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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開國皇帝的獨女 第72節(jié)

    可他這話音落下,怎么看到蕭寧臉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是又中了蕭寧什么圈套?

    蕭寧不管他的好奇與糾結(jié),爽快地道:“一言為定?!?/br>
    “報,小娘子,剛送來的急報,曹太尉發(fā)兵滅廬江、江夏、穎川三王,三王被殺了?!边@消息丟來,蕭寧立刻感嘆,“這位太尉很聰明。”

    旁邊聽著消息的人,何嘗不認同。其實三王當日見京城大亂,有問鼎之心,結(jié)果兵敗而退。先前就有人想,誰先出手收拾他們。萬萬沒想到曹根動作如此利落,這是覺得靈帝一死,他需要立威,是以平定三王,震懾天下?

    一氣平定三王,曹根了不得。

    “我們也得捉緊了?!笔拰幊林亻_頭,連連應是,辦事去。

    ***

    雍州內(nèi)各種安排cao作起來,外頭早已經(jīng)風云變幻。

    越來越多的人響應韓靖提出的盟以誅殺逆賊。

    人陸續(xù)的聚集于黃河之南的筦城,那里離京城挺近的,據(jù)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十萬兵馬。

    當然,人再多也不嫌多??傆懈鞣接握f的人前往各地,發(fā)動一切可以發(fā)動的力量,目的只有一個:集結(jié)力量,定要滅曹根。

    雍州一方也終于迎來了韓靖派來的所謂使臣,這么一個人,從前和蕭諶略有交情,也是世族之人,姓王名宦。

    一入雍州,尚未來得及見到蕭諶,聞雍州急報,胡人進犯。

    消息來得突然,雍州一群人都有些傻眼,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啊。

    不是說胡人和蕭寧交易進行得不錯,能不戰(zhàn)爭便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胡人也得休養(yǎng)生息,況且這春耕未開,戰(zhàn)事若起,簡直是要命!

    胡人兇悍,自大興朝建立以來,一直和胡人交戰(zhàn),胡人是百足之蟲,僵而不死。

    大興一次又一次的出擊,在人人都以為胡人不敢再來的時候,胡人躲在草原里,休養(yǎng)生息,有同大興朝再戰(zhàn)之力,又卷土重來。

    周而復始,大興朝一直以來都十分頭痛,偏又拿他們沒有辦法。

    甚至這些年,因著朝廷安寧,重文輕武,一定程度上令武將更難打仗,以至于胡人越發(fā)囂張。

    這點,朝廷都知道,作為世族,也能明白這胡人之患,關(guān)系國家興亡。

    “王兄,許久不見?!别埵沁吘掣婕?,一見面,蕭諶十分熱情,連忙請王宦入內(nèi)。

    “將軍。”一個只有虛銜承父業(yè)的人,一個是鎮(zhèn)守一方的將軍,王宦守著禮數(shù)。

    “如從前一般喚我七郎即可。”蕭諶絲毫不見外,招呼人也別太拘束,王宦觀蕭諶神態(tài),越發(fā)清明開朗,當年的事,在他心中早已過去。

    “坐?!笔捴R不管王宦心中何思何想,招呼他坐下,命人上酒菜。

    王宦露出了笑容,跽坐于蕭諶的對面,蕭諶為他倒酒,“你來得及時,若再晚些,胡人進犯,我要領(lǐng)兵出城退敵了?!?/br>
    提起胡人,那并不是小事。王宦正色地道:“胡人依然不斷進犯,難道我們不能考慮滅了胡人?”

    問的是蕭諶擅長的話題,蕭諶搖頭道:“談何容易。胡人乃游牧之族,居無定所,且他們擅長騎射,我們大興連上等的好馬都沒有。當真出城追擊,何以追?”

    王宦面上一僵,都不是年輕人,偏問出這樣一個極傻的問題,他是不如蕭諶了。

    “不說這些,你既然來了,且在雍州住些日子。自我離開京城從軍以來,許久未曾相聚?!笔捴R一心在雍州,著實不喜于京城的一切,那些勾心斗角,每一個戴著虛假的笑容,背地不知怎么給人捅刀。

    “是啊,誰能想到你一個世族郎君,竟然真上戰(zhàn)場,一呆就是十幾年。”王宦憶起從前,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蕭諶竟然真的做到了從前他們認為蕭諶絕不可能做到的事。

    蕭諶聞之哈哈大笑,“你們以為我是家中幼子,被父兄寵壞了,當初我想從軍必也只是一時興起,呆不了多久定灰溜溜的回京,想不到,我竟然能憑軍功成為驃騎將軍?”

    提起從前的人對他的評價,蕭諶憶起往昔,薄物細故,皆是歷歷在目。

    “你們雖是我的好友,卻從來不是真正懂我的人。我們在一起,更多是因為我們的家族,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因為我們在一些事上談得來,但你們從不認同我?!敝匚妮p武,不僅僅是簡單的四個字。

    世族郎君,無人想出將。

    在他們的眼里,只需要蒙祖蔭,父兄庇護,可入正殿內(nèi),縱覽天下。

    王宦道:“如今你觀天下大亂,難道不想撥亂反正?”

