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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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呢? 她看了看,九十九怎么也不見了? 畫眉丸是最有名的忍者,一身黑色的衣服和一頭亂糟糟的白發(fā)十分有代表性,年輕的臉龐上一直帶著無所謂的表情除了急著拿到不老藥回家免罪見妻子之外他什么都無所謂,不過佐切和他關(guān)系不錯,就回答她,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小孩在外面聊天,說是等一下就回來了,那個女忍還在看著。 女忍叫阿杠,聽了用調(diào)皮的語氣抱怨:我也是有名字的哦。 畫眉丸:? 淺衛(wèi)門:? 阿杠恰好走進山洞,聽到畫眉丸的話,才這么回復(fù),結(jié)果看到兩人一臉疑問地看向自己,一邊扎著頭發(fā)一邊反問,怎么了,那兩個小豆丁呢? 畫眉丸:你回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們嗎? 淺衛(wèi)門:畫眉丸說他們就在洞外的石頭上 阿杠:沒有啊。 三個人愣愣地對視一眼。 糟了! 方丈范圍里面都是隨手就能指揮一堆竈神的道士在游走晃蕩,還有奇奇怪怪他們認不出來也看不懂的陰陽術(shù)式,梅和九十九朝能耐再大也是小孩子,方便的地方肯定不如大人。 其他劍士也跟著動身,然而他們還是慢了一步,出洞登高一看,渾身是血的梅艱難地拖著渾身是血的九十九朝跑著,身后呼啦啦跟著一堆模樣鬧心的竈神。 淺衛(wèi)門大驚:梅!九十九! 所有人都驚了,阿杠:怎么回事啊到底! 九十九朝比梅高兩個頭,昏迷不醒地被小女孩拖著逃命,一幫人立刻迎了上去擊退距離最近幾個竈神,身高數(shù)十米的:看門狗手持佛杖,轟然站立而起,頭上皆站著道士,朝一群人逼來。 地動山搖。 梅:救 用不著她喊,畫眉丸一手抓起她,佐切一手抓起九十九朝,一眼掃過去檢查了一下。 黑發(fā)男孩手中死死攥著長刀,渾身血泥,昏迷不醒,不過身上似乎都是皮rou傷,人更像是因為乏力支撐不住倒下的。 仿佛和道士竈神們大戰(zhàn)過三百回合,可山洞里的人們明明有聽到大戰(zhàn)的響動,不禁驚奇這倆小孩是跑了多遠。 不過眾人沒有心思想再想這些,甚至沒時間給兩人處理傷勢,也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了起來,一路血rou橫飛精彩刺激,朝著蓬萊的方向一往無前,跟沒有回頭路一樣。 爬在女劍士顛簸的肩頭上,緊緊閉眼的黑發(fā)小男孩胃部難受,但還是勉勉強強,進入夢鄉(xiāng)。 安倍晴明說他這次不會浪費太久時間。 九十九朝至少還是相信這句話的。 漆黑色的夢境如同墨筆揮霍,浮出水面。 只不過迎接他的卻不再是月光、水池、櫻花廊下的大陰陽師也不見了蹤影。 嘶嘶作響的蛇鳴四起,如鯤鵬般無邊際的巨蛇身上,邪神睜著冷漠的眼睛,看見了男孩。 第107章 梅上鶯(一) 上車后躺著一睡,到站睜眼,是搖公車的基cao。 九十九朝原本還在想要怎么找個合適的理由睡過去還能讓人帶著他跑,要不要先裝模作樣破解一下路上的術(shù)式讓自己顯得比較重要,這樣才不會在裝作昏倒后顯得太累贅,不過和梅交談過后,他覺得不能等了。 所以就有了現(xiàn)在這一出。 