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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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透九十九朝。 誰也不知道九十九朝在打算著什么,男人有一種錯覺,或許他會是和五條家的小鬼一樣是個怪物。 男人轉動了一下脖子,咧開嘴,這可真有意思不是嗎? 片刻后他瞇起眼睛,緩緩說道:我可不做沒有油水的工作。 少年早有預料他會這么說,默默地把胸前的筆記本翻了一頁,上面赫然寫著: 【陰陽師也是術師,你身上的天與咒縛,是可以解開的。】 京都高專和御門院的所有人從一開始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原本的身體是毫無靈力的九十九朝為什么能擁有咒術。 這個問題對于看不起咒術師乃至咒術界的陰陽師世家來說并不重要,他們只在意廢物的后裔竟然有了更高的價值,那肯定是晴明大人血脈的饋贈。他們只要好好利用就可以了。 相對的,京都的咒術師對于九十九朝能成為星漿體和擁有雞肋術式的原因也無法深究。御門院畢竟是千年世家,有著最偉大的陰陽師傳承下來的血脈和術式,其無疑也是頂級的咒術師家族。只不過御門院不屑于咒術御三家的稱號,也很少出現(xiàn)于人前,一直生存在京都真正黑暗的一側,把控傳說中地獄之門的結界。 這么一個強大的,充滿神秘的家族出現(xiàn)一個會術式的后裔,咒術師們認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九十九朝在摸清了御門院和咒術會之間的這一層關系之后,覺得只要他有著御門院的出身,就可以在咒術界完美解釋很多事情。至少在他強大起來之前,可以免除很多麻煩。 所以他選擇隱藏了自己的力量,借九十九由剛拜訪的契機,脫離御門院。 他能以絕對強大的接受力適應失憶后突如其來需要面對的命運和陌生的世界,肯定是有所倚仗,這一點除了他神出鬼沒的老師,的確沒人看出來。 可他還不夠強大,也不知道自己過去的秘密,比起發(fā)展成大海的咒術界,御門院就猶如深海下一到深淵般的裂縫,讓他充滿了危機感。 成為星漿體和暴露之后成為安倍晴明轉世的容器,既然都是同樣的命運,那他為什么不從暗無天地的深淵中上浮,來到五彩繽紛的大海里感受這個世界? 世界越寬廣,他才越有可能自救。 想罷九十九朝低頭,咬了一口剛剛買到手的炸雞排。 浮世繪町,一個坐落于東京都邊緣發(fā)展緩慢的鄉(xiāng)下城市。 九十九朝在被收養(yǎng)之后就沒有離開過學校,一到這里,就開始對久未接觸的美食下手。 以及無處不在的、若有若無的妖怪的氣息。 在咒術師的眼里,妖怪也屬于詛咒的產(chǎn)物,就是說妖怪=咒靈,但是在百年來的發(fā)展中咒術師們意識到妖怪除了誕生于人類惡念和傳說之外,也有山野自發(fā)孕育的精怪。 這種少數(shù)的妖怪讓咒術師們感到棘手,所以在近代推出了咒靈登記的方式,把那些對人類無害、能交談的妖怪記錄于冊,和正常咒靈做出區(qū)別,盡可能以觀察的方式和對方相處。 不得不說,九十九朝覺得這一點比陰陽師做得要好,他在御門院家聽說過不少非我族類、非黑即白必須消滅和掌管諸如此類的話語,順著不清不楚的記憶,他明確地知道自己不喜歡這樣的說辭。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咒術師對于妖怪的存在是實力不足無法處理才有這樣圓滑的處置。 反正人類總是多變的。 時代在發(fā)展,陰陽師、咒術師、妖怪都有著不一樣的適應方式。 浮世繪町就是一個妖怪聚集的現(xiàn)代化場所,有人也有妖怪,但這里很和平,除了有層出不窮的怪談,誰也沒見過真正的妖怪出現(xiàn)在人前。 黑發(fā)男人把九十九朝扔到了浮世繪町一番街,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他答應的交易只是要把這個小鬼帶出高專,送到目的地已經(jīng)是附加服務,九十九朝也清楚,朝他揮了揮手,純良地寫出【老師再見】這句話。 九十九:我真是一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 幾天前,術師殺手拒絕了九十九朝解除天與咒縛的條件,轉成了另一種報酬。 這個世界能讓這位反社會青年感興趣的事物不多,但九十九朝就成為了其中一個。 同樣擁有天與咒縛,在被他揍了幾年沒有半點長進,身上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奇怪力量,總是笑瞇瞇的小鬼,居然能輕描淡寫地說出解除天與咒縛這樣顛覆整個咒術界認知的事情。 真有意思啊。 在看到白紙上漆黑的文字時,男人笑了起來,身上的氣勢可怕異常。 天賦為什么能稱之為天賦,那就是上天賜予的才能,九十九朝既然能顛覆咒術界,忤逆上天,那他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真有意思?。?/br> 年輕的術師殺手眼里燃起了火,感覺到自己熱血沸騰。 他第一次在授課中蹲下身,目光如炬:現(xiàn)在要是失去天賦容易節(jié)外生枝,我才不需要這樣的報酬。 