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神經(jīng)病也要睡覺覺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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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承司穿著病號服,一手舉著吊瓶,睨著江眠笑道:“聽說二胡能把太平間里的孤魂野鬼招出來, 你小心被勾了去。” 江眠沒說話。 霍承司朝著房門抬下巴,慣常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骸?06, 房門沒鎖, 你一推就能開?!?/br> 和他當(dāng)初在那個暴雪天的鄉(xiāng)鎮(zhèn)小旅館走廊上的搭訕, 一模一樣。 江眠這回沒有跑,她轉(zhuǎn)身推開病房門走了進(jìn)去,頓住腳步, 抱著糖罐又倒退出來,抬頭看了看病房門牌號,103。 哪里是206? 霍承司在她身后輕輕地笑。 江眠蹙了蹙眉,重新走進(jìn)去。 霍承司跟著進(jìn)來,隨手關(guān)上了門:“那傻子沒來?” 江眠憤怒:“秦勁不是傻——” 肩背“咚”一聲,磕在墻壁上,把她砸沒了音。 霍承司單手握住她的脖頸,膝蓋頂開她的雙腿,不由分說把她摁在了墻上。 江眠疼得磕出淚花, 霍承司沒看到,他眼睛死死盯著她的脖頸, 被上面醒目的吻痕刺得生疼。 他本意是想看看,他那天失控掐出的淤痕還在不在, 會不會給她無暇的雪頸留下瑕疵。沒曾想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東西。 他留下的痕跡早已不見, 現(xiàn)在上面只有錯綜疊加的吻痕。 目光一一描繪過去,似乎能看到秦勁埋首在此的樣子。 霍承司松開手,從江眠手里拿起糖罐:“你和他的喜糖?” 不等江眠反應(yīng), 他徑直把糖罐放在她腦袋上,舉著吊瓶往前走了幾步,直挺挺躺在病床上。 “霍承司!”江眠氣急,頭頂?shù)奶枪迲?yīng)聲摔在地上。 大瓶塑料罐,摔在地板上沒有破,一路滾著向前,撞到了吊瓶桿,滾進(jìn)了床底。 江眠沒去撿。她看著這個糖罐,想起遇到秦勁以前的那些日子。 她最擅長的就是破罐破摔了。 “霍承司,糖罐里有張銀行卡,是我還你的錢。從此以后,我不欠你了?!?/br> 霍承司躺著沒動。 江眠把手搭在門把上,回頭瞥了眼。 吊瓶桿倒在地上,吊瓶在枕頭邊胡亂放著,不知道是被糖罐撞到吊瓶桿摔在床上,還是霍承司隨手扔在了床頭。 因為吊瓶放得過于低,血液回流,導(dǎo)管里都是濃稠的血。 霍承司絲毫沒有知覺,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像具尸體。 江眠閉了閉眼,松開門把上的手,走過去,扶起吊瓶桿,把吊瓶掛在上面。 “江眠,你知道為什么,受欺負(fù)的總是你嗎?因為你心太軟?!被舫兴净黹_眼皮,虛弱地笑了下,“如果我不說讓你救救我,你還會來找我嗎?” 江眠麻木地問:“跳樓好玩嗎?” “不好玩?!被舫兴舅菩Ψ切Γ暗潜磺貏爬蟻?,又好玩了起來?!?/br> “秦勁教會了我。他說,他也想教你好好生活?!?/br> “怎么教?用他的訓(xùn)狗大法?” 江眠笑著把臉扭到一旁,說道:“401告訴過我,樓外墻有很多電線,如果從樓頂跳下來,身體會被切割成好多碎rou塊。而且四樓的高度,腦袋著地并不一定能立刻死掉,也就是說會有很大的幾率,你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七零八落地掉下來?!?/br> 霍承司撐著床坐起來。 他盯著江眠,問:“哪天呢?二十多層,外墻沒有電線,你為什么沒有跳?” 江眠的瞳孔一縮,雙手絞在一起,驚慌地去看他:“你、你怎么知道?” 霍承司說的那天,是他們在樓頂撞見,他突然出現(xiàn),嚇掉她手機的那個時候。也是在那天,他們第一次一起去吃麻辣燙。 霍承司出現(xiàn)在樓頂之前的十多分鐘,江眠接到江守成的電話。江守成照例罵了她一通,最后說:“我生了你,說破天你都欠我一輩子?!?/br> 江眠心如死灰地說:“我把這條命還給你。好了吧。” 她掛完電話,搜索跳樓注意事項,頁面彈出來的卻是心理疏導(dǎo)救助電話。 拿著手機發(fā)了會兒呆。 霍承司冷不防從身后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她面前的欄桿上?!斑选钡囊宦晣?biāo)惶?,手機從掌心掉落,摔在樓下的地上四分五裂。 “你聽到了我打電話?”江眠看著霍承司,問。 “沒有?!被舫兴镜纳眢w向后倒了倒,懶散地靠在床頭。窗外殘敗的銀杏樹影映過來,蓋住他半張臉。他在樹影里張張嘴,最終還是說,“我猜的?!?/br> “你為什么總是能一眼看穿我?”江眠不禁問了出來,“而且你明明知道,卻總是——” 她沒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霍承司曾經(jīng)的惡劣行徑。 “我這不是有病么?!?