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妻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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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慌失措抓住沈氏的手臂,“大嫂,我....” “不怕,不怕,有我.....” 沈氏朝那婆子使了個眼色,二人攙著崔沁入內(nèi)換衣裳,那婆子又親自用干凈的雪帕給崔沁絞干頭發(fā)。 外頭沈氏的女婢也找來衣裳給云碧換了新。 崔沁出來的時候,神情已恢復(fù)冷靜。 至少現(xiàn)在,她還不能讓沈氏看出端倪,這件事情太過震驚,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的生母做了這樣丟臉的事,她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慕家人? 希玉靈怎么有臉回京,崔沁心底涼笑。 不多時,慕老夫人快步帶著人趕了過來,瞧著崔沁捂著胸口難受,又瞥著沈氏那略帶喜色的神情,猜了個大概。 只是老人家到底穩(wěn)重,嘴里并未透露半句,只道,“些許是吃壞了肚子,來人,攙扶著三夫人上馬車,我們回府?!?/br> 她要給崔沁留余地,若真是喜事,那自是無話可說,若不是,崔沁也有臺階下。 一家人簇?fù)碇恢髂负坪剖幨幊隽藰s王府,路上沈氏詢問云碧,云碧倒也不蠢,滿臉愧色說是夫人在葡萄架下賞花,驟然間下了大雨,原本想躲著,怎奈身子不舒服便沖了過來,以至淋濕了身子。 沈氏不疑有他,倒是慕老夫人心中略有疑惑,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叫個大夫給崔沁把脈。 大雨瓢潑,雨幕覆蓋了整個天地,路上行人狂奔,車馬疾馳,油紙傘都被狂風(fēng)暴雨給掀翻,折在地上,馬車顛簸得厲害,崔沁心口的惡心一陣又一陣往上涌,她扶著車壁纖瘦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最后實在壓不住,將午膳吃得悉數(shù)給吐了出來,方才好受一些。 慕老夫人扶著她一只胳膊,親自執(zhí)雪帕給她擦拭唇角的水漬,雖是面露心疼,眼底卻隱隱泛著幾分激動。 瞧著,怕是準(zhǔn)了。 今日是她生辰,若是被診斷有孕,豈不是雙喜臨門? 就是這雨,下的太不合時宜了。 第16章 慕月笙,你可要回來呵…… 雨勢漸漸緩了下來,煙雨朦朧中,三輛馬車抵達(dá)慕府垂花門,泛黃的落葉時不時從枝丫間飄落,一叢叢細(xì)竹被風(fēng)雨打濕,略有些七零八落。 崔沁被簇?fù)碇亓藰s恩堂,她身上到底著了些涼,先行沐浴,換了干爽的白色中衣,披了一件雁落平沙的蘇繡薄衫,被安置在西次間的羅漢床上,云碧給她在小腹搭了一條薄毯,拿著個大迎枕給她靠著。 崔沁緩緩吁了一口氣,漸漸讓自己從見到希玉靈的憤怒中平復(fù)下來,烏瞳清澈垂著,黑睫如鴉羽微微發(fā)顫,略有些緊張。 片刻,老夫人帶著一個白胡子花花的老太醫(yī)跨了進(jìn)來。 丫頭們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下老夫人身邊的甄姑姑,冷月守在榮恩堂門口,將丫頭們斥遠(yuǎn)了些。 老夫人坐在崔沁對面,略帶著笑意,跟太醫(yī)溫聲交待, “我這媳婦身子一貫弱,剛剛淋了些雨,瞧著怕是著了風(fēng)寒,還請您瞧一瞧。” 這位賀老太醫(yī)致仕后,便在烏衣巷開了間藥鋪,遠(yuǎn)近聞名。 給宮里娘娘看病的人,把喜脈那是一等一的準(zhǔn)。 