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224節(jié)
蕭寧的視線落在何言的身上,透著笑意。 果然,這世上還是有公平之人,縱然這世上太多的小人,只論一己之私,但也總有這些君子,不論所謂的男或女,只看該不該,當不當。 “這是牝雞司晨,亂陰陽之道?!庇腥舜舐暤睾瘸?,不滿地怒目相對。 第112章 天所能容乎 何言面對這色厲內(nèi)荏的話,并不以為然,“閣下言重了。論功行賞無可厚非,所謂牝雞司晨,不過是你等一己之見。天地生陰陽,一陰一陽之謂道,道蘊含陰陽,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陽陰和合才能生物,是以萬物陰陽非分離,而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交匯,方有這養(yǎng)護于萬民之地。 “你所稱亂陰陽,論功行賞又怎么變成了亂陰陽之事?功是功,過是過,有功當賞,有過當罰,理所當然。爾等不過是打著陰陽之道,不容于人?!?/br> 直言不諱的人,話說得那是越發(fā)的不客氣。 面對何言的咄咄逼人,對方恨恨地道:“你既道陰陽不可分,當知男主外,女主內(nèi),各司其職,更是理所當然,叫女子出仕為官,更以封王,何來男.女之別。” 大家都是動嘴皮子的人,各持己見,待看誰的辭令了得。 “陰在上,陽在下,自來的道理。如此說來,當以女子為尊才是。所謂男主外,女主內(nèi),更有能者上,庸者下。以陰陽定論男.女之事,定男.女之別,道女子不可出仕為官,縱女子有功而不可封王,難以服眾。”何言據(jù)理力爭,一步不退,一步不讓。 “你!以女子之身封王,天理不容?!焙窝远盟麄兯f的道理,并不愿意接受他們所說的道理,這是執(zhí)迷不悟??! 蕭寧聽了這半天,側(cè)過頭問:“我聽著理了理,算是理清楚一點了,你們的意思是說,天地分陰陽,雖然陽在上,陰在下,但自古以來早定男.女之別,男主外,女主內(nèi)。這一條如何聯(lián)系上的,怕是誰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便不問了。 “然,你們道天分陰陽,也定男.女之別,那咱們就得好好論論,依你們所見,若陛下論功行賞,觀我之功足以封王,你們不許我明白,偏你們道天理不容,你們又怎么知上天不許?” 其實,蕭寧真不想裝神弄鬼的,可是這些人說起了天理,好啊,那就拿天來堵他們的嘴,且看看他們能如何! 蕭寧早有準備,如今且看他們?nèi)绾畏磳Α?/br> 被蕭寧一問,這回他們真是答不上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讀書人,從何得知所謂的天理是容不容蕭寧封王,不過就是一個借口罷了,利用人畏于天,能讓人望而生怯便足以。 “公主又怎么知道,天容公主論功封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答不上來的人,最好的辦法莫過于用同樣的問題為難蕭寧。 他們都答不上來的問題,他們就不信了,蕭寧能有多好的法子,能解決了這問題。 蕭寧眼中閃過狡黠,“諸位之意,若我能證明上天允許我做任何事,包括陛下以功封我為王,諸位便不再反對?” 果然,這人啊,太小看人了,以為他們做不好的事,就沒有人能做好,得,就讓他們瞧瞧她的本事。 “公主如何證明?”蕭寧問來,一群人看了看對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重視,堅信蕭寧斷然不會有此本事,他們且放寬心。 “我倒是想聽聽諸位有何要求?!笔拰庪y得分外好說話,這一刻問得平靜,等著他們反應。 要求啊,一眾人交頭接耳地商量了半響,最終推出一人道:“若上天震怒,則天降驚雷,是為警醒世人。若公主想證明,朝廷封公主為王一事為天理容與不容,不如請公主祭天請以天示。” 祭天請以天示,無非是要看這雷劈不劈蕭寧?蕭寧笑了。 “祭天請?zhí)焓?,天不能容于我,必以降雷,若容,不降于我。天雷若是不降,豈不是依然證不出個所以然來? “況且,以降雷而定天容與不容于我,也不該以我性命為賭。