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不過這種美感很快被躲在樹上的人破壞了。 下弦貳腳踩樹干,懷抱樹枝,整個人縮在葳蕤的林葉之間,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絲毫沒有不久前說出自己是十二鬼月的氣勢。 谷崎潤一郎為難地看著走過來的太宰治:我把她帶出來后,她就上去了,說是怕曬。 太宰治:噗。 看不出來,還是個愛美的女鬼。 你笑什么!下弦貳不滿道,日出了,我要是不上來會死的,我好不容易被你從刀下救了下來,就算是為了你,我也得保住這條命??! 太宰治笑嘆:下弦貳小姐,能成為你活下來的理由之一,鄙人很榮幸,不過在此之前,請容許我問一下,鄙人可否得知您的名姓與樣貌? 仍舊維持著蝴蝶香奈惠模樣的鬼似乎在糾結(jié)著什么,沉默了很久,直到太宰治認為不能強美女所難、跳過這個話題時,下弦貳問道:我叫一希,至于相貌,你真的要看? 太宰治:如果可以的話。 不得不說,一希,真是個可愛的名字。 對方聽他這么說,便將自己更深地隱藏在樹葉之中,等到太宰治再次完完全全看到一希時,對方已經(jīng)換了一副模樣。 年紀看起來像是十六七,內(nèi)里穿著和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披風,打扮也很可愛。 但是。 太宰治的目光移到對方的臉上。 這是個男孩子?。。。?/br> 第35章 爭論 太宰治很失望。 原本以為即將合作的對象是鬼中的一位美麗小姐,結(jié)果除去包裝后竟然是個少年?? 這不就跟網(wǎng)戀奔現(xiàn)的女朋友是肌rou男一樣嗎?! 可惡??! 因為血鬼術(shù)的原因,很少有人能記得我的長相,所以我?guī)缀鯖]給別人看過,你是少數(shù)之一。一希扶著樹干俯視他,有些不自在地道,喂,你總要說點什么吧?! 太宰治:嘁。 一希:你嘁什么??!明明是你要看的吧! 太宰治長嘆一聲,挫敗地揉了揉頭發(fā),你怎么不早說。 你當我看不出來?一希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模樣,若我是當時就說我是男孩子,你會救我? 太宰治思考了一下:好像確實不會? 不過這也讓他看到了對方這種敏銳的觀察能力,配合著他本身的血鬼術(shù),確實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讓他心里的失望稍稍減輕了些。 言歸正傳,太宰治收斂了面上玩笑的神色,認真道,我以這種方式救下你,就是想讓下弦貳離開鬼殺隊的視野,從而更好地使用你的血鬼術(shù)。 太陽升得越來越高,一希不得不后退兩步,借著樹葉的遮擋躲避日光。 他的聲音從繁茂的枝葉后傳來,有些悶:我要做些什么?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太宰治笑瞇瞇地道,你所知道的有關(guān)鬼舞辻無慘的一切。 一希被他的話驚得又向后退了幾步,險些掉下樹,他死死抱著樹干,搖頭:不、不行的,那位大人知道我們做的一切,只要說出了有關(guān)他的事情,我們必死無疑! 太宰治眨了眨眼,反問:若是知道一切,你現(xiàn)在這種狀況,不也是死定啦? 不一樣。一希爬回樹上坐好,解釋道,若是距離夠遠,那位大人就無法通過細胞看到我們周圍發(fā)生的事情,只能隱約感受到位置,但有關(guān)他的事情不同,這是禁忌,是詛咒!凡是說了的鬼,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哦~太宰治恍然大悟,而后瞬間掏出紙和筆,那寫下來吧。一希:那不是一樣的嗎!還有你到底從哪里掏出的紙筆?。?/br> 太宰治沒回答這個問題,他嘆息一聲,覺得有些麻煩。 雖然有關(guān)監(jiān)視的限制問題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但他還是低估了鬼舞辻無慘的謹慎與掌控欲的程度。 這樣的話,短時間內(nèi)怕是不能深入了解對方的事情了。 不過擦擦邊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 思及此,太宰治抬眸對他道:今夜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 他說到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不過得那位小姐同意才行。 一希坐在樹上,看他這幅神色,眸光一動:是哪位小姐? 