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江老師今天吃醋了嗎(GL)、桃源逍遙醫(yī)圣、女權(quán)與驢(百合)
倒時差的休息習(xí)慣,讓她在凌晨兩點依舊感覺不到困意,她獨自在海邊走了一會,沒有再偶遇紅姐。 遠處的海面,黑壓壓的一片,再走下去,很可能會等到日出??梢粋€人看日出有什么意思?面對這么美的風(fēng)景,顧微然又想到了云舒。 她甩開多余的思緒,踏上返回酒店的路。 手機一直靜音狀態(tài),拿出來才知道有無數(shù)條消息還有幾個未接來電。在點開對話框之前,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看見云舒的號碼。 望著手機屏幕好一會,顧微然才點開,共有八條未讀信息,七條是楊歐的,只有一條云舒發(fā)來的。 沒有點開就能看見三個字:你在哪? 再翻翻未接來電,只有楊歐。 就問一句,不能來個電話嗎?雖然自己聽不見,可總會看見啊。 她對自己的關(guān)心,也不過如此。 可顧微然為什么要期待云舒關(guān)心自己,簡直莫名其妙。 她一條信息沒回,直接往酒店走去。剛踏進大堂,就聽見有人叫自己。 微然。 顧微然聽見聲音,驚訝地轉(zhuǎn)頭,云舒端坐在大堂沙發(fā),掛著淡淡笑意。 她拎著購物袋慢慢走來,顧微然心情百轉(zhuǎn)千回,每次看見云舒都很煎熬,心底總會涌起絲絲喜悅。 她也會想起云舒和明尚東在一起時的樣子,心里難以接受。 你回來了。云舒走到她身邊,顧微然悶悶地點頭。 云舒沒有責(zé)備,只是一句簡單的陳述,卻叫顧微然想起了從前。 以前每次放學(xué),只要云舒在家總會迎到門口,對她說:你回來了。 她會給自己拿好拖鞋,把燉好的湯端給自己,每晚必定準(zhǔn)備一杯熱牛奶,早上做好早餐。 有時候,云舒為了照顧她,會按時下班回來做飯,吃完再去跑業(yè)務(wù),見客戶。 顧微然的高中一直走讀,現(xiàn)在想來,如果當(dāng)初選擇住校,或許云舒也不會那么累。 你怎么沒回家?顧微然不冷不淡地問了一句。 云舒低眉淺笑,我哪有家? 林老師走后,她就失去了最親的家人,離開顧微然后,連家都沒有了。房子對她來說,只是冷冰冰的建筑,沒有煙火氣,沒有人情味,更沒有家人的溫暖。 顧微然的心被她這句話刺痛,可嘴上還是扛道:有房子就是家。 云舒沒接話,只是把購物袋遞過去,給你買了條圍巾,記得洗完再戴。 平白無故地不收禮。顧微然不領(lǐng)情。 謝謝你幫我。 我?guī)湍闶裁戳耍款櫸⑷焕^續(xù)掙扎,不夜城她可以說是巧合,那篇文章她也交待過匿名發(fā)布,實在有人調(diào)查就說是楊歐寫的。 云舒頷首低眉,不點明不說破,只是把圍巾塞進她手里,不是因為你幫我才買,你非要個理由我只能這么說,你戴紅色好看,看到就買了。 你不知道一般年輕人都喜歡黑灰白,不喜歡這種艷麗的顏色嗎? 你又不是一般人。云舒笑意nongnong,接的顧微然竟無言以對。 永遠都說不過她,好氣哦。 我給你定了明天下午的飛機,早上你可以多睡會,回去后搬到新住處,地址我明天會發(fā)給你。 顧微然:???你又替我決定? 我難道沒資格替你決定嗎? 我 又拿甲方身份來壓?? 這女人真是溫柔不過五秒?。?!顧微然咬咬牙,擠出微笑,有,您很有資格。 云舒瞇眼笑道:我希望過幾天回去能看到你在家里等我。 我要正巧不在家呢? 那就把三個月同住延長到四個月。 你??。。☆櫸⑷粦崙嵉刂赶蛟剖?,卻被她握住了食指,云舒的笑臉湊向她,輕笑:別耍小聰明哦。說完還不忘捏了捏她的指腹,顧微然頓時覺得心癢難當(dāng),忙抽回手。 云舒嘴角揚起美麗的弧度,深深看了顧微然一眼,才轉(zhuǎn)身離開。 顧微然站在原地久久沒能平靜,臉上余熱未消,前臺就走了過來。 顧小姐,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去機場的專車,明天您只要提前電話給前臺就好。 她安排的?顧微然知道這家酒店是明德集團旗下的,這些人誰不認識云舒呢,個個對她畢恭畢敬。 是,云總特別吩咐的,她今天在這等了您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 顧微然眉頭緊了緊,低頭看了眼圍巾,心情復(fù)雜。 云舒,你為什么要這樣? ※※※※※※※※※※※※※※※※※※※※ 紅姐這段就是《紅玫瑰》里面出差A(yù)市她失聯(lián)那段,第二天突然出現(xiàn)在二小姐后面,跟她去了工地。 