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咸魚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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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涌上心頭,林清羽也笑出了聲:“你再不放開,我就要暈過去了。” 顧扶洲這才放開了他。顧扶洲盤腿坐在床上,林清羽坐在床側(cè),兩人在時明時暗的燭光下靜望了對方一會兒,顧扶洲率先垂下了眼睫。以他現(xiàn)在的膚色,就算臉紅了林清羽也看不出來。 林清羽細細地端詳著顧扶洲現(xiàn)在的臉。輪廓硬朗,五官深邃,和當初的俊美貴公子截然是兩種風格,唯有那一雙眼睛,依舊光彩奪目,璀璨如星。 林清羽看看到他眉尾有一道淺痕,離眼睛只有絲毫之差。這痕跡看上去很新,應(yīng)該是兩三個月前形成的。 林清羽抬起手,指尖輕撫過那道傷疤,問道:“怎么會穿成顧大將軍?” 顧扶洲嘆氣:“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也嚇得不輕?!?/br> 他第一次死后醒來,看到的是穿著嫁衣的古典美人。第二次醒來,看到一帳篷的魁梧大漢。落差太大,再加上身上有毒,他差點沒死回去。直到他朦朦朧朧看見岳父大人走進來,才知道自己還在大瑜,還在那個有林清羽的世界。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多茍了兩天。也就是在這兩天,岳父大人找到了解藥,把他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出征在外的武將無詔不得回京,連家書都不能寫。我知道自己短時間內(nèi)回不去,就先認了你父親當義父,并在述職的奏本中提及此事。我想著,蕭琤知道你是我義弟后,應(yīng)該不會對你做太過分的事情?!?/br> 林清羽想起這小半年來的種種,道:“顧大將軍義弟的身份,確實給我省了不少麻煩?!钡矁H限于蕭琤清醒的時候。上一回靜淳的生辰,蕭琤酒醉之后想要對他用強,要不是沈淮識,他恐怕也見不到現(xiàn)在的顧扶洲。 “后來,我一直在奏請回京,可皇帝和蕭琤那兩個傻逼死活不準奏?!闭f起這個,顧扶洲就很氣。那個時候,他心焦如焚,活了十八年頭一次遭遇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好,頭發(fā)都掉了不少。“眼看我馬上就死了一百天了,我只能先想辦法,讓你知道我還活著?!?/br> 林清羽道:“所以根本沒有什么西夏密函,都是你瞎編的?!?/br> “沒錯??墒俏一氐骄┏?,注意到一般人根本沒聽說過‘奇變偶不變’,就知道蕭琤又沒照我說的做。我在天機營的眼皮底子下問了你這個暗號,你又很平靜地說你未曾聽說。我便猜你一早就知道了?!?/br> 林清羽點點頭:“我在你走的一百天,從勤政殿的一個小太監(jiān)那聽到了這句暗號?!?/br> “一百天才聽到?”顧扶洲有些心疼,“那你當時是不是很難過?!?/br> 林清羽頓了頓:“還好?!?/br> 顧扶洲看著他:“你哭了嗎?” 林清羽搖搖頭。 顧扶洲松了口氣,笑道:“好狠的心啊林太醫(yī),一滴眼淚都不肯為我流?!?/br> 林清羽輕聲道:“你不是回來了么。” “是我,我又回來了?!鳖櫡鲋逕o限感嘆,“從今往后,我要在你身邊,悠閑地活到死。” 有了“悠閑”二字,林清羽都不知該感動還是該無語?!澳慵热灰呀?jīng)把暗號傳到了京中,為何還要這么著急回來?你應(yīng)該知道,你的種種行為太過可疑,以蕭琤的多疑,定然不會放過你?!?/br> “我知道,但我沒辦法。其一,我不能保證暗號一定能傳到你耳中;其二……”顧扶洲猶豫道,“我依稀記得,靜淳郡主的生辰就在夏天。” 林清羽臉色微變:“我本來應(yīng)該死在靜淳生辰的那日,對么?!?/br> “你怎么……?”顧扶洲睜大眼睛,“蕭琤對你出手了?” “嗯?!绷智逵鹫Z氣中帶上了一絲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委屈,“他抓了我的手臂?!?/br> 顧扶洲“cao”了聲,問:“哪只手臂?” 林清羽伸出左手:“這只。” 