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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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xiàn)實,他的戀人,他的養(yǎng)父,他的朋友,此生難見。 世事荒唐。任你是最強(qiáng),任你最優(yōu)秀,卻輸給命運(yùn)這雙覆手翻云的手。 昔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被這等殘酷的真相打擊成這樣。平時再故作冷硬,現(xiàn)在的家入硝子也于心不忍,她開口安慰道:白辭,至少他們還活著,總有機(jī)會見 沒等她說完,白辭抬起頭,打斷了她的話:我要見月泉蒼介。 聞言,村上非墨脫口而出:瘋了? 你才從他們月泉家手里逃出來,月泉蒼介幫得了你這次,幫不了你每一次。他提醒道。 眼睛掃過他,白辭冷冷地重復(fù)道:我要見月泉蒼介。 家入硝子沉默。白辭看著她,朝她點點頭,道:硝子jiejie你辛苦了,早點回高專,以后不要再往來了?,F(xiàn)在明面上我是死了的人,沒必要聯(lián)系。 他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公事公辦到了極點。眼睛看著家入硝子,仿佛又沒有在看。 目光落在少年握著的紙杯上,四根手指搭在紙杯外面的杯壁,大拇指做了支撐點掌住整個杯子,整個紙杯光滑弧度飽滿,沒有絲毫按壓受力的痕跡。 他竟沒有崩潰?甚至,連一絲痛苦也無? 聽那語氣,也是清凌凌的,若無其事。家入硝子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她想到夜蛾校長被上層帶走時的叮囑。 硝子,白辭就交給你了。 他很堅強(qiáng),不會哭的。說到這,夜蛾正道低笑一聲,看看自己手上戴好的鐐銬,用以束縛其咒術(shù)。然后又抬起頭,側(cè)臉對家入硝子說道,但說實話我希望他有正常的情緒發(fā)泄。拜托你了,硝子。 想到這,家入硝子又有些明白夜蛾正道的擔(dān)憂。 白辭的情緒藏得太好了。 而面對白辭的逐客令,家入硝子沒有走,反而上前一步,看著他說道:夜蛾校長在被帶走之前,要我向你轉(zhuǎn)達(dá)這句話,想哭就哭吧。 少年久久地沉默下去。然后拒絕道:我不能哭。悟說過,哭泣的地方只能是他和老頭子的懷抱里。所以他深深吸了口氣,眼淚突然掉下來。 晶瑩的眼淚落在紙杯里,與水融合。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不能哭,少年如是告訴自己,他已經(jīng)不是亡靈之海的夢境里那個迷路的小男孩了。他是,他是白辭。 可眼淚紛紛而下。 啊淚眼模糊中,白辭輕輕逸出一聲嘆息,仿佛問人,仿佛自問,為什么這樣痛苦了,還是會想到從前的快樂呢? 不久前的海灘,悟的微笑照亮自己的眼睛。從前,悟抱著幼小的自己走著,自己抬頭望,看見他漂亮的下顎線以外,背景光影晃動,異常的美麗。 三岔口,悟伸出手,邀請自己一起同行。 而養(yǎng)父偷偷藏起的那個玩偶,七八分像自己,玩偶刻著【遂心如意】四個字。朋友士郎與他家中的美少女站在遠(yuǎn)處,朝著自己微笑招手。 所有的快樂,回歸到最初。 父母抱著小小的自己,一聲聲叫著小名琉璃。 琉璃這個名字啊,才不是什么身如琉璃的佛家謁語。那太悲了。我只希望這孩子,以后都快樂平安,就好。 看見的,熄滅了。 消失的,記住了(1)。 最終,白辭握住混合著淚與水的紙杯,將其中的苦澀仰頭一飲而盡。 揉皺了紙杯,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它皺成團(tuán),糟蹋得不樣。 我要復(fù)仇。最終,白辭冷冷道。 作者有話要說:(1)王菲的《彼岸花》。 第二更可能有點晚,大家不用等。 【一篇無聊的人物小論文,可掠過不看】 每個人都有理性與感性的一面。而白辭始終保持理性,很多時候他都是無口狀態(tài),太壓抑自我。 而從前的真相,破解了他多年來的心魔父母到底愛不愛我?為什么要拋棄我? 現(xiàn)實中,很多時候真相無解,許多人追尋的謎題答案,也許如手心驟然斷裂的掌紋,無可追尋。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需要一個支撐自己的信念。 白辭的信念構(gòu)成,很大一部分是五條悟。