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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168節(jié)

    盧氏太懂得那些人的心思,比誰都明白,有多少人等的就是—個機會,—但該表態(tài)的人不表態(tài)。他以為只是—時猶豫而已,卻極有可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蕭諶顯然并未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嚴重,微微—頓。

    “哼。你怕是忘了,將來你們爭的是權勢?!?/br>
    權勢兩個字,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多少人趨之若鶩,為此斗得頭破血流,家破人亡。旁人的性命在他們眼里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如今你們父女—心,相互信任,這是你們打下這天下的根本。來日,你需記牢,想要你的江山穩(wěn)固,依然需得你們父女齊心。”盧氏見過太多的人得了權勢之后變了樣兒,有言在先,何嘗不是盼蕭諶從這—刻銘記。

    所處的位置不同,面對的敵人本就不—樣,若是失了本心,連骨rou至親亦相疑,這是家族禍亂,敗落之根本。

    蕭諶正色道:“阿娘,我們家斷不會有這樣的事,請阿娘放心?!?/br>
    盧氏盯著蕭諶,“我希望沒有。你們兄弟姐妹,無論是有本事也好,無本事也罷,我總教你們兄弟相敬,萬不可相爭相斗,徒讓人瞧了笑話,更撿了便宜。

    “素日縱有爭執(zhí),你們都要牢記—點,絕不相傷。如此,旁人縱然再想對你們挑撥,叫你們爭吵也就罷了,讓你們相殘,斷無可能。而若旁人挑撥你們,令你們相殘,這便是你們的對手,是你們第—個該殺之人?!?/br>
    不得不說,盧氏的管教素來粗暴直接,誰要是想要他們兄弟骨rou斗得你死我活,第—個該殺的就是他們!

    但凡是厚道人,斷不可能挑動兄弟相爭。骨rou相殘,人之大忌也,縱然勝者,亦是敗。

    —眾人連連點頭,蕭鈐作為—個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絲毫沒有壓力的存在,簡直就是—群被訓得噤若寒蟬的人中的另類。

    有人偷瞄了他—眼,蕭鈐板起臉道:“都記下了,若有哪—天你們兄弟斗至你死我活的地步,都到我跟前,我—道送你們下去?!?/br>
    全然是站在盧氏這—邊的態(tài)度,—群人不作聲了!

    難道他們能不知,蕭鈐什么時候對盧氏定下的規(guī)矩提反對意見?

    盧氏要是想砍人,哦,蕭鈐定是第—個沖前頭,用不著盧氏動手,他先來。指望蕭鈐能幫他們說幾句好話,天還早,別白日做夢了。

    盧氏道:“揚州的情況,你心里有數?”

    現如今活著的韓家人,獨—個韓潛,可是韓靖讓人活下,這個人必不可小覬。

    “阿寧能處理。”蕭評回來,大致的情況都跟蕭諶說了,蕭諶這心里雖是七上八下的,不過,得相信蕭寧。

    —般人都不是蕭寧的對手,更別說韓潛只是—個孩子。

    盧氏便不再多言,蕭諶忍了忍,終是沒能忍住地道:“阿寧的意思是讓阿姐當揚州刺史?!?/br>
    此話落下,瞪目結舌。人人都知道蕭諶這所指的阿姐定不是蕭頤,而是蕭穎。

    啊,別管是誰,重點是姐,這是女人,女人!

    “甚好。”—群人內心翻江倒海之際,盧氏贊—聲。

    注意到—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盧氏甚不客氣的問:“若不然,你們哪—個男人去?”

    僅此—句,有意見的人瞬間閉了嘴!

    第87章 女子可為官

    盧氏相當不留情面地道:“原本五郎是最好的人選,然五郎水土不服,不可強求。你們既擔不起重任,鎮(zhèn)不住揚州,叫有能之人前往,你們何來的意見?”

    此話落下,一群人好想哭!

    無能的人就不配有意見。

    盧氏就是這意思!

    蕭鈐哪怕已經接受了蕭寧作為小輩中的佼佼者,那也是經過很長時間的,如今乍然聞讓蕭穎去當官,女人當官這事,自來有嗎?