我請陛下賜下兩份詔書,一份是封我為王的詔書,一份是不以封王,道我狂妄,為世俗所不能容的詔書,且將兩份詔書共祭于天,由天來決定,我這個王究竟該不該當?!?/br> 蕭寧可不會隨便被人套路。要跟她耍把戲,前提是先把他們自己的事做好。 眾人一聽都有些為難了,“若是兩份詔書天都不認同呢?” 二擇一,老天有那么好說話? 他們可不相信。 蕭寧這淡定的樣兒,落在他們眼里,其實很是讓他們提心。 最終,還是決定繼續(xù)跟蕭寧討價還價。 “若是兩份詔書天皆不認同,想是兩道詔書都會劈下,這才是真正的為天理所不能容,是吧?!笔拰幨请S便由人挖坑往下跳的嗎? 想套路蕭寧,他們還年輕了點,差得遠了。 眾人一塞,這個,理是那么一個理,聽起來原該是這回事,現(xiàn)在,現(xiàn)在分明是蕭寧急需要證明自己才對。 “公主殿下既有心接受朝廷的封王,又怎么畏于天。若公主能向天下人證明,天道支持公主,認同公主所為,我等亦是心服口服?!?/br> 行啊,請將不成那就激將好了。 現(xiàn)在分明是蕭寧需要向天下人證明,她是得天獨厚,為天之寵兒,是以,縱然她想封王,對天下人而言,這是癡人說夢,但天道認可。蕭寧若想讓天下人看到這一點,堵住悠悠眾口,當由她出面證明,平息爭論。 “你們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們是想,我請朝廷特發(fā)的兩道詔書,劈了我封王的那一道,證明我不為天道所容,不該封王。 “若是兩道詔書都不劈,也證明我不為天道所容,連功都不應該爭了是吧?最好,我能自此明白,天道并不喜歡我嶄露頭角,手握大權(quán)?!?/br> 蕭寧不得不說,無.恥的人確實是夠無.恥的,在你以為已經(jīng)見識過他的無.恥嘴臉時,他依然會不斷地刷新你的下限。 不過,蕭寧確實沒有關(guān)系,祭天引雷,天打五雷轟什么的,蕭寧覺得她很有必要再添一把火。 “不如,再加一份東西吧。諸位對我頗有意見,不如把你們對我的所有不滿,以及想對我的處置都寫下吧。 “不管你們寫了什么,我在無類書院設(shè)一銅匭,上鎖,祭天之前,我絕不打開,只看祭天時,若有天雷降下,究竟劈的哪里。”蕭寧笑得意味深長,不難看出她的躍躍欲試。 可是,她說的這事兒,能辦? 何言早在蕭寧問起天理,論起祭天時,便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結(jié)果倒好,蕭寧越發(fā)由著人,現(xiàn)在這提起天雷降下,不為天所能容之事為何,蕭寧好像有意按他們挖坑走進去。 “怎么?你們不愿意?這樣好了,若是天雷都不劈這三樣東西,且按諸位所寫的訴求履行如何?”蕭寧相信,她這一句話丟下去,沒有人能坐得住,必是不顧一切,卯足了勁的企求。 果不其然,隨蕭寧話音落下,方才有意挖陷阱讓蕭寧往里跳的人,結(jié)果為蕭寧所識破,蕭寧根本不吃這一套,讓人十分心急。 現(xiàn)在,蕭寧竟然松口了,這難得的松口,沒有人想去考慮,究竟為何蕭寧如此不著急,只關(guān)心一點,蕭寧方才所言不是在玩笑。 “公主所言?”高興歸高興,也得再問問,這莫不是一句玩笑話。 “我雖為女子,年紀尚幼,總是知道一句話的。一言九鼎?!本瓦@么一句話,展露了蕭寧的氣度。 “只是不知諸位是不是也能一言九鼎?若最后天降雷于諸位的訴求,亦或是不讓我封王之詔書上,諸位當如何?”蕭寧就等著這一天,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馬上討要這些人的承諾。 打一個賭,總得有賭注,蕭寧現(xiàn)在要的就是賭注。 她若輸了,滿足他們所有的要求,同理,他們?nèi)羰禽斄?,也得滿足蕭寧吧。 “不知公主想要什么?”蕭寧提出要求,這是蕭寧所欲,各為己欲而動,預料中的事,無可厚非。 只是不知究竟蕭寧要的是什么。他們確實因為蕭寧提出的結(jié)果意動,亦得弄清楚了,蕭寧想要的什么? 蕭寧也不藏著掖著,連忙道:“一但證明我所欲為天地所能容,不管我是想依功封王也罷,又或是改其余之制,你們都不可再阻攔。” 這個,意料之中,現(xiàn)在眾人不正是為蕭寧封王一事而爭執(zhí),有人認同蕭寧若以論功行賞封王,有人反對,就因為蕭寧是女子的身份。 “好?!