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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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說我這是什么公主。公主嘲諷一笑。 這種話,嬤嬤去世的那段時間,公主也曾說過。 一身虛假榮華,不過是這后宮里沒了母后的孩子。 郁寧拉住她的手,皇姐,我去想辦法。 公主苦澀一笑,想要跟他說什么,郁寧卻站起來跑了。 小七! 郁寧先去東宮找太子。 此時太子也是剛回東宮沒多久,正準備用晚膳,見他來,開心地招手讓他一起吃。 郁寧穩(wěn)了穩(wěn)呼吸,坐在太子對面。 二皇兄,父皇要讓皇姐去和親。 太子嗯了一聲,顯然已經(jīng)知道這個消息。 郁寧抿了下唇,怎么能讓皇姐去,她是大晟公主啊。 太子掀開眼皮看向他,神色莫辨,那小七說,應該讓誰去?還沒及笄的二皇女? 小七,匈奴指定要公主,而我們大晟就這幾個皇女,天下都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能妄自從宗親中選。 郁寧:為什么都要聽他們的,為什么要和親? 太子持筷子的手頓在半空,他搖了搖頭,笑道:公主一人和親,換來大晟邊境安寧,換下無數(shù)百姓的性命,你覺得不該? 小七,我知你和公主感情好,可這是關(guān)乎國家安危的事,公主不是只享受天家榮寵的,公主如此,皇子如此,我們都如此。 太子見郁寧冰冷執(zhí)拗的神色,皺了皺眉,放下筷子。 小七,你辛苦為大晟災民換糧,救下無數(shù)災民的命,我以為你是心懷天下,愛護百姓,有大胸懷和大格局的人,原來你 如果我連皇姐都護不住,護了再多難民,也只是可笑。太子話沒說完,郁寧忽然站起來打斷他。 他已知太子立場,行了一禮,起身告辭。 【啊這是我沒想到的?!?/br> 【為什么連太子都覺得該讓星辰花女孩去和親?】【直接打啊,什么鬼?!?/br> 天書上的玩家們有些茫然。 這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在他們看來和親本身就是完全不合理的存在。 碧沙星從不知和親是什么東西,連聯(lián)姻都沒有。 他們只怕沒有仗打。 皇上要和親,他們接受了,因為在他們心里,這個皇上本身就不咋地。 可是他們?nèi)f萬沒想到,太子竟然也如此堅定地認為該讓公主去和親。 從東宮出來時已經(jīng)很晚,天書上的人要下線了。 【崽崽,很晚了,回家吧?!?/br> 【崽崽,明天再想辦法,肯定有辦法的?!?/br> 郁寧點了下頭,天書消失后,他轉(zhuǎn)身又朝飛霜殿走去。 路過極為安靜的湘水宮,郁寧在飛霜殿門外站定,公公去通知后,等來的卻不是三皇子,而是貴妃。 貴妃開門見山,七皇子,公主去和親本宮也很惋惜,可這是皇上的決定,除了他別人無法改變,誰也背負不起阻止和親的后果。 她這句話說得很真誠。 郁寧知道。 尤其是她的惋惜,因為她曾想讓公主和丞相府結(jié)親。 郁寧站在那里良久。 誰也背負不起阻止和親的后果,尤其是有意于皇位的皇子。 和親出了問題,可能又將是一場戰(zhàn)爭,又是無數(shù)百姓的死亡。 被天下百姓罵,被大臣質(zhì)疑,還怎么坐上皇位。 郁寧沒有見到三皇子,他也不想見了,直接去找皇上。 皇上剛用完晚膳正在御書房。 連順總管小跑出來,對郁寧說:七皇子殿下,皇上有要緊事要處理,您先回吧。 郁寧掀開衣袍,跪在御書房門外。 唉?連順總管拉住他的胳膊,這天寒地凍的,七皇子快起來罷! 郁寧不為所動,勞煩總管再幫我傳一聲,我想見父皇,有事稟告父皇。 哎呦,我的殿下喲,您不知道皇上最近有多忙多累多煩嗎? 連順總管見他這個執(zhí)拗的模樣有點急,又完全勸不動,不知該怎么辦好。 他看了看御書房的方向,猶豫一下,嘆了口氣,還是跑回了御書房。 郁寧一直在外面跪著,不知道跪了多久。 御書房外是毫無遮擋的九十九階臺階和花園,冬日花草枯萎,寒風凜冽,肆意呼嘯。 侵骨的寒風一遍又一遍,郁寧身上幾乎已經(jīng)沒了溫度。 膝蓋從一開始的冰寒,到毫無知覺。 臉上也被吹得麻木了,唇上毫無血色。 郁寧一閉上眼,就想到他病后初醒皇姐溫暖的懷抱。 又是一陣狂風大作,郁寧單薄的身子直接被卷倒在地。 他雙手支地撐住身體,通紅的手指在青石上擦過,留下一抹紅色。 他盯著那抹紅色看了許久,眼里好像也映上了紅色。 御書房的門緊緊閉著,外面的侍衛(wèi)站得筆直,臉上沒有任何神色,好像沒有感情的雕塑。 