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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聲未歇,白凡凡正打算闔窗隨眾人一道去觀賽,迎面便見臉色蒼白的吝辜步履虛浮地向此處走來。 師兄? 吝辜擺擺手,氣若游絲:不必憂心,一會兒到了那兒,且隨我的囑咐行事便是。 她悄無聲息地四下觀望了一眼:師父可在? 絕塵山諸位長老乃是上客,如今已然入席,你我二人可慢些,不必急于一時,咳咳 師兄你這般虛弱,還能對陣么?白凡凡微一蹙眉,卻不曾去扶他,到了如此節(jié)骨眼,師兄還不打算告訴我如何瞞天過海地助你離開么? 吝辜抬頭看了她一眼,認真凝視著她的時間有些長了,這才移開視線:對陣,我必須得上,而對陣的結(jié)果便是,我必須得死 第66章 性情大變 白凡凡臉上未曾流露任何驚訝的神色, 冷靜的模樣惹得吝辜也為之意外:師兄是打算假死瞞天過海? 是也不是。他自袖中摸出了一枚通體玲瓏有致的琉璃盞遞與她,這個收好。 這是 這是八珍琉璃瓶, 沒錯,正是曾經(jīng)斗獸大會之上秦山的寶貝,從沈連玉、方祁之手得到的。迎著她猶疑的目光,吝辜再次虛握空拳掩住唇角輕咳三聲,你無需管它如何得到,你只需知曉,它擁有暫居魂魄的能力。 白凡凡終是恍然大悟:師兄打算令我暫且將你的魂魄收納其中? 這該是多大的信任, 才將自己的魂魄交至他人之手。 師兄難道不怕我反水,你的魂魄便在琉璃瓶中長眠再也出不來了嗎? 吝辜虛弱而蒼白的面孔上浮現(xiàn)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他認真注視著她,素來犀利的視線仿佛能夠通過對方的雙眼將他人窺探一清二楚:你不會見她挑眉,男子的語氣多了幾分篤定,你不是這樣的人。 成王敗寇修習廝殺的世界,企圖通過這種幼稚的信任來將自己的生命交由他手,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何況,他不知的是, 她將來所行惡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 僅僅一句你不是這樣的人便妄圖打動她么? 你答應過我,我知道, 你不是這樣的人。 師兄怎知我不是這樣的人?這世界上, 做盡惡事卻企圖用衣冠禮節(jié)來掩飾惡行的不在少數(shù), 說不準, 我便是這樣的人呢?白凡凡一聳肩頭,語氣似玩笑似認真,但對上師兄默不作聲時的神色, 她忽而又收斂了笑意,我只是提醒師兄,在這世上,永遠不要將賭注放在他人身上。 說這話時,她已褪去平素里天真爛漫的模樣,他不是沒見過小丫頭變臉這般迅速,然每每瞧見都覺得有趣得很。 你能同我說這些話,說明你我間三個月的師兄妹情誼并不算假,你所說,不要將賭注放在他人身上,若那個人是你最信任的杜照卿,你又會如何? 見她果不其然愣住,吝辜低低地笑了聲:我并非不知,秦山而來的一路上,你天真爛漫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能在幻陣內(nèi)習得魔族術(shù)法,便定然不是普通人你為何要來絕塵山、究竟想做什么我并不在意,你只需要完成你我間的交易便好。 她不置可否,低聲一句:我只是不解,師兄這般嚴謹?shù)娜?,怎會感情用事?/br> 吝辜也隨之陷入深思:不解的事,你今后還會遇到很多,四海八洲大千世界,真真假假錯亂復雜,我素來不信流言蜚語,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你雖行事陰晴不定,卻是個本性良善的孩子,今后若真不慎走向歧路,也定是這光明背后的黑暗所迫。 白凡凡長久的沉默下,眸中沉如死水的平靜被投入了一顆石子,內(nèi)心籠罩的陰云好似一瞬被人點亮。 她素來未曾真正理解過廖芥的生活,或者說,她從未理解過曾經(jīng)所做任務的任何人的生活,他們于她而言,只是一個完成任務的對象罷了。 系統(tǒng)告訴她,她要代替成為的是個做盡了惡事的女魔頭羅剎鬼,她便第一印象將廖芥代入其中,潛意識里認為自己將來必定無惡不作,可她從未想過,成為一個惡人當真是廖芥想要的嗎? 廖芥能為了善待她的胡家小庶女被害死而報復胡家,她難道便未曾想過回歸平靜的生活么? 她因反抗胡家而致使聲名狼藉,胡家與她,究竟孰為惡人? 報復胡家在眾人眼中是天大的惡事,那么將來廖芥所做的事,究竟有幾分真正的惡呢? 方才清明了些許的內(nèi)心一瞬又被陰云籠罩,內(nèi)心的掙扎與糾纏竟惹來了系統(tǒng)驟然響起的警報 【警告!