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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的內里,被修士們以靈力隔絕一切聲響,可它分明聽見里頭傳來細弱的嘶鳴。 不對,它的孩子還在紅膜中,甚至未曾開眼見過這個世界,又怎么會叫呢 白尾鼴的利爪扒住了鐵門,望眼欲穿地緊緊盯著,流出的鮮血打濕了它的皮毛,連帶著一路攀去的地面也留下了斑駁血跡。 圍觀修士們期待地屏住了呼吸。 忽見那巨鼠渾身一顫,繼而不再動彈,斗獸場內豁然爆發(fā)出激烈的喝彩聲,有如浪潮此起彼伏、延綿不絕。 白凡凡盯著被抽倒在地的顧飛劍,心中忽而多了些別的想法。 少年掙扎著爬起身,盯著不遠處鐵門口的白尾鼴,彼時臉上沒了任何表情,他一手抹凈嘴角血跡,一手輕輕拍凈衣上灰塵。 白尾鼴動作狠厲,方才那一抽幾乎令他嘗到皮開rou綻的痛感。顧飛劍動作遲緩地步向巨鼠,待站定在它跟前,緩緩攀上它的背,他握住劍柄,迅速抽劍出身。 木劍留下的傷口唯有一個血洞、還在汩汩向外溢出鮮血,這個角度看去,眾人只能瞧見他瘦高的背影和略有些凌亂的衣衫,他臉上的沉重無人察覺,處在狂歡中的修士亦無人在乎他此刻是何神情。 恍惚間,他輕嘆了口氣,雙唇一張一合并未發(fā)出任何聲音,然心中卻有一道聲響不住盤旋:抱歉抱歉 少年回過身來,掃視場內眾人,臉上早已掛上傲然的笑意。 斗獸場上空隨即回旋著空靈的宣判:顧飛劍,勝!幾乎話音落下的一瞬,少年人便腳尖輕點飛離內場,他甚至不曾多看一眼身后的光輝事跡,轉身走向秦山氏族的方向換取言靈碎玉。 年紀輕輕便有這般膽識和魄力,倒不負他主角身份。 白凡凡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隨即轉向一旁的沈連玉和方祁,只見二人的目光定定凝視著顧飛劍,眼中贊賞之色絲毫不加掩飾。云洲十六城排行第六的劍修,也不知沈連玉和方祁究竟實力如何,他們又是為何寶物而來,若真遇上麻煩,會不會間接連累神仙jiejie 如此一想,她壓下瘋狂想看白衣女修的心。 正糾結之際,熱鬧的斗獸場一角的甬道口,忽而跌跌撞撞跑進一個身負重傷的綠衣修士。 那修士徑直往秦山氏族落座的方向趕去,所行之處,連腳印也是鮮紅刺目的血跡。綠衣修士身受重傷,俯倒在其中一位孤氏族老跟前,也不知傳音說了句什么,便見那華服老頭大駭,驚起一陣波瀾。 第18章 秦山老祖 孤氏族老臉色青白一片,驚懼地將所聞消息告知身旁同門,只見端坐于主位上的秦山氏族、紛紛驚慌失措地交頭接耳,目露懼怕。 眾人不知發(fā)生了何事,連帶著前往換取言靈碎玉的顧飛劍也被冷落在了一旁。 他們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何事?沈連玉低聲詢問身側方祁,熟料方祁眸光微動,猛然抬頭看向明朗的晴空。 圓形斗獸場上空彼時溢滿晴光、萬里無云,無風自揚的四面幡旗倒映在方祁的眸底,隱約多了幾分張狂。 那旗子可是出了什么問題?沈連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不出半分蹊蹺。 方祁卻是深深蹙起了眉:有人在靠近此處 瞧見那名渾身血跡、重傷負身的綠衣修士最終沒能撐過最后一口氣,幾乎在他斷氣倒下的當即,幡旗的拂動便豁然變得狂亂,張牙舞爪間發(fā)出噼里啪啦的巨響,繡有秦山族徽的旗面幾欲叫那狂風扯斷。 