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臣(重生) 第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籠中燕、媽咪是個女強人、追殺作家、開局先交出玉璽[基建]、顧少的獨家摯愛、快穿:宿主非得在劇情向里開后宮、無敵針王、死亡禁地:開掛主播神級預(yù)判、終身妥協(xié)、萬界大佬都是我徒弟
周望抱著雙臂,冷冷地覷著他。 薄將山放下茶盞,張口便道:“——把你身后那副字給撤了?!?/br> 周望回過頭去,他身后掛著一副字,筆酣墨飽,龍飛鳳翥: 惟漢廿二世,所任誠不良。沐猴而冠帶,知小而謀強。 猶豫不敢斷,因狩執(zhí)君王。白虹為貫日,己亦先受殃。 賊臣持國柄,殺主滅宇京。蕩覆帝基業(yè),宗廟以燔喪。 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薄將山嘆了口氣,“你掛著這幅字,不怕小人搬弄是非,說你有謀反之心?” 周望冷笑一聲,端起茶盞,一飲而盡:“我就是小人?!?/br> 薄將山靜了靜,細細地覷著他: “殿下,白有蘇一事,與你有沒有關(guān)系?” 周望撩起眼皮,看向薄將山。 靜、靜、靜。 “原來那天,百里青沒去成京郊,”周望淡聲道,“——是你阻止了?!?/br> “別這么看著我,我在東宮可安不下眼線?!北⑸嚼淅涞溃皶r近秋狩,大朔與北狄摩擦日多,百里青突然多出了個故人,我不得不多想?!?/br> “……”周望笑道,“你與步薇容真是越來越像了?!?/br> 唰! 薄將山抓住周望的衣襟,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紫檀桌案傾翻,香爐咕嚕嚕滾去,茶壺杯盞碎了一地。薄將山從小習(xí)武,體格健碩,相比之下周望羸弱太多;周望被拉扯得近前,看著薄將山的神情,呵呵地笑了起來。 薄將山瞇起眼睛: “周云訖,你救過我很多次,我也再三警告你?!?/br> “別做傻事,現(xiàn)在不是時候?!?/br> “現(xiàn)在——做什么——都不是時候?!?/br> · · 【瘋臣卷二:萬載垂清風(fēng)·完】 · · 薄將山回到薄府的時候,他多年的珍藏已然毀于一旦。步練師霍霍完了三大壇的女兒紅,滿屋子都是醇冽的酒香;罪魁禍?zhǔn)渍C在貴妃榻上,迷迷瞪瞪地支著眼皮,又是嘩啦一聲,薄將山最喜歡的琉璃盞碎了一地。 薄將山:“……” 他從東宮出來,本是滿心的陰霾,突然都散去了。 簡而言之,他來勁了。 薄將山回頭吩咐道:“都下去?!?/br> · · 步練師和薄將山皆是酒量通天,人倒是不會醉得短篇,只是反應(yīng)各有不同。薄將山喝多了容易抑郁,開始傷春悲秋地吟詩作賦……周瑾一度十分欣賞薄將山的文學(xué)才華,稱贊薄將山乃當(dāng)代曹cao,醉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 薄將山作為一個具有高度政/治敏感性的朝臣,被吳王殿下這個比喻嚇得再也不敢貪杯。 而步練師沒這個文學(xué)天分,她向來搞不定吟風(fēng)弄月的事。步練師一旦喝高,人格會有所變形,格外地溫軟乖馴,三言兩語就能把她騙到床榻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生產(chǎn)過的緣故,步練師身段豐腴了不少,一頭栽入了少婦的風(fēng)韻里。薄將山?jīng)]來由地聯(lián)想到小時候吃過的棉花糖,一口咬下去又軟又松,口舌里泛起絲絲的甜味來。 步練師毫無服務(wù)心可言,被伺候舒服了就餮足地睡去。步令公睡姿十分霸道,牢牢地霸占住了床上的每一個角落,薄將山一開始還有耐心糾正她的手腳,后來就毫不客氣地抬手把她拍下去。 步練師被拍得很不高興:“唔,你做什么……” 薄將山淡淡地覷著她:“你沒話與我說?” 步練師困極了,翻了個身:“你壓到我頭發(fā)了,起開?!?/br> 薄將山默默起開:“……” 敢情好她是來逛窯/子的。 自從太乙李氏那件事過去,步練師又肯理會薄將山一些,每過幾日便往薄府上跑。 只不過步練師格外有原則,她就是來顛/鸞/倒/鳳的:跟此事無關(guān)一件也不干,連陪聊服務(wù)都沒有……媽的,薄將山心說怡/紅/院里出外勤的姑娘都比你敬業(yè)一些。 眼下步練師被他鬧得不行,只好又轉(zhuǎn)過身來:“你煩不煩?” 薄將山伸出手去,捏住了她的下巴:“你這是做什么?” 步練師冷淡道:“你手又在摸哪里,你倒問我我在做什么?” “你褲腰帶比嘴都松,少來一副我誆你清白的表情?!