賀太醫(yī)聽著老夫人這句話,便知起意,稍稍施了一禮,將藥箱至于一旁,甄姑姑幫著崔沁將手腕撂出來,搭上一雪帕,老太醫(yī)凝眉搭上,細(xì)細(xì)把脈。 屋子里靜得出奇,崔沁只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七上八下的,仿佛要跳出來,她擔(dān)心心跳過快妨礙老大夫把脈,暗暗吸著氣,緩緩平復(fù)下來。 老夫人朝她點(diǎn)著頭示意,叫她別緊張。 崔沁窘迫一笑,竟是無地自容。 恰在這個時候,老夫人瞧見賀太醫(yī)白眉微微一蹙,顯見的神色有異,她心中暗暗一沉。 只見賀太醫(yī)又換了一只手,繼續(xù)把脈,他微微闔著眼,閉目養(yǎng)神一般,大約是整整一盞茶功夫,賀太醫(yī)略遺憾的瞥了一眼崔沁,聲音揚(yáng)了幾分,對老夫人道, “郡主,國公夫人身子確實著了些涼,待老夫給她開個方子,略略調(diào)養(yǎng)便好。” 老夫人心徹底沉下。 崔沁更是滿目睜圓,嘴唇微張,眼睫顫得厲害,幾乎是要落下淚來。 原先在榮王府遭遇了那樣的事,她心神俱碎,只寬慰自己若是得個孩子,她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她是多么期盼能有慕月笙的骨rou。 她那么喜歡他,那么愛他。 怎么就落空了呢。 崔沁白皙的手腕已經(jīng)放僵,整個人呆在那里,眼神空洞無神,如同置身冰窖中,半晌回不過神來。 老夫人到底見過大風(fēng)大浪,很快就露出笑容,深深看了賀太醫(yī)一眼, “無大礙就好,那就煩請開個方子,好好給她調(diào)理下身子?!?/br> 她再看甄姑姑一眼,甄姑姑立即頷首,親自送賀太醫(yī)出門,到了僻靜之處,甄姑姑塞了一錠銀子給賀太醫(yī),輕聲問道, “您剛剛把脈那么久,我們家三夫人身子可無大礙吧?” 賀太醫(yī)頷首一笑,“夫人身子康健,并不妨礙子嗣,緣分到了,孩子自然來了,只是剛剛夫人可能是受了驚嚇,心緒不穩(wěn),得好生休息。” 甄姑姑露出放心的笑容,“那就代我們郡主謝謝您了?!?/br> 西次間這邊,待賀太醫(yī)走遠(yuǎn),崔沁的眼淚不可抑地滾了下來,她手依舊垂在那里,纖瘦的手指顫得厲害,想去抓點(diǎn)什么,卻是一手荒蕪,整個人神魂落魄。 冷冷清清的光芒從軒窗射入,映得她面龐越發(fā)白如蟬翼,琉璃般的眸子盛滿了彷徨和無助。 老夫人瞧見她這模樣,也是心疼,又是埋怨老天爺為何不遂人意。 “別這樣,孩子,你聽我說,不急的,沒事的....” 她連忙起身過來將崔沁抱在了懷里。 崔沁下巴擱在她嶙峋卻依舊有力的肩背上,堵在胸口的情緒終得宣泄而出。 “娘,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過門快半年還沒懷上孩子,有個那樣不堪的生母..... 她不知道,一旦希玉靈的身份敗露,會對慕月笙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他是朝堂內(nèi)閣大臣,人人敬重,云端一樣的人物,處處都無可挑剔,卻因為娶了她,而被人詬病,她會生不如死,現(xiàn)在滿京城都知道是老夫人選中她為兒媳婦,她還會連累老人家的聲譽(yù)。 崔沁委屈地抱著她痛哭。 “傻孩子,你別這樣,還早,不急的....”老夫人輕輕拍著她的背。 甄姑姑打簾進(jìn)來,朝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夫人就知道崔沁身體沒問題,越發(fā)勸她想開。 可惜崔沁心中郁碎,難以宣于人口,老夫人遮掩得再好,崔沁也瞧見了她眼底的失落,這越發(fā)叫她難受。 夜色緩緩降臨,雨徹底停了,空氣里彌漫著濕潤的香氣,重檐碧瓦掩在花木之下,別有一番寧和。 榮恩堂東側(cè)臨水有一水榭,水榭往北延伸,盡頭是一軒窗小閣,這一截石徑上方搭了個木架子,是三房的一處花房。 