萬里無云的晴空,先是忽而不知何處飄來一絲黑云,那黑云籠罩著斗獸場,緩緩變大。驀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黑云以迅雷之勢瘋狂聚攏,烏壓壓地蓋住了大片天光。 原本尚處于白晝中的修士們,只覺眼前景象一瞬變得昏暗,雷鳴聲恍若鼓點般密集地盤旋在頭頂。 修士們大驚失色,紛紛欲起身探查情況,熟料黑云傾軋,眾人竟被一股不知名的威壓牢牢錮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那威壓風雨欲來、鋪天蓋地,仿似千斤重量壓于身軀。 白凡凡無法動彈,內里察覺一股熟悉的熱流正在緩緩上涌,她本就是凡人,如此強勁的威壓之下,她根本難以支撐片刻!只是那道威壓好似有靈智一般,壓迫著你、損你根基,卻并不取你性命。 雷鳴后,嘈雜的斗獸場內只剩下幡旗飛動的聲響,一時間靜得有些嚇人。 白凡凡忍住此時內里翻涌的苦痛,朝秦山氏族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見不遠處綠衣修士們?yōu)鯄簤汗蛄艘黄?,紛紛低頭不語,神情莊嚴肅穆,此番場面好不壯觀! 她豁然愣住,能讓秦山氏族跪下的,究竟是何人 幡旗的拂動聲在寂靜中尤為煞人,便如蟻蟲悄無聲息鉆入體內,于血液經(jīng)絡中緩緩爬行啃食,所行之處,觸角和四肢無意識地撩動幾欲逼瘋修士。 斗獸大會這般熱鬧,怎么不喚醒本座前來? 耳畔終于揚起一道低沉的質疑、打破了這難捱的寂靜。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細碎至幾不可聞的嘶嘶聲,聲響詭譎劃破暗空,更添幾分幽幽滲人。 白凡凡下意識周身一頓,恍惚間覺得這道聲音十分耳熟。 眾人緩緩抬頭看去,只見漆黑一片的斗獸場上空,忽而亮起丁點星光,那光亮在灰沉壓迫的黑云中尤為刺目,乃是鮮艷的紅。光亮略微偏轉,便見一旁又亮起第二道。 滲人的紅光,猶如暗夜中飄蕩的異火,將修士們強撐起的膽量擊碎至片瓦不留。 眾人驚恐地盯著頭頂那兩道紅光愈來愈近,待飄近止步于斗獸內場,他們才發(fā)現(xiàn),那分明是一只身形碩大的黑鴉,因著隱在黑云中幾乎難以叫人察覺。黑鴉的雙翅遮天蔽日,利爪深深嵌入斗獸內場的泥石中,泛紅的雙眸骨碌碌地轉動著掃過在場眾修士。 忽的,黑鴉靈巧地側過頭去,發(fā)出一聲尖利難聽的嘶叫,而后屈服般地俯下身子,將腦袋緊貼在了碎石亂草鋪滿的地面。 眾人這才猛然驚覺,黑鴉身上立著一道人影。幾乎一眼,修士們便被那人影身上散發(fā)出的威壓所迫而喘不過氣來。 白凡凡的目光落在那人影身上的一瞬,驀然間僵住。 她緩緩睜大了眼,臉上的神情豈能用震驚一詞囊括 只見玄底黑袍將那人的膚色襯得蒼白如雪,卻比密林中所見時多了幾分人氣,一頭黑發(fā)并非初見時那般散落肩頭,而是用幾枚簡單的金飾挽起部分于腦后。她的瞳仁極黑,好似一汪黑池深不見底,唯有微微抿著的紅唇和腰間緩緩爬動的紅紋毒蛇,為其填了幾分魅惑氣息。 是她! 幻陣中的女鬼! 白凡凡吃驚地微微張嘴,一時間竟忘了呼吸。直至黑袍女人的視線悄無聲息地掃視而過,落在了她身上,她這才驀然僵住,腦海中空茫了數(shù)息。 