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406節(jié)
是啊,蕭寧一直都在這里,從來都是。 程永宜的眼睛亮了。蕭寧一直在這里,這個天下,這個江山,是蕭寧想守護(hù)的,所以一直以來,蕭寧都在這兒。 出門在外,程永宜不管遇上多少困難,他想起蕭寧在,便覺得沒有什么難關(guān)是他過不去的。 剛開始他并未意識到這一點,可如今,他卻好像懂了。 原來,他一直努力,一直堅持,都是因為他知道,這里有人等著他! “謝殿下?!背逃酪税l(fā)自肺腑之言。 蕭寧昂起頭道:“如此道外,是不是太客氣。你我之間,往后會是最親密的人,我不希望你只把我當(dāng)成太女殿下,否則你我的關(guān)系斷不可能長久?!?/br> 不錯,蕭寧是太女,將來或許會是女帝,但同樣蕭寧也是一個正常人。 話脫口而出時,蕭寧亦意識到一點,原來她也不喜歡程永宜單純把她當(dāng)成高高在上的太女。 明明之前她想好的。選一個男人,只為要一個孩子,那個人是誰不重要,他只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即可。 這樣說來,她對程永宜有了不一樣的期待? 蕭寧雖然一愣,卻也并非全然不能接受。 一時的心動,讓她下定決心選擇程永宜,這一份期待,也是希望將來他們都能安好。 那有什么不好? “比如呢?”程永宜喜歡這樣跟蕭寧聊天,各自將各自的喜與不喜都說出來,正好,可以加深他們對彼此的了解。 “比如,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一樣一樣說清楚,讓我們各自明了彼此的底線在哪里。”蕭寧既然說了,不介意說得更加清楚些。 程永宜同蕭寧的目光對視,從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好!”程永宜說不出其他話,便只有這一個好字。 “我選擇你,是想跟你白頭攜老,若是彼此不斷地隱忍著,而不是接受彼此,不管現(xiàn)在你我的心里是不是有彼此,將來可能也只剩下怨恨而已。我不想跟你過這樣的日子?!?/br> 蕭寧笑意加深,同時沖他眨了眨眼睛,引得程永宜明明在細(xì)細(xì)地品味蕭寧話中的意思,面對蕭寧難得的女兒樣,一時看癡了。 “我也不想跟殿下過那樣的日子。我想成為殿下身邊最親近的那個人。”程永宜癡癡喃唔著。 蕭寧一愣,程永宜立刻解釋地道:“除了陛下和皇后殿下外?!?/br> 這一句讓蕭寧只想說,究竟蕭諶是怎么對程永宜的,竟然把一個人的求生欲養(yǎng)到這樣的地步,一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外面的人聽到笑聲,雖然都是伺候在蕭寧身邊多年的人,也知道蕭寧從來不是太過情緒外露的人。 程永宜能讓蕭寧笑得這般開懷,可見將來這一對必能相處得很好! *** 崔伋引發(fā)的事影響太大,各部查查,蕭寧最后再審,更是昭示朝廷對此事的看重。不允許冤枉一個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 蕭寧的奏本最后遞上,也就表明這樁案子將要塵埃落定。 崔伋必死無疑,不必再議??墒巧媸鹿賳T多達(dá)三十人,這等數(shù)目傳出去,引得一眾人側(cè)目,立刻也有人質(zhì)問:“陛下,此案涉及人員之多,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與三司查查,再由太女核查,這才上程陛下,一應(yīng)涉案者,證據(jù)確鑿,也有他們各自供詞,絕不曾冤枉于人半分?!鳖櫫x作為負(fù)責(zé)此案的人,第一個出面提醒他們,涉案之人那是經(jīng)過一層一層審查,斷然不可能是誤會。 隨顧義話音落下,三司長官,連蕭寧在內(nèi)都看向質(zhì)疑的那一位。 顧義再接再厲,于此時輕聲道:“若是諸位心中有疑,可以隨意核查?!?/br> 證據(jù)確鑿的事,顧義不怕查,絲毫不怕。 于此時,又有人再一次出面,對此事持不同意見,“正所謂法不責(zé)眾,陛下,這么多官員涉及于其中,是不是應(yīng)該松一松?” 蕭諶聽到這話,瞬間變了臉,“松一松?