側(cè)躺好,雖是年過三十,她容貌依然昳麗,身段姣好,風韻楚楚更勝當年。 白日不敢來,只能半夜偷香。 暈黃的燈芒下,男人五官格外深邃,趟過歲月的風霜,一雙眼沉幽幽的,叫人分辨不出情緒。 他眼神脧著她,先過來捉住了她的嘴,氣息逡巡至耳畔,才壓低嗓音道, “那小妮子在家里總纏著你睡,她也長大了,我總不好明目張膽訓她,哪知到了這里,她還纏著你?!?/br> “總該我得些好處...” 崔沁拱著腰肢退開些,眼神微有些濕漉,“女兒在東廂房,兒子在西廂房,你如今是當朝帝師,半夜?jié)撊胨略号c妻子偷香,被人曉得臉往哪兒擱?團團圓圓皆是習武之人,耳目靈敏地很,你消停些罷?!?/br> 嘴里這般說,眼神里卻舍不得,聲音也軟綿綿的。 這些年她雖為人母,在慕月笙跟前,卻依舊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妻子。 慕月笙就吃她這一套,不管不顧,將她身子掰過來狠狠親了一番。 近來江南發(fā)了水災,慕月笙早出晚歸,每日回來,團團皆在她懷里,二人許久不曾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