那眼神過于冰冷和壓抑,霎時便令她回憶起女鬼緊緊掐住脖頸時的窒息場面,那時的她與女鬼正面相照,原以為自己能夠對這張駭人可怕的臉產(chǎn)生免疫,可當她少了鬼氣、多了幾分人氣后出現(xiàn)在她眼前,白凡凡依舊怔愣了好一會兒。 意外的是,來人的視線并未過多停留,隨即挪開望向了不遠處跪倒一片的綠衣修士,勾著唇角的笑意似真似假,充斥著威壓的聲音褪去印象中的尖利,只剩下分辨不出情緒的低沉: 爾等何人。 為首的綠衣是個一派老態(tài)龍鐘、頗具威望的族老,縱然他斗重山齊、望見巨鴉背上的黑袍女人依舊恭敬地不敢對視:老祖在上,我乃秦山孤氏第十六世族老,孤勝意。 話音落下,在場修士無不震顫地看向那美艷年輕的黑袍女子。可便是因齊齊投去的目光之禮,周身傾軋而來的威壓更重了幾分。 女人顯然是為這些旁人的無禮多了些惱意。 十六世孤驀面色微沉,垂著眸子仿若陷入神思,我竟沉睡了這么久。 老祖蘇醒,實乃秦山頭樁幸事!孤勝意的聲音微微顫抖,也不知是因愉悅還是恐懼,他忙指揮著眾修士讓開主位,畢恭畢敬地低頭迎在兩旁,老祖既已蘇醒,斗獸大會這等大事、自然當由老祖主持 話至一半,便見孤驀忽而輕輕一揮衣袖,面色不耐:麻煩事推給我作甚。只是不耐的神色維持了不過片刻,便見她悄然一笑,不過既然是四海八洲的盛會,我身為秦山的主人,怎么能不給諸位備下薄禮呢? 聲調起伏間,愈發(fā)幽寂滲人。 眾目注視下,只見秦山老祖一揮衣袖,豁然自黑鴉背上輕點腳尖、飛入主座。她緩緩回身環(huán)顧四下,視線落在一旁地上斷氣了的綠衣修士身上時流露幾分嫌惡:我秦山孤氏的后人,怎會有這等廢物 眾人幾乎能想象到,這名綠衣修士究竟頂著何等威壓和殺意前來匯報。 此番盛會,秦山拿出了何等籌碼? 聽聞老祖吩咐,孤勝意立時一揮衣袖,將珍寶清單用靈力顯在了空中。 她冷眼掃去,這些在她眼中不入流的珍寶幾乎勾不起任何興致,她冷嗤一聲,心想秦山此時竟沒落至如此田地了么?無奇珍輔助修行,也難怪孤氏后人這般脆弱。 孤驀眼中的冷意終于褪去些許,看向綠衣修士們的眼中隱約帶了幾分憐憫和不屑:既然是斗獸大會,束手束腳以一敵一、難道不怕人笑話么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斗獸場回旋,眾人不解她話中深意,只見她漠然一揮寬袖,滿滿當當?shù)钠嬲淝鍐文┪玻嗔艘豁棖|西。 眾人定睛看去,立時震在了原地。 玄凈盞,上古圣物! 傳言其可源源不斷生出靈力,可續(xù)命,亦可洗凈靈根、晝夜飛升! 眾人原以為八珍琉璃瓶已是斗獸大會的頭等籌物,可其在玄凈盞面前便是小巫見大巫。修士們眼中的興奮和貪欲幾乎掩蓋不住,若能得到它,只怕拼破了頭也要與其綁定的異獸試上一試。 也不知欲得玄凈盞,需挑戰(zhàn)何等神獸 孤驀的目光掃過眾人,雙唇一張一合間,緩緩吐出一句,震住了在場修士: 一個一個上,也不知斗到何時本座倒是有個有趣的玩法。不若將斗獸內場置入幻陣,清單上的寶物,一并藏入其中,你們和所有異獸同時入陣,是死是活、能否尋得寶物,聽天由命如何? 她臉上的笑容夸張地揚起,忽而止住了眾人的浮想聯(lián)翩,連孤氏族老們也驚得臉色一僵、身后冷汗如瀑??v然面上笑得張揚,她眸底的戲謔和殺機不是沒有人看見。 瘋子 白凡凡斂下眸中微顫的異色,她幾乎確定秦山老祖便是那幻陣中的女鬼。 都是瘋子! 第19章 坍塌 仿佛應了她的提議,斗獸場內駐足而立的黑鴉發(fā)出一聲愉悅的叫喚,竟令旁人隱約聽出幾分蠢蠢欲動。