    這一回算是道明了他的來意。蕭諶望向他,“你是代表韓靖而來?”

    “并非韓公,更是為了伐曹的盟軍。雍州兵馬強盛,若能得你領(lǐng)軍相助,我們盟軍必如虎添翼。”王宦是挖空心思要說服蕭諶,只為讓蕭諶愿意領(lǐng)軍出戰(zhàn)。

    “旁人不知我蕭氏與韓氏的恩怨,你當知?!笔捴R斂去笑容,有此一問,王宦臉上一僵。

    “蕭氏與韓氏的恩恩怨怨,其中夾雜多少條人命,那不是區(qū)區(qū)的奪妻之恨可比。我的未來五嫂是怎么死的,韓家的毒辣行徑,你們到現(xiàn)在竟然還相信他?”蕭諶本不想提起舊事,畢竟那么多年過去了,仇恨記在心上,思量如何報仇,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成。

    比起掛在嘴上,讓別人知道他們蕭氏的無能,他們蕭家的男人,更愿意憑本事真正對付韓家,讓韓家付出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王宦當然清楚,依然苦口婆心地勸道:“我知道??涩F(xiàn)在為的是國家大義?!?/br>
    蕭諶嗤之以鼻,“國家大義這四個字,對韓氏而言不是極大的嘲諷?韓氏顛倒黑白,在天下安定時,為保他韓氏一族起兵叛亂,意圖控制京城。

    “眼看事敗,又將所有的過錯推到安王頭上。他拿出的所謂證據(jù),你就真相信他的清白?相信他是被逼的?

    “我不信。因為不信,更不相信與他沆瀣一氣的世族,我從京城退出,留他和曹根斗。不能否認我想保存實力,我的兵馬是對外的,不是對內(nèi)。內(nèi)亂爭斗不休,苦的是天下百姓,這個道理,你不知?”

    面對蕭諶的質(zhì)問,王宦臉上火.辣辣的,比叫人狠狠煽了一個耳光還要痛?

    “我心中有大義,正因如此,我有兵馬,卻從來不思以手中兵馬為亂天下。韓靖,他做的事,樁樁件件,但凡能有絲毫大義,大興朝不會是這般模樣?!笔捴R是不屑于韓靖的行徑,但也一直都小心提防他。

    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反復無常,隨便就能把人賣了,不帶一絲猶豫的。

    他斗不過曹根,退出京城,此后京城之亂,未必見得與他毫無干系。

    現(xiàn)在他第一個站出,喊著好聽的口號,究竟有何意圖,誰能說得清楚。

    王宦無法反駁,韓靖小人之行徑,他亦不屑,能來作為說客,王宦道:“曹根殺世族,御史大夫亦死于他手,難道你不想報仇?蕭家?guī)孜荒镒右嘣诰┏?,她們的生死,難道你不在意?”

    “想。我想報仇。阿舅對我有恩,庇護我多少,遭遇橫禍,死于曹根之手,此仇不共戴天,我必思報。姑母,jiejie,侄女,她們的安全我自然記掛在心,你怎知我不曾安排人救她們?”

    蕭諶可不是那么隨便由人忽悠的,他做什么,不做什么,輪不到旁人在他面前指手劃腳。

    王宦雖是他的朋友,可今日來的王宦,不過是想通過從前朋友的情分,說服蕭諶出兵,對付曹根,這更是韓靖所想。

    這回王宦更是不知該如何接話了,蕭諶說得太過犀利,不留情面,就差指著王宦的鼻子指問,他怎么能為韓靖前來當說客?

    “將軍,某之請令你為難了。誠如你所言,韓氏不可靠,某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不來求你,某不知該求何人?!蓖趸滦呃⒉灰樱碾y處,便只能披露出來,唯盼蕭諶能看在他們往日的情分上,幫他一回。

    蕭諶凝望王宦許久,王宦保持相請的姿態(tài),久得他都覺得渾身發(fā)酸了,蕭諶道:“好。”

    原以為蕭諶不會答應,不想蕭諶竟然答應下了。

    這是王宦所求,真正聽到,王宦大喜過望,眼孔放大,雙唇顫動,“將軍,當真?”

    “當真。不過,我的兵馬前去,是進是退,由我說了算。你們可別忘了,三王被誅,兵馬亦叫曹根盡收在手,他的兵力,并非再僅僅是區(qū)區(qū)冀州的幾萬而已。韓靖小人,我不得不防?!笔捴R不介意把話說得更明白,表明對韓靖的不信任。

    王宦正色地道:“當如是。”

    一群沒有領(lǐng)過兵的人,憑什么要蕭諶聽他們的?