小姐的名字是秘密。 太宰治食指抵唇,笑得溫柔深情又撩人,如此隨意的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也像是情人間的調(diào)笑低語。 一希明智地閉上了嘴,不過很快,考慮到自己目前的現(xiàn)狀,他又忍不住問道:那我現(xiàn)在去哪??? 隨便你去哪,只要別被太陽曬死就好,我可不要cao心男人的事。太宰治轉(zhuǎn)過身,擺了擺手,晚上別忘了來找我哦~ 青年的背影走得瀟灑,毫無留戀,一希看著那兩人一路向山下走去,直到背影逐漸變成了一個點,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癱坐在樹枝上。 怎么感覺是上了條賊船。 不過如今他想要活下去的話,除了相信這個神秘莫測的太宰治,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太宰先生。 太宰治回到藤屋,正好撞見了從蝴蝶房間內(nèi)出來的錆兔與富岡義勇,兩人和他打了聲招呼,又看向同行的谷崎潤一郎。 這是 啊,我的同事,谷崎君~太宰治介紹道。 他似乎并不想過多討論此事,等到谷崎潤一郎和兩人互相打過招呼后,便直接錯開目光看向房間內(nèi),詢問道:香奈惠君怎么樣了? 錆兔:啊,她 錆兔話沒說完,便瞥見了門邊的人影,被談?wù)摰降膶ο笠呀?jīng)自己走到了那里,神色溫和又帶著歉意地看著幾人。 讓大家擔心了,這次是我太不小心,才會被鬼偽裝成的太宰先生騙到她說到這里,面上有些復(fù)雜,不過,說起來,昨夜那只鬼并沒有殺了我,反而只是將我打暈了放在了婆婆的屋子里,若非如此,我今日可能不會站在這里了。 頓了頓,她彎眸道:這是不是說明鬼里面也確實并非全部都是極惡呢? 太宰治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他知道蝴蝶香奈惠一向同情那些鬼,但他沒想到在經(jīng)歷過種種之后,對方仍舊留存著拯救鬼的心思,這聽起來未免太不實際了。 富岡義勇皺眉,第一個開口反駁:不可能的。鬼以人為食,以吃人為樂,脫離了人的范疇的怪物,怎么可能會有善良與邪惡之分。 我也贊同義勇。錆兔接話,他看向蝴蝶香奈惠,雖然這只鬼沒有傷害你、甚至是藤屋的婆婆,但這或許是因為時間有限或是她另有別的打算,而心軟這種原因的可能性很小。 錆兔的語氣很認真:蝴蝶,你若是繼續(xù)用這種心思戰(zhàn)斗,很容易出事的。 嘛嘛,不要這么嚴肅嘛,我知道我的想法或許有些不切實際,但是她嘆了口氣,長長的睫羽垂下來,看起來有些落寞,鬼也曾是人啊,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也實在很可憐 富岡義勇對她這種想法極為不贊同,然而他平日里便不怎么善于表達,到了如今這種想要反駁的時刻,只好下意識地將目光放在了在場口才極佳的太宰治身上。 對方與他的目光接觸,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太宰治輕笑一聲,開口道:有這種想法,或許也是他不殺你的原因之一吧。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之人便都愣了一下,因為這話中的意思,怎么看都像是支持蝴蝶香奈惠的。 富岡義勇:太宰先生認為她是對的? 意料之外的,對方搖了搖頭:不,我不評判對或者錯,畢竟每種觀點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和理由,況且就算我說了什么,香奈惠君恐怕也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吧。 蝴蝶香奈惠看著他,淺淺一笑:不愧是太宰先生呢。 信念雖然不切實際,在旁人看起來甚至有些可笑,但那終歸是某個人的信念,是一生都在跋涉的道路的終點。 擁有信念的人,在自己漫長的生命中,如若能夠始終默默無言地堅持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旁人即使并不認同,也理應(yīng)尊重。 好了好了,天都亮了,我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太宰治說著,便拉著谷崎潤一郎一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還邊小聲道,谷崎君,你回去能不能跟社長說,這任務(wù)我不做了,鬼殺隊每天晝伏夜出,都不能好好休息,你說這是人干的事嗎? 