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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夕陽把所有事物的影子都拉的很長,樹影、草影、不時飛過的鴉雀…… 還有幾百,不,上千個稻草人。 形態(tài)各異的稻草人。 車在田間的路上開著,掀起了不少揚塵,將整片稻田的面貌遮掩住,但何畏估摸怎么也有幾十畝,根本望不到邊。而稻草人就零零散散地插在田里,影子交錯且雜亂。 車頭不時掃過野蠻生長的雜草,發(fā)出“沙沙”聲,何畏看著近處的稻草,似乎還與一兩個紐扣做成的眼睛對視了片刻,只覺得毛骨悚然。 幸虧,他們很快來到了一棟建筑前。待塵埃都沉降,何畏才看清自己所處地帶的全貌,這里是一個被稻田四面環(huán)繞的小別墅,方圓百米都看不到別的房屋。 “好啦,我們這兩天就住在這里,”常龍搬著行李,滿意道,“還不錯吧!” 何畏:“……” 他從小就在十幾公里外的山鎮(zhèn)長大,雖然從來沒來過這里,但也知道稻草村絕對不正常。 正常的稻田都是聽取蛙聲一片,而這里安靜的過分,只有風呼嘯的聲音,連鳥叫都沒有。 天空中偶爾路過一只鳥都感覺撲棱著翅膀飛走,似乎在躲著什么似的。 何畏:“我覺得這地方不太對勁……要不換個地方?” 常龍擺擺手:“不用不用,這已經(jīng)是附近最好的民宿了!” “民宿?”何畏抬頭看看這窗戶都快掉下來的建筑,“……看出來了,五星級的。” 常龍一臉淡定:“啊呀我們時間緊任務重,今晚大家分房間趕緊休息,明天還要拍攝一天呢!” 何畏拖著行李終于進了自己的房間,在二樓最遠側(cè),本來不抱任何期望的他竟然發(fā)現(xiàn)屋子里出于意料地整齊。 整齊到仿佛從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何畏簡單洗漱,又練了一會兒歌,等到有點困意了便爬上床打算早睡。 可一想到明天的拍攝,他就又緊張又興奮,睡意也淡了許多,然后又突然想起來今天車上和葉隱棠的對話,腦海里突然開始不受控制地蹦出懟人金句,輾轉(zhuǎn)反側(cè),總覺得自己沒發(fā)揮好,更睡不著了。 篤篤。 “請進!”何畏聽到敲門聲,驀然坐起。 葉隱棠走了進來,手里還捧著一支蠟燭。 “誒?” “這是逸舟怕你認床睡不著托我?guī)Ыo你的,安神?!?/br> 葉隱棠說完把蠟燭放在了床頭,然后發(fā)現(xiàn)何畏正盯著自己看,又問:“有事?” “沒有沒有沒有?!?/br> 何畏剛剛想的金句瞬間忘了個精光。 等葉隱棠走了,他才在床上捶胸頓足,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br> 為什么想出來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可剛剛錘了半秒鐘床板,只見葉隱棠又回來打開了門,“Serendipity挺好看的,晚安?!?/br> 說完,也不給何畏反應的時間便離開了。 何畏又躺下,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覺得從打麻將那天開始,這人似乎……總能看穿自己。 有點可怕,不過他倒也并沒有很反感,生氣歸生氣,但似乎總有些別的情緒。 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來的情緒。 蠟燭里面似乎加了些精油,不一會就散發(fā)出淡淡的卻很凜冽的香氣,像是松柏和檀木,何畏亂七八糟地想了沒多一會,竟然就睡著了。 * 翌日,鬧鈴響了好幾遍何畏才從睡夢中驚醒。 他匆忙洗漱下樓,只見常龍正招呼著一群帶著**短炮的人。 常龍趕緊招呼何畏過來,介紹道:“這些老師是燔宇公司介紹來的專門拍攝MV的團隊,行業(yè)里口碑很好,這位是王導?!?/br> 何畏立馬鞠了個90度的躬:“請多關(guān)照?!?/br> 王導只稍微點點頭還禮,催促道:“咱們快點開始吧,這地方怪滲人的。” 因為黃斗斗申請不來贊助發(fā)財男團拍攝的經(jīng)費,只能求爺爺告奶奶請來了老朋友王導,王導聽說這個男團也沒什么名氣,通告時間又緊張,還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只想湊活湊合完事。 常龍也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但王導好歹是業(yè)內(nèi)比較有名的MV導演,就算敷衍了事,應該也比他原來請的那位好。 王導正在和團隊里的人商量分鏡,又吩咐道:“趕緊妝發(fā)造型,趁天光拍?!?/br> 化妝師趕忙帶著助理走了過來,看了看何畏,夸道:“你底子不錯,但要先拍全景,還是得化化妝,等一會拍特寫我們再卸掉哈~” 何畏點點頭,又覺得哪里不對,問常龍:“其他人呢?怎么只有我?” 常龍:“他們?nèi)コ栽琰c了,過一會才能回來,和導演已經(jīng)商量好了,先拍你的部分?!?/br> “哦?!焙挝芬矝]多想。 不愧是專業(yè)團隊,何畏的妝發(fā)造型不到半小時就完成了,他本人就白凈且清瘦,帶著少年氣息,所以妝發(fā)也沒有很夸張,只突出了他的眉眼線條和嘴唇顏色,顯得五官更加立體突出。 何畏走出門,晨光熹微,風把他的白襯衫吹得獵獵作響,王導本來正和團隊討論著拍攝細節(jié),看到何畏,目光停留了片刻,夸了一句:“小伙子還挺不錯?!?/br> 何畏不好意思地笑笑:“哪里哪里……” “誒誒!別動!就是這樣!”王導干脆拿過相機,自己拍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