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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經(jīng)跟他關系匪淺的小學弟,也最終背叛了他的人。 他理所當然地冷笑:“剛剛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我們不需要你這樣的新人,你最好趕緊離開。” 說完婁金輝就尷尬張嘴:“說啥呢說啥呢?我是導演你是導演?” 只是宋時行說完就冷著臉離開了,絲毫不在意冷場,婁金輝在心里罵完了人,轉(zhuǎn)頭就趕緊安慰悶聲不響的人:“你別在意啊,他這人有時候就這樣,不管他,咱該怎么拍還是怎么拍!” 他聰明地沒有問兩人之前有什么糾葛,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兩人之間氛圍不對,指不定是以前有什么矛盾呢。 李繼書盯著人離開的方向,明顯是心里難受,但努力表現(xiàn)地平靜:“我沒事,導演?!?/br> 之后簡單地簽完了意向合同,婁金輝就讓他先回家了,休息半天明天再來,臨走的時候還叫他不要多想。 李繼書聽話點頭,可出了公司大樓才深深吐了口氣。 他第一次沒有著急去醫(yī)院,而是走回家,從臥室書柜里翻出了一張舊照片。 那是他第一次拍舞臺劇時在幕后拍的三個人的服裝照,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照片里的他跟賀啟東都笑得開心,唯獨濃眉深目的男人一臉陰沉,老大不高興說:“憑什么我要演馬文才,他就演梁山伯!” 明明抓鬮是他提出來的,結(jié)果他還不高興了。 李繼書怕他鬧事,偷偷抓他的袖子小聲懇求:“學長,你別不高興,晚上請你吃飯好嗎?” 那時候宋時行已經(jīng)出道,在娛樂圈有些名氣了,他們院元旦晚會要演節(jié)目,他負責組織,因為臨時湊不齊人數(shù),這才把他拉來。 一開始男人也是不怎么高興,他求了好幾次才把人求來。 其實他知道對方很忙,但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了。 這事兒宋時行也記得,那時他們關系就已經(jīng)很親近了,他因為拍戲忙,在學校里的時間很少,全學校那么多人,就唯獨看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學弟順眼,剛開始只是小貓小狗地逗逗人家,后來隱隱約約對人有了那么點喜歡的苗頭,就喜歡這人黏著他拽著袖子求他的樣子,跟個變態(tài)似的。 他一叫他學長他的心就跟著軟了,推了公司的通告,練那什么無聊的劇目,讓他演馬文才他也演了啊,就為圖人一個開心,可結(jié)果呢,他真把他當馬文才躲著了,跟那姓賀的一條心。 現(xiàn)在想想他真是蠢到家了。 宋時行坐在車里抽煙,很長時間都沒過去心里那股勁兒。 那么長時間沒見,一下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險些就沒繃住。 說起來當年他們也沒多大仇怨,只不過是他掏心掏肺的對人家,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是自己自作多情有點無法接受而已。 不過年輕時候被愛情沖昏頭腦,蠢到?jīng)]邊的故事多了去了,也不是什么刻骨銘心的事,過了三五年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就算是偶然撞見,那也改變不了什么,他不至于小心眼到追著過去的事情不放,但選角的事他也不可能松口。 一個什么都不是的新人,上來就擔任電影里的主角,這樣的壓力和重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覺得演戲好玩就一頭扎進來結(jié)果半途而廢的人不在少數(shù),就算是封少恒,也不是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是拍電影不是搞慈善,他可以不在乎但底下還有一大幫子人要養(yǎng)活呢,怎么可能在一個新人身上耗錢。 至于對方怎么想,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整理完思緒,宋時行狠狠掐滅了煙,直接開著車離開。 為了讓李繼書安心,封少恒特地拜托醫(yī)院的朋友給老太太安排了單獨的病房,還雇了兩個看護輪流照顧。 當天晚上,他來到醫(yī)院探望的時候老太太已經(jīng)不認得他了,封少恒用力握著她的手,將近一分鐘才松開,之后他囑咐醫(yī)院的朋友好好照顧。 對于他的幫助李繼書當然是感激萬分,他提議請他去家里吃飯,封少恒欣然答應了。 飯桌上提起試鏡的事兒,李繼書表現(xiàn)得很高興:“哥,我試鏡通過了!” 封少恒笑笑:“這個我知道了,祝賀你?!闭f完又想起婁金輝電話里說的事,就沉了聲音,“他們還告訴我有人對你不滿意,還是因為私人原因。” 李繼書一聽就緊張起來:“哪有?”他著急解釋,“沒有的事,那只是普通的批評而已,我確實有沒做好的地方,表哥你不要冤枉人?!?/br> 沒有的事?婁金輝在電話里可不是這么說的。 封少恒擔心他是新人受欺負,但看他那著急的表情,只好無奈改口:“行了,我知道了,你呀這性格從小就沒變。” 沒坐多久,封少恒就回去了,離開時他把劇本留了下來,讓他先讀一遍,不懂的地方就找婁金輝婁導。 李繼書點頭說知道了。 晚上洗完澡之后,李繼書在床上打了個滾,臉埋進枕頭里的時候,就想起白天男人一臉冷酷看著他的模樣,緊張地他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自從發(fā)生那件事之后,他們已經(jīng)六年沒有見過面了。昨天他那表情,明明就是還記恨著他呢。 李繼書覺得傷感,他不愿回想當年的錯誤和愚蠢,不管怎么說,都是他讓兩人的關系變成這樣的。 他嘆了口氣爬起來,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他拿起封少恒臨走時塞給他的劇本,入目就是標黑的《皇城》兩個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