    “既是盟軍,必要選出盟主,某之意,以你為盟主。”王宦馬上想到解決的辦法,越想越是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蕭諶拒絕道:“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手中的兵,只要我能管好足矣,別人的兵馬,我不屑領(lǐng)之。難道你真就以為他們喊得響亮,事到臨頭,發(fā)兵之時,他們的人敢身先士卒,不畏生死?”

    世族們是何模樣,都這個時候了再抱希望,不過是一個笑話,引天下人笑話而已。

    王宦震驚地看向蕭諶,“盟軍,不可能贏?”

    “若能齊心協(xié)力,無不可成之事。盟軍能?”蕭諶點出根本所在,人心各異的隊伍,有多少人喊得響亮,都不過是為了博名,做實事的有幾人,他們莫不是以為憑喊出的幾句話,就能代表了什么。

    齊心協(xié)力雖是四個字罷了,想做到這四個字談何容易?

    王宦心里明白,世族一向人心各異,從來不可能齊心。

    能齊心,京城的世族便不會落得現(xiàn)在的地步。

    蕭諶道:“你且小住幾日,雍州有胡人來犯,我需要安頓一切后,再同你一道前去與盟軍會合。”

    這下王宦半點意見都沒有。心里也有一份憂慮。

    “倘若你領(lǐng)軍前往盟軍會盟,雍州如何是好?”雍州刺史已然被誅,雍州落于蕭諶之手,一日未有雍州刺史到,雍州境內(nèi)眾人,皆聽他調(diào)遣。

    若無胡人進犯,境內(nèi)安寧,倒是好說?,F(xiàn)在胡人進犯,不容小覬,若不小心應對,雍州生變,如何是好?

    蕭諶道:“是以我只能率兩萬兵馬前去,胡人來犯,抵御外敵為重?!?/br>
    兩萬啊,這跟王宦以為的人數(shù)要少得多,一時間讓王宦傻眼了。

    可他能說讓蕭諶不要管雍州邊境,百姓的死活?

    這話他要是敢說,簡直就是等著被人噴死。

    蕭諶注意到王宦的臉色,心情那叫一個大好。

    要不是早就想好要去,哪怕是王宦前來游說,拿的是他們從前的交情,不代表蕭諶就會答應了去。

    哼,一個個整日算計別人,就不干干實事的主兒,蕭諶一個都瞧不上。

    “將軍,邊境告急。”蕭諶思量接下來該怎么脫身的好,外面?zhèn)鱽斫袉?,提醒蕭諶別再猶豫了,趕緊走人。

    “王兄,你在家中小住,我盡快安排妥當趕回?!笔捴R騰的站起來,神色帶著凝重地發(fā)話,更是馬上準備走人。

    王宦來不及說話,蕭諶吩咐道:“請長史過來,務(wù)必好好款待這位王郎君?!?/br>
    話說著,人已經(jīng)走出了門,留下一個王宦伸出手,欲脫口而出的保重二字,生生給咽了回去。

    很快,孔鴻收到消息趕來,雍州的官員早就達成了共識,韓靖口號喊得響亮,誓要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一定要誅殺曹根。

    雍州一方遲遲沒有表態(tài),偏偏雍州的兵馬眾多,比起其他草根出身的武官,世族們更想蕭諶能夠參與他們的盟軍。

    可是雍州一直沒有聲響,難免讓人坐不住,韓靖別管心里再怎么恨蕭家,恨蕭諶,他想趁機收攏人心,必要做出大度之事。

    派人前來雍州當說客,必不可少。

    雍州要的就是有人來。上趕著配合韓靖,好讓天下人知道,他們蕭家沒那么賤。

    蕭諶要是敢不用人一句話就敢上貼著韓氏,盧氏第一個饒不了他!

    事情的發(fā)展都在雍州人預料之中,是以現(xiàn)在也能按他們之前計劃的進行。

    蕭諶這一回出門,并不是作假的,而是真出門,不過帶上一個蕭寧,一眼瞥到明鑒也跟著去,蕭諶不留痕跡地掃過蕭寧一眼。

    “明先生認識養(yǎng)馬人,都是其中好手。帶他去幫忙挑馬?!笔堑?,胡人犯境不假,那也是有原因的,比如他們就得考慮該怎么才能保證換來的馬是好馬?

    想知道馬好不好,戰(zhàn)場上最容易見真章。

    假打假攻城什么的,蕭寧只要能許下重利,不怕胡人不答應。

    “行?!笔捴R是百無禁.忌,明鑒高興就行,樂意被蕭寧使得團團轉(zhuǎn),這是蕭寧的本事,只要不是蕭寧受欺負,她欺負別人,甚好!

    明鑒早知道這一對父女真不是什么循規(guī)蹈矩的人,指望他們把他當祖宗供起來,確定不看看水貨和鐵全是怎么樣的?

    要說他們不尊師重道,這倒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