純粹的人追求純粹的愛,而恰好這份感情,只能是五條悟這樣接近于神性的人給予。 所以,五條悟被封印在獄門疆,白辭的崩潰是必然的。 簡單來說,白辭的世界觀由幾個支點支撐著,第一,追尋父母的愛;第二,五條悟的愛;第三,養(yǎng)父等人的關(guān)心。 第一,答案得解,結(jié)局慘烈。第二,五條悟目前被封印。第三點,僅僅只夠他保持那么一點點清醒罷了。 那么,讓我們繼續(xù)這個故事吧。 第88章 心術(shù) 噔的一聲以后, 都彭銀色雕花的打火機(jī)蓋子彈開,幽藍(lán)火焰升起。 藍(lán)火焰冷冷的,幽幽的,像是一簇墳?zāi)怪系墓砘稹;鸸獾褂吃谏倌昴{(lán)的眼睛里, 竟像是一只眼睛里有兩個瞳仁, 幽藍(lán)冷然的光, 影影綽綽。 叼著煙的嘴唇湊上前來,點燃了香煙。 聞慣了的薄荷味, 吸入肺腑, 卻是如此的辣人, 逼得白辭嗆咳不已,煙霧斷斷續(xù)續(xù)從嘴里噴出來。 村上非墨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現(xiàn)在,我確信你是第一次抽煙了。 然后,他又說道:以前你名聲也不好啊, 跟五條悟一樣剛愎自用,不聽人話。怎么看樣子還是個乖孩子呢。 自鼻子里哼了一聲, 又吸了口煙,從嫣紅的唇邊逸出一口煙霧,白辭道:無所謂。 你得小心。村上非墨語重心長道, 小心肺啊。 從胸中又咳出口白霧,白辭掃了他一眼, 淡淡道:我錢給得不夠多? 自覺去窗戶那邊打開窗, 呼吸了下新鮮空氣,窗邊的村上非墨扭過身,看著靠著墻抽煙的少年,看了一會, 忽然又說道:你真要這么做? 白辭兩根白皙的手指夾著煙,看著香煙靜靜燃燒,想不明白家入硝子從前為何喜歡抽這東西。至于戒煙以后,她又抽起來,有兩回。 第一次,朋友夏油杰死的那天。第二次,五條悟和校長夜蛾正道被上層視為叛徒的,這一天。 送走了家入硝子,白辭還是要她不要跟自己這個死人聯(lián)系了。家入硝子還是適合當(dāng)咒術(shù)高專與世無爭的女醫(yī)師,被眾人看重的學(xué)校之寶。 而接下來的事,如果牽連到她,就非常不好了。 嗯了一聲,白辭又把香煙放進(jìn)嘴里。雖然不明白抽煙有什么好,但是現(xiàn)在他那顆被憤怒恨意翻滾絞殺到恨不得滿地碎尸血rou的大腦,在尼古丁的欺騙下,短暫而奇異地平靜下來。 更利于他在腦中書寫那些黑色計劃。 啊這村上非墨覷著他臉色,開口道,那酬勞給得還不夠啊。 白辭微微蹙了眉。 雖說村上非墨在觀察他臉色,但神色當(dāng)中相當(dāng)坦然,一點也不介意話語惹惱他。然而,醒來以后,世間翻覆,留在身邊的人,竟只剩下這個半生不熟的村上非墨。 等我恢復(fù)了身份,賬上的一億都給你。現(xiàn)在的七百萬,你先拿著。白辭道。 目前,他已是死人身份??v然從前狡兔三窟過,財富辦理在好幾個假身份之下,現(xiàn)在為避免引起注目,白辭也只是謹(jǐn)慎地提取了一兩個小賬戶的錢。 就怕你到時候做下這種事,身份這輩子都沒得恢復(fù)了。 夾煙的手抵著額頭,白辭低低說了句,隨著戶內(nèi)流動的風(fēng)傳到窗邊村上非墨的耳朵里,依稀是句罵人的話。村上非墨嘖嘖了兩聲,但看著少年變差的臉色,識趣地沒有再說話。 你只要收錢辦事即可。用拳頭的虎口抵著自己的額頭,白辭不勝其煩地說道。 拳抵著他的額頭,手上還夾著煙,那猩紅的火焰,像是一匹獨角獸殺人以后豎立的尖角,純潔的白色尖角已經(jīng)被血跡染紅了。 被這個想象中的意象觸動了,村上非墨猶豫地開口:我只是不想你萬劫不復(fù)唉。 他重重嘆了一聲,心事重重地看著白辭,眼神里竟像是知道結(jié)局了一般。白辭沒有理他,尼古丁給予的那短暫平靜,似乎又要被眼前這個多管閑事的人打破,他感到頭痛欲裂,恨意滋生。 村上非墨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一個涉及錢財?shù)暮唵魏献麝P(guān)系,這平時漠不關(guān)心又神叨叨的人,玩什么良心發(fā)現(xiàn),搞什么。 深深吸了口氣,又狠狠吸進(jìn)了一口尼古丁,白辭簡短地說道:做好你自己的事。 聯(lián)系月泉蒼介,跟他說,我有事找他。白辭命令道。 月泉蒼介如約而來。 白辭打開門時,對著穿西裝的男人微微一笑。而西裝男人站在門口,左顧右盼,比他還緊張。最后,眼睛才落在他臉上。 少年美麗的臉上淡淡的微笑,忽然盛開,墨藍(lán)的眼睛彎起來,眼睛細(xì)小如月牙的縫隙里裝著眼前的西裝男人。 月泉蒼介眼睛戀戀地流連了下那個笑容,緊張道:沒人跟蹤我,但借口出來,很快就要回去??