/br> 霍承司說話吊兒郎當(dāng),讓人捉摸不透:“只不過我沒病對,沒能和你的神經(jīng)病匹配成功,被一個精神病截了胡?!?/br> 江眠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小羊皮的靴子,鞋頭很干凈,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穿三十塊錢廉價演出鞋,鞋頭一碰,就會掉一層漆皮的她了。 霍承司的視線也落在她鞋頭上。 須臾,他說:“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如果我早知道,你連精神病人都不嫌棄,我也就不會——” 他沒說下去。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這種神經(jīng)病也就只配和神經(jīng)病在一起么。”江眠說不清自己是在嘲諷,還是什么心理在作祟,“你就應(yīng)該配張雯那樣的白天鵝?!?/br> “張雯?誰?”霍承司的語氣,不像是作假。 “劇團(tuán)里以前的旦角,后來和你分手,辭職了?!?/br> “她啊——”霍承司拖了個長腔,笑看著江眠,“如果我說,我沒和她談過戀愛,你那個時候會選擇我嗎?” 江眠抬眼,對上他的眼神,她又掩去眼底的好奇。 霍承司笑了幾聲,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我和她也確實有點關(guān)系。睡過,后來她懷孕,想要在劇團(tuán)公開,我給錢把她打發(fā)走了?!?/br> 江眠:“……” 護(hù)士敲門,過來換點滴,好奇了地看了眼江眠。 很快換好離開,病房內(nèi)忽然安靜下來。 “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太晚了,是么?”霍承司打破沉默,“無論我做什么,即使我也成為精神病人,變得和秦勁一模一樣,你也不會再回來找我了,是么?” “我喜歡秦勁,想要和他結(jié)婚的喜歡?!?/br> 江眠默默站了一會兒,蹲下來,半趴在地上,從床底夠出糖罐,用消毒酒精噴過,才放在桌上。 “霍承司,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苯咦叩介T口拉開門。 “江眠?!?/br> 霍承司坐在床頭,看著她,說道:“對不起,我愛你?!?/br> 窗外的銀杏樹影斑駁,壓在他身上,風(fēng)吹起的光影照過他的臉,像一部文藝電影的隱晦鏡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霍承司又說了一遍:“被我這樣的人愛上,對不起?!?/br> * 晚上睡前,秦勁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江眠是一個】 短信不全,有頭沒尾,連標(biāo)點符號都沒有。能逼瘋強迫癥。 更何況關(guān)乎江眠。 秦勁回復(fù),顯示發(fā)送失敗。他直接撥打過去,對方已關(guān)機。 秦勁幾乎一夜沒睡。 第二天他把這條短信展示給江眠看,江眠用自己的手機照著號碼撥打過去,依舊是關(guān)機的提示音。 莫名覺得,這條短信來自霍承司。 秦勁的強迫癥又犯了,焦慮得恨不得鉆進(jìn)手機里替對方把這條短信補全。擔(dān)心強迫癥加重控制不住,江眠把這一猜測告訴了他。 “我正好準(zhǔn)備去教育他?!鼻貏湃齼上率帐昂盟摹敖逃蠓ā?,拉著江眠一起去醫(yī)院找霍承司。 江眠忐忑了一路,擔(dān)心見到霍承司后,他會把她昨天偷偷見他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刺激到秦勁。 但是當(dāng)他們趕到醫(yī)院,病房空空。 護(hù)士告訴他們,霍承司昨天出院了:“傷還沒好全,他執(zhí)意出院……” 江眠仔細(xì)檢查了一遍,沒在病房里看到她留下的糖罐。 里面的銀行卡,霍承司拿走了吧? 從醫(yī)院出來,說不出來是解脫還是什么,江眠抬頭看天,恰有一架飛機飛過,在水洗的藍(lán)天里留下一行白線。 “保護(hù)我方秦勁?!?/br> 江眠跳到秦勁寬闊堅實的背上,指著頭頂飛過去的飛機,笑道:“飛機肯定是來檢測你背上的大煙殼。我掩護(hù)你,不讓他們把你抓走?!?/br> 秦勁背著她,抬頭望天,想起那天他們錄節(jié)目,也是這樣背著江眠。她喜歡讓他背,非要給自己這個喜歡找個理由,說是他背上加了大煙殼,她趴了一次就上癮。 秦勁忘了手機里的半條短信,對著天空起誓:“我想要這樣背你一輩子?!?/br> “如果我吃胖呢?” “再胖也能背得動,我能背動三百斤的胖子。” 秦勁背著她,要去民政局,剛到停車場,他又改了主意:“今天不行。如果今天領(lǐng)證,就會永遠(yuǎn)記住這一天。我不想讓你記住,這是霍承司出院的一天?!?/br> 江眠:“……好!” 此后很長一段時間,江眠沒有看到過霍承司的任何消息。為此,她曾經(jīng)偷偷查過社會版新聞,譬如無主認(rèn)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