谷崎潤一郎:啊這 錆兔/富岡義勇/蝴蝶香奈惠: 一個晚上做任務(wù)結(jié)果睡了半晚的人到底是誰??? 谷崎潤一郎緊張地都要流汗了,他緊跟著太宰治的腳步,輕咳一聲,勸道:但是,太宰先生武裝偵探社也沒有接受委托后,中途放棄的先例啊 太宰治腳步沉重地走進房間:是哦 突然,他腳步一頓,立在房間中央,雙目放光:啊,我想到了! 他看著谷崎潤一郎開心道:我每天召喚一個武偵的小伙伴來,讓你們幫我完成任務(wù)好啦!這樣天天都有人做任務(wù),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休息了! 谷崎潤一郎: 啊,不,這樣國木田先生就能光明正大地揍您了吧。 然而太宰治似乎覺得這個主意非常不錯,甚至開始摸著下巴為武裝偵探社的同事們排班。 等谷崎君走了之后,我第一個叫誰好呢?太宰治靈光一閃,右拳輕捶了下左掌,對啦!就叫敦君來吧!我的報告在等著他啊! 谷崎潤一郎卻身形一僵:敦敦君? 第36章 重逢 不過谷崎潤一郎的僵硬只有一瞬,很快他便恢復(fù)如常,輕咳一聲道;敦君想來會非常愿意見到太宰先生。 啊說起來,真是好久都沒有見到敦君啦!太宰治看著本來用作書寫情報的空白信紙,棒讀道,真是令人想念啊。 谷崎潤一郎: 說到底還是為了報告吧,是吧是吧? 但無論谷崎潤一郎如何想,太宰治在與他經(jīng)歷過友好協(xié)商(并沒有)后,愉快地將下一次要召喚的中島敦定了下來,對方甚至還囑咐他,讓中島敦隨身攜帶幾盒蟹rou罐頭。 在藤屋稍作休整后,錆兔與富岡義勇因為有別的任務(wù)便先行離開,而蝴蝶香奈惠本打算去往公館咖啡廳再詢問一下老板有關(guān)萬世極樂教的事情,卻被太宰治攔了下來。 雖然我們知道老板的女兒是下弦鬼,但是老板未必知道,亦或者,是他不想知道。太宰治道,無論怎么說,經(jīng)過昨夜后,老板只會認為自己的女兒失蹤了,這種時候你去詢問不僅得不到想要的情報,反而會陷入麻煩。 蝴蝶香奈惠眨了眨眼,微一思索,便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在女兒失蹤的時候,有陌生人詢問探究女兒的身世,這種事情怎么看都覺得有古怪,甚至致使女兒失蹤的就是此人也說不定。 雖然真的是此人。 太宰先生說的有道理,她點頭,但是就放著這個宗教不管嗎?既然能有所謂的贈子一事發(fā)生,這個孩子還是只鬼,想來萬世極樂教也并非什么正宗教派。 查還是要查的,不過呢,香奈惠君相不相信,太宰治神秘一笑,時機到了,消息自然會來到我們手上。 蝴蝶香奈惠很明顯沒聽懂他這句話,但對方卻不再解釋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我要出門一趟,香奈惠君早些休息哦,也許明日我們就要離開藤屋,去執(zhí)行另一個任務(wù)了。 是什么要緊的事嗎?需要我?guī)兔?,太宰先生?蝴蝶香奈惠有些不放心?/br> 不不,太宰治擺擺手,只是和一位熟人見個面罷了。 聞言,蝴蝶香奈惠便不再細問,只是道了一句請注意安全,便目送對方轉(zhuǎn)身踏入夜色之中。 每個城市或許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它們不能現(xiàn)于白日,卻能在黑夜里的某個特定位置大張旗鼓,甚至成為人們交易的源頭。 這是黑市。 隱秘地存在于城市一角的地下集市,每到夜里便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在這里,商家和客人無所顧忌地交換著對方需要的東西,沒人會細究,上一刻與自己做交易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因為面具遮擋了半張臉,旁人連容貌都辨別不清。 太宰治在里面繞了一圈,見到了一些極為有趣的小玩意,像是以木架子做身體的抱抱娃娃、形態(tài)怪異的達摩不倒翁等等,不過對方說要讓他以身上的繃帶換,太宰治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除此之外便沒什么能夠吸引他的了,他干脆走出了黑市,在門口守株待兔。 過了約莫半小時的時間,黑市內(nèi)終于走出了他要等的兩只兔子。 好久不見,珠世小姐。他將面具從取下來,露出來的臉上掛著溫柔又熟悉的笑容。 愈史郎見到他臉的瞬間便炸了毛,半張身子擋在珠世前面,焦急地勸戒道:珠世大人!我們快走吧!一遇見他準沒好事,說不定這座城市里也有十二鬼月! 太宰治:我前幾天和鬼殺隊的人確實殺了下弦壹。 愈史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