等你回來之后和我打一場,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就帶你出去。 記錄: 九十九由剛,一級咒術師,死于東京都某郊外佛龕夜行事件,其尸體三天后被發(fā)現(xiàn)在就近城市浮世繪町三番街死巷。 尸體損毀嚴重,被巷中異樣的鼠群啃噬,無法判斷死因。 第4章 奇異的眼睛 天空下起了雨。 細密的雨絲仿佛連成了線,沖刷著浮世繪町燈紅酒綠的鬧市喧囂,陸陸續(xù)續(xù)地有色彩鮮艷的傘支起,街流上燈火微亮,迎來了夜色。 街道的盡頭,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起了霧。 叮鈴叮鈴 霧中傳來的鈴聲,人們毫無察覺地走入走出,以為是哪家商店到了飯點被食客接踵光顧,門鈴不斷地響動。 心血來潮想要記一下店名打算下次也來嘗試一番的路人一扭頭,卻沒有看見任何一家店鋪門面。 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燈火微暗的小巷盡頭,身前有一個小小的佛龕,龕籠緊閉,手中晃著一個小鈴。 叮鈴 巷子里的人開口:猜一猜,龕中放著的 老人的聲音、婦人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小孩的聲音,同時從同一個喉腔中發(fā)出,重疊起來帶著可怕的回響。 路人的臉色漸漸慘白,霧氣已經(jīng)不知不覺包裹住了他,四周的景色已然歪曲。塑料的黑傘掉落在地面上,彈動兩下。 數(shù)個聲音詢問他: 是橘子,還是老鼠呀 嘻嘻嘻嘻 九十九朝向來懂得謀定而后動,浮世繪町是個妖怪掌握的城市,他是偷偷跑出來的還沒正式上崗的咒術師,當然是能從心就從心,免得惹出其他麻煩。 他打著傘從一番街逛到八番街,直到夜晚徹底降臨才慢慢走回記錄中發(fā)現(xiàn)九十九由剛尸體的地方。 夜幕掛起后,道路兩旁對他來說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景象。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里,有幾盞小小的燈籠點起來了。 豎立著身體和人類一樣大小的貓妖穿著圍裙端著酒水在路邊攬客,有人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在踏入門口時就轉變回了妖怪的模樣。 他們對經(jīng)過自己眼前真正的人類看也不看一眼,像是約定成俗的不會對人類下手,又像是被酒的香氣吸引,進門就攬過了一個體態(tài)豐滿的女妖。 細細的雨絲砸落在少年的腳邊,他只看了貓妖的酒屋一眼就錯開了目光,把思緒抽離,轉身踏入黑漆漆的小巷。 讓他意外的是,骯臟的、充滿淡淡血味的巷子剛撤離警戒線不久,就已經(jīng)有了其他客人。 九十九朝放輕呼吸,慢慢接近那個站在巷子里背對他的人。 他這幾年也不是白在挨打,殺手該有的技巧一樣不落,顯然已經(jīng)從正經(jīng)體術學歪到毀尸滅跡的一百種方法,就是缺乏實踐。 因為他的老師只是拿錢辦事,愛教啥就教啥,不想教的時候就揍他,特立獨行極了。 身體還沒有發(fā)育的少年體重很輕,腳步作弊般地和雨水落地一樣悄然,幾乎沒有聲息。 結果下一秒,巷子里的人就像是腦后長了一雙眼睛一樣,突然轉過了頭,讓九十九心里一驚。 他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 那是一雙奇異的眼睛。 九十九朝被這雙眼睛看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完了給老師丟臉了一定不能被他知道不然會被打死飛速過渡到了對這雙眼睛的驚艷。 透徹的藍色像是碧空如洗,遠天的流云在最美好的時刻被光定格,仿佛能容納萬事萬物的天空就在這一眼里籠罩住了九十九朝,讓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小巷里一片死寂,連雨聲都消彌了,白色頭發(fā)奇異眼睛的少年和九十九朝差不多大,雙手插在衣兜里,表情淡淡地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但他就定定看著九十九朝,好像在這個人的身上看出了什么不能理解的問題。 四周開始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漆黑的巷子中,忽然出現(xiàn)了許許多多紅色的光點,宛如次第亮起的明燈。 鼠群瞪著猩紅的眼睛包圍住了巷子里的兩個少年,發(fā)出了嘶嘶的叫聲。 好香啊 真香啊 吃了他們吧吃了他們 被一道道貪婪的視線定格的兩個少年目不斜視,像是沒有察覺到這壓抑又漆黑的包圍,連九十九朝都沒有在意這些老鼠們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鼠群。 漆黑的筆跡慢慢劃過紙張。 【既然打起來沒有結果,我們也沒有敵對的理由,就不需要那么劍拔弩張吧。】 看到這行字,白發(fā)少年淡淡地哼了一聲,強悍又囂張的特性展露無遺,紆尊降貴地開口道: 五條悟。 九十九朝干巴巴地翻出自己的名字,只見五條悟看了一眼,就徑直走了出來,經(jīng)過他,然后示意他跟上。 九十九朝: 拿著本子的手微微顫抖。 