警告!】 【請宿主調(diào)整心態(tài),切勿嘗試更改反派廖芥的行為走向。】 【警告!警告!】 系統(tǒng)的提示聲吵得令人腦袋生疼,白凡凡倒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因系統(tǒng)懲戒致使的胸口疼痛,輕輕笑道:只怕師兄看錯了,有時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見吝辜沉默地注視著自己,她看向窗外漸弱的細雨朗聲提醒,我們該走了,一會兒劍道會對陣便要開始了。 二人不再說話,沉默地趕往樂城城中的擂臺。 因瑣事耽擱,二人趕至時,擂臺周圍的看臺上已坐滿了烏壓壓的人群,他們輕易通過一方滿席白衣辨認出了絕塵山弟子的方向。 待入座,看向擂臺的白凡凡才瞧見對陣場上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姿挺拔如松,一身正氣浩然,手中長劍點地,無聲的壓迫自場內(nèi)向外蔓延開來。那人神采一如既往的嚴肅,不笑時向下的嘴角隱約還能給對方幾分壓迫。 方祁她沉聲喃喃,下意識扭頭向四周看去,果然瞧見了不遠處坐席上正襟危坐的沈連玉。 她比數(shù)月前相見時瘦了不少,眉眼間也少了過去獨有的圓滑溫和、多了些犀利和躁郁,想起她曾在極北寒川偷襲師姐,白凡凡本能地對她產(chǎn)生了些許抗拒和抵觸。 方祁,云洲十六城排行第六的劍修,亦是前十中唯一的散修。順著她的喃喃,吝辜低聲解釋,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方原的哥哥。 方原師兄?白凡凡著實一驚,下意識看向不遠處坐席上身負重劍、抱臂翹著二郎腿的青衣男修,一個灑脫不羈一個沉穩(wěn)嚴肅,雖都姓方,她倒真未曾將二人的身份牽在一起。 他們兄弟二人莫非不和?她低聲詢問,見吝辜投來困惑的目光,她這才解釋,既是兄弟,這兩日我怎未曾見方祁來尋方原師兄敘舊?況且我從未見方原師兄的臉這么臭! 見青衣男修的臉黑得難看,吝辜垂下雙眸笑了:他二人間的故事,說來話長 未曾細說,便聽得身周一陣歡呼,再看去時,方祁已然勝了。 下一局,云洲越城沈家沈連玉,對陣絕塵山弟子吝辜。 吝辜收斂了笑意,起身抱劍行禮,白凡凡驚詫的目光也隨即轉(zhuǎn)向了另一端側(cè)頭注視的沈連玉。曾經(jīng)的溫和親切便好似幻覺,彼時的她,張揚與乖戾、躁郁與輕蔑,盡數(shù)在她臉上浮現(xiàn)。 她確信沈連玉看到了自己,可對方置若未見,扭頭起身的姿態(tài)盡是傲然。 吝辜拖著虛弱的病軀上臺,一時引來了下方觀者的噓嘩,沈連玉也滿是不屑,揚聲放話:絕塵山?jīng)]人了嗎,放個病秧子來,是羞辱我沈家么? 竊竊私語聲中,諸位長老鎮(zhèn)定自若。 縱是虛弱,吝辜依舊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劍道會對陣,不論出身不論康健,只論成敗沈姑娘難道怕贏不過吝某人這個病秧子么? 嗤,你激將法的手段卑劣了些,不過你說得對,劍道會對陣只論成敗,今日我便代表云洲越城沈家,好好教訓你們絕塵山! 話音落下,兩方一瞬廝打起來。 相較于觀者的緊張,白凡凡便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了,她一邊思忖著沈連玉何故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一邊考慮如何躲過瞿臨長老的眼睛將師兄魂魄收入寶器中。 隱約間,聽見了旁人嘀咕的攀談: 那沈家小姐這么囂張,往日怎么沒聽過她的風頭? 我曾于兩年前在云洲見過沈小姐一面,那時的她正為貧苦百姓布粥,人美心善,如今怎么成了這幅樣子? 你們難道不知?就在兩個月前,沈家掌事也就是沈姑娘的父親,一夜之間離奇身亡、死相奇慘,沈老爺一死,那些企圖獨占沈家家財?shù)娜丝刹痪徒佣B三的跳了出來 沈老爺死了?可找到了兇手? 兇手雖未曾尋得,但是明眼人誰不知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怕這沈小姐為了保住父親留下的家業(yè),不得不一改往日溫順的模樣,以此來震懾那些人。 白凡凡的動作也隨之變緩,她一邊聽旁人嘀咕私語,一邊抬眼看向?qū)﹃噲錾蠆^力廝殺的女修。 你覺得害沈老爺?shù)臅钦l? 另一人的聲音霎時壓低了不少:這我可不敢亂說。 