顧扶洲把他的手臂抱住懷里,來回搓了兩下:“還有其他地方被碰了嗎?” “沒有了?!绷智逵鹄湫Γ八麖娖鹊揭话?,換了對象,改去強迫沈淮識了。” 顧扶洲靜了靜,千言萬語匯成一句:“狗逼?!?/br> “我本來是怎么死的?!绷智逵饐?,“死在蕭琤手下,還是沈淮識的劍下?” “你本想和蕭琤同歸于盡,但半路殺出來一個沈淮識。他為蕭琤擋下了致命的一擊,你見暗殺失敗,毫不猶豫地吞下事先準備好的毒藥……”顧扶洲說不下去了。即便這只是原來的劇情,他也不能接受。 林清羽淡道:“這確實像我會做出來的事情?!?/br> 顧扶洲后悔道:“我應(yīng)該早點下決心回來的?!?/br> “你說的下決心,是指讓我父親給你下天蛛之毒?” 顧扶洲幽怨坦白:“我也不想啊,可是若不如此,我根本回不來。” 林清羽喉結(jié)滾了滾:“胡鬧。” 顧扶洲笑笑:“你父親幫我控制好天蛛的劑量了,只要能準時回京,就不會有大礙。放心吧,一切都在我計劃之中?!?/br> 包括天機營,也是他預(yù)料到的。其實天機營并不是在他回到京城才開始監(jiān)視他。他連發(fā)數(shù)十封奏本請辭,就已經(jīng)引起了皇帝和蕭琤的懷疑。早在那時,天機營的暗衛(wèi)便混入了雍涼,此后一直跟隨他入京。 他想過一回來就和林清羽相認。即便是在天機營的眼皮下,想要強行相認也不是不行。但蕭琤正在徹查他身邊的人,岳父大人已經(jīng)被牽扯了進來,他不想再讓林清羽卷入其中,只好暫且忍耐下來。 可惜,想念一個人的心情是藏不住的,林清羽又那么聰明,最終還是將他認了出來。林清羽知曉當下的形勢,也沒有輕舉妄動。兩人心照不宣地演了這么久,這才得以解脫。 林清羽靜默片刻,問:“你做這一切,不惜給自己下毒,都是為了回來見我?” 顧扶洲不假思索:“不然呢?” 林清羽閉了閉眼,偏過頭不再看他。 “清羽?” “……” 顧扶洲看到林清羽眼尾帶紅,手足無措了一會兒,露出笑容:“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你。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在雍涼過得太苦太累,肩上又背負著三十萬征西軍的性命,想偷懶都覺得良心不安。在那多cao勞一日,我感覺自己要少活一年。”他抓著林清羽的發(fā)絲在手中把玩,“我這么拼命回來,也是為了自己來著?!?/br> 林清羽那點難得柔情瞬間跑得無影無蹤:“不愧是你?!?/br> “是我是我,所以你別難過,別哭?!?/br> 林清羽淡道:“你死了我都沒哭,你活了我干嘛還哭。” 顧扶洲被趕鴨子上架打了幾個月的仗,深知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重要性。林清羽要強撐淡定,那就必須戳穿他?!坝腥搜劢羌t了,但我不告訴你他是誰?!?/br> 林清羽:“……”這人真是,一點沒變。 這時,袁寅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大將軍,宮里來人了,說皇上宣您進宮面圣?!?/br> 顧扶洲一愣:“皇上?你確定是皇上,不是太子?” “是皇上不假。” 顧扶洲看向林清羽:“皇上不是病重嗎?” 林清羽站起身,鎮(zhèn)定地理了理身上的官服:“我救的?!?/br> 第55章 皇帝病重多時,禮部都已經(jīng)在籌備他的后事了。不料褚正德給他換了一劑藥方,喝了沒兩天,病情就得到了好轉(zhuǎn),人也清醒了過來。 他這個皇帝當?shù)脽o功無過,登基二十余年,沒做出什么豐功偉績來,也不怎么敗家,平庸地守著祖宗留下來的江山。疑心雖重,但勤勉于國事,一醒來便招來太子,詢問他病時朝廷的情況。 旁的都沒什么,只有顧扶洲一事最為棘手。在皇帝醒來前,蕭琤迫于壓力已經(jīng)撤去了顧扶洲身邊的天機營侍衛(wèi)??赡侨何鋵⑦€是不肯消停,得知皇帝清醒后,紛紛上奏求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定要來御前告上一狀。 皇帝躺在龍床上,將武國公的奏本往蕭琤腳下一扔:“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兒臣不覺得自己錯了?!笔挰b目視前方,固執(zhí)道,“顧扶洲身上疑點重重,若不能探明真相,如何能讓他在京中自由自在,為所欲為。