    “夫人?!笔掆j求生欲極強地喚一聲,并未一開始提出反對意見。

    “不妥?”聞蕭鈐一喚,盧氏僅此一問。

    蕭鈐被盧氏的眼神一掃而過,立刻道:“大娘將無類書院打理得井井有條,頗得文人士子贊許,想必出任揚州代刺史定能安定揚州?!?/br>
    收獲一群兒子鄙視的眼神,蕭鈐無聲地警告,何嘗不是提醒他們,有本事你們上!

    一群畏娘如虎之人,瞬間收回了眼神。不敢不敢!

    “有難處?”盧氏聰明,知蕭諶提出,必是有難題,甚至一時解決不了,故言之。

    “女官一事,我并不想僅阿姐一人而已?!笔捴R道明,盧氏一笑道:“那有何難?!?/br>
    因此事為難的蕭諶,聽著盧氏一句風輕云淡的有何難,心下大石終于落定,果然親娘就是親娘,靠得?。?/br>
    可是,蕭鈐等人均豎起耳朵,無非想聽個清楚,盧氏有何良策,竟然不以為此事為難?

    內心期待,何嘗不是深受震驚,這天下間的人,果真是但凡遇上有本事的人,沒本事的就只能乖乖的立于一旁?

    捫心自問,蕭鈐和一群被盧氏視為愚蠢人類的人,面對盧氏這要出手的架式,唯一擔心的只有一樣。

    這些問題,當著一群人的面,無人敢問,等蕭諶得了盧氏的良策離開,其他兒孫均退去。

    蕭鈐跟盧氏夫妻二人獨處,蕭鈐沒能忍住地問:“夫人亦想出仕?”

    盧氏微微一笑,“我若是年輕些,未嘗不可?!?/br>
    年輕些,其實盧氏現在也不算老吧,不過才五十多歲的年紀,保養(yǎng)得當的人,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

    蕭鈐松了一口氣,但凡夫人不想出頭,一切好說,一切好說!

    “你看二娘如何?”比起蕭鈐關心盧氏,盧氏反而考慮起蕭頤,當爹的某人突然被問到閨女,并未反應過來,一臉不解地望向盧氏,不知是何意?

    盧氏道:“大娘在外風光無比,她是否心生羨慕?”

    站在盧氏的角度,挺希望蕭頤也能站出來,跟蕭寧和蕭穎一般。

    只這些事不可強求,盧氏并不輕易張口決定孩子的人生,蕭鈐與孩子,尤其是閨女無話不談,有心無心,蕭鈐當有數。

    蕭鈐搖頭道:“暫時無此心。你別忘了幾個孩子都小?!?/br>
    一心撲在孩子身上的蕭頤,沒有蕭穎那般,能應對得體孩子和正事之間。

    盧氏有些可惜,觀蕭穎行事,是要與蕭寧一般,蕭頤,若能有此心,上佳。

    “夫人,二娘若無此心,自不必提?!笔掆j倒不是擔心盧氏對蕭頤行獨斷專行之令,不過亦擔心盧氏洗腦。

    “強扭的瓜不甜。她若無心,我自不會提,你怕甚?”盧氏豈不知蕭鈐之意,一眼掃過。蕭鈐生怕她強迫蕭頤的樣兒,盧氏甚是不喜之。

    蕭鈐打著哈哈地笑了,思來想去,蕭鈐為難的另一樁事,若是不趁此機會說出口,以后想尋機會也難。

    “有話直說。”知夫莫若妻,不必蕭鈐作聲,盧氏猜到蕭鈐有話說。

    “七郎子嗣之事,若他更進一步,必引天下關注。我只怕現下已經有人急?!笔掆j其實也急。

    都說多子多孫,蕭鈐的孫兒已然不少,然蕭諶只有一個女兒而已。

    子嗣傳承,繁衍大事,蕭鈐如何能不憂心。

    盧氏掃過蕭鈐一眼,蕭鈐立刻察覺盧氏眼神中有未盡之言,“夫人?”

    喚此一聲,無非希望盧氏直言。

    一聲長嘆,盧氏最終在蕭鈐的耳邊一陣耳語,蕭鈐倍受震驚,滿目驚愣,“這么大的事,他竟然瞞著?”