如今藤條雖已泛黃,藤蔓依舊遒勁,花房下有一秋千架。 瑩玉的燈芒下,崔沁面色發(fā)白坐在秋千上凝望著湖水出神。 早先她約了慕月笙在此處賞燈,布置下去,叫丫鬟給扎了花燈,如今四五個丫頭抬著木梯喜笑顏開掛花燈。 天幕還殘余青白色,湖邊盤旋著一烏瓦白墻的長廊,廊上早就點(diǎn)滿了各色蘇繡宮燈,陰陽交割,光線不絢爛,也不冷清。 遠(yuǎn)處澄湖假山,中有小瀑宣泄而下,清脆激蕩聲,聲聲灌入崔沁的耳郭。 她神情呆滯,心里忽的空空的,寡然無味。 云碧指揮著丫頭們掛好燈籠,上頭都是崔沁親筆所畫的青綠山水畫,統(tǒng)共十二幅,描繪著人物生活,亭臺閣謝,運(yùn)筆細(xì)膩,溫蘊(yùn)俊秀,十二幅畫制成十二個蘇繡宮燈,左右各掛了六福。 待裝點(diǎn)的差不多,云碧揮退丫頭,悄聲來到崔沁跟前,遞上一杯熱茶, “姑娘,別多想了,孩子的事不急,倒是夫人...” “她不是什么夫人...”崔沁冷聲打斷她的話,目色清幽幽的,映著湖面波光粼粼,水波蕩漾。 云碧哽住,無奈在她耳畔壓低聲音,“您看要不要跟國公爺說,您先坦白,讓國公爺心里有個數(shù),沒準(zhǔn)國公爺能替您撐腰呢?!?/br> 崔沁聽到“撐腰”二字,眼底緩緩涌上一抹迷茫,不知為何,她總是沒底氣讓慕月笙給她撐腰,至于緣故,她也說不上來。 鴉羽般的黑睫垂下,遮住那雙烏黑的眼眸。 他是她的夫,除了他,她還能靠誰呢? 她不得不承認(rèn),剛剛在榮王府,她最絕望的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慕月笙,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多么希望他能在她身邊,幫著她撐起那一片雨幕,而不是留她獨(dú)自遍體鱗傷。 崔沁思忖片刻,鄭重點(diǎn)頭,“好,等他回來,我就告訴他?!?/br> 既然是夫妻,就該共進(jìn)退,她相信,以慕月笙的人品和能耐,肯定會幫她撐著的。 “姑娘,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咱們?nèi)N房看看膳食,國公爺估摸著也快回來了?!?/br> 主仆二人沿著花房下的石徑折返榮恩堂,榮恩堂后罩房設(shè)有一小廚房,今日老夫人離去后,她為了轉(zhuǎn)移心緒,便親自下廚給慕月笙做了幾樣羹湯,如今瞧著火候也差不多。 云碧遣了方嬤嬤去前院探慕月笙的行蹤,隨后幫著崔沁將一桌子菜給擺在了西次間。 大約是半刻過后,方嬤嬤匆匆趕回, “夫人,葛俊派了人去尋國公爺,說是國公爺下朝后便去了裴府,好像是太傅病得厲害,國公爺去探望,想必得耽擱一會兒?!?/br> 崔沁略有失望,眸光微轉(zhuǎn)道,“那咱們再等一等,云碧,你拿些罩子將飯菜給罩上,我去前院瞧瞧?!?/br> 她獨(dú)自出了榮恩堂,緩步朝前院犀水閣而來。 慕府景致清幽,山石錯落,花木扶疏,入夜,亭臺閣樓皆掩在一片墨翠間,些許燈光點(diǎn)綴其中,如蜿蜒的長龍。 犀水閣左側(cè)臨湖有一片細(xì)竹,崔沁沿著湖邊水廊入了竹林,過了石徑上到一廊蕪,一抬眸借著廊前一盞小燈瞧見兩個熟悉的字眼。 正是“竹趣”二字,還是慕月笙的手筆。 崔沁心尖微的一凝,扭頭,望見剛剛走來的石徑延伸至湖邊,兩側(cè)竹林彎腰,形成一道天然的月洞門,將遠(yuǎn)處湖光水色圈在其中,與裴府那一處景致如出一轍。 崔沁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 沿著廊蕪準(zhǔn)備過穿堂折去犀水閣,哪知前面穿堂后隔著圍墻傳來說話聲。 “三爺還沒回呢?!?/br> “可不是嘛,聽說太傅病危,就連陛下都被驚動,咱們爺受太傅教導(dǎo),自然是頭一個趕去裴府的。” 崔沁聞言面色滲出一陣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