其實人家暗戳戳給后輩指點迷津了,嘻嘻 顧傲嬌和云媽的同居生活很快就要開始了 第14章 墓園 顧微然的A市之行在倉促中開始,在平靜中結(jié)束。短短兩三天,經(jīng)歷了生死和生病,最讓她深刻的不是這些經(jīng)歷,而是云舒留在她心里的酸澀和失落。 紅姐的話猶言在耳,顧微然卻不敢深入解讀。 回來后生活被工作填滿,只要閑下來她就會忍不住刷手機,看明德新聞的最新動態(tài)。 神奇的是,那位死亡的農(nóng)民工哥哥,停止了對明德的控訴,他傷人未遂也是當(dāng)天被保釋了出來,不知是不是云舒從中做了什么工作? 能讓一個人把怨恨放下,到底用了什么辦法呢? 顧微然不知道是她創(chuàng)造了最好的時機,當(dāng)時那篇文章引起極大反響,把明德積極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云舒才能借助公關(guān)再添把火,同時由供應(yīng)商凌睿集團私下出面,找那人洽談,才能順利解決這件事。 她只在意云舒的安全和名譽,其他漠不關(guān)心。看到評論區(qū)對云舒的怨氣和謾罵減少,顧微然才放下一口氣。 接下來,她只要做好宣安的項目,就是對云舒最大的幫助。 她盲猜,云舒在集團應(yīng)該是簽了對賭協(xié)議,才會到宣安管理那兩個老大難項目。 她在明德的日子,也許并不好過。 不知不覺,她所做的每件事都違背了初衷。說好的為公司為理想也為自己,最后都變成了為云舒。 她被自己這些可怕的念頭嚇到,和云舒重逢才多久,就這樣,以后相處久了還得了。 每天腦海里都有小人在打架,吵得不可開交。顧微然已經(jīng)做不到心無旁騖,總會想起云舒的種種。 她會在疲憊時想起云舒的微笑,會在苦惱時想起云舒的安慰,也會在放空時想起云舒的霸道和溫柔。 貪戀,就這么一點一滴地累積著。 回來三天了,除了發(fā)了條搬家地址的信息,她們沒有其他交流。 有時候她會期待云舒發(fā)消息過來,不管說點什么,可云舒好像從來不會這樣。 每年這個時間,顧微然的怨念都會加深。 因為mama的忌日快到了,自從云舒走后,就沒有在墓園看到過她。每年的清明節(jié)和忌日,都是顧微然自己去的,偶爾蘇清會陪著她一起。 可連姐明明說她每年清明和mama忌日都會回來,為什么從不約自己去掃墓呢? 十二月,是個悲傷的季節(jié)。 那年,林蘊申請去支教山區(qū),山里下了一場漂泊大雨,她為了救學(xué)生喪生在泥石流里。 尸體找了整整七天,才送回宣安。那年云舒21歲,大學(xué)剛畢業(yè)半年,顧微然還在讀初中。 望著冷冰冰的林蘊,顧微然只覺得天踏了,哭得死去活來。而云舒,不知是麻木還是痛到極致,從見到林蘊的尸體到辦喪事,她沒有落一滴淚。 直到喪禮結(jié)束,林蘊化為塵埃入土,現(xiàn)實這個巴掌才打疼了云舒,也撕碎了她的心。 那晚,她躲在衛(wèi)生間里哭得撕心裂肺,顧微然站在門外啜泣不止。她以為云舒會和自己一樣,傷心很久,會很久走不出來。 可第二天,云舒就變得若無其事,依舊笑對生活,也想著法子逗自己,安慰自己。 現(xiàn)在想來,或許是人表達悲傷的方式不同。 云舒有多難過,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年林蘊的忌日都會下雨,今年也是。顧微然穿了件淺灰色的衛(wèi)衣,特地戴上了云舒送的圍巾。 墓地周圍依然茵茵綠意,有幾支梅花含苞待放。顧微然很奇怪,每次來都覺得有專人清理過這里,去詢問墓地工作人員都聲稱當(dāng)初買墓地送的后期服務(wù)。 她一直相信到今天。 細雨如絲,顧微然把一束菊花放在墓前,向林蘊磕了三個頭,并且燒了一本書。 林蘊喜歡看書,每個月至少12本。她走后,顧微然每年都會挑好書自己先看完再燒給她,這個習(xí)慣保持了近十年。 媽,每個月一本書你是不是不夠看呢?想必你在那邊也收了不少學(xué)生吧。顧微然喃喃自語,就像mama從來沒走過一樣,每次來都會跟她談心。 云舒回來了,她還是那么愛笑,那么漂亮,那么會...關(guān)心人。顧微然提及云舒嘴角不禁揚起,她五年杳無音信,回來就成了我的甲方,如今是明德集團的副總裁,也是明德地產(chǎn)大區(qū)總經(jīng)理,真的站在了云端呢。 五年了,顧微然第一次在林蘊墓前提到云舒。以前是避而不談,現(xiàn)在是想提及云舒這兩個字。 你說她是不是你最得意的學(xué)生呢?可惜她當(dāng)初沒有堅持跳舞,選擇了做銷售,不然現(xiàn)在一定也是位舞蹈家了。 云舒從小喜歡跳舞,成為舞蹈家是她的夢想,林蘊走后,她放棄了舞蹈這條路,選擇做了銷售。