這一松的意思是放任他們繼續(xù)留在朝堂之上,還是不處置他們犯下的罪行?” 提出松一松的人,萬萬想不到第一個出言質(zhì)問的竟然會是蕭諶,一時間都傻了眼。 “你們知道大興為何而亡?”蕭諶問完后,又提出從前他已然問過的問題,無奈這世上的人多是聽不進(jìn)人話的。 蕭諶冷冷地掃過那一位,“皆是亂臣誤國。韓氏殘害皇帝,以至于先帝年少而崩,你們敢說,沖帝若在,這個天下會如此輕易易士?最后,但凡平定叛亂之后,不是京中百官包庇,處處不處置作亂的韓靖,天下同樣不會亂。 “朝廷為天下之根基,根基若損,天下必毀??蛇@根基中的根基是什么?是人!是滿朝文武百官?!?/br> 蕭諶越說神色越冷,越發(fā)不善。 “你們一向自詡德才兼?zhèn)?,看不上寒門,原來你們就是德才兼?zhèn)涞?,面對一眾德行有虧,甚至亂天下之人,只因謀劃此事者眾多,便喊出這么一句,法不責(zé)眾。竟然就要朕將此事放下? “你們口口聲聲喊的天理何在,原來天理就是是非不分,犯法亦可容,只要犯法者從多,便無人能傷及他們?你們的天理竟是如此?” “陛下,若是一時撤下這諸多官員,只怕朝堂不寧?!笔捴R的質(zhì)問,誰都清楚,這件事萬萬不可能善了,既如此,還是從另一個角度說服蕭諶吧。 蕭諶卻昂首挺胸地道:“誅殺該殺之人,不許任何人亂我大昌江山,縱然江山不寧,為此我大昌覆滅,我蕭諶亦心甘情愿。讓朕放過這群德行有虧,心無大義,與人同流合污,欲殺我大昌忠義之士,毀我大昌中流砥柱之人,萬萬不能!” 朗聲宣告,透著堅定不容人置喙改變,誰要是再敢多言,便是居心叵測。 “以史為鑒可知興替。你們是否將大昌朝當(dāng)回事,朕管不著??勺噪薅?,朕要讓天下人知道,朕是大昌皇帝,在朕的大昌朝是有王法的,任何人觸及大昌律法,縱然所有人都說法不責(zé)眾,朕也斷然不會饒恕犯法該殺之人。 “這是朕與諸位一道努力方才建起的新朝,你我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定要傾盡一生,盡我輩所能,開創(chuàng)一人太平盛世。 “什么才是太平盛世?百姓蒙冤可伸,無視律法者死,國之棟梁者為朝廷所護(hù),縱然無法令天下再不蒙一絲不凈,至少,朝廷知犯法之人,不縱犯法之人,才可令大昌律法不再形同虛設(shè)?!?/br> 律法,這是約束人性之惡的,若是觸及于法依然放過,這將會變成什么樣的世道? “朕既為皇帝,大昌由朕而始,從朕開始,朕自該為后世豎立典范,讓大昌后世皇帝知道,皇帝亦須正。朝臣既是臣,同皇帝共治天下,亦該心中存正,唯有正,方可令人臣服,心服。 “朕不能讓天下百姓道,朕一個皇帝竟然領(lǐng)著滿朝的文武大臣一道包庇天下惡人,也令天下人覺得。看,皇帝都包庇犯法之人,這個世道的所謂王法,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朕不欲施酷法之策,可朕也斷然不容大昌律法成為虛設(shè),為天下人所恥笑。你們,永遠(yuǎn)也別跟朕說法不責(zé)眾。法就是法,既有法,便容不得任何人觸之。但有觸及者,一個不留。” 蕭諶目光灼灼,掃過下方的臣子們,不容置喙。 這一回,誰還敢道從輕發(fā)落,誰又敢再拿朝堂恐亂的借口,為那些人開脫? “陛下圣明?!币κミ@一回最快拱手山呼,他可真沒選錯人,就是只有這樣一個不會顧忌所謂法不責(zé)眾的皇帝,才能讓這個世道變得相對清明。 姚圣明白,朗朗乾坤,天地?zé)o污,這是永遠(yuǎn)都不可能的。 可是,至少他們所觸之污穢,自該想方設(shè)法除去,而不是視若不見,以為那不過如此。 “陛下圣明?!背⒅希叫倪^重的人有,心中存正道,以為蕭諶做得好,甚好的人同樣也有。 這樣的人,激動無比地山呼。 世道不公,再無公理,而由世族把持,公道,律法,皆由他們說了算,那樣的世道,經(jīng)歷過的人都會知道有多黑暗。 還好,蕭諶從未想將剛建的大昌朝,變得如同曾經(jīng)的大興那樣,渾濁不堪,腐朽之極。 蕭諶看著支持他的人占據(jù)大部分,終于神色稍緩。 直至目光落在蕭寧的身上,蕭諶面容都柔和了許多,同蕭寧道:“你是太女,須得記住,心正,自無畏于任何妖魔鬼怪。你須親賢臣,遠(yuǎn)小人,唯有如此,才不會被小人腐蝕,最后變得同他們一樣腐朽不堪。 “朕會為你做好榜樣,往后再若是遇上同樣的事,你依我的規(guī)矩行事,想是無人敢再同你進(jìn)言法不責(zé)眾。 “這是我們一道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大昌朝,想把大昌朝變成什么樣,他們說了不算,只該由我們說了算?!?/br> 蕭寧重重地點頭,新朝建,所有的規(guī)矩都由開國皇帝臣子來定,再不由旁人說三道四,指手畫腳,處處以前朝的規(guī)矩來說話。 要知道前朝已然亡了,顯然像他們這種無法在新朝得利的人,未必沒有要亡大昌之心。 聽他們的法不責(zé)眾,信他們所謂的朝堂將因此大亂,這天下必將被他們攪得天翻地覆,不復(fù)存焉。 蕭諶一個字都不信他們的,蕭寧也是。這也是讓蕭諶最高興的地方。 “兒記下了?!笔拰幑Ь吹貞?yīng)下一聲是,眾人眼皮都不由地跳了跳。 其實這對父女如出一轍,從來不受人任意擺布,誰要是敢跟他們對著干,做夢。 連蕭寧都被蕭諶如此教導(dǎo)。其余人,誰敢再多話,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如此,崔伋等人皆按律處置,行刑于秋后,卻是在蕭寧大婚之后的事兒。 只不過對于朝廷命官們來說,蕭諶如此無所忌諱,亦然坦然而告之,他們這些人,最好別再拿從前在前朝時的做法應(yīng)付蕭諶,否則后果便是如同崔伋他們這些人。 說實話,無人不畏死。若說之前還有人仗著出身以為可以肆無忌憚,見識蕭諶下此狠手,自此,再無人以為,皇帝會看他們臉色。當(dāng)然,鐵全和水貨一退,馬上有人想到,誰能為繼相?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完了,所以我今天會把所有正文番外一起更完! 你們開心嗎? 第192章 請以才取士 別說前朝考慮這個問題,蕭諶和蕭寧也就此事商量起來。 “你怎么看?”蕭諶和蕭寧私下聊著,蕭諶等著蕭寧想出一個好主意,他這心里有些拿不準(zhǔn)。 “政事堂從六部中提拔,未無不可,然今六部之人,資格夠,本事夠,再考慮身份平衡朝廷,便該是一世族,一寒門?!笔拰帍穆犝f鐵全和水貨要退那一刻起,亦考慮了這個問題,心中所想無非是,究竟誰更合適。 六部中人,能擔(dān)此重任,最重要是有宰相之才的人,是誰? 蕭諶握住了拳頭道:“你姑母未免沒有此心?!?/br> 這才是蕭諶一直最讓他難以下決定的事,越想越覺得煩憂。 不想蕭寧搖了搖頭,“姑母若是論資歷并不夠?!?/br> 倒是十分干脆,蕭諶意示她說下去,蕭寧跟親爹一向不喜歡繞彎子,“許尚書與唐尚書?!?/br> 很顯然,這么兩位早年跟著他們蕭家混,一直都是兢兢業(yè)業(yè),相位,若不是相們就那么幾個,他們兩個也早該上了。 蕭諶一笑,“不錯,他們兩位既有真本事,也有資歷在,的確合適。只是你姑母處......” 哪怕蕭穎什么話都不說,蕭諶也清楚,當(dāng)官要說不想當(dāng)宰相都是騙人的,他相信蕭穎亦有此心,一直都有。若是一直沒有空出來的位子,蕭諶不必憂心太多,自然,現(xiàn)在有了,他就不得不考慮。 “阿爹未免也太小看了姑母,姑母是這樣的人?”蕭寧一臉的不認(rèn)同,以為蕭諶太小看蕭穎,她從來不是這等并無胸襟,也不考慮大局的人。 不能否認(rèn)一點,蕭穎是想當(dāng)丞相不假,可在她心里亦有大局,知道比起旁人來,她差了什么,她好在哪里。樁樁件件,原本就不是因為蕭諶這個堂弟是皇帝,便可以肆意妄為的。 “本事你姑母是有,這看著你成為太女,你姑母未必不會心急。有些話我也不方便去說,你記得跟你姑母說說?!笔捴R小聲叮囑蕭寧一句,他還不是擔(dān)心人心隨蕭寧之故而微變? 蕭諶這么想也不能說是錯,畢竟都是親人,也擔(dān)心一個不慎真鬧出什么事,蕭寧特意去說一說,也是好讓蕭穎寬慰些。 這要不是親人,蕭諶才不會在意對方怎么想。 “唯。”蕭寧應(yīng)下,“提相一事,當(dāng)以政事堂諸公共議?!?/br> “這樣的人選,他們是不會有意見的。”沒了水貨和鐵全這兩位搖擺不定的人,其余人都是一心為大昌好,盼著大昌能安寧的人。蕭諶和蕭寧屬意的人選,且讓他們自己說說,有何不合適的? 蕭寧道:“就算沒有意見,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