郁寧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小時候他留不住母妃,等終于長大了,卻也護不住皇姐。 在這皇宮之中,皇權(quán)之下,他一直如此渺小。 郁寧用力咬住下唇,手指扣地,試圖找回一點知覺,好站起來。 席廷剛上線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少年跪伏在地,單薄的身軀在寒風中顫栗,一頭烏發(fā)被風卷得凌亂,纖細通紅的手指染了一圈血跡,臉色蒼白的可怕,被咬破的唇角,如血入雪。 席廷一愣,眼睛忽地瞇了起來,眼底戾氣浮沉。 【誰讓你跪在這兒的?!?/br> 沒有人回答他,被凍得毫無知覺的少年,意識已經(jīng)模糊。 他的身子太弱,用盡全力也沒能站起來。 又是一陣寒風呼嘯而來,少年又被吹倒在地后,再沒撐起來。 席廷心猛地一沉,戾氣終于沖破眼底。 他的戾氣是有實質(zhì)的,機器人身上一陣發(fā)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又擔憂地向前看,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他們再著急再生氣有什么用,也沒辦法穿過去把崽崽抱起來,只是徒勞。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本就病弱的崽崽倒在冰冷的地上,被一陣陣寒風刮過。 小七! 下午公主的話還沒說完,郁寧就匆匆走了,她左思右想不太放心,用完膳就去白夏苑找他,發(fā)現(xiàn)郁寧沒回來后更是擔憂,一路從白夏苑找到東宮,又找到這里。 看到郁寧趴在御書房的臺階前,嚇得她臉色發(fā)白。 她忙跑過來,脫下身上的貂絨斗篷裹在他身上,摸到他毫無溫度的手和臉,公主要被他氣哭了。 御書房的大門終于打開。 皇上出現(xiàn)在門口,垂目看過來。 連順總管急慌忙喊人去叫太醫(yī)。 公主站起身直視皇上,我去和親就是了,父皇知小七從小病弱,何必如此為難他! 他小時父皇不曾給過他一絲關(guān)注和愛護,長大了父皇也只有在他立功時才給他笑臉,現(xiàn)在竟要眼睜睜地看他死御書房門外嗎! 父皇對得起把大晟拉進三國中心的林老嗎! 公主當著所有宮人的面,直接大聲質(zhì)問,絲毫沒顧及皇上的顏面。 皇上被她氣得捂住腹部,十幾年前被餓狼撕咬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 連順總管看得著急,生怕她再在外面說出什么話,忙跑下來扶住郁寧,公主快扶七皇子進房吧,別在外面吹寒風了。 這倆都是祖宗,公主此時一點也不弱,就算是皇上,在這種時刻也不能隨便打罵她。 好在公主是把七皇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沒再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先把七皇子背進御書房。 沒一會兒,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也匆匆趕來了。 連順總管手下的人辦事牢靠,帶來的是常給郁寧看病的王太醫(yī)。 王太醫(yī)看得眉頭緊蹙。 郁寧是在外面凍壞了,到了稍暖一些的房內(nèi)又流了些汗。 就像他的身子一樣,明明很虛,要進補又承受不住。 他現(xiàn)在發(fā)起了高燒,王太醫(yī)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給他降溫。 他從小病好的就比常人慢很多。 王太醫(yī),小七怎么樣? 七皇子要恢復到以前,還需要些時日,臣給他慢慢調(diào)理。 說完,他又大膽地補了一句,七皇子每病一次,身子就更弱一些,一定要注意些。 公主一臉寒霜,眼尾微紅。 皇上訕訕地,朕不知道他身子如此之弱,他也就跪了半個時辰。 父皇不知道小七連多數(shù)武課都無法上? 皇上被她堵得說不出話。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對他一直很恭敬。 可能是要去和親,心中有氣。 想到這點,皇上心中悶氣少了點,由著她說。 郁寧迷迷糊糊醒來時,嗅到熟悉的香氣,指尖觸到柔軟的絨毛,心里忽然安定。 這是皇姐的斗篷。 緋紅的衣身,邊帶一圈白色貂絨。 和他被太子罰思過時,皇姐偷偷來給他裹著那件很像。 