四周被忽視到極點的鼠群驟然暴起,吱吱呀呀撲向二人,嘶鳴的聲音透著一股定要把獵物撕成碎片的張狂。 時間仿佛定格在一個極短的時間里,九十九什么都沒做,什么也都沒有來得及做,握緊了手中的傘。 高高躍起的鼠群在落下的那一刻紛紛暴裂,眨眼血rou橫飛,濺落滿地。 腥臭的血液到處飛濺,如雨漿潑灑在九十九朝深藍色的傘面上。 白發(fā)少年頭都沒回,隨意地把右手插回了兜里,身邊定格的血液像是有意識般地從空氣里流下,沒有碰到他分毫。 九十九朝:當時我就被這一手給震驚了! 他到底是哪來的膽子想實踐毀尸滅跡的一百種方法的!他情愿被老師打死! 五條悟,這個名字在咒術界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九十九在被收養(yǎng)后從沒踏出過京都高專的大門,但也經(jīng)常聽到這個大名。 數(shù)百年來集合了特殊的:六眼和五條家傳承的無下限咒術,強大到光是誕生就撼動了咒術界的平衡的天才,說不定連御門院家的陰陽師在他的面前都算不上什么。 所以當活著的五條悟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九十九朝除了意外就是意外??峙滤蠋煹慕咏紩贿@雙眼睛發(fā)現(xiàn),那他自己就沒什么覺得可丟人的了。 抖了抖傘,九十九朝跟上五條悟的步伐。 聰明人一向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就能推測出想要知道的一切。 六眼的情報接收和適應了大量情報思考的大腦讓五條悟在看到九十九的姓氏的時候就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既然想要調查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地點,九十九朝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觀察力能比得過五條悟。對方示意他跟上,那就代表愿意和他分享由:六眼接受的情報。 兩個小孩就近選了一家甜品店坐進去,沒有讓人有半點懷疑,更不要說可以看出他們剛剛在巷子里發(fā)生了什么。 雨水沖刷了九十九鞋底的血跡,雨傘則被他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九十九朝順從極了,就像是一個跟班一樣直接摞了一疊甜品到桌子上,耳提面命等著五條悟開口。 卑微.jpg 但不想五條悟對他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活脫脫的大爺姿態(tài)放在十三四歲的小孩身上,居然讓人覺得沒有什么不對。 九十九朝一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啞然失笑。 他不清楚自己被六眼分析到了什么程度,他對五條悟都沒有太多的興趣,不過他不會把五條悟當成是一個正常的十三四歲小孩看。 可仔細想想,生來強大的人肯定從小每天都要面對來自同類和非同類的殺意與惡意,所以剛剛五條悟露出愿意和他交流的友善的一面,讓他覺得對方其實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么難以相處。 說出來九十九朝自己都不信,他在可憐五條悟。 【不好意思,是我太狂妄了?!?/br> 九十九坦然地道歉,因為他知道沒有什么能瞞過對方的眼睛,【強大的人也是一種特殊,特殊就意味著總要飽受人們異樣的視線,我想沒人會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 這樣的坦然反而讓五條悟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六眼所具備的是非同尋常的觀察力,不代表他可以一睜開眼就全知全能,從出生以來就一直不斷地有人在暗處觀察他,一批又一批視線對于他的能力來說就像是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吵鬧不休的。 陌生的人、陌生的視線、陌生的理解,都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果只把關注點放在面前這個同齡人身上,五條悟意外地發(fā)現(xiàn)世界是安靜的,因為九十九朝接近他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知道小巷里的信息。 這還是自己叫他跟上來的。 喂。 五條悟像是突然想通了,改變了自己的態(tài)度,一邊拿起桌子上的糖理所當然地撕開包裝,奇異透徹的眼睛對九十九朝上下打量,一邊反客為主地問: 你身上那么多束縛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愿意說話,是咒言師那一派的嗎。 這位大名鼎鼎的白發(fā)少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氣焰囂張:情報交換,這是最基礎的吧? 九十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