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云舒正式踏入明德集團,從某樓盤的基層開始了職場之路。 提到云舒,顧微然專門挑了好的話來說,關(guān)于云舒的傳言,她自己的疑惑以及曾經(jīng)生氣的地方,只字未提。 圍巾沾了些雨,有些涼。 對了,媽。顧微然指了指圍巾笑著說:這是云舒送我的,她還記得我喜歡紅色呢,好看吧。 她把圍巾解了下來,裹在肩膀可以當(dāng)披肩,又換著不同系法展現(xiàn)給林蘊看。 待了好一會,她才清理掉東西,依依不舍地離開。 云舒還是沒來,顧微然的期待又落空了。mama對她那么好,為什么從不回來看她? 她還以為,今年云舒不管怎么樣都會回來,甚至幻想過云舒跟她一起來看mama。 呵,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沒有期待的時候,云舒會給她驚喜,可一旦有了期待,總會落空。 人果然不能貪心。 顧微然深嘆一口氣,開車離開了。 剛行駛五分鐘,就有一種東西落下的感覺。她往副駕駛看了看,手機在,包在,又摸向口袋,空空如也。 本來她想今天搬去云舒說的那個地方,就把鑰匙直接放口袋,這會卻不見了。 糟糕,不會掉墓地了吧... 想到此,她調(diào)轉(zhuǎn)車頭,重新開向墓園。 這是她第一次去而復(fù)返,如果她早幾年回頭,該有多好。 濃密的細雨,恍若一層薄霧,讓墓園變得朦朦朧朧,恍惚間,顧微然看到個熟悉的身影,熟悉到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舒一身黑色運動衣,扎著馬尾,正蹲在墓碑旁認真地培土。她手持鏟子,將周圍的雜草清除干凈,又往土里摘了幾株綠色的植物。 顧微然佇立許久,怔怔地望著她。 心里有根弦被云舒撥動了,亂跳不止。 原來,雙眼一直在蒙蔽自己的心。 云舒十指都是泥土,摘完花苗,她用攜帶的清水洗了洗,又去修剪梅樹。她就像回到自己家里,做的一切都那么的自然熟悉。 全程她都靜默無言,顧微然好似在看一場無聲電影,沒有任何情緒表達,也沒有語言修飾,只是看著她的每個動作,就能被代入其中。 云舒形單影只地做著這些,是什么心情呢?顧微然想去她心里看看,為什么默默地做著這些,任由別人誤會,從不解釋。 她以前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云舒也只是一笑而過。 為什么? 顧微然覺得自己真是狹隘。 眼見不一定為實的道理,至今才明白。 云舒忙碌的身影,倒映在顧微然眸間,也刻進了她心里。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更深入地了解她。 云舒感覺到有人靠近,轉(zhuǎn)眸迎上顧微然的目光。 驚訝從她眼中轉(zhuǎn)瞬即逝,云舒的視線落在了紅色圍巾上,嫣然一笑:我就說紅色適合你吧,很好看。 說完,她從工具箱里拿出筆刷,開始清理墓碑上的泥濘。 你每年都回來,只是故意避開我,不讓我看見你,是嗎?顧微然問出心里的疑惑。 云舒動作沒有停下,只是淡淡回答:是。 為什么?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顧微然,笑笑回答:你不是討厭我嗎?既然不想看見我,那我就不出現(xiàn)。 只是這樣而已?顧微然不信。 云舒收拾到林蘊的名字和照片那里,停下了手。望著溫柔似水的林蘊,她低眉淺笑:我也不想讓林老師看見我們相處不和睦。 誰說我們相處不和睦了,我剛還告訴她你送了我圍巾。 哦?云舒饒有興致地看向她,我見你接受的時候那么不情愿的樣子,以為你不喜歡。 你別誤會,我只是...顧微然感覺被套話了,急于辯解,云舒卻豎起食指,作了一個噓的手勢,她指了指林蘊照片,意思是她能聽見,讓顧微然別亂說話。 因為培土用涼水洗手,云舒的手指凍得通紅,顧微然竟有些心疼。 別噓了,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吧,太冷了。顧微然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么會回頭。 云舒穿得單薄,也沒有打傘,徒手弄泥又碰冷水,顧微然真擔(dān)心她會受涼。 云舒搖頭:我還要待會,你去準(zhǔn)備搬東西吧,晚上我在家等你,鑰匙我先收下了。她撿起墓碑旁的鑰匙,揚了揚手。 我等你,一句溫暖又貼心的話。 說好讓她等云舒,結(jié)果還是變成了云舒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