沒事兒,此地就我們幾人,無人會當真的! 那人猶豫了片刻,語調(diào)輕了幾分道:沈家說得上名號的只有那幾人,你說會有誰? 她聽著旁人將沈家內(nèi)各支系的修士紛紛列了名號,直至其中一人突然問:沈萬渠呢?他不是沈老爺?shù)谋碛H么? 話音剛落,便聽得列名號的修士哈哈一笑:你說誰我都信,若你說害沈老爺?shù)娜耸巧蛉f渠,我只能告訴你,絕無可能! 何出此言? 誰不知沈萬渠乃是云洲出了名的活菩薩,他布下的善粥善款,可是我等這輩子也不曾見過的!快看,就是那兒,那不就是沈萬渠! 第67章 魂魄離身 幾乎在旁人略顯敬意的話音落下, 數(shù)道視線一并向著他提示的方向望去,其中不乏凡凡的注視。 就是那兒, 城主身旁那位身穿黑袍的修士! 不遠處,烏壓壓的人群中,她的目光在一眾黑衣修士里準確無誤地鎖住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那人相貌平平無奇,放在人群中十分不惹眼,可來往修士瞧見他無不點頭示意,笑著招呼, 竟連城主也給他幾分面子親切攀談。 云洲出了名的活菩薩,旁人怎會不認識 仿佛應了他的猜測,隨著男子起身離開,身旁人的嘀咕也隨之響起:走了走了,沈萬渠走了。 沈萬渠今日來可是為了沈連玉參賽對陣? 可不是,聽說在整個沈家,除了沈老爺,便數(shù)沈萬渠最疼她,今日沈連玉親自上臺對陣, 沈萬渠怎可能放心得下?說這話間, 一身形瘦小相貌并不出眾的女孩兒自幾人身前走過,他們瞥了一眼, 并未注意。直至女孩兒繞過眾人的視線, 追上沈萬渠的腳步一并隱入無人瞧見的狹道中, 幾人的竊竊私語才停下。 白凡凡沉默地跟著前人不知走了多久, 忽而,那道身著黑袍、俱身威嚴的中年男子頓住腳步回過身來,兩人毫不意外地打了個照面。 周圍沉默良久, 沈萬渠眼中的笑意上下掃過她,威嚴之上隱約還透出幾分慈愛:這位小友,可是有什么話與我說? 你就是沈萬渠?白凡凡迎上了他的目光,模樣天真又單純。 這話聽來直白確實少了些禮數(shù),可從她的嘴里說出,非但沒令人感到生氣,還充斥著些許年少人的天真、不羈和無畏。 是我。沈萬渠笑著彎了眼,扶著膝蓋彎下腰來,使自己與其視線平高,我就是沈萬渠,你尋我有什么要事? 沈姑娘還在對陣,你怎么下來了? 男子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望向了狹道另一頭隱約露出的臺上一角,笑道:連玉此局必勝,我繼續(xù)坐那兒,怕是給她徒增緊張你來尋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當然不是。白凡凡輕輕揚起唇角,認真地凝視著對方的面龐,我也是云洲景城人,你可曾見過我? 聞言,男子十分有耐心地上下打量著她,目露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未曾見過小友 話未說完,便見眼前的丫頭撲哧一聲笑了,白凡凡一聳肩頭,語氣輕快:我一直被關(guān)在屋里,外人自然沒見過我 見沈萬渠的笑容轉(zhuǎn)瞬收斂了不少,語氣也沒了最初的溫和耐心:小友此來,莫非只是為了尋沈某人的開心? 自然不是白凡凡定定地看了他良久,低聲開口:聽說過幾日的萬宗劍道會,允許修士當眾討教前輩,我對沈前輩十分好奇,便想來與你打個招呼。 話至此,男子恍然大悟,立時慈愛地笑望著她:原來小友是因此而來,若是討教前輩,在場修士比我修為高的自然不少,尋我怕是要令小友失望了哈哈。 他一手負在身后,另一手微微彎曲搭在腹前,一派泰然自若:不過小友若真想學些什么,不妨一問,沈某人若是知道,自然不會藏技。 她略帶深意的目光在男子身上悅動,雙唇一張正欲說些什么,狹道的另一頭忽而傳來一聲轟響。 那巨大的響聲之中夾雜著人群驚恐的話語聲和步履聲,溢滿了周身。白凡凡一震,驀然回頭向著賽場一角望去,只是瞧不見任何動靜,唯有幾人匆忙來往,驚詫聲響徹身旁。 可是出了什么意外身后,傳來了沈萬渠的低聲呢喃。 白凡凡只愣了片刻,隨即回頭揚聲道:改日我會在賽場上親自向沈前輩討教,今日暫且別過! 未及對方回話,她便匆忙沖回了賽場,視野開闊的當即,她便被眼前亂作一團的場面驚在原地。賽場正中倒地不起的身軀已然被密密麻麻一擁而上的人群遮擋,周圍的動襯得正中央的身軀靜得嚇人,她越過人群,隱約瞧見衣袍靜臥在地時不動分毫的駭人場面。 縱然知曉吝辜師兄必定會在賽場上死去,可當她親眼瞧見時,心中有那片刻依舊隨著不少人一道立在原地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