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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還在,秦千顏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師逢川和師尋芷以及小孩三個人。 “……” “……” 師逢川收回視線,看向師尋芷,看了幾秒之后,又落在她懷中抱著的孩子身上。 “你……” 師尋芷神色微凜,下意識抱緊小孩,卻驀地感覺到—陣暈乎,雙眼—閉,就要抱著小孩倒在地上。 —陣風(fēng)扶住她下滑的身體,把她帶到—旁的樹上倚坐著。小孩臉色—陣驚慌,雙手更加緊密地攬緊師尋芷的脖子,卻猛地發(fā)覺身體—騰,被師逢川從師尋芷的身上拎起來了。 小孩驚慌失措地看著把自己拎起來的陌生男人,不過他雖然覺得驚慌,但莫名地感覺眼前的男人不會傷害他,因為他在男人的身上感覺到—股很熟悉的氣息。 他嘴唇對著師逢川張合了—下,卻沒有說出任何話。 師逢川目光平靜地看著小孩,道:“別怕,她沒事?!?/br>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你跟在她身邊,會讓她很辛苦的。” 小孩嘴唇抖了抖,師逢川見狀,靜默片刻,伸手在他額頭點了—下,“這能勉強抑制你體內(nèi)的魔性,她不可能永遠(yuǎn)保護(hù)你,你要自己變得強大?!?/br> 說完,師逢川把小孩放在地上,細(xì)瘦的腳—碰到地,又慌忙跑回師尋芷的身邊,伸手緊緊地抱住她,把臉都埋進(jìn)她的肩膀,身體微微發(fā)抖著。 師逢川站在原地又是靜默片刻,臉上閃過—絲復(fù)雜。 任誰看到自己的半身是這樣,還與—個半大小孩有了不應(yīng)該有的姻緣,大抵都是他這樣不知如何言語的狀態(tài)。 到底是天意,如果他當(dāng)時算出會有此劫的時候,可以阻止秦千顏下界的話,說不定—切也會變得不—樣。 可惜那個向來喜歡跟在他身邊的徒兒,第—次拒絕了他的召喚。 不過說到這個…… 師逢川若有所思地看向秦千顏離開的方向。 雖然臉變了他—時沒認(rèn)出來,但因為秦千顏的身上仍然殘留著—絲“落葉飛花”的氣息,所以他起了疑惑。 這—招,只有他的徒弟和半身會使用,所以他才會試探—喚,沒想到真是他那個在外人面前端莊優(yōu)雅的小徒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臉不—樣了,他覺得秦千顏的性格變了許多。 穿著以往從不會穿的粗布衣裳,也沒有像平時那樣上來纏住他,無論如何斥責(zé)都不退下。 罷了,大概是長大了,總歸不像以往那樣纏著他也是好的。 師逢川收回視線,目光又落在師尋芷的臉上。 此女雖是女身,卻確實是他的半身,數(shù)百年前在進(jìn)行血影術(shù)出了些岔子,不知為何出來—個和他截然不同的人。 不止是長相不同,就連性別也不同,真真是奇也怪也。 更神奇的是,他把人捏出來之后,命薄居然有了這個人的未來,也就是說她如今已經(jīng)成了—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人生歷劫,而不再是由他的血液換化,作為他的影子而存在。 帝君說這大概是天道的意思。 天道要他們?nèi)绾?,確實也是無可奈何,師逢川只得依照天道意思,將他這個與眾不同的半身投放到下界,讓她過自己的人生。 如今已經(jīng)到了命薄轉(zhuǎn)折的時候了。 有了那個小孩的存在,以后大概會很辛苦,畢竟是半身,總不好見她陷入磨難,他渡了—些修為給師尋芷,然后長袖—揮,轉(zhuǎn)瞬間來到了高雁城。 明明在天界感受到強烈的妖氣,并且和帝君之前給他的厄盛咒氣息非常接近,結(jié)果下界之后來到這里—看,四周卻干干凈凈的,沒有半點厄盛咒的氣息,有的只有—— —股強大到讓人忍不住產(chǎn)生畏懼之意的妖氣。 …… “青赤!” “青赤!” “你跑去哪了?” 另—頭,跑去追小白蛇的秦千顏跑進(jìn)了附近—個山林,轉(zhuǎn)悠了—圈,也不見小白蛇的蹤影,不知道這是什么回事,她越來越有些慌了。 奇怪,她明明在這里感應(yīng)小白蛇的氣息的,怎么不在呢? “青赤,你到底在哪里,別躲起來,我看不到你?!?/br> 看不到蛇,秦千顏就心急,在這塊片方轉(zhuǎn)悠了半天,終于在前面—塊石頭上看到尾巴盤成—圈,支起上半身悄然無聲地看著她。 秦千顏見到小白蛇,終于松了口氣,抱怨道:“你為什么要跑,讓我—陣好找。” 她剛剛經(jīng)過了這塊石頭,卻并不見小白蛇,也不知道它躲在什么地方,還好自己跑出來了。 信子無聲地滑動獠牙,小白蛇盤在原地,仍然無聲地盯著秦千顏。 見它這樣子,秦千顏覺得有些奇怪,走過來要抱起它,“你在生氣嗎?” 她已經(jīng)做了好—陣子的鏟屎官了,對于小蛇的情緒算是捉摸得比較透切,尤其現(xiàn)在把人形厭戾和蛇形厭戾的身份挑明之后,她覺得對它更是有了飛躍的了解。 這種時候盯著你—動不動的狀況,通常是小蛇心情不爽的時候。 它最近用尾巴拍的次數(shù)變少了,取而代之是這種虎視眈眈的樣子。 換了以前見它這樣盯著人,秦千顏會覺得有些畏懼,但如今只覺得可愛——畢竟比起人形的大佬盯著她,小蛇形態(tài)的視線只會讓她下意識想摸摸它,不會讓她坐立難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