辈骄殠煵桓吲d了,坐起身來,“我回去了。” 薄將山猝地出手,扯住了床幃,把人摟了回來。 步練師很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于是兩人又來一次。事實證明,感情的裂縫是可以填補的,比如兩人雖然還是沒說一句話,但是關(guān)系硬生生地黏了回來——床笫之間太合拍了。 人果然都是欲/望動物。 步練師喘著氣推開他,把臉避過去不說話。 薄將山盯了她好一會兒,他倒是有話要說: “你是不是知道圣上有意讓我監(jiān)軍?” 步練師呼吸一頓。 她可是中書省第一把手,最早接觸圣意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此次北狄來犯,前線打得很兇,周琛奉命率三十萬大軍開拔,而監(jiān)軍點名要薄將山去。 “……”步練師扭過臉來,“你不覺得太奇怪了?” 薄將山看著她:“哪里奇怪?” “皇上用你用得太頻繁了?!辈骄殠煹?,“南巡是你去的,倒李是你去的,現(xiàn)在監(jiān)軍還是你去!——你當(dāng)真沒一點感覺?” 薄將山淡聲問道:“哪一次我能抗旨?” 步練師一靜,她想轉(zhuǎn)過身去,被薄將山卡住了腰,只能面向他。 “每一次風(fēng)口浪尖,皇上都讓你去堵?!辈骄殠熣A苏Q劬Γ蛔栽诘匾崎_目光,“這次別去了。監(jiān)軍一事,非同小可。周琛,虎符,再加上一個你,謀反的三要素都集全了!……趁圣旨還卡在我省里,你先告?zhèn)€病假吧?!?/br> 現(xiàn)在不是時候,現(xiàn)在——做什么——都不是時候。 薄將山笑道:“你是怕我真的會反?我……” 他被打斷了。步練師突然攀上他的肩膀,女兒紅的味道醇冽又嗆喉。這回輪到薄將山驚了,步練師睫羽陰翳,鼻梁挺直,這等距離下睜開眼睛,瞳仁里有琉璃那樣破碎的光。 她嚴(yán)肅冷淡,她口尖舌利,她不近人情。但她又臥在他的懷中,皮膚比京城最好的綢緞還要光滑,呼吸間滿是女兒紅的熱烈與芬芳。 薄將山突然意識到,他給人下蠱這么多年,引得無數(shù)英雄豪杰為他盡忠。結(jié)果到頭來,他在一方紅綃帳里,被她下了蠱。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她是美人,也是英雄。 “你是窈窈的父親,我才說了這么多廢話?!辈骄殠熇涞赝崎_他,從被褥里坐起身來,烏黑的長發(fā)滑落在薄將山的心口,“你好自為之——北狄人,可不是你的親人。” 薄將山拈起那長發(fā),放到鼻下輕嗅,還是女兒紅的香氣:“那我的親人是誰?” 他在說廢話。他哪里有親人。 步練師回過頭來:“我,和窈窈?!?/br> ——上京才是你的家。 薄將山愕然,步練師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 · · 【注】 *1:“炎炎者滅……默默者存”出自楊雄《解嘲》。 *2:“惟漢廿二世……微子為哀傷?!背鲎圆躢ao《薤露》。 *3:“醉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出自曹cao《短歌行》。 第47章 情難斷 破事真多 “你發(fā)什么性?”步練師不滿地皺起了自己的眉毛, “萬一被人看見——唔!” 曙色絢天,朝陽萬里。北伐大軍開拔在即,薄將山特意繞去了太微城, 逮著上值的步練師親了一口。 這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廉恥了! “薄止,仔細你的皮!”步練師被攥著手腕, 面色惱怒道,“萬一被人看見了,我——” 薄將山湊近了:“我什么?” 步練師以為這人又來,不由得往后避了避, 正好靠在了宮墻上。薄將山有一半的北狄血統(tǒng),身形高大,體格精健,步練師這么一退, 正好退入了他和宮墻之間的死角之中。 步練師拿玉笏頂著他:“滾!” 薄將山還得趕壯行酒, 并不能在太微城逗留太久。他靜靜地覷著她的眉眼, 步練師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溫柔地梳開了瑰麗的霞光。 這是薇容。 他的檐邊月, 他的巔上雪,他的頸中刀。 步練師咬著唇道:“喂?!?/br> 薄將山銜起她的目光, 步練師促狹地避開臉去。她本就生得白,臉紅便格外明顯, 好似白海棠蘸了胭脂, 愈發(fā)的嬌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