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頁 第58節(jié)
“這您也知道?” 金研:“這孩子從小做飯就沒那個天賦,她師母教了她多少回也不成,有幾次差點沒把怒氣遷到我身上?!?/br> 廚藝一竅不通這事,之前也聽簡清提過。再結(jié)合她不是外賣就是泡面的飲食習慣,紀梵也不意外。 這會經(jīng)金研這么一提,他想起女生昨天問的那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心中有了忖度。合著是在給自己留退路,刻意挖個坑在這里等著他。 “沒事。” 紀梵答了這么一句,抬手吃了對面的一顆紅棋,輕描淡寫: “她不難養(yǎng)?!?/br> 范金堯還沒來得及給他講講大道理,耳尖地聽到跑來的腳步聲,“噠噠噠”的極其輕快。 下一秒,女生高挑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她穿著和紀梵一樣的白衣黑褲,黑色中褲是紀梵翻出來的大學班服。雖然褲管有些大,但好在有腰帶可以系,不足以掉下來。 金研的目光一頓,看著女生身上顯而易見的男性著裝,連棋都忘了走,蹙眉質(zhì)問: “你這穿的什么?怎么不穿自己的衣服?” 男人和女人在體型上還是有一定差距,紀梵寬大的t恤套在她的身上,就襯得人嬌小了幾分。 簡清不好承認這邊根本沒自己的衣服,故作鎮(zhèn)定地抬了抬下巴,挑眉: “我喜歡,不行?” 范金堯替她開了煎餃的蓋子,動作輕緩地推到她面前:“別貧嘴了,快點吃?!?/br> “謝謝!” 女生的眼睛一亮,余光瞥見正在下棋的兩人,含糊著問: “范老師,你這老和金老師待在一起,怎么棋藝還那么差?” “你從小被老金虐到大,又有紀梵手把手教,怎么也沒見你棋藝見長啊?!?/br> “……” 簡清揮了揮手,隨口一答:“術(shù)業(yè)有專攻,人要學會揚長避短?!?/br> 聽到她的話,紀梵無聲莞爾,彎起的眼眸也藏不住其中的笑意。他面色和善,手上動作卻是不停,又是干脆利落地吃了一棋。 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的金研:“……” 他嗤笑了聲:“我看你聽得不是挺認真的,一心兩用還能吃我棋,這么厲害怎么不手把手教一教簡簡?” 這個提議很認真,倒不像是在單純調(diào)侃。紀梵坐直了身子,看著對方突然進攻的動作,表情沒多大波瀾,一貫的清冷: “沒那個必要?!?/br> 三臉疑惑:“?” 男人修長的指尖拾起一棋,眼里眸光流轉(zhuǎn),似在忖度,劍眉舒展,并未見難處,云淡風輕道: “家里有一個會下棋就行?!?/br> “……” 話落,他也不顧三人的表情,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棋子落在某處。 落子的動作極其干脆,前半局隱忍蟄伏,以退為進的氣勢此刻消散殆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氣,果斷又決絕。 他笑了下,漫不經(jīng)心地掀起眼簾,薄唇輕啟: “將軍。” 第39章 第三十九頁 “不敢跟我?。俊薄?/br> | 第39頁 | 晴了一個月的暑假, 終于在八月的第一天下了一場暴雨。海面被狂風卷著,一節(jié)浪高過一節(jié),不見半點休止的征兆。 噼里啪啦的雨打在省廳的玻璃窗面上, 還未完全展開便被隨即而來的又一滴雨所覆蓋。伴隨著被強風吹拂了彎度的大樹,看著格外觸目驚心。 鑒于翟迎跳樓事件前后,接二連三冒出來的證據(jù), 警方又一次提審于灝然。 審訊室,密閉的空間內(nèi)只有簡單的桌椅等構(gòu)造。穿著一身黑的男生吊兒郎當?shù)刈谀牵p腿交疊。 估計是被關(guān)了有些日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在逼仄的拘留所休息不好。和剛進警局那會的人模人樣相比, 眼底青色極其明顯,還隱隱透著一股頹廢勁。 可即便如此,他的狂妄依舊不減??粗趯γ娴哪贻p警官,不見半點怵色。 “我再問你一次。” “6月24日那晚, 在清晨酒吧, 你是否授意同伙在被害人的酒杯中下藥?” 年輕警官長得兇神惡煞, 面色嚴肅地盯著四處張望的男生。 見他不答,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他突然拍了下桌子,大聲道: “給我老實點!” 聞言, 于灝然才終于分出心思,正視審訊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笑了笑, 雙手撐在桌面上,傾身靠近: “警官?!?/br> “要我說,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你情我愿,玩玩而已, 何必弄得那么認真?” 話落,男生交疊的雙腿又換了個姿勢,慵懶地向后靠著椅背:“就這么芝麻大點小事,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后亂嚼舌根,浪費人民公仆的時間?!?