這還是梅提議的,小女孩形態(tài)樣再怎么人畜無害力量低微,梅也是一個天人。竈神不會攻擊她,道士只想抓住她來做采補。 她釋放出了自己的氣息,轟轟烈烈的追兵就來了。 這些人類能和御門院對打,自然不會怕這些基礎(chǔ)小怪,只是聰明人都不會在小怪上消耗體力戰(zhàn)力,所以會優(yōu)先選擇逃跑。 感覺利用了別人良心帶我跑路這一點,我真屑啊。九十九朝自我槽了一句。 梅在釋放氣息之前做了個吸氣準備,聽到這話抬頭朝他露出很可愛的笑容,我會盡量告訴他們您有對付那些偽天人的能力,不告訴他們額外的事情。 付喪神和梅的解釋里,偽天人就是御門院,他們明白沒必要和外來的人類說些有的沒的,就找了一些邏輯通順的真相編輯出了一個簡易的版本,反正勸說不動,那只能希望他們都能拿到:不死藥,乘坐上平安京下的暗河中的船,活著離開涸澤島。 那就拜托你了,梅。 九十九朝笑了笑,隨即抱起她,風(fēng)一樣地讓這天人的氣息在霧林里招蜂引蝶噬人蜜蜂和人面蝴蝶。 小小的身影輕迅,流動的霧氣擦著他的衣角,追不上似地像不舍的幽魂一樣漂浮來漂浮去,有一縷被帶進了陰陽間隙,就很快被張嘴的蛇魔一口咬下,沒什么感覺地吐了吐信子繼續(xù)游走。 再次的進入夢境,沒想到不再是大陰陽師的庭坪,而是邪神的陰陽間隙。 群蛇皆在游走,九十九朝寸步不動,就怕一不小心踩到一條,這樣不大好。 現(xiàn)在再見到八岐大蛇,九十九朝意外地,沒有什么恐懼之心了。 最初見面時邪神的威壓如山如海,不講道理的壓過來,是會讓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懼在人心中蔓延,可現(xiàn)在他抬頭,直視那雙閃爍著神秘光輝的紫眸,只覺得一陣熟悉。 邪神都能搭上關(guān)系,賀茂朝義可真是個禍害。 可九十九朝覺得不是很意外。 高天上,那顆巨大的蛇瞳再度睜開,視線沉重如重重鎖鏈落下,紫色的霧氣縈繞,讓人更看不透黑暗的邊界究竟在哪。 黑發(fā)的男孩在此間平靜地仰視這位冷漠的邪神。 他突然伸出了手,笑了一下。 你找到我了,八岐大蛇。 霧氣的流動停止了,天空中的蛇瞳像是被撫后微微一瞇,而后空前睜大,直勾勾地盯著他。 邪神慢慢走了下來,聲音低滑,仿佛細細嘶鳴緊貼耳膜,這就是你的答案。 對,這就是我的答案。 九十九朝眨了眨眼睛,應(yīng)該不算意外? 結(jié)合之前種種情況來看,八岐大蛇和賀茂朝義的關(guān)系至少值得九十九朝回應(yīng)出這句,當初他所聽到邪神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找到你了?!?/br> 【是的,你找到我了?!?/br> 他不想成為賀茂朝義,僅僅是因為賀茂朝義的存在態(tài)度十分負面,注定會走向滅亡,但賀茂朝義作為他的過去,九十九朝從來沒想過要否認。 八岐大蛇在尋找賀茂朝義,那就是在尋找他。 他們是同一個人,只是有一點不再相同,過去是過去,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他從來都是他自己。 八岐大蛇和賀茂朝義的關(guān)系,經(jīng)過夢里夢外,京都天空,安倍晴明的叮囑,九十九朝大概能推測出一半?,F(xiàn)在看到八岐大蛇的出現(xiàn)甚至于自己是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已經(jīng)隱隱有了預(yù)感。 現(xiàn)在就差一個落實下來的答案。 