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郁嬌是在一陣疼痛的刺激下醒過來的。

    她撐開沉重的眼皮，一種虛空感徘徊在她的大腦前額葉。然而眼前的一幕將她嚇了一跳——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渾身上下僅穿著一件襯衫，以像zuoai一樣正面抬高雙腿的姿勢被固定著。

    她定了叁秒鐘，一陣刺痛襲來，令她忍不住叫出了聲。

    “您醒啦。”

    她面前一個戴口罩的男人抬起頭，略帶歉意地放下手中的工具，馬上幫她解開身上綁縛的帶子：“非常不好意思，接下來請您背過身躺下吧?！?/br>
    向郁嬌困惑地打量著眼前的人，對方身材頗為健壯，兩只手臂包括脖子上都紋著滿滿的刺青。

    而她的最后記憶似乎與梁軻有關(guān)。

    “你……這是在干嘛？”

    “您朋友讓我給您做一個圖案，”男人抬了抬手中的工具，是一把紋身槍，“別擔心，就是紋身而已。他說，趁你剛才的狀態(tài)正好紋起來不太疼?！?/br>
    向郁嬌小心翼翼地放下已經(jīng)麻木的雙腿，那個紋身似乎被畫在她的臀部位置，她小聲問道：“我不想做……我現(xiàn)在可以走嗎？”

    “這個……”對方明顯犯起了難，“您還是問問您的朋友吧，他好像還在門外。”

    看樣子對方也不敢開口去問。向郁嬌一咬牙：“好吧?！彼D(zhuǎn)過身去趴在椅子上，等待著紋身師的工作。

    那紋身的圖案是一只蝴蝶，以她的陰戶為中界點，分別在大腿內(nèi)側(cè)與屁股上綻開翅膀。

    紋身師說，他剛刺完最敏感的大腿內(nèi)側(cè)輪廓她就醒了，接下來還需要做一些花紋細化，皮膚上敷了麻醉，但還是會疼，請她務(wù)必忍一下。

    “好的?！彼槒牡攸c了點頭，在接下來的過程中雖然疼到冒汗，卻也一聲沒吭。

    她總感覺自己出聲就會引來梁軻，而自己還沒有做好再見他的準備。

    直到叁小時后，紋身師才宣布作品完成。

    他幫向郁嬌取來衣物與手機，交到她手上，用一種帶著憐憫的神情與她告別。

    “謝謝?！彼舆^自己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有一條梁軻發(fā)來的信息，說他有事先走了。

    向郁嬌走出店門外，原來已經(jīng)是次日的中午，她許久沒有見過中午的太陽，哪怕冬天的陽光溫和可親，這過于明亮的世界對她來說也是刺眼的。

    每一步走動都從股間傳出隱隱疼痛，她不知道梁軻為什么要這樣做，甚至也不想要去知道。因為就像他所說的，他把自己當成物品，要她怎樣她就得怎樣，一個物品又怎么有權(quán)力去反抗和質(zhì)疑主人的決定呢？

    她的心有點麻木了，墜墜的，沉到了底。

    回到家，看著屋里的一片狼藉，昨晚瘋狂的記憶漸漸回到她的腦中。

    梁軻喂給她的藥具體是什么她并不清楚，只記得吃下一點后她產(chǎn)生了強烈的快感與幻覺。

    那是什么東西顯而易見。

    然后，他就在這里一次又一次地侵犯她——或者說那并不是侵犯，因為是她自愿的，這是一場交易，甚至在交易中她還興奮地尿在了床上。

    毫無疑問的是，不會是最后一次。

    想到這里，她的心又下沉了一點，同時伴隨著強烈的惡心感，令她不由沖進廁所一陣干嘔。

    她花了一會兒工夫，把那床骯臟的被單、床墊全都扔到了樓下的垃圾站，然后俯身躺在沙發(fā)上，雙腿間的那個刺青正熱辣辣地疼著，與她渾身散發(fā)的絕望與腐爛相差甚遠，仿佛是一塊別有生命力的區(qū)域，令她害怕。

    她想睡但是睡不著，手機提醒她銀行卡又被轉(zhuǎn)入幾千塊錢，她隨意點開看著自己的余額，但除了后悔以外沒有一點感覺。

    就那樣木然地躺著，大概又過了一小時，梁軻發(fā)來消息：“刺青做好了吧？我跟琴姐說了你今晚不過去?！?/br>
    她看到傳訊者的名字，幾乎想要把手機扔下樓去，但還是只能麻木地回復(fù)道：“好的，好了。”

    “圖案喜歡嗎？”

    她咬緊后槽牙，心想此人簡直病態(tài)，但也只得避重就輕地回復(fù)道：“很疼。”

    “這幾天好好休息，不要喝酒，保持傷口清潔。”

    “好的?！?/br>
    “忙完我會去看你?！?/br>
    她松開手，不想再回復(fù)，任由手機摔在地板上，發(fā)出悶悶的響聲。

    晚些的時候梁軻就來了。

    傍晚時她實在百無聊賴，想哭也哭不出，除了疼痛外無所事事，灌了自己兩杯白酒準備入睡，剛睡著恍惚間聽到門鈴聲，她掙扎著想去開門，但拖不動身子，只是翻了個身。

    這一動彈便撕扯到了兩腿間的紋身，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倒是清醒了幾分。

    見里面沒動靜，梁軻便輸入密碼自己開門進來了。

    一進門他就看到那張大床幾乎被搬空。向郁嬌正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她素面朝天，臉上有些浮腫，那樣子與平日不同，顯得她年紀很小。

    仔細一想，她確實只有十九歲而已。

    梁軻心中升起幾分歉意，自己昨天做得確實有點過了。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禽獸，如今的行為倒接近了。

    他手底下接觸的年輕女人多，知道這些女人膽子小、貪圖享受又沒定性，馴服她們總是需要巴掌加蜜棗，盡管他下了狠手，但哄一哄，她們就會好的。

    他想起大學(xué)時讀的尼采，這位哲學(xué)家認為女人就像牲口，想要贏得她們的心，就不能忘了帶上你的鞭子。當時他看到這話只感覺陳腐刻板，如今再想起，卻忍不住將他引為同類知己。

    于是他上前扶住她，同時正色道：“不是讓你別喝酒嗎？”

    向郁嬌下意識想掙開他，但并未落實到動作，只是軟軟倒在他懷中：“我就是想睡一會兒，沒事的?！?/br>
    梁軻今天帶的是一份家常的青菜雞蛋粥，還有幾個小菜，說是家里阿姨做的。見她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又忍不住道：“從明天起我叫阿姨每天過來給你做一次飯，反正我也不怎么在家吃?！?/br>
    她點頭，仍是不說話。

    “那藥不怎么上癮，你別太擔心?！彼⌒牡匕阉旁谏嘲l(fā)上，任由她隨便歪著，“昨天是我做的過分了些，你好好休息吧?！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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