/br> 警官沉默。 “翟迎?” 于灝然說著,招了招手,頗有幾分命令行的語氣道: “你們把翟迎叫來,我來和她說。” 隔著處理過的單面反向玻璃,審訊室外的幾個人都心無旁騖地聽著。鄭樞燁注意著里面的一舉一動,沉思片刻后招來了一旁的小警官。 “你去把錄音文件拷貝一份,進去和小齊一起。然后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聽聽,看看能不能摧毀一下心理防線?!?/br> 他安排得有條不紊,站在另一側(cè)的男人卻是面不改色地看著審訊室里不掩猖狂的人。 他的身上穿著檢察官的夏季制服,熨燙筆挺的藍色襯衫,系得中規(guī)中矩的深藍色領(lǐng)帶,佩戴在左胸前口袋上方的檢察官徽章。 雖然和他們的制服有異曲同工之妙,卻穿出了不同的感覺。 少了凌厲和肅穆,卻多了不可偽裝的清冷和矜貴。 鄭樞燁想了想,扯回思緒冷聲道:“他的律師在之前一直在不罷休地申請取保候?qū)?,但近日估計是認清事實了,沒怎么來了?!?/br> 紀梵沒什么情緒地笑了下,笑容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諷,輕描淡寫:“正常?!?/br> “律師,知法懂法,往往是最看重利益的人。他知道什么樣的局勢有利于自己,也明白手中的證據(jù)是否能鉆一下法律的漏洞?!?/br> 說到這,他的目光慢條斯理地從審訊畫面上移開,不偏不倚地落在鄭樞燁的身上,意味深長: “很顯然,這場官司,贏得概率很小。他需要安心備戰(zhàn)從我手中搶走刑罰的多少,自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的地方。” 自始至終,紀梵都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就連說些有關(guān)案子的事情也是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 鄭樞燁擰眉,目光無意識間緊緊鎖定住他,帶著明顯的審度,愈發(fā)猜不透他這模棱兩可的意思。 想起簡清這段時間對翟迎的上心和付出,他猶豫了下,還是出聲問道: “紀檢分析得頭頭是道,對訴訟有把握嗎?” 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紀梵驀然勾唇。他稍稍偏頭,望向鄭樞燁的視線里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笑意,很淡,不易察覺。 “鄭警官問我這個問題,是出于對案情的關(guān)心,還是基于對某個人的私心?” “……” 鄭樞燁一愣,對上男人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一時間連反駁都忘記了。 他們只接觸過幾次,簡清一同在場的次數(shù)更是寥寥無幾。 先前,他從簡清口中,旁敲側(cè)擊過兩人的關(guān)系。得知只是因為工作才漸漸熟悉起來也是松了一口氣。 可明明是個不足為懼的存在,他卻莫名地對紀梵產(chǎn)生不知名的敵意。是從第一次在西餐廳,看到他和簡清站在一起時,埋藏在心底,nongnong的危機感。 “煩不煩!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 突如其來的怒吼打破了兩人之間無聲的焦灼。 作為一名專業(yè)人士,鄭樞燁很快斂起情緒,神色專注地注意方才發(fā)生的狀況。 一而再再而三的質(zhì)問和確認已經(jīng)引起了于灝然的強烈不滿,壓抑了許久的負面情緒在次次堆積后全面爆發(fā)。 他甩開椅子,氣勢洶洶地指著玻璃面:“我知道你們都在看,那正好,幫我告訴那個姓紀的檢察官!” “他以為他是誰啊,一條政府的走狗也想憑這些證據(jù)起訴我?” 玻璃不隔音,即便聲音被削弱了幾分,但并不影響外邊的幾個人聽得一清二楚。 話說得很難聽,鄭樞燁皺眉,略有些憂慮地看向身側(cè)的人。 男人站姿挺拔,依舊保持著之前單手插兜的姿勢。昂首抬眸,眉眼間浸滿冷淡之色,杵在一堆訓練有素的警官之中也毫不遜色。 沒有預料之中的生氣,相反,紀梵的面色極其平靜,甚至連一絲怒意都找不出,宛若事不關(guān)己地看著于灝然的一舉一動。 “我告訴你們!” “這個社會殘酷的很,也現(xiàn)實的很。權(quán)勢和金錢,是你們這幫可憐人永恒不變的渴求!” 審訊室內(nèi)的男生向后退了一步,身形輕晃,好似能看到一般,瘋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扯出一抹可怖的笑容: “嘴上功夫厲害又如何?我倒要看看,面對這些壓力,他還有沒有那個能耐把我送進去!” 呵。 紀梵眼眸微斂,安靜的空間內(nèi)突然響起一聲嗤笑。 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下巴,漂亮的眼睛笑意盈盈地注視著一鏡之后的于灝然。 不知為何,他明明是笑著,卻讓在場的其他幾個年輕人脊背發(fā)涼。