邪神的瞳孔里,男孩像是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抬手撫摸了下爬上肩胛的幼蛇,圓軟的頭顱頂著同樣稚嫩的掌心。 陰陽間隙里連一絲光都沒有,但那雙黑色的眼睛卻依舊笑得明亮?xí)晨?,仿佛長夜里的一點光,足以遮蔽了月色的草叢中,青年伸進來的那只手。 至少比開裂的好看八岐大蛇低語,小聲地說出一句點評。 ? 九十九朝沒聽清,帶著點疑問再看過來,沒想到就看見高大上的邪神慵懶的眉目一撇,一條巨大而猙獰的兇蛇就從黑暗中直立起了身子,出現(xiàn)在了九十九朝眼前,像是之前每一次要把他吃掉一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九十九朝:??? 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在他終于心覺不妙的時候,八岐大蛇一點頭,巨蛇下頜打開至極致,撲向黑發(fā)男孩,一口把他吞了下去。 九十九朝措不及防,喂?喂!啊啊啊啊啊啊啊?。?/br> 叫聲越落越遠,像是要落進深淵,直到消失,八岐大蛇才冷哼一聲,早就該這么做了。 傳聞,近日京中有狐魅藏匿,四處滋事,擾亂京城。 陰陽寮頭賀茂忠行攜學(xué)生安倍晴明祓之,得城中安定,數(shù)年后,妖魅再度席卷而歸,屢屢生事。 水無月中,天濕沉沉的。 灰色的云像是怎么都滴不完雨,讓整座山間都在滴滴答答作響。 往日滿園茂盛的雜草不再綠得逼人,都乖順地垂著頭,聽著房屋中的人傳來的聲音。 山腰上這間小屋修得隱蔽,但四面通風(fēng),如不拉上屏風(fēng)或者放下簾幛,里面的人引發(fā)的響動都能讓來到庭院里的人聽到。 不過房屋的主人一向不好動,而來做客的人基本也只有一二。 其他的客人,不能算是人,耳力目力參差不齊,就不在此做考慮了。 半垂著眼的黑發(fā)青年手中拿著一根樸素的篠笛,他像是沉思了片刻,就抬起手將笛子橫在嘴邊,吹奏起來。 他只吹了兩聲,庭院中不管是雨中的精靈、石縫中含苞的山繡、還沒到季節(jié)的木樨,亦或是屋頂上敲出雨聲啪啪的小妖怪,統(tǒng)統(tǒng)溜的溜、跑的跑,躲進草叢,鉆入石裂,掀開瓦片一蓋,連大驚失色的流程都不想走,反正受不了這拉扯的貫耳魔音。 可憐木樨的樹扎了根沒法跑,搖著滿掛的葉子,直接落下一半以示就地暴斃,來季再見。 賀茂朝義閉起眼睛,回憶地吹出了一段小調(diào),像是有些沉浸般地奏著曲,在更遠處的妖怪們都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研究什么邪肆術(shù)式之前,才停了下來,慢慢睜開眼。 原本就雜亂的庭院在梅雨季里景色比起之前肯定不怎么樣,但好歹還稱得上yin雨霏霏、草葉擁裹。他這一段曲子之后,直接像是無情的秋風(fēng)蕭瑟而過,銀錢、龍牙、五鳳通通衰敗在地,楓的新綠不再發(fā)光,還沒變紅就著急著打旋落地,凄凄慘慘還戚戚。 青年滿意了,微微點頭,總算沒人會來sao擾他了。 他放下笛子,繼續(xù)拿起身旁的小刀和一塊厚實的木胚,摩挲了一下,仔仔細細地削起來。 哎 有人在他身后嘆氣,折扇頂著額角,微皺的眉顯出有些頭疼的姿態(tài),身后九條狐尾似虛似實地在狹小的空間自由舞動,細細一看,可以看見其中一條不曾變過實色,一直都是虛幻的火焰般的形態(tài)。 吾記得陰陽師是要通樂理的,樂器至少都要擅長一二,黑夜山的天狗和萬年竹的笛聲你都聽過,為什么吹起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賀茂朝義沒回頭,溫聲說,這笛子就是萬年竹送我的,或許是笛子的問題。 