庇腥舜饝盟欤捞煺?zhí)旖涤诶?,這是容易的事? 蕭寧總是太年輕了,年輕得以為世上的事都能如她所愿。就讓殘酷的現(xiàn)實狠狠的抽她一記耳光,叫她好生清醒一回。 “只憑你們幾人不夠。天下悠悠眾口,諸位得達成共識才成?!笔拰帗u搖頭,讓人還是別答應那么快。 就現(xiàn)在這點人答應得再爽快,代表得了天下人? 別鬧了吧。 蕭寧就得把越來越多的人拉上船,她倒是要看看,究竟都有什么人對她不滿之極。 想是拉蕭寧下馬,除蕭寧而快的人,多如牛毛。蕭寧放出最大的誘餌,若是祭天后,無雷降下,他們對蕭寧的處置,皆依之。這是意外之喜。 “天晴無雷,祭天請雷,亦需請雨。諸位還有時間。我會命人在無類書院設(shè)下一個四方銅器,是為銅匭。 “諸位可以將信投入其中,等到欽天監(jiān)選下祭天之良辰,諸位可擇信得過的人前來觀望,且看這天,是容得下我蕭寧亦或是容不下。” 蕭寧分外的爽快,道起天是否能容于她時,亦不見半分慌亂。 何言是萬萬想不到,蕭寧竟然真往人備下的陷阱跳下去。 “行與不行,我們定會給公主一個答復?!笔拰幍奶嶙h太叫人心動了,是以反對蕭寧封王一事的人,立刻表示此事他們會去運作。 蕭寧能給他們想要的,自然,他們也會給到蕭寧要的。 “我不急?!笔拰庁撌侄?,處之泰然,氣定若閑。 “看來不會再有爭執(zhí)了。如此,我先行一步?!笔拰幋藖淼哪康囊讶贿_成,何必久留。 蕭寧自己提出的賭注,在一定的程度上叫人心生愉悅,此刻面對蕭寧要離去,一群人皆是面露喜色,難得給臉地恭送。 何言可坐不住,連忙跟著蕭寧一道出去,朝蕭寧喚一聲公主殿下。 “何言。”蕭寧自是認得此人,輕聲喚,目光柔和地落在何言的身上。 “公主殿下為何答應如此賭注。天道難尋,公主此舉,勝算太少。”何言說的是實話,所謂的天道,并不會急人之所急,更不會救人于難。 天道,存與不存,都是未知之數(shù)。蕭寧竟然將希望寄托在天道上嗎? 這是何等冒險之事? 需知蕭寧若敗,當應眾人之所請,這些反對蕭寧封王的人,何嘗不是反對蕭寧掌權(quán)。蕭寧不知那會是何等結(jié)果? 何言一直以為蕭寧是睿智的,任何人想為難蕭寧,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然這一回,蕭寧明知這是一個陷阱,竟然還要往里跳?這,不像是蕭寧的風格。 蕭寧看出何言的著急和不認同,“你信我嗎?” 突然被蕭寧問起信與不信,何言微微一頓,蕭寧屏氣凝神地再問:“你信我嗎?” 這一次,何言很確定蕭寧此問并不是隨口一問。有些奇怪,但還是鄭重地頷首道:“某信公主?!?/br> “既然信我,便繼續(xù)信下去。他們常以天理為借口,而不許女子出仕,不許女子嶄露頭角,不許女子封王。便該讓他們看看,天理,偏的永遠不是他們這些坐而論道,尸位素餐之人?!笔拰幖热怀鍪?,怎么可能無所準備。 祭天引雷,這事對于許多人而言很難,蕭寧想cao作起來,不過是她一番準備便可成的事。 正好,以天道堵住他們的嘴,看他們從今往后還敢不敢打著天道的名頭,做的盡是些魚rou百姓,草菅人命的事兒。何言不解之極,天道,引雷,天道能聽蕭寧的?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天道是否存在,何言都心存疑惑,更別說蕭寧想cao控天道。 “殿下,此事,此事可從長計議?!焙窝圆皇遣恍攀拰帲皇沁@樣的事斷然不可能左右,蕭寧縱然說得再有信心,他都沒辦法相信。 正是因為如此,何言所想的是如何利用時間,改了蕭寧的承諾。 “我雖為女流,也知道一言九鼎。覆水難收,縱然當真可改此言,失了信,我如何在這世上立足?” 蕭寧說得溫和,卻透著不容更改。何言一頓,最終朝蕭寧拜下道:“是某失言?!?/br> 人無信不立。這個道理他該比誰都要清楚,焉能讓蕭寧成為一個失信之人,也是叫他甚為不喜之人。 “你從前信我,日后,我亦盼你能信我。封王一事,你能支持我,我很欣慰。然,一直任由他們爭論不休,長此以往并非好事,他們以天不助我而攻之,我便讓他們睜大眼睛好好地看看,究竟天不助于何人。”蕭寧說得直率,眼中透著勢在必行。 何言沉吟了半響終是問:“敢問公主,某能為公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