父皇,您難道真的放心他么?!?/br> 皇帝怒道:“你還不知錯!” 蕭琤跪下道:“請父皇明示,兒臣何罪之有?!?/br> 皇帝搖搖頭:“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要說多疑,皇帝不比蕭琤好多少。但他好歹在龍椅上坐了這么久,深諳制衡之術(shù),凡事皆以大局為重。顧扶洲可疑不假,可現(xiàn)在遠遠未到和顧扶洲撕破臉的時候。顧扶洲雖然人在京城,卻依舊是京中武將和雍涼三十萬大軍心之所向。除他之外,大瑜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百戰(zhàn)百勝的戰(zhàn)神。 大瑜和西夏打了這么多年,幾乎搬空了國庫,多少將士戰(zhàn)死沙場。天大的事在西北戰(zhàn)事面前都要作出退讓,即便顧扶洲可疑狂妄,只要他能打勝仗,就沒到動他的時候。等平定了西北,再逐一和他清算,一一翻出舊賬,還怕定不了他的罪? 皇帝看人看得透徹。他知道蕭琤手段強硬,不肯服輸,傲慢自大,來日登上皇位,絕不會走什么以德服人,從善如流的明君之路??梢試乐翁煜乱坏┦Я宋鋵⒌男?,縱使有千軍萬馬,又有何用。 皇帝這一病,已是心力交瘁,罵了兩句再提不起精神,喚道:“琤兒?!?/br> 蕭琤眼眸一縮。他已經(jīng)不記得皇帝上一次這么喚他是在什么時候了。 “好好琢磨琢磨人心?!被实鄣?,“別人的,也包括你自己的?!?/br> 人心,不過是世間最無用之物罷了。蕭琤低下頭,無聲地勾唇冷笑:“兒臣多謝父皇指點?!?/br> 薛英道:“皇上,顧大將軍來了?!?/br> 皇帝強撐著道:“讓他進來罷?,b兒留下,隨朕一道好好安撫顧扶洲。” 蕭琤憋著一口氣:“是,父皇。” 不多時,顧扶洲便在太監(jiān)的帶領(lǐng)下走入殿內(nèi)。高大的男人一身戎裝,身后暗紅色的披風齊地,帶來一團寒涼之意。 顧扶洲正要跪地行禮,皇帝就笑道:“愛卿不必多禮。薛英,賜座?!?/br> 顧扶洲道:“謝陛下?!?/br> 看皇帝一副笑瞇瞇的模樣,顧扶洲大概猜到了皇帝大半夜不讓他和林清羽秉燭夜談,把他叫進宮的原因。 皇帝先是問了問他的身體,得知他余毒已清,似乎倍感欣慰。接著又提起天機營一事,說太子本意是為了護他周全,誰曾想會引來武將的不滿。 “太子頭一回監(jiān)國,難免有所疏忽。既然事情已了,眾武官那邊還須愛卿多多疏解才是?!?/br> 皇帝這一番話,聽著是對臣下的關(guān)懷,實則處處護著自己兒子。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顧扶洲輕一點頭,端的是內(nèi)斂深沉:“臣明白。” 皇帝悶咳了兩聲,接過蕭琤遞來的茶,道:“說起來,愛卿已有三十了罷。” “臣今年三十有一?!鳖櫡鲋抻蟹N不好的預(yù)感。一般來說,問過年齡之后都是要催婚的。 皇帝笑道:“都三十一了啊。朕像你這么大時,都有好幾個皇子了。是朕一直讓你待在西北,這才耽誤了你的婚事?!?/br> 連催婚的句式都和他預(yù)想的一模一樣。顧扶洲道:“西北未定,臣無心家事。” “話不能這么說。你常年出征在外,府中沒個人怎么行?!被实鄣老肓讼?,道,“朕的七公主,正值妙齡,愛卿覺得如何?” 蕭琤很快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將公主許配給顧扶洲,一來可以安撫武將,讓他們知道大瑜對武將的重視;二來,在顧扶洲身邊放一個正妻,可比侍衛(wèi)有用多了。 蕭琤似笑非笑道:“不瞞父皇說,七妹仰慕顧大將軍英姿已久,想來定不會反對這門親事?!?/br> 顧扶洲一口回絕:“七公主的仰慕臣心領(lǐng)了,但臣已經(jīng)有了心儀之人?!?/br> “說來聽聽,是哪家的小姐?朕可以給你們賜婚?!?/br> ……又他媽來這套。這么喜歡賜婚,干脆別當皇帝,改行當媒婆得了。 顧扶洲道:“那我還是沒有吧?!?/br> 蕭琤冷眼道:“顧扶洲,你當這是兒戲么。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 皇帝呵斥:“太子。”隨后又緩聲道,“既然沒有,朕改日讓你和七公主見一見面。若彼此對不上眼緣,朕再叫皇后從高門貴女中給你挑一個你喜歡的。無論你喜歡哪個,朕都給你做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