玉藻前: 竹子精送的笛子都能吹不成調(diào),換成其他笛子,恐怕他都要聽不下去。 天狐鬼王要是因為一首曲子不得不從自己家里挪位置,哪里還有面子。 思及此,柔韌的一條狐尾當即前伸,直直朝著賀茂朝義身邊的笛子竄了過去。 篤地一聲,削鐵如泥的短刀插在木條地板上,狐尾一頓,笛子就被拿了起來。 賀茂朝義平平淡淡的視線晃了過去,眼底帶著很虛偽的驚訝,你居然要搶我笛子? 屋中的大妖怪若無其事地收回了尾巴,最近有許多從九州四國來的妖怪加入吾之百鬼,那邊的妖器倒也稀奇。 意思就是我可以和你換。 賀茂朝義笑了笑,前幾天你的百鬼都已經(jīng)帶我逛了一遍了,沒什么好稀奇的。 玉藻前: 嘖,忘記這個人長袖善舞的能力了。 賀茂朝義把笛子放回懷中,拔出刀,繼續(xù)手上的雕刻。 玉藻前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是在新年之前。 泡桐林中的那片點燃了鬼車鳥的一片羽毛印證了安倍晴明和他的決意,加之曾在池水中被千百人祈過福,鳳凰在人類的愿望中浴火重生,帶來福祉。 鳳凰是神明級別的祥鳥,光是羽化后的火焰都是大妖怪,鳳凰火出現(xiàn)后對賀茂朝義和安倍晴明十分欣賞,便于安倍晴明締結(jié)了式神的契約。 一如賀茂朝義所言,他的的確確是在幫助安倍晴明。 后來玉藻前前往星辰之域,不知道和其中的神使做了什么交談,回來后對待賀茂朝義,就不再如之前那樣冷漠逼人。 之前他的態(tài)度也不是因為作為一派百鬼夜行之主,就對同族的親情稀薄蔑視,若以人類的關(guān)系來分,他還算得上是賀茂朝義的親舅舅。 也正因為這樣,他清楚,那具半妖軀體中的靈魂,是個外來者。 賀茂朝義,也從不曾否認這一點。 第108章 梅上鶯(二) 安倍晴明,是玉藻前好友白狐葛葉之子,白狐臨終前叮囑過玉藻前希望他能多多照看晴明,玉藻前允諾了。 所以在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青年進入自己親外甥的皮囊后來接近安倍晴明,玉藻前不得不防。 原本那個天狐半妖,早就該死于難產(chǎn),可惜母狐不愿放棄,甚至向邪神祭獻自己的力量,得到了一個新的魂靈。 天狐死去,半妖成長,就是賀茂朝義。 玉藻前是在白狐的故鄉(xiāng)信太之森與賀茂朝義相遇的。 霏霏白草上,狐貍的光魂搖曳奔跑。 風(fēng)吹動了花與月,衣衫襤褸的青年站在草間,發(fā)絲張揚拂動,遠望著此世之森。 這里是狐貍的故鄉(xiāng),每一只在外死去的狐貍倒下時,都會面朝著信太的方向,才肯安詳睡去。 可青年就像是不慎造訪的幽魂,這里沒有他停擺的地方,仿佛下一個眨眼他就要繼續(xù)遠游。 天狐伴身的狐火點燃,他因為聽到火焰的動靜回望過來,玉藻前就看到了那一雙遍布裂痕的眼睛。 溶金般的狐瞳在昏暗的室內(nèi)像是點燃的燭火,火光閃爍,玉藻前從回憶中回神,露出些微思考的神色,他為鬼王,力量強大,就算是思考的時候都足具氣勢,百鬼皆要畏懼伏地,唯獨青年背對著他,忙著手上的活。 即使是活了足夠歲數(shù),玉藻前也是第一次見到賀茂朝義這種人。 雖然對方剛剛吹的一曲笛子直接把那能端坐在云上的范給拉回人間,告訴妖怪們賀茂朝義并非是十全十美的人物,可就算是這樣,也只會讓妖怪們別生趣味。 如果不是中間還有安倍晴明在,玉藻前絕對會把對方收進自己的尾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