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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海,執(zhí)掌九州第一神器,命軌,負責(zé)推演天下大勢,一言出,天下修士供其驅(qū)策,為其奔走。是唯一的門派實力不強,卻無上尊崇的仙門勢力。 此刻,這個星宿海弟子滿臉鄙夷:“那把九霄劍,竟是司容瑤所鑄,那種德性的女人也能鑄出好劍?” 那種德行的女人? 樂窈倒是想聽聽,他們是怎么評判司容瑤的。 ——司容瑤,便是樂窈的委托人,也是她的鑄造者。 有人不知:“司容瑤是何許人也?” “身為星宿海弟子,你竟不知司容瑤? 司容瑤,曾是九州最臭名昭著的鑄劍師。這女人手段狠辣,五十年威逼利誘,從咱花師叔身邊搶走血魔宗宗主,又想下毒除掉花師叔和她一雙兒女,卻自食惡果,導(dǎo)致丈夫與她和離,后身敗名裂慘死劍冢。” 聽者問了些問題,揪出其中的疑點:“可鐘潯師兄,花師叔的兒女,按年齡推算,這個——” 按年齡推算,這對兒女是在司容瑤與血魔宗宗主未和離前所生,那時血魔宗宗主還是有婦之夫。 叫鐘潯的解釋:“還不是司容瑤害的?她給花師叔下藥,結(jié)果害人反害己?!?/br> “是,是這樣嗎?” 想害人,結(jié)果把別的女人推到自己丈夫床上,還推了兩次? 鐘潯還在罵:“司容瑤歹毒,她所出的兒女,也和她一樣,絕非善類。她的小女兒才九歲,就因嫉妒異母jiejie策劃了暗殺。她的大兒子逐不宜狼心狗肺,枉花師叔對他關(guān)懷備至,他卻不知感恩,連聲母親都不叫。” …… 樂窈聽到鐘潯的話,氣得眼睛都紅了。 司容瑤,正是她的鑄造者,也是助她脫離劍身束縛之人,是她恩人,她不允許別人辱罵她! 何況,勝利者顛倒黑白的說辭,又豈會是真相。 樂窈還從沒聽過,一個害死原配的第三者,居然這么‘良善無辜’。 想到司容瑤,樂窈鼻子一酸。 司容瑤是什么樣的女人,沒人比她更清楚,她鑄造了她,死前五年,一直在她身邊。 她是個執(zhí)著也純粹的鑄劍大師,這一生無愧天地,卻遭天意捉弄,認識兩個狼心狗肺之人,其一是血魔宗宗主,她的夫君,第二便是點星谷花銀蓮,是她朋友,她傾心對二人,這二人卻做了什么? 樂窈眼底溫度凝結(jié),便欲出去教訓(xùn)鐘潯,卻見昏暗孤絕的劍峰后,閃出一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逆光而站,渾身散發(fā)淡淡陰冷氣息,像亮光透不進的深淵,壓抑而沉重。 他緩緩走來,眾人才看清了他的臉,身體瘦削,臉色蒼白,卻長了副極好的樣貌,風(fēng)姿特秀,丹青難描。 可一切驚艷,都在他抬眼剎那驅(qū)散了。 這人狹長眸子里透出的陰狠,仿佛要擇人而噬般,讓人只覺面對的是一頭惡狼,毛骨悚然。 方才還激烈抨擊司容瑤的鐘潯,此刻仿佛被掐住了喉嚨,面皮漲紅,眼神閃爍,愕然又心虛。 灰衣少年狹長的眸掃過面前人,落在為首的鐘潯身上,忽然陰鷙冷笑:“說得好精彩,繼續(xù)啊,怎么停了。” 涼颼颼的話語,讓本就陰森的劍冢更添詭譎。 “逐……你母親確實歹毒,我說的有錯嗎?”鐘潯色厲內(nèi)荏,梗著脖子硬撐,卻不敢與其對視。 “錯不錯的,你不妨去問問我母親?!被乙律倌昀涞馈?/br> 鐘潯一哽,什么叫去問他母親,司容瑤早死了五年了,他去哪里問。 其他伙伴急忙拉住鐘潯,劍冢內(nèi)不得動武,趕緊走吧。 少年幽幽的盯著幾人倉皇離去的背影,嘴角笑意變得危險,突然,他眸光一轉(zhuǎn),身影雷動,來到樂窈面前。 下一刻,他出手如電,一把握住九霄劍。 樂窈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后的九霄劍就被握住,少年手如寒玉,沁涼手指輕撫過雕刻朱雀圖案的劍柄,在神獸黑曜石做的眼珠上流連。 樂窈與劍感官互通,只覺得自己身體也被掐住,眼睛被一只手戳著,似乎下一刻就要給她扣下來。 她不悅地掙扎,九霄劍發(fā)出警告性的嗡鳴。 少年不予理會,翻過劍鞘,看到了上面刻的字,眼神沉沉壓下:“九霄劍?!?/br> “委屈你在劍冢這些年,現(xiàn)在,我?guī)愠鋈ァ!?/br> 一字一頓,嗓音仿佛琴弦撥動,好聽是好聽,奏的卻是殺曲,帶著瑟瑟殺意。 神經(jīng)病啊,鬼才跟你出去。 樂窈掙扎得更劇烈,卻無意間瞥見少年手腕上戴的朱雀印,驀然頓住。 ——這是,逐不宜? 司容瑤的兒子?! 司容瑤的兒子,就是樂窈尋找的主人。 可……樂窈猶豫地審視少年,長得跟司容瑤有些像,這真的是她要找的人? 跟想象中飽受欺壓的小可憐不太一樣啊。 笑起來,像個反派。 逐不宜撫摸九霄劍柄上朱雀的黑曜石眼珠,眸色聚起濃郁的嗜血之意,他嘴角緩緩勾起。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不確定的女音,“你,你是逐不宜嗎?” 逐不宜微詫,執(zhí)起靈劍翻看,只見劍身淡淡紅光流轉(zhuǎn),他若有所思:“是?!?/br> 樂窈松了口氣,既是逐不宜,那她就放心了。 第002章 確定了認主,樂窈無意間瞥見少年眉宇間的陰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當(dāng)少年擠出一滴心頭血,她的疑慮被打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