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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完美的九霄神劍上,唯一的瑕疵。 一般的鑄劍師不會犯這種錯誤,將一顆平庸的石頭嵌在神劍九霄上,更別說九霄劍的鑄造者。 可那人卻這么做了。 也許是材料不夠,也許是這顆黑曜石對她而言,很重要。 ——這是他幼時,攢了一月錢才買來的寶石,送給母親做生辰禮物。 逐不宜眸底黑沉如古井,忽然抬頭,似笑非笑地問古玉楨:“古道友的太公星慈老祖,人人皆知,他執(zhí)掌神器命軌,十年一出關(guān),出關(guān)卜一卦,為九州趨吉避兇,清理了諸多禍患。在下很好奇,星慈老祖會不會有算錯的時候?” 星慈老祖,是如今星宿海星主,星明老祖的師父,也是神器命軌的執(zhí)掌者,兩千年來為九州預測了不少大事,任職來九州安定,四海皆平,也是九州最德高望重之人。 古玉楨覺得這個問題奇奇怪怪:“太公為九州批命,容不得分毫錯漏,為何有此一問?!?/br> 逐不宜玩味:“好奇罷了。在下還想請教,假如一人從未做錯過事,卻被判有錯,遭受了嚴懲,這合理嗎?” “既未犯錯,便不該被罰?!?/br> “若這人被星慈老祖批命,說他是禍患,將來必定為禍一方呢?于是,一個從未犯過錯的人,卻因為災星命格,還未來及作惡,就已被誅。這種情況,是對,還是錯?” 古玉楨臉色微變,“在下不懂道友何意?!?/br> 逐不宜意味深長:“你遲早會懂的?!?/br> 說著,便持劍走下試劍臺。 在他身后,古玉楨思索半晌,憋出一句話。 “事關(guān)九州,太公不會草率?!?/br> 逐不宜腳步一頓,眼角閃過諷意,“是嗎?” —— 臺上人群自發(fā)讓出一條道,眾人望著他羸弱的身體,眼底不再是鄙夷,而是震驚和忌憚。 逐不宜在試劍大會打敗古玉楨,極大地威懾住了某些心懷不軌之人。 九霄劍選中的主人,哪會是好惹的弱者。 人群里,鐘潯親眼目睹逐不宜打敗古玉楨,眼神虛閃了下,趕緊拿出八卦鏡,將試劍大會的消息傳出。 這白眼狼竟有如此能為,以前卻忍氣吞聲了那么多年,從未顯露人前,看來是有意藏拙圖謀不軌,得讓仙鈴和花師叔他們小心戒備。 幾乎在他消息傳回的瞬間,八卦鏡一閃一閃,一連傳回了幾條消息,顯示對方的急躁。 他點開一條,憂色浮于臉上,“他們還是太善良,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感化白眼狼,他要能感化早就被感化了!” 逐不宜經(jīng)過鐘潯時,腳步停頓了下,瞇眼看著他手中白光明滅的八卦鏡。 “你在給誰傳訊?” 猝然響起的話,嚇得鐘潯手一抖,這時虎口一痛,八卦鏡被來者奪走了。 逐不宜翻開信息,就見那邊發(fā)來的兩條信息: ——勞煩鐘師兄護送大哥,不過要小心,千萬別提及靈丹。 ——因為,大哥丹田曾被天魔重創(chuàng),無法動用靈力。 “大哥丹田曾被天魔重創(chuàng),無法動用靈力……” 逐不宜目光落在這一句話上。 鐘潯見逐不宜竟翻看自己的八卦鏡,怒不可遏,撲過來就要奪,卻忽然被一道無形的威壓攝住。 然后就聽見逐不宜玩味的笑聲,八卦鏡在他手中,倏地碎裂。 “知道我那對好弟妹,是什么意思嗎?”碎了八卦鏡,逐不宜看向鐘潯。 鐘潯畏懼又鄙夷地看著他,能有什么什么意思,逐不宜對仙鈴飛羽他們沒有兄妹情誼,可他們卻殷殷囑托他照顧這個白眼狼。 逐不宜看傻子似的,目光帶著憐愛:“他們的意思是,吾弱點在丹田,身無靈力,只要多帶幾個人圍殺,就能殺人奪劍。” 鐘潯一愣,逐不宜喉嚨溢出淺淺笑聲,薄唇張合,說出一句讓他脊背發(fā)涼的話: “記得多帶些人,否則……會死的。” —— 樂窈在劍鞘中待了一會兒,還有點惡心氣悶,但神智已逐漸回歸了。 她動了動,想要出去透透氣,不料劍身才動了動,就被一只大手摁回去。 樂窈懵逼了一下,再爬出,又被摁回去。 樂窈:“……” 這時,就聽見逐不宜與人說話,聽見逐不宜說要離開的消息時,一個激靈。 等等,大反派!大反派還沒出現(xiàn)?。?/br> 也不知是忘記還是刻意忽略,樂窈將對逐不宜的懷疑拋在了腦后。 九霄劍震動了一下,逐不宜又抬手摁她。樂窈道:“試劍大會還沒結(jié)束呢,能不能不走。” 逐不宜冷酷地對待突然又恢復活力的劍:“不能?!?/br> 樂窈哽住,但想到任務,懸在半空定?。骸翱墒俏蚁肟?,我不走,我還沒見過別人比劍呢……” 九霄劍懸在原地不想走,逐不宜也拔不動。無語了半晌,最后還是耐不住樂窈纏磨,冷著臉留下。 樂窈目光投向試劍大會,認真排查古玉楨身邊的可疑人物,直到試劍大會結(jié)束,幾乎所有劍修都登上過試劍臺,卻沒見司九曜蹤影。 古玉楨大概受了不小的打擊,自從輸給逐不宜,再沒上過場,后來等師弟們切磋完,提前離開了。 ——任務完成。 但她卻不怎么開心,也許想法有問題,就在方才,她甚至盼望大反派出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