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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才皮膚被劃開的刺痛不似作偽。 東城無人受傷,然而,位于東城左右側(cè)的西南兩城,兩位化神中期的老前輩臉色微變,顫抖地抬起手,卻見整只手抖變成了紫黑色,隨即鼻子一熱…… “清河前輩!” “如雪老祖!” 低低的驚呼聲響起,清河老祖和如雪老祖兩位前輩頃刻間七竅血流如注,張了張嘴,還沒來及說什么,突然仰頭栽倒,轉(zhuǎn)眼氣絕。 有驅(qū)魔師急切地俯身要去觸碰兩位老祖,卻被領(lǐng)隊長老厲聲喝止: “別碰他們!” 話音才落下,就見兩名死去老祖的尸體,像被什么東西吸干了血rou,潤澤的身體飛速癟下,轉(zhuǎn)眼化為枯骨。 那打算殮尸的年輕修者,額頭陡然冒出一滴冷汗。 “記住,在腹地里,無論什么,都不能輕易觸碰?!?/br> “是,長老?!睕]有比親眼所見更叫他們印象深刻的了。 包括逐不宜在內(nèi),四名帶隊長老都看過關(guān)于中央腹地的相關(guān)影像,那是唯一幸存的探索者要求,在他神智崩潰前搜魂留下的資料。 ——在腹地遇見的花草、寶物乃至死去的同伴尸體,決不能輕易觸碰。 觸碰了會發(fā)生什么,那位前輩記憶殘缺,誰都無法預(yù)料。 還未與灰霧里的怪物照面,先慘死了兩名同伴,眾人心神凜然,深刻體會到腹地危險。 逐不宜面色凝重,提了提手中的九霄,面無表情道:“走?!?/br> 眾人喘了口氣,朝兩死去老祖深深望了眼,抿住唇角,繼續(xù)往前。 他們此行,本就是九死一生,必須抓緊時間盡可能地搜索腹地信息,然后,至少護送一人逃出生天。 死可以,定要將此間消息送出去。 有兩位隊友的悲劇在前,接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提高了警惕。 逐不宜面色如常地走在最前方,看起來冷靜而強大,后方眾人偶爾抬頭看他,便猶如吃了顆定心丸。 不慌,逐長老這樣淡定,定有希望。 逐不宜猶如定心柱石,牢牢穩(wěn)住軍心。 他是真的不緊張嗎? 樂窈知道,他握住劍柄的手,有那么一瞬間,陡然加重了力道。 他不是神,無法預(yù)料到一切,哪能不警惕。 隊伍接著往前,誰都沒注意到,山林上空,無聲浮現(xiàn)出一只……猩紅的眼球。 九霄劍,九霄劍。 赤眼靜靜盯著四個領(lǐng)隊中最年輕的那個長老……他手中的那柄劍。 血紅眼瞳翻轉(zhuǎn),充斥著毀滅氣息。 那柄劍,不該存在…… 樂窈不知為何突然間脊背發(fā)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帶動得九霄劍鳴顫。 總覺得,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她,怎么回事? 樂窈輕微扭動劍柄,將朱雀眼對準(zhǔn)身后,想看看到底有什么。 沒,什么都沒有。 逐不宜感覺到劍柄在往后轉(zhuǎn),溫聲道:“阿窈怎么了?” 樂窈知道逐不宜身兼領(lǐng)路指責(zé),不敢打擾他,“沒事,不宜你繼續(xù)看路吧?!?/br> 興許是她太緊張了。 逐不宜嗯了聲,復(fù)又將視線對準(zhǔn)腹地環(huán)境,這個危險重重的地方,容不得絲毫失誤。 腹地中灰霧濃密,往來來得猝不及防,但到后面,眾人都有了應(yīng)對之法,再沒出現(xiàn)傷亡。 但誰也不敢放松警惕。 天色漸晚,云霞如燃燒的火焰,熊熊熏染半邊天際,艷紅如血。 再一次從灰霧里走出,莫商甘問逐不宜,“長老,咱們走了多遠(yuǎn)?” 逐不宜道:“到了外門?!?/br> 腹地便是萬年前的乾陽宗以及周邊附屬的幾大勢力及城鎮(zhèn),無論地貌如何變化,總體位置卻不變。 莫商甘瞪大眼睛,合著他們累死累活走了快一天,才到外門? 一個宗門,最靠近山門的就是外門!再往里走,還有外門管事院、任務(wù)堂、刑律閣、仙草園……最里面是演武場,藏書閣,內(nèi)門弟子日常修煉之地。 不能想,只要一想還有那么遠(yuǎn),莫商甘就一陣絕望。 古玉楨喘了口氣,唇色有些蒼白,安慰他:“前輩振作,腹地雖大,依我等能為,未嘗沒有闖進去的可能?!?/br> “你這自信篤定的性子,倒跟逐長老很像?!蹦谈逝牧讼滤绨颉?/br> “能跟逐長老有一分相像,晚輩便榮幸之至?!惫庞駱E溫聲笑了笑,隨即額心傳來一陣猛烈的刺痛。 古玉楨想叫莫商甘,眼底卻閃過一抹紅光。 莫商甘注意到古玉楨身上的異常,關(guān)切地問:“你怎么了,可是受傷?” 古玉楨搖頭,意味深長道:“晚輩未曾受傷,只是有種……危險的感覺。” 仿佛應(yīng)了他的預(yù)感,古玉楨話才落下,隊伍已行至靈田范圍,滿園靈藥蔥郁生長,散發(fā)濃厚的藥香。 “這是,萬年前的靈藥?” 帶隊長老輕聲道:“不要碰,屏蔽鼻識?!?/br> 這時,已有人眼底泛出癡迷,被身邊人下了狠勁一拍,猛然回過神,心跳陡然加速。 “都小心些,藥香能勾引人?!?/br> “是,長老?!?/br> 靈田道路已被破壞,被及腰的雜草遮蔽,只能另開新路。 眾人小心蹚草,走著走著,有人驚叫一聲,忽然抱著大腿倒下,“小心,草叢里有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