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眼皮掀開一線,模糊看到紅衣少女正跟黃袍男人說著什么。 黃袍男人對她點頭,好像是答應了什么。 沒聽清他們在說什么,郁寧又合上了眼。 一直在冰火兩重天中昏昏沉沉,等郁寧終于清醒一些時,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 他眨了下眼,一時不知今夕何夕,繼而想到公主,猛地坐起身。 眼前發(fā)黑,頭腦一陣眩暈。 他喘了好幾口氣,才終于看清目前他就在白夏苑。 許如許意聽到動靜,忙端了碗粥給他,殿下,您已經(jīng)一整日沒進食了。 郁寧瞥到了天書,垂下頭小口小口地喝燕窩粥。 兩個宮女緊繃一天一夜的神經(jīng)得以稍微放松。 她們殿下病后不僅沒脾氣,還很乖,從小就這樣很配合太醫(yī)和他們。 郁寧喝了粥后,胃里舒服了些,躺了一天一夜,他頭腦昏沉不想再躺了,靠坐在床頭休息。 等宮女們退下后,他才糯糯地開口,我沒事。 【為什么跪在那里?】 我想見父皇。 【見他做什么?】 我想讓他收回成命,想跟他說可以用其他辦法接解決這件事。 【如果他不見你呢?就一直跪著嗎?】 不是,后面意識到錯想起來了,只是沒能起來。 天書上沒再出現(xiàn)其他話。 空中無月,夜色深沉。 房間里忽然變得很安靜,外面呼呼的風聲格外清晰,卷著雪花泅濕了紙窗。 郁寧說:我沒有不珍惜我的身體,我只是想試試,說不定父皇會見我,說不定我能說服他,皇姐就不用去那蠻荒苦寒之地了。 皇姐待我如此好,亦姐亦母。 席廷旁邊被抓來的席海看不下去了,他推了席廷一下,示意他趕緊說話。 【不要把你們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即便他是皇帝?!俊緸楹我笏?,直接用你的方法守護你想守護的人?!窟吘尘o張,朝堂著急。 第二天郁寧剛能下床,就在天書上看到皇姐今早就要出發(fā)的消息。 郁寧立即讓許福備馬,他飛快地換好衣服,坐上馬車趕去晟都城外。 馬車快速前行,到達晟都城門時,相送的百官剛要進城,公主的儀仗就在不遠處。 距離越來越近,郁寧皇姐還未喊出口,前面隊伍就停了。 馬車跟著停下。 郁寧看到一個一身紅裝的少女緩緩走過來。 像是漫天雪地里的一瓣紅梅。 他披上厚重的火狐大氅,跳下馬車。 公主笑著上前扶他,怎么如此莽撞。 皇姐。 公主笑起來時明亮耀眼,仍是大晟最驕矜艷麗的公主,你看你眉眼都耷拉下來了,皇姐是去做王后的,又不是去給人做奴的,你怎么是這個神情。 郁寧喉嚨酸痛,他小小地吸了一口氣,眉眼彎彎,露出一個慣常的笑來。 公主把他冰涼的手攏于雙掌之中,小七,你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 皇姐也是,郁寧上前一步,像小時候那樣在她肩上蹭了一下,在她耳邊輕聲說完剩下的半句話。 公主走了。 郁寧站在原地,看著她緋紅的裙擺在雪地上搖曳,越來越遠。 離皇城越來越遠,離故土越來越遠。 紅梅不畏嚴寒,經(jīng)霜傲雪,但終歸飄零。 郁寧坐上馬車,許福問:殿下,我們回宮嗎? 不回。郁寧說:去黎世子的爆竹工坊。 他沒有再回頭看,公主也不曾回頭。 她坐在奢華的馬車上,一直想著郁寧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羸弱的少年偏頭對她說,皇姐定要保重,等我接皇姐回來,做大晟尊貴無雙的長公主。 是長公主,而不是大公主。 【崽崽別難過,我們一定會把jiejie接回來的?!?/br> 【崽崽一定要注意身體,心疼死我了嗚嗚嗚。】 【這兩天我都沒吃得下飯,垃圾皇帝!】 郁寧喝了口熱茶,把手放在暖爐上,說:我沒事。 玩家們見他神情平靜,除了一身病氣,和平日相比并無異常,才稍稍松了口氣。 又覺得心疼不已,他恢復得比成年人還要快。 郁寧到爆竹工坊時,不出意料地看到逃學的黎世子正在這里監(jiān)工。 他看到郁寧松了一口氣,七皇子沒事便好。 郁寧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臉色更為蒼白,唇上一點顏色都沒有。 黎世子臉色也不太好,才兩天沒見,他原本還有些微胖的臉頰好像瘦了些,隱隱可見棱角。 火|藥怎么樣了?郁寧問。 黎世子說:一顆威力足以炸死數(shù)十人,還要繼續(xù)改良嗎? 這在當下,已然能震驚世人。 郁寧搖頭,直接大批生產(chǎn),越快送去邊境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