傊?,總之 他猶豫著,未必不知道這是個陷阱。 自自然然地接過他的話,白辭道:總之屋里沒人,你先進(jìn)來。 面對邀約,月泉蒼介還是遲疑了一下,然后點頭道好。少年笑容更盛,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影響力,一如從前。 依言進(jìn)來,這簡陋的落腳地沒有椅子,白辭便讓月泉蒼介坐在那張單人床上,自己則靠著墻。 謝謝你,安葬了松原子規(guī)。白辭首先開口道,我從村上非墨那里聽說了。 月泉蒼介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手無意勾到絲滑的觸感,下意識扭過頭去看。單人床上,疊得整齊的被子上,一件絲綢的睡衣正半敞開,松松垮垮地,幾乎在滑到被褥上。 看衣服大小,正是少年的身形。 看了一兩眼,月泉蒼介又扭過頭,說道:沒什么。以前松原子規(guī)也是我咒術(shù)高專的后輩,應(yīng)該的。 他用言語劃開二人的距離。 白辭笑了笑,沒說話,摸過一旁柜子上的煙盒,是家入硝子留下的。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用都彭的打火機(jī)點燃,手上一甩,蓋上了打火機(jī)蓋。 第一口煙吸入肺腑,然后徐徐噴了出來,白霧彌漫。眼睜睜看著的月泉終于坐不住,皺眉出聲道:你怎么抽煙了? 剛才竭力劃開的距離,因為這一句關(guān)懷的話,反而比剛才拉近了不少。 無謂地聳了聳肩,白辭道:心情煩悶,就學(xué)了學(xué),抽了起來。 當(dāng)然知道他在煩悶什么,月泉蒼介只是沉默,良久,字斟句酌道:我知道這種事的確很打擊人,但也知道你素來堅強(qiáng),總是能熬過去 幫我。白辭截斷他推脫的話,吐出這兩個字。 月泉蒼介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行。今天過來,已經(jīng)是越界了 白辭緩緩踱步走過來,這個簡陋的房子采光不好,光線偏暗,那一扇打開的窗戶漏進(jìn)來的光,好容易落在少年身上,讓少年的身形一分為二。 地上黑色的修長身影,是少年的影子,而靠近月泉蒼介走著的,是他本人。影子隨著少年本人而動,又緩緩拉長,轉(zhuǎn)換著方向。 有一瞬,影子甚至消失不見。 心上的威壓沒了,月泉蒼介正要松口氣,卻見少年的陰影投向自己的臉,那黑色的影子籠罩著坐著的他,而那皎白的臉上墨藍(lán)的眼睛沉默地看著他,眼神勢在必得。 仿佛,自己是他的獵物一般。 原來是房間天花板的那盞燈,映出少年的陰影。而少年的影子,又籠罩住坐在單人床上的月泉蒼介。 深深地吸了口煙,然后那白色的煙霧緩緩地,緩緩地漫向月泉蒼介的臉。他險些坐不住,濃郁的薄荷煙味令他嗆咳起來。 而始作俑者,只是站著夾著煙,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月泉前輩,我只是希望你回去告訴你們的家主,告訴她,我被上層抓住了。他說話的聲音輕緩,像是寫意水墨畫里,山水之中,漸漸彌漫過來的云煙。 彎腰嗆咳過后,月泉蒼介沒有起身,一只手抓著自己的膝蓋,沉默地?fù)u了搖頭。 你他說了一個字,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繼續(xù)下去,經(jīng)歷了刺殺那事,你是一定會報復(fù)我們月泉家的我今天來,其實已經(jīng)不應(yīng)該 可是,你還是來了。少年的語氣說得上溫柔,他彎下腰,脖頸動了動,像是一條嫵媚美艷的蛇扭了扭腰,其弧度美妙,其姿態(tài)優(yōu)雅,簡直可以用妙不可言來形容。 眼角余光中,月泉蒼介看到,又連忙低垂下眼。這下,他兩只手都抓著膝蓋,用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艱難又痛苦地?fù)u了搖頭。 籠罩自己的黑影不見了,眼底卻還是回放,少年的脖頸動了動,那姿態(tài)宛如伊甸園里引誘夏娃的蛇一樣,充滿著墮落又危險的意味。 咬了咬牙,月泉蒼介說出真相:你不過是,不過是想我?guī)湍銖?fù)仇,甚至幫你救出五條悟 哼笑了一聲,白辭沒有否認(rèn)。他低頭,又輕輕地噴了口煙在男人的臉上:那你,答應(yīng)嗎? 在煙霧中,月泉蒼介睜開了眼睛,看著淼淼白霧里的白辭,距離如此之近,從未有過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