黑鴉驀然昂起身子扇動身側巨翅,揚起的旋風裹挾著沙塵和草木,令原就昏暗的場內更顯蒙亂。 只見飛沙走石中,黑鴉的身軀緩緩縮小,待變作尋常鳥禽形態(tài),豁然破開沙塵沖出,徑直飛向主位上的秦山老祖。 孤驀伸出蒼白細瘦的指結,見黑鴉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了她手上,雙眸紅光閃爍間,能看出幾分討好之意,她抿唇露出些許不達眼底的假笑:金絲雀再如何討人憐愛,若是沒了華麗囚籠,便與普通鳥雀無異。 眾人不解她何故對著黑鴉說出這番話,只見孤驀的眸光充斥著壓迫掃過場內:諸位也一樣失了足夠精彩絕倫的賽場,又如何能體現(xiàn)各位的神通? 諸位族老,意下如何? 老祖竟問他們的意見眾秦山族老面面相覷,臉色難看,此番情況何人敢說不? 縱然出言阻攔,她又豈會聽?那可是萬年前一手開創(chuàng)秦山、弟子實力一度瘋狂碾壓南部三洲的老祖!如此風光顯赫,能在斗獸大會當眾詢問他們,已然是給足了面子! 孤勝意不敢忤逆老祖,更不敢得罪四海八洲前來的修士。 秦山雖已然不如萬年前風光,可依舊是云洲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修仙大派,此番若是沖撞了眾人,只怕難以給天下氏族一個交代! 想著,躬身候在一旁的孤勝意顫顫巍巍上前半步,猛然跪倒在孤驀跟前,身后綠衣修士們也隨之烏泱泱跪倒一片。 老祖三思! 耳畔顫抖的勸告意料之中令她蹙起了眉,孤驀眼底笑意不復:你當本座在詢問你的見解?笑話 心中瘋狂的想法愈加強烈,她當即不再猶豫,掃過悠悠眾人或憤然、或驚詫、或蠢蠢欲動的眼眸:若有不愿參加的,本座可給諸位一炷香時間離開秦山。 聞言,偶有幾人面露喜色,然竊喜笑意下一秒便僵在了臉上。 話雖如此,只見眾人身上的威壓禁錮沒有減弱分毫,被死死錮著又該如何離開? 不說話,本座就當諸位同意了。 瞧見她嘴角得逞般的微微勾起,白凡凡尚未面露嫌棄,便見眼前忽而晃過一束強光,轟隆一聲巨響下,身周龐大巍峨的斗獸場瘋狂坍塌起來。 白凡凡的第一直覺便是 地震了?! 只捎一瞬,圍繞著斗獸場的高聳云墻便豁然變作了磚石砌作的城墻,幾乎在城墻碎石瓦鋪天蓋地往下砸落的當即,她只覺周身一松,身上的禁制被解開。 她趕忙轉頭看向杜照卿,可不遠處哪里還見神仙jiejie的身影不僅如此,寬闊空大的斗獸場內早已無人煙,僅剩她一人孤零零地坐于坍塌的危險中。 碎石紛亂地掉落在腳邊,更有甚者直照她顱頂而去,她弓腰低俯下身子,冷靜地抬眼看向最近一處的甬道口。 太遠了,坍塌過□□速,她來不及逃生! 再看斗獸內場的寬闊空地,因靈力屏將其與看臺阻隔,那里仿佛是無人侵擾的另一個世界。 她略微掃了眼距離,輕嘆口氣,還是來不及。 白凡凡不敢耽擱,猛然一躍自看臺向著內場邊的弧形回廊跳落,她本就坐的高,因這一躍未能至底而驟然俯倒,她磕在了下幾層的看臺邊緣,連連滾落。 縱然身周猛烈的痛意令她倒抽涼氣,好在,她得償所愿地滾落在了最底層的三角區(qū),而她止住動作的當即,便迎面砸來一塊巨大的磚石板,驚起轟然巨響。 遮天蔽日的石瓦磚塊倒塌墜落,震起密集的塵埃,遠遠望去,整片斗獸場都籠罩在長久的暗無天日當中。 秦山的修士們好似一瞬都消失不見了,狼藉廢墟之上,靜得異??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