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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謹(jǐn)言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去買時,桃李坊才剛有伙計,只買了兩瓶,昭昭可以慢慢喝。” 既然如此,許昭昭便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她的呼吸也漸漸染上了桂花酒香。 從上次任務(wù)完成之后,她便因著身子的原因,無法四處玩鬧,好久沒這么放肆?xí)晨爝^了。 不用擔(dān)心時不時的發(fā)病,也不用看著眼前的美食吃不了只能喝苦澀的藥水。 漸漸的,小姑娘的雙目浮上了一層水霧,變得迷離,雙頰染上了醉酒的微紅,微微抬頭,正好看到天邊懸掛著的圓月。 月色皎潔,投射下來,僅憑一點月光,便照亮了一方土地,但卻不似白日那么刺眼,倒多了一些靜謐安寧。 許昭昭把酒瓶放在旁邊,支著腦袋,癡癡一笑,低喃道:“今日的月色真美啊,阿謹(jǐn),你說我們以后還能看到這么美的月亮嗎?” 秦謹(jǐn)言坐在小姑娘身邊,也順著抬頭看向天邊的月亮,在他眼中,今日的月亮和平日里一樣,并無什么區(qū)別?;蛟S只是因為小姑娘醉了,才覺得這月亮分外好看。 正當(dāng)他還抬眸看著月亮?xí)r,耳邊卻依稀傳來了小姑娘細(xì)聲嘟囔:“不、不過,應(yīng)該是沒有機(jī)會了?!?/br> 她似乎已經(jīng)醉到有些頭暈,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無意識地闔上眼,輕聲說著:“……我留在這里的日子也不多了?!?/br> 盡管聲音很小,但他還是聽到了。 少年心中驟然縮緊,身子微僵,喉間竟翻涌著無限的苦澀。 原來,昭昭正如所說的一樣,準(zhǔn)備離開他。 第76章 留下 小騙子 小姑娘拿著酒瓶, 捂在懷中,眼睫輕顫,聞著酒香像想著了什么高興的事情一樣, 唇角微勾,低喃道:“可惜阿謹(jǐn)去不了……” 她沒有察覺到, 少年的手狠狠攥緊, 眼底隱隱浮著一層猩紅, 用盡全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忽而,許昭昭猛地捧著他的臉頰,發(fā)燙的氣息掠過他的薄唇, 少年起伏的心緒一覽無余,只可惜小姑娘醉得厲害,并未感受到。 她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后粲然一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回倒去,口中還說道:“阿謹(jǐn),我、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的。你以后必能成一代名臣……” 明顯她已醉得不輕了,說出的話斷斷續(xù)續(xù), 可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fā)燦爛,似乎已經(jīng)想到少年成為名臣的那一天。想必應(yīng)是榮華于身, 無人敢欺。 殊不知,每一句話都像用著刀尖狠狠割著少年心頭的血rou, 原本那雙淡色的雙眸漸而染上鮮紅, 手臂上的青筋凸起。 突然,少年忽地傾身下壓,打斷了許昭昭未說完的話。修長的手覆在小姑娘的潔白纖細(xì)后頸, 而昭昭的雙手被他用另一只手扣著,牢牢地往上壓。 秦謹(jǐn)言的手掌比許昭昭大了些許,正好能把她的手腕扣穩(wěn),不給她逃脫。 “砰—” 小姑娘懷中的酒瓶砸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余下清澈的酒水從破碎的瓦片中淌出。 少年身上淡淡的松柏清香破開濃郁的酒香,包裹著許昭昭的周圍,這樣熟悉的氣息,反倒讓她卸下了心防,雙眼呆呆地看著秦謹(jǐn)言。 柔柔的月色下,少年身子落下一片陰影,恰巧能完全覆蓋住小姑娘的全身,兩人互相對視,小姑娘的目中純潔無瑕,看不懂少年猩紅的雙眸中藏著的是什么。 “昭昭……” 他闔上眼,壓制著滿腹的躁動,輕聲喚了她的名字。 “嗯?” 那雙染上水霧的桃花眼看著他,軟軟地回道。 少年的指腹摩挲著她潔白的脖頸,雙目灼灼,不放過昭昭面上任何一個神情,沙啞著聲音一字一字問道:“一開始昭昭是不是因為所謂的任務(wù),才接近我?” 因為小姑娘醉著,他的聲音緩而重,將一字一字說得清楚??伤麉s不知道,自己的嗓音早已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緊緊看著小姑娘,只見她輕輕蹙起眉,似乎極力回想著過去,過了半晌,輕輕點頭,意外的誠實,軟聲道:“是呀。” 他心中已有預(yù)料的答案,可聽到昭昭親口承認(rèn)的那刻,心頭還是猛地抽痛,似乎有人親手撕碎了美好的幻境,而殘酷的現(xiàn)實讓他難以呼吸。 盡管已經(jīng)如此了,可他卻還沒死心。 “那、后面陪著我一起經(jīng)歷的那些,也是昭昭的任務(wù)?” 少年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穩(wěn),嘶啞得可怕,屏住呼吸等著許昭昭的答案。他的心里還懷著最后一絲希望,甚至卑微地祈求著,有一點不是也好。 “對啊?!?/br> 這一次,小姑娘回答得干脆,就像是一個被老師抽到回答問題的學(xué)生,聲音清脆地說出了答案。 雙眸攜著親昵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夸獎她這么誠實。 可這個答案卻讓秦謹(jǐn)言如墜冰窖,喉間漸有血腥味上涌,眸中愈黯,很快再無一絲亮光。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低聲自言自語:“竟然全是假的……” 從始至終,他都像是一個唱獨(dú)角戲的人,而許昭昭卻站在高端,看著他慢慢深陷其中,掉入她的陷阱。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許昭昭的臉龐,或是拉著手笑著的,或是在他懷里抽泣的,還有……在人群遙遙之中,喚他是她的夫君的。 可那些竟都是她演出來的,若是沒了這些任務(wù),她或許不會再看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