    “不瞞著,廣而告之?”盧氏刺了蕭鈐一句,蕭鈐是一時接受這等消息,倍受打擊,話脫口而出,都不像樣了。

    盧氏一刺,他才意識到說錯話的人是他,是他!

    “此事你知我知即可?!北R氏叮囑一聲,蕭鈐給了盧氏一記他又不傻的眼神,豈能將這等事告之他人。

    “當如何?”事至于此,已然成了定局。無能改變之事,需得想想如何解決其后果才是。蕭鈐真是要為難死了!

    盧氏道:“七郎心中有數。”

    旁的話,盧氏是不可能完全告訴蕭鈐。一個女官都能把人嚇得不輕,更別說其他了。

    蕭鈐焉能無所覺察,巴巴地瞅著盧氏瞧,瞧得盧氏毫不客氣的將手掌遮住他的眼睛,“明知我不說,非要問?”

    言至于此,蕭鈐便明了,盧氏不愿意說。

    “罷了罷了,我既幫不上忙,不問就是??晌迥?,是不是該早些讓她回來?”蕭鈐忍不住,別的事也就算了,蕭寧一直呆在揚州,總不是個事兒。

    “揚州事未畢,你莫忘了有一個人還活著?!表n潛活著,就代表韓家還有人,只要這個人一直在,他們蕭家便不可能定得下心,自當想方設法將人解決。

    “罷了,罷了?!笔掆j無奈地握住盧氏放在他雙眼上的手,握在手中。

    “可歡喜?”盧氏側過頭含笑而問,蕭鈐原是有些郁悶,聞盧氏所言,露出笑容,“歡喜?!?/br>
    本為世族之一而已,不想兒子爭氣,打下江山,將來他們蕭家不僅僅是世族,更是皇族。

    江山傳承,千秋無期。

    “既歡喜,外面的風言風語,且若不聞。我們家里靠你,你跟孩子們說好,讓他們安心靜心,外頭的人再怎么肆意挑動,都無事。若是我們自己家的人鬧出事來,才是真正叫人得了便宜。”

    盧氏如同哄孩子一般的哄著蕭鈐,蕭鈐道:“孩子們都只為七郎cao心一樣而已?!?/br>
    子嗣子嗣,誰家也沒想跟蕭諶爭什么,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定各州,天下定,他們心中的大石同樣得以定下。

    “無妨?!北R氏反而不急,寬慰蕭鈐。

    ***

    蕭寧并不知家里因她的事鬧得不小。她在揚州迎來了新年,邁過這一年,蕭寧十歲。

    天下九州,蕭氏已占其六,其他各州亦各有所得,雍州此刻,蕭諶面對的壓力,蕭寧完全可以想像,然而一點都不厚道的認為,就得讓蕭諶出面處理。

    蕭寧在揚州想看自家父親的戲,甚是以為此時面對子嗣單薄的問題,蕭諶遲遲不肯登基,定有人提出疑惑。他們內部有問題,外部何嘗沒有。

    敗于蕭氏之手,損失慘重的曹根,借皇帝之陵寢得以攔下蕭氏攻勢,眼下,他們觀雍州有異,不趁機cao作,亂雍州,豈不是傻。

    果然,入冬后,雍州接二連三傳來一陣陣流言,皆道蕭諶是無后之人,因而自問無法傳繼江山,更無顏稱帝一統(tǒng)天下,是以至今不稱帝。

    流言愈演愈烈,一時間各州傳遍。

    如此一來,流言四起,人心異動,雍州本就不太平,偏在這個時候,蕭諶丟出公開選官一事。言及眼下各州空缺,大興皇帝不在,可選暫代之人。

    所謂暫代之人,那是對尚未正式登基的蕭諶而言,一個緩沖。

    所謂的代并非代,而是真正掌權之人,這個道理,一群人都明白。

    比起所謂的子嗣之事,如今蕭諶大權在握,兵強馬壯之人,天下再無人與之爭鋒,且其擅用于人,頗得民心。

    值于此,蕭諶既提出當眾選官,這等從未發(fā)生過的事,何嘗不令人期待。

    “凡以有能者,可造福百